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侦查员们兵分两路,一路在全市范围内搜寻冯亮的行踪,另一路则在暗中监视刘光耀。
经过两天的跟踪监视,刘光耀每天都按时上班,下班后不是回家,就是和韩梦菲约会,侦查员们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的举动,至于冯亮,那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第三天的中午,刘光耀约了韩梦菲到一家西餐厅吃午餐,尧舜和侦查员的车停在西餐厅正对面的马路边,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清刘光耀和韩梦菲在里面的一举一动。
由于和刘光耀见过面,所以尧舜没有进入餐厅,而是让一男一女两名侦查员假扮成情侣,进入餐厅,然后找了张离刘光耀最近的桌子进行监视。
尧舜坐在车里,远远地观察着在餐厅里的刘光耀和韩梦菲。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从韩梦菲幸福洋溢的表情不难看出,刘光耀哄得她非常开心。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刘光耀和韩梦菲手牵手走出餐厅,不过二人并没有乘坐同一辆汽车离开,刘光耀把韩梦菲送到停车场,目送着她开车离去后,自己便在停车场外拦下了一辆的士。
见状,尧舜迅速拿起对讲机,通知另一组侦查员跟着刘光耀,他自己则接了两名进入餐厅监视的侦查员,一同驱车跟着韩梦菲。
“刚才刘光耀和韩梦菲在餐厅都聊了些什么?”尧舜问道。
“起先只是闲聊,后来刘光耀说明天是韩梦菲的生日,他知道她喜欢米老鼠,所以已经买好了两张今晚去香港的机票,打算在迪士尼乐园陪她过生日。他们现在各自回去整理行李,飞机是晚上九点五十的。”
“去香港?”尧舜顿时皱起了眉头,“现在这个时候,刘光耀还有这心情?完全不合常理啊!”
“会不会刘光耀早就已经杀了冯亮灭口呢?所以他才高枕无忧,有心情去香港。”
尧舜沉默了许久,接着摇了摇头,说道:“凭直觉,我始终不认为刘光耀已经杀了冯亮,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刚才他们在餐厅那么久,不可能只说了去香港的事吧?”
“还有一件,”女侦查员说道,“在吃饭前,我听韩梦菲问刘光耀伊甸庄园那边的别墅装修得怎么样了,刘光耀说让她放心,肯定能赶在结婚前完工。”
第二卷阴暗的“假面具”“新房装修?”尧舜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你们记不记得,在蒋诗曼的验尸报告中,法医提到过,在她的指甲缝里发现了水泥和建筑用的沙土?而在之前高春华尸体上却没有发现。”
“你怀疑刘光耀把冯亮藏在了别墅里?”
“可能性非常大。”
“那要不要找韩梦菲了解一下情况呢?”
“没这个必要,在没有证据之前,她根本不可能配合我们,搞不好还会向刘光耀通风报信。”
说完,尧舜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组侦查员的电话,让他们调查一下韩梦菲在伊甸庄园别墅的具体情况。
过了大约半小时,调查伊甸庄园的侦查员有了回音。
伊甸庄园是个开盘八个月的新楼盘,分为别墅区和普通住宅区。因为是新楼盘,所以基本还没有业主入住,大多数的房子都还在销售和装修的阶段。
韩梦菲在半年前购买了其中一套三层高的独栋别墅,别墅位于楼盘的a区106号。
得知这一消息后,尧舜立刻与跟踪刘光耀的侦查员取得了联系。
“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尧舜问道。
“刚才刘光耀打车直接回家了,接着就开车到了一个叫伊甸庄园的楼盘。这里保安很严,如果不是业主,或者无法和业主取得联系,保安根本不让进。我们又不敢亮明身份,怕打草惊蛇,刚刚才在售楼处,以看房的名义进到庄园内,我们看到刘光耀把车停在了a区的106号别墅的院子里,不过并没有看到人。”
“嗯,很好,你们在门口继续盯着就行了,如果刘光耀出来了,就跟上,一定要盯紧,记住,宁醒勿丢。”
挂掉电话,尧舜立刻驾车掉头,朝伊甸庄园急驶而去。
当他赶到伊甸庄园的时候,负责跟踪刘光耀的侦查员已经离开了。他和侦查员联系过后,知道刘光耀已经开车返回家中,并且从后备箱搬出了一个很沉的蓝色旅行箱带上了楼,于是尧舜让侦查员继续监视,自己则带队准备进伊甸庄园内一探究竟。
“请问您找谁?”保安走到车边,先行了个礼,接着向车内扫了一眼后,客气地问道。
尧舜掏出证件递给保安,说道:“有起案件,希望你能配合。”
保安看过证件后,问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a区106号的业主你认识吗?”
保安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认识,那业主一男一女,男的姓刘,女的姓韩。”
“记性不错嘛!”
“这是公司的规定,只要是这里的业主,我们都必须要认识,就算叫不上全名,至少也要记住姓什么,住哪个单元。”
“那你上车,带我们到106号别墅看看,顺便我还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保安上车后,尧舜掏出刘光耀的照片递了过去,接着问道:“你刚才所说的男业主,是这个男人吗?”
“是是是。”保安回道。
“那你对他印象如何?”
“这个不太好说,我和他不熟,最多就是见了面打声招呼而已。不过我觉得他这人做事挺认真的,对装修的事非常上心,从来都是亲力亲为,有装修工人在的时候,肯定也能看到他的身影,装修工人什么时候走,他就什么时候走,而且有些时候他还会一个人来,在里面敲敲打打的。”
“一个人来?那你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吗?”
“应该是装修吧!因为有时我看他身上脏兮兮的出来。”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别墅门前了。
下车后,尧舜先是绕着别墅的外围走了一圈。他注意到在别墅院子的一处角落里堆着两堆半人高的砖石沙土,由于别墅的窗户上贴着报纸,所以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此时别墅内并没有人。
他愣愣地盯着那两堆砖石沙土许久,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问你一下,在本月四号深夜到五号的凌晨和十五号深夜到十六号的凌晨,刘先生有没有回来过?”
“这个啊,那我要叫同事帮你查一下了,因为晚班不是我上的,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稍等一下,我马上打电话问问。”
保安立刻掏出电话,走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趁保安打电话的间隙,侦查员凑到尧舜身边,轻声问道:“尧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注意到院子的角落里堆着很多砖石沙土,这让我想到之前法医在蒋诗曼指甲里检验出的水泥和建筑用沙土的物质,我之前判断错了,这两种物质未必只有在建筑工地才会出现,装修中的房子也很可能有这两种物质。”
“你怀疑别墅内有玄机?刘光耀把冯亮藏在了这里?”
尧舜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才在想,如果在别墅里偷偷挖一个地道的话,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可是我们手上没有证据,也没有搜查令,现在这里大门紧锁,我们没有办法进去搜查。就算擅自进去,如果有发现倒还好说,但如果没有,我们贸然进去,让刘光耀和韩梦菲知道了,还不借此兴师问罪?”
“所以要先等保安确认了在案发时间刘光耀有没有来过这里,我们再根据情况随机应变。”尧舜说道。
过了片刻,保安走了回来,说道:“警官,我问过上晚班的同事,也让同事查了在你说的时间里的车辆出入记录,刘先生的确在你说的时间段回来过,不过他并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开了韩小姐的。”
尧舜和侦查员会心地对视了一眼,接着他问道:“你有没有这别墅的钥匙?我想进去看看。”
“原来是有的,这里的大多数业主都会在装修的时候拿一套大门钥匙放在物业,因为他们都怕装修工人来的时候自己没空,可是钥匙放在装修工人那里又不放心。以前韩小姐也放有一套钥匙在我们那里,但是后来刘先生来把钥匙要回去了,他说他都有时间,没必要把钥匙放在我们这里。”
“那好吧,你可以先回工作岗位去了,不过对今天的事,我希望你能暂时保密。”
“是是是,一定,一定。”保安连忙点头应道。
待保安的身影消失后,侦查员问道:“尧队,现在怎么办?”
尧舜看着别墅,寻思了片刻,说道:“这样,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不用我们跟你一起进去吗?”
“现在刘光耀有韩承志替他撑腰,所以还是要尽量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自己进去,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我个人的行为,就算他找韩承志来,我也能有办法应付。”
说完,他便翻过别墅的围栏,进入了别墅。
他先走到别墅一角两堆半人高的砖石沙土边蹲下身观察了一会儿,接着又绕着别墅走了一圈,试了试别墅的门窗是否能从外开启,不过很可惜,都关得非常严实。
他站在别墅前琢磨了片刻后,绕到了别墅后方,抄起脚边的一块碎砖块,然后找了块破布一包,凑近一扇窗户,用碎砖块最尖的一角朝玻璃飞快地敲了下去。由于玻璃内都贴着报纸,再加上他的动作迅速,所以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
敲碎玻璃后,他伸手拉开保险栓,顺利地进到了别墅内。
别墅内凌乱地堆放着装修用的工具,油漆味和水泥味混杂着弥漫在别墅的空气中。
尧舜从一楼到三楼,挨个房间都走了一遍,并且仔细观察着房间内的每一处角落,最后,他的脚步停留在一扇紧锁的房门前。
别墅内所有房间的门都开着或虚掩着,只有这一个房间的门是紧锁着的。
觉察到异样后,他决定撬门一探究竟。
他在凌乱的装修工具中找到了一把锤子和螺丝刀,接着回到那扇紧锁着的房门前。
好在这只是普通的房门,并不是防盗门,没几下,门锁就被撬开了,尧舜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入屋内。
房间的装修似乎还没有开始,除了角落的地面上盖着一块墨绿色的帆布,再没有任何的物品,而空气中隐约有股淡淡的似曾相识的酸臭味。
尧舜仔细环顾房间一圈后,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那块墨绿色的帆布上。
他上前掀起了帆布,果然底下另有玄机。
帆布下盖着的是一片铺设好的地砖,其中有两块地砖明显比四周的地砖小了一号,缝隙的宽度足够塞进整只手掌,而那股酸臭味正是通过缝隙散发出来的。
他蹲下去,轻轻地敲了敲这两块显得格格不入的地砖,发出的并不是沉闷的声响,而是清脆的声音,可见地砖下是空的。
于是他把手沿着缝隙伸了进去,同时屏住呼吸,迅速将两块地砖逐一抬了起来。
随着地砖被抬起,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涌而出,迅速占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股味道和吉安村井底地道内的非常相似。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还是逼得他不得不躲到门口暂时避一避。
过了片刻,待味道稍稍消散了一些后,他才返回房间,同时顺手按下了门边的电灯开关。
在灯光的照射下,地砖下的情况一览无遗。
地砖下的水泥地面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约一米,宽约两米的地洞,洞的构造和吉安村的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虽说这个洞不算大,但还是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在其中或坐或躺,而且在地砖和洞内的地面及四壁,都铺着几床厚实的棉被,相信它们除了保暖,应该还有隔音的作用。棉被上随处可见食物残渣和粪便的踪迹,而其中一坨粪便还冒着热气。
在采集了一些洞内的土壤样本后,尧舜便将一切还原,离开了别墅。
一见到尧舜出来了,侦查员立刻迎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尧队,怎么样,有发现吗?”
尧舜深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后,满意地笑了,“如果没有发现,那我就真对不起那块被我砸碎的玻璃了。”
接着尧舜便把在别墅内的发现大致说了一遍。
“这下证据确凿,刘光耀就没办法狡辩了。”
“没错,看来他只能在梦里去香港迪士尼了。”
“说得好,所以我们要争分夺秒,马上把泥土样本拿回去进行检验,只要能够证实洞里藏着的是冯亮,那我们就够证据抓人了。”
在等待法医检验结果的时候,尧舜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倒不是因为等待的煎熬,他对这次的发现非常有信心,毕竟刘光耀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别墅房间的地下挖一个地洞,更何况地洞内还充满了恶臭,难不成他想在房间里建一个化粪池吗?所以那里基本可以确定是他用来藏匿冯亮的地方。
其实现在只要法医方面有了一个检验结果,那么就能立刻申请搜查令和抓人了,但尧舜的心里却忐忑不安,主要还是担心冯亮的安危,因为距去香港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然而刘光耀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自从回到家后,就再没有出过门,这一点让尧舜颇为费解。
刘光耀在这个时间突然说要去香港,不可能只是单纯为了想替韩梦菲庆祝生日,他应该会有所行动,而且在下午回家之前,他还去过别墅。按常理推断,他去那里很可能就是把冯亮带走,然后找机会灭口,可是他为什么又回家了呢?
尧舜的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头紧蹙,思忖着:“刘光耀从别墅带走了冯亮,之后就回了家,整个过程中他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他带着冯亮的踪迹,如此来看,他搬上楼的那个蓝色旅行箱就非常可疑了,冯亮很可能被他藏在里面。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刘光耀还没有任何的行动呢?晚上他就要去香港了,却还把冯亮带回家,这完全不合常理。”
他在化验室外的走廊上来回踱着步,皱着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根麻花。
“去香港,冯亮;冯亮,去香港……”
他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着这几个字,过了许久,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那条长长的走廊,虽然此时的走廊上什么也没有,不过他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了惊喜意外的表情。
“哎呀!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啊!”他激动地叫出了声。
正在此时,化验室的门打开了,法医拿着检验报告走了出来,他被尧舜那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
尧舜也看到了法医,他立刻走上前去,带着激动的心情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失态了,失态了。”
“我说尧队,你该不会未卜先知吧,我这报告都还没出呢,你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那倒没有,那倒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一些和案子有关的事,呵呵……”尧舜笑道,“对了,检验结果如何?”
“沙土的成分经过比对,和在蒋诗曼指甲里发现的完全一致。另外我们在你拿来的样本里还发现了一些纤维组织和头发,纤维组织经过比对,和两起凶案中发现的也完全一致,头发的dna经过分析,证实是属于冯亮的。”
“太好了,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尧舜满意地说道。
“尧队,你的那些证物是从哪儿弄来的?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去现场采样呢?”
“呵呵,暂时还不方便去,不过我相信,过一会儿你们就能去现场采样了。”尧舜说道,“先不和你说了,赶时间,谢了!”
话音才刚落,尧舜的身影已经在走廊消失了。
就在他准备上车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跟踪刘光耀的侦查员打来的。
“什么事?”
“尧队,韩承志的司机把韩梦菲送到刘光耀家楼下了,现在他们应该是准备去机场。还有,刚才刘光耀提前下了楼,把之前搬上楼的那个蓝色旅行箱又搬下来,放在了自己车的后备箱里。”
“很好,果然如此。”尧舜说道,“这样,你们现在什么也不用管,刘光耀一离开,你们就在暗处盯住他的车。如果有人靠近,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对方的举动,如果是从刘光耀的车上拿走旅行箱的话,你们就跟上,一定要盯紧,切记,宁醒勿丢。一旦被对方发现,马上抓人,如果没有,那就看看对方想干什么,能抓个现形最好。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挂断电话后,尧舜立刻申请了搜查令和逮捕令,同时通知其余的侦查员赶赴机场,准备展开抓捕行动。
就在赶往机场的高速路上,尧舜的手机响了。
“尧队,刚才有一名身穿黑色皮夹克,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开着面包车进入了刘光耀所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之后他把车停在刘光耀的车边上,然后打开了刘光耀车子的后备箱,从里面抬出了那个旅行箱。不过他并没有打开旅行箱,我们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他把旅行箱抬到自己车上后,就驾车离开了。我们跟了他一路,现在他的车正沿着滨江大道行驶。”
“你们一定要盯紧,随时和我联系。”
挂断电话后,同车的侦查员问道:“尧队,你怀疑刘光耀雇凶杀人灭口?”
“没错。”尧舜点头道,“刘光耀的确是只狡猾的狐狸,不过再狡猾,他始终还是做贼心虚,上套了。”
“可是灭口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放心地假手于人呢?”
“正是因为事大,他才不可能自己干。”尧舜说道,“之前我去找他,就是希望能引他带我们找到冯亮,但他却一直按兵不动。后来我想通了,他并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轻举妄动。从一开始他的计划就是为了让自己置身事外,所以才布局让冯亮杀人,如果一切顺利,那么蒋诗曼的死就会被认为是冯亮误杀的。这时候只要冯亮一死,那么一切死无对证,他就能高枕无忧了。不过他没想到计划在中途被韩梦菲打乱了,蒋诗曼的死引起了我们的怀疑,于是他就要提前解决掉冯亮。可是如果按之前的计划,因为没有人怀疑他,他倒是可以轻易就除掉冯亮,但是我去找他,让他不安起来,无论他是否知道我们在暗中监视他,他都会有所顾忌,所以他不敢轻易动手,因为一旦出了差错,他处心积虑布的局和他的前途就彻底毁了。所以这几天他按兵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动,他担心如果在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地离开会引起我们的怀疑,所以他才制造了这个去香港的机会,利用这个机会为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明,这样只要把冯亮的死布置成意外或者自杀,那就不会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了。”
“可是如果我们抓到了杀害冯亮的凶手,那他不是一样逃不掉吗?”
“呵呵,他布局的巧妙之处就在于此。”尧舜微笑道,“之前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后来我想到了冯亮的打扮,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冯亮的打扮?有什么特别吗?从之前蒋诗曼遇害的公园监控来看,他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和流浪汉没有任何区别。”
“关键就在这个流浪汉的打扮上。你们想想看,如果一个流浪汉死于一场看似正常的意外,那这场意外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吗?”
“看似正常的意外?你的意思是说刘光耀不会让人直接杀了冯亮,而是布一个冯亮遭遇意外的假象?”
“没错,因为冯亮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如果会,他早就死了,也不会活到今天,所以自杀应该行不通,那么让他意外死亡就是最合理的。”
“刚才提到滨江大道,这么看来刘光耀是想造成冯亮溺江身亡的假象?”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一个意外假象了。冯亮一副流浪汉的打扮,坠楼不太可能,因为没有哪栋大楼会随便放一个流浪汉进去;车祸也不行,因为交警一定会仔细调查;烧死之类的更不可行,因为影响会很大。然而如果一个流浪汉在江边某处睡觉,由于翻身不慎坠入江中,导致溺水身亡,你们想想看,这样的情况对刘光耀而言是不是最有可能成事,而且危险系数最小的一个呢?”
“刘光耀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但可惜,碰上了尧队你这个比他更有头脑的猎手了。”
说话间,机场已经到了。
尧舜和侦查员迅速下车,直奔vip候机室。
与此同时,跟踪面包车的侦查员打来了电话。
“尧队,我们已经把那个人摁住了,冯亮也顺利救下,不过他处于昏迷的状态,现在已经送医院去了。”侦查员说道,“我们就地审讯了那个人,他叫李兵,是个赌徒。据他说,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但对方的身份他不知道,只知道事成之后能拿到三十万元,而在装冯亮的旅行箱里放有五万元,是支付给他的定金。他说指使他的人让他把旅行箱里的人放在滨江大道江边的护栏上,然后把人推到江里,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虽然李兵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不过对方给了他一个手机号,让他事成之后打个电话,然后就能拿到全部的钱了。”
“很好,马上让他打电话,我这边已经找到刘光耀了,只要电话一响,刘光耀就无所遁形了。”
在vip候机室内的刘光耀满面笑容,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他和韩梦菲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根本没有留意到尧舜和侦查员此时已经包围了候机室。
突然,刘光耀和韩梦菲耳语了几句后,便朝候机室外走来,尧舜和侦查员见状,迅速闪到了一旁。
刘光耀走出候机室后,四下张望了一眼后,接着走到一处角落,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部手机,只见他说了几句话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就见他打开了手机后盖,取出电池,拔下手机卡,然后走到了一个垃圾桶边上。
正当他准备把手机扔进垃圾桶的一瞬间,一副明晃晃的手铐咔嚓一声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顿时大惊,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何时自己已经被尧舜和侦查员们团团围住了。
随即,他收起了惊讶的表情,勉强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尧警官,你这是开什么玩笑?”
尧舜没有理会他,强行从他手中夺下已经被拆开的手机和手机卡,然后把电池和手机卡都安了回去。
开机后,尧舜问道:“这么好的手机,你为什么要扔了呢?”
“我自己的东西,想扔就扔,要什么原因。”
虽然在狡辩,不过此时的刘光耀明显底气不足。
“那这个号码你怎么解释?”尧舜指着屏幕上的呼入号码,质问道。
“打错了。”
“打错了?那要不要我回拨过去,让那个赌徒李兵和你说说话呢?还有差点被他扔到江里的冯亮?”
闻言,刘光耀脸上的表情顿时像影片定格般,僵住了。片刻后,他才有了反应,不过他并没有承认什么,而是激动地叫道:“警官,你马上把手铐给我打开,我不知道什么赌徒李兵,更不知道什么冯亮,我现在要赶飞机,你知道我和什么人在一起吗?”
“韩梦菲。”
“知道就好,她爸爸可是国土资源局的韩局长,我是韩局长未来的女婿!你惹了我,知道有什么后果吗?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刘光耀显然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他想利用韩承志给尧舜施压,不过很可惜,他压错了对象。
“刘光耀,你涉嫌与两名女性遇害案,以及一起杀人未遂案有关,现在正式逮捕你,这张是逮捕令。”尧舜神情冷峻地亮出逮捕令,说道。
“你们冤枉我!你们冤枉我!”
刘光耀奋力挣扎,扯着嗓子喊叫着,他这一闹腾,立刻引来了群众的围观。
“你们干什么?!”韩梦菲跑到刘光耀的身边,怒瞪着尧舜,质问道。
“梦菲,快救我,他们这些破警察想冤枉我杀人,你快救我啊!”刘光耀可怜地哀求道。
“又是你这个臭警察,”韩梦菲怒道,“你存心跟我们过不去是吧!快把光耀放了,他根本不可能杀人,我相信他不会干出这种事的,你要是不放人,我一定和你没完!”
“你相信没用,我们警方查案要的是证据,现在证据确凿,这张是逮捕令!”尧舜毫不客气地回道。
韩梦菲一把抢过逮捕令,愤怒地将其撕成了碎片,接着怒吼道:“我不管什么逮捕令,也不管什么证据,总之今天我不许你们把光耀带走!”
见状,尧舜立刻示意一旁的女侦查员上前拉开韩梦菲,可是韩梦菲却像发了疯似的又打又抓,嘴里还不停叫嚷着:“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韩小姐,请你自重。如果刘光耀是无辜的,我一定会亲自向你道歉,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把他带走!”
说完,尧舜头也不回地和侦查员押着刘光耀迅速朝机场外走去。
刘光耀见此情形,不停地回头叫嚷着:“梦菲救我啊!梦菲快找你爸来救我啊……”
“我一定会的,我马上打电话,我马上打电话!”韩梦菲跌坐在地上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