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淳：“徐平, 你打电话让车送她们回去吧。”
徐平顿了顿，道：“好。”
这饭吃了两个小时。
陶萄吃的不多，但该说的都说了。
她想与徐福韦合作, 具体指——她希望这个品牌，她能参与其中。
陶萄想自己开店，她现在卡里将近有一千多万, 这些钱她之前不知道怎么花, 但现在她有了目标。
pf那种事情她没有办法避免。
把身上积累的流量用在推广他人的产品上, 成为别人的武器，为什么自己不能做事业盈利呢。
钱是金主品牌方给的，可她的流量和热度不是。
礼貌一点来说, 是那些pf之流想蹭她的热度，而不是她拿到了pf这种大牌代言而沾光。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不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 自己设立一个品牌？
网红们这么干的其实也不少，陶萄不是特例。
但是那些投资化妆品行业的，几乎都是为了圈钱，想要打造出一个口碑好的品牌难于登天。
很多最后都爆出来是在利用粉丝的信任恰烂钱。
“我想做一个品牌。”
因为她目前只是一个简单的设想。
所以在陈述的时候, 陶萄难免觉得紧张。
她在白纸上画饼——而且当着三个“理想人物”的面。
他们的目光各不相同，却总让陶萄产生一种, 自己已经被彻彻底底看穿的错觉。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大部分时候目光是盯着餐盘的。
只是陈述到自己的中心想法的时候, 她下巴微微抬了起来。
眼神与对面的徐平有了片刻的对视，随即她又朝徐紫淳和徐正的方向分别看了一眼。
她眼神很黑, 黑的让人发怵。
黑发裹着素白的脸, 让她的脸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
陶萄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心跳却不自觉局促起来。
她的手微微颤抖, 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声道：
“不是某品牌。”
“而是，品牌某。”
不是胭脂品牌，而是品牌胭脂。
徐正盯着她的眼神有了点变化，徐紫淳整理自己毛衣衣领的手稍稍停顿。
徐平没有显山漏水，他嘴角的弧度不深刻也不敷衍。
但在陶萄说完之后，他最先接话。
“这很难。”
徐正：“是难。”
徐紫淳道：“难得你这么小就想做生意。”
白手起家，为了仕途，家人最好不要和商业有太多牵扯。
因而他们没法帮徐福韦提供便宜。
陶萄是外省人，又有过之前被央媒点名表扬的经历。
她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要帮徐福韦将徐家胭脂铺做大，实际上反倒属于在做“雪中送炭”的事。
只不过他们家情况特殊，所以才有了现在三堂会审的场面。
“人总有第一次。”
被三位“大人物”盯着，陶萄嘴唇微抿。
“我没做过生意。”
“但我知道什么都难不倒我。”
说完这句话之后，陶萄的脸一寸寸涨红了。
餐桌再次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徐平开口打破了沉默。
“有事情可以随时找我们帮忙。”陈述句。
他这话一出，陶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徐紫淳：“没那么简单，要做好规划，也要请专业人士。”
徐正：“只要不违纪违法。”
他们这一刻表明了态度。
可以。
徐福韦松了口气。
不止周虹觉得自己在做梦，他也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做梦。
*
徐平的车不会用来送她们回酒店，一旦被拍到很不合适。
在出租车后座，陶萄拿着微信翻看徐平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徐正也一样。
徐紫淳还会发朋友圈，不过都是官方公众号的一些消息。
他们不在微信暴露自己的私人情况。
从进入徐家开始，陶萄的神经就是紧绷着的。
现在出来之后，她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她揉了揉眉心，原本打算这两天就回z省的，但是现在是回不去了。
估计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周虹从从市委副书记家上车之后，过了一会儿才想到微博上的事情。
她收起心底的惊讶，在微博上浏览了一圈。
没过一会儿，陶萄就听到了边上周虹气愤的声音：“这pf真的不干人事。”
她声音有些尖锐，引得司机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周虹瞥了一眼前面，怕不小心说漏什么，为了不节外生枝，她噤了声，然后铁青着一张脸，把手机递给了陶萄。
pf的官方微博，不知什么时候置顶了一条新的动态。
【葡萄小姐真是过分有礼貌了，以后不会有合作机会了（微笑）（图片）】
pf配的图片正是陶萄视频里截去下来的，pf的礼盒狼狈地躺在垃圾桶里。
她翻了翻下面的评论。
【之前对她还挺有好感的，没想到这么没礼貌】
【路人粉连夜扛着火车逃跑】
【各位金主爸爸好好看着两面三刀的蒙面博主哈哈哈，小心你寄过去的东西也被丢了（狗头）】
【我大pf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天天看着中小网红的负面新闻，我人已经ptsd了，微博能不能推点有意义的东西给我看……】
她把手机还给周虹，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微博后台。
果不其然，很多黑粉发来了负面私信，而她的粉丝则是在担心地询问原因。
这种侮辱品牌方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的确对陶萄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
网红不就是靠着流量和口碑吃饭的职业么？
陶萄对于pf的这一举动着实挺惊讶的，她没想到它们竟然真的不追究她为什么会把他们的礼盒丢进垃圾桶，而是直接责备。
她又搜索了那个叫作小予的网红，在她的最近点赞里，陶萄再次看到了pf置顶的那条动态。
小予就是代言人吧？
陶萄和她没有过交集，如果不是她和pf确立了合作关系，她又凭什么插足这次的风波呢？
陶萄往她的微博下翻了翻，在看到她的照片的时候，陶萄愣了愣。
这个人，竟然就是之前她在现场看到的那个不断调整自己身形的，模样有些局促和焦虑的女孩。
不过在照片里，女孩笑容唯美，妆容精致漂亮，让人不由感慨真是个天生的美人。
她身后的pf的巨大广告牌显得格调很高。
而她笑靥如花，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悦的模样。
陶萄盯了一会儿，面色平静地离开了她的微博主页。
她靠在车窗上，编辑了一条微博。
摘葡萄啊：【我为什么会丢掉礼盒，你们活动的负责人应该心里有数呢】
有隐情的事情，往往会让人更容易关注。
——最好里面还包含着龌龊和不堪。
如陶萄所预料的，她这一条微博，再次让她和pf的争端再次升级。
网友们也炸了。
原本只不过是一个乌龙，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她深知事实在网络世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人了解事实。
所以在当天晚上议论抵达高峰的时候，陶萄才掐着网友们上网的时间点——把她手机里的那段录音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