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对他的倾囊相授,并没有多少的感激之情,而是心里生出了逾发不好的感觉。被一个大乘修士注意,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想来必有所图。
即便是心中忐忑,楚璃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黄昏时分,楚璃向蒋浩元告辞后,便与蒋飞燕一同回到了住所。一回住所,楚璃便扣响了传音符,半晌没有动静。
楚璃又取出了特制的传讯符,发现传讯符刚刚发出,便很快没有了联系。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只好派出黑鸦知会和尚。
在离去时楚璃还注意到一名府中的管事,虽然在旁恭敬候着,但是目光一直若有若无的落在自己身上。待二人走远,房门关上。
管事终于按奈不住上前道:“老爷,属下以为此女实在不妥。”
蒋浩元温和的笑容仍旧挂在唇边,眼神却是十分的冰冷,
“有何不妥?我观她年纪虽小,但是资质悟性极佳,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她身上的血气旺盛。还有一点就是,她的心脏果然如红姨所说的,是七窍玲珑心。”
管事神情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一来,即然是飞升修士,为何骨龄只有六岁,若是功法不当,或是身体有缺陷,一直长不大,她的心脏便不适合给小姐使用。
二来此女娃来头太大,再不济也是一州之主。想动此女只怕是后患无穷。如果被人知晓的话,不光是青玉州会与我等势同水火,只怕别的州也会趁机发难,这样的后果,只怕蒋家难以承受,……”
摘活人的心脏,要是被人知道了,便会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邪修,而且小姐也会受到非议。
蒋浩元笑容微敛道:“方才我已亲自询问过,她与门中的长辈断了联系,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出现在这里。至于与她同乘一班的乘客,大不过命人全部灭杀,反正这些人还在城中逗留,不难找到他们!”
见他依旧淡漠,管事又道:“老爷,说不定她是有意欺瞒,已经和长辈联系过了!而且她的身上必然有族中长辈下得印记,我们贸然出手的话,难保不会泄露。
我观她可不是一个好说话之人,即是飞升修士,不知在下界如何的厮杀,才得以飞升。想来心智必定不弱,难免不会有什么后手,……”
“那又如何?一个飞升不到五十年的修士,修为能高到哪里?”
况且有印记又如何,以他的手段,这些都不是什么事情。况且,又不是灭了她的元神,只要她的元神在,谁又将他如何?
蒋浩元说着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冷然,
“……,你怎就听不懂呢?跟了我这么久,做事怎么还是没有长进,前怕狼后怕虎,如此畏手畏脚又怎能成大事?
为了飞燕,即便是摘了她的心,让人知道了又如何!我蒋浩元的女儿,自然比一个青玉州的界主,要金贵得多!”
管事脸一白,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没用,犹豫再三,还是说道:
“老爷,属下知道此事越矩了,但属下实在担心小姐,此女娃如果身体一直不长的话,那么心脏会不会给小姐带来什么麻烦。
到时再产生什么后患,可就悔之晚矣。不如再等上月余,派出去的人就该回来了,说不定到时候事情会有所转机。”
“等?等到什么时候?”
蒋浩元眉毛高挑,眸光冷洌,一股怒气涌了上来。声音越发的冷:“飞燕都已经等了几千年了!若不是她的心脏拖累,怎么会是十来岁的样子?
再等下去恐怕连命都没了,再好的转机又有何用?!若是再等不到,飞燕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面对月娘的灵牌!”
提到死在宅斗中的那位月夫人,管事沉默了。老爷对月夫人用情至深,并且当年月夫人在府中时,老爷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影子。
这才引来来大夫人的报复,在老爷闭关冲击渡劫中期时,暗中给月夫人下了毒。月夫人在生下小姐时毒发身亡,而生出的小姐却是发育不良,一直用天材地宝温养着。若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谁能养得起!
等老爷出关后,得知了此事,心中自是悲痛万分。只是大夫人的娘家势大,且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只是处置了几个下人,对于罪魁祸手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从此后,两夫妻便离了心,形同陌路。老爷便带着身体羸弱的小姐,来到了红河岛上,将这里修建成了适合小姐疗养的地方。
小姐的心脏只有常人的三分之一大小,根本不能满足身体的基本需求,每日都需用药物调养。如今小姐就是老爷与月夫人之间仅剩的纽带。为了小姐,哪怕要用老爷命去换亦无不可,甚至是赔上全族之命老爷也会在所不惜!
蒋浩元见他沉默垂首,轻抚茶盅道:“本尊知你亦是一片忠心,但此事我决意已定,你不用再说了。想必飞燕也已做好了准备。
这位小殿下的确是难缠了一些,身体也小。不过,只是用她的心脏而已,想来飞燕换上后,身体也就能长大了。至于其它,等飞燕的身体恢复后再说!虽说对这位小殿下有些不公,但这一切均是她的命数!”
说完,他话音一转,又道:“你且下去吧,我今日有些乏了,想早些休息。”
楚璃与蒋飞燕离开主屋后,蒋飞燕因伤便被碧叶压着,不情不愿的回自己的住所去休息,不过在走之时给楚璃派了一位婢女侍候。
第二日一早,楚璃便让这名婢女引路,叫上和尚到市集上逛逛。顺便传音将昨天事情说了一遍,空空和尚难得神色郑重起来。“
小殿下,如今想要离开这里,只怕是不可能了。而且蒋府中有大乘修士坐镇,我们也打不过,这要如何是好?”
“和尚,你不怕被杀人灭口吗?”
“阿咪陀佛,贫僧也是血肉之躯,自也有畏惧之心,只是畏惧解决不了事情。小殿下,实在不行,只有一拼了。”
一个大乘修士盯上你了,想要脱身只怕很难,而且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想躲能去哪里?所以住的近与住的远,没有什么区别,与其躲避,不如周旋一、二,以谋退路,而且楚璃相信,她也有一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