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辛锐的东西还真不是那么的容易找到,毕竟名气还不大,所以颜雪绞尽脑汁回忆去看那个艺术展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关于辛锐的昵称或者花名之类,可以作为关键词。
不过一边在搜索这些东西,一边康戈接听电话的声音还是一个劲儿的往颜雪的耳朵里面钻,这实在是没有办法,办公室一共就只有那么大的空间,康戈也没有刻意回避躲得远远的,这种情况下除非颜雪使劲儿捂住自己的耳朵,否则就一定能听得见康戈的声音。
其实康戈倒是没有说什么,这才是让颜雪有些觉得古怪的地方,要知道这个家伙基本上不知道什么叫做惜字如金,不说滔滔不绝吧,至少也是一开口就有非常旺盛的表达欲。
可是现在听他讲电话的时候,半天才应一句,并且言简意赅,态度客气有余,温度不足,疏离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应付一个家里面不够亲近的长辈。
“对嗯,是的没错,你说的有道理”
“嗯,我明白谢谢你的提醒,让你费心了”
颜雪有些好奇,终于停下了对网页的浏览,把视线投向一旁的康戈。
这个爱说话的家伙,平时即便是敷衍人,也可以做到不露任何痕迹,把敷衍的话说得无比诚恳,让人找不到半点破绽,这本事一直都让颜雪叹为观止。
可是现在看他的语气和措辞,就好像生怕对方听不出来自己在敷衍似的。
再看看他的表情,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有表情,这也是相当反常的一种表现。
虽然说颜雪和康戈认识的时间远没有纪渊那么长,但是凭借着朝夕相处的打交道频率,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康戈这么冷淡的样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连眼神里都没有温度。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对方一定是一个对康戈并不了解的人,否则不会听着康戈这么冷淡的应付,还滔滔不绝的一直在电话那边讲个不停。
这人要么是神经粗的跟麻绳一样,根本就没有发现康戈的态度意味着什么,要不然就是对康戈的性格缺乏最起码的了解,所以压根儿不知道康戈平时是个什么样子。
“哦,不用不用,谢谢你,好意我心领了,我这边都已经安顿好,不麻烦你帮忙了。我妈那边有什么事的话,小冬会告诉我,总让你帮忙惦记着不合适,不能总给你添这种麻烦。”颜雪犯琢磨的功夫,康戈那边似乎终于准备要挂电话了,“我这边还挺忙,就先不聊了。”
那边似乎还在客气着什么,康戈语气坚定的一直推辞,挂电话的话又说了两三遍,对方似乎才终于放弃了游说,结束了这一通颜雪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尴尬的通话。
康戈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的时候,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微微抿了抿嘴,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睁开眼一转身,正瞧见颜雪看着自己呢。
他挑眉一笑:“怎么了?好奇了呀?”
“有点,但是你放心,我这人不爱瞎打听,不该问的我不问!”颜雪立刻表态,这倒不是故意去说什么漂亮话,而是她确实一向不喜欢打着热心肠的幌子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的他人私事,人家愿意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在核实的时候和你说,如果人家不说,那就说明不让你知道是人家更喜欢的选项,为什么要强人所难呢?
习惯性地打探别人的隐私,这和家里那些让人头疼的长舌亲戚有什么区别!
“唉,那可怎么办?”康戈走回桌前,坐下来,手肘撑在桌边,用手支着头,略有点浮夸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我是有些事情有必要和你报备一下的,结果你这么一说让我很被动啊!”
“那你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八卦一下了,怎么了?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是不是有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之类的打算主动坦白啊?”颜雪故意都康戈。
她只是随口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康戈却点了点头,他这一点头,倒把颜雪给弄愣了,她本以为可能是康戈家那边也有像自己小姑姑他们那样难缠的亲戚,所以才故意往别的方面随口胡猜了一下,结果他就这么认了,反倒让自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康戈看颜雪表情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也笑了,虽然笑容里面多少带着一点淡淡的无奈,倒是比方才接电话的时候明显情绪好转了许多。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青梅竹马,更不是什么两小无猜,就是一个老同学、老邻居罢了。”他对颜雪笑着说,“她叫何沛,是我小学时候的同学,和我们家住前后楼,过去帮过我一些忙,我和我妈都挺感谢她的,所以虽然后来她这个人,就和丛方方差不多,做事缺少一个恰当的分寸感,但考虑到当年的善意,我妈一直跟我说,让我以礼相待,跟人家客气些。”
“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是不是咱们那次去找你妹妹的时候,你妹妹说特意给你们捎了Y市特产的人?”本来颜雪是不太好意思打听这件事的,不过现在既然康戈主动提了起来,她也就没有装傻充愣,很坦率地表示自己记得这个名字。
“对,就是她,本来小学毕业之后就断了联系的,前几年她偶然吃饭的时候遇到我妈在店里,就认了出来,这才又重新有了联络的。
我家里的事情,之前和你说过,我在Y市的那段生活并不是特别的舒心,学校里面的孩子,正好是十来岁的年纪,对很多事情半懂半不懂,又没有成年人的道德约束,所以显得格外刻薄。
我因为那些同学口无遮拦的话,没少和他们打架,因为总打架,被全班同学孤立,孤立我几乎成了融入班集体的一个投名状似的,何沛是当时全班唯一一个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排挤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