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范晖一睁眼,就感觉不对劲,闻着一股子血腥味。
他猛的翻身坐起,仿佛置身梦中,眼中警惕四起,看见熟悉的屋子才想起自己已经又回来了,他现在是在南荒城,很安全,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感觉鼻孔处有异,他一摸鼻子,谁知摸了一手血,范晖惊疑不定,他这是受伤了?难怪有血腥味,可他没感觉疼啊?
他赶紧下床找石镜,一看,好家伙,鼻孔下面两道血印子,看印记,这血还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他里衣都沾了血。
他这一低头,鼻孔里又有流血的冲动了。
他赶紧仰起头,打算去院子里清洗一下。
一出门就碰上同样出屋的沈知和其他兄姐。
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聚焦在范小六身上。所有人都懵懂的睁着大眼看着范晖这狼狈样子,一幅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又很好奇的样子。
沈知从上到下打量范晖,揶揄道,“就说让你别一下子都吃了,这下好了,虚不受补,小身板受不住了吧,啧。”
其他人齐齐哦了一声,一脸的恍然大悟,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小六身子太虚的过啊。
范晖重重哼了一声,直接跑去灿阳湖泡澡了。
沈知看着跑跳自如的范小六,不由感叹,这神奇的恢复能力啊。
除了范晖流鼻血,其他人倒是看着都挺正常。
只这一大早茅房格外清静,沈知就知道,除了楚五,其他人怕是都便秘了。
该!最好憋你们三天!
几人小跑着上灿阳山晨练,今天队伍又壮大了,连五六岁的小屁孩都有加入的了。
其他人继续背着石头蛙跳,沈知继续轻装上阵跟着慢跑。
结束晨练后,今天倒是没有迟到,没有被罚,不过楚五到了初级武场照样上了石桩。
在沈知看来,楚五算弱智儿,他做的大多事都是凭着本能,或者是不经大脑的随心而为。
而楚五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锻体,他总是能更好的自我修炼,趋于本能的知道怎么做对锻体更有益。真是个优秀的小弱智啊。
如今他上了石桩,沈知就知道,肯定是上石桩对他锻体更有好处。
这里没有人把楚五当低人一等的弱智儿,自以为是的去阻止或教导他这样干或那样干,或者对着他说教,告诉他这不能干那不能干的。在这里,一切以实力说话,楚五在这里是强者,是同龄人中最厉害的。南荒人最是慕强,谁也不会轻易对强者指手画脚,他们只会追随强者的脚步。
于是,有了楚五带头,就见一个个的,排队上了石桩。
金□□见状,大感欣慰,遂安心的锻自己的体去了。
沈知今天继续把自己埋进了坑里,细细感受着土壤中的灵气。
她在坑里埋了一天,浑身舒爽,疲惫尽消。
武场结束锻体后,沈知饭都没回去吃,直接去了医婆那里。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大哥记得扯些草藤回家,她今天要教大哥编筐筐和篮子,但愿大哥那粗大的手指能干的了这活儿。实在不行就撺掇大哥把这事交给范小六。她一想到范小六委屈巴巴的坐在石凳上编箩筐,她就想笑。还有就是,范小六的手细长细长的,看着可好看了,每次一看见他的手,她就想让这双手干些什么,也好让她好好欣赏欣赏。
欣赏美的事物,心情都美哒哒。
沈知这一路都很开心,直到到了医婆门口碰上了她不想见的人。
医婆是目前为止沈知在南荒城见过的岁数最大的人,她已经一百多岁了。据说医婆三十八年前跟随当年出发的队伍离开过南荒城,可惜才走了半年就独自回来了。因为亲身面对了妹妹死亡,她深切的感受到自己还没有实力,继续走下去也是送死,便一意孤行的返回了南荒城,说要攒够了实力再出发。
结果这实力一攒就是好几十年。
所有人都说,医婆其实就是个胆小的,肯定是直面死亡时给吓着了,这才一直龟缩在衣食无忧繁花似锦的南荒城里。
南荒城每三十年就会组织一支队伍出发离开南荒城,目的自然是为了能走出南荒大陆。没有人愿意坐等魂飞魄散,大家自然要努力锻体,提升实力,好去拼上一拼。
据说离开南荒城前,每个人都要发誓的。就是承诺,若有一天真走出了南荒大陆,待将来有能力了,必要返回南荒大陆拯救全族,将全族带出南荒大陆。每个南荒人都有这样的使命。
为了不灭族,为了传承下去,南荒城规定,想离开南荒城,名下至少得有一个子女,当然了,名下每多一个子女,南荒城就会给出奖励,其中就有传承叶和辟谷丹。
传承叶就不说了。辟谷丹则是南荒城内拥有的唯一一种丹药。离开南荒城后,温饱不济,怎么能不为自己准备几颗辟谷丹呢,这玩意可是救命的。
有了奖励吊着,孩子生出来后又可统一交给育婴院养育至两岁,这些年南荒城族人的人口有了隐隐增长的趋势。
沈知的父母都是八年前跟随队伍离开的。也就是她刚出了育婴院父母就走了,唔,还有楚五和范小六,跟她情况一样。他们三个可以说是由大哥几个给带大的。
那一批走了很多人,医婆和她妹妹的子女也是那一批离开的。
“医婆,医婆。”
沈罂花直接将沈知拦在了门口,“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帮医婆抄书,顺便帮医婆整理药材。”沈知保持微笑,沈罂花就是那个她不想见的人。
“我姨婆才不需要你,有我就够了。”
医婆跟两个孙子,两个姨孙,和这个姨外孙女生活在一起。
沈罂花跟沈知同岁,是医婆死去的妹妹的外孙女,从小最得医婆宠爱。而且家里除了医婆,她上面这四个哥哥,也都是宠她的,性子就被宠的有些一言难尽。
沈知不理她,直接往院子里喊,“医婆医婆。”
沈罂花一瞪眼单手掐住了沈知的肩膀,对付沈知,她一个指头就能把她摁倒。
沈知疼的感觉骨头都要碎了,冒着冷汗咬牙道,“你要敢动我,我就告诉我哥哥姐姐们,让我全家都来堵你们家门,要医药费。”“你怎么揍我的,我还要让楚五怎么揍回去!”
沈知内流满面,这些年,面对欺负,她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实在是她越来越经不住这些小伙伴们的武力值了,他们是一天比一天的凶残啊,对比之下,她则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纸片人了。
“你,你个无赖。你还是不是南荒人了!你这做派,简直丢脸。”
沈知冷笑,丢脸总比丢命强。她的左肩膀都要疼死了。
在屋内捣鼓草药的医婆终于听见动静了,“花花,快让知知进来。”
别的不说,沈知的字写的漂亮,医婆最爱沈知替她抄书了,看沈知抄的书是一种享受。至于花花,那字写的她都快不认识了,再昧着良心,她也夸不出来,那字看多了,她都头疼。
眼见姨婆发话了,沈罂花这才不情不愿松手让开,“哼,进来吧。”“你这小身板,也就能干点这种抄抄写写整理东西的杂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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