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又是蛇。
花满楼的眉头锁起来。
“怎么会这么巧。”
前些日子碰上有蛇来袭，今日尸体爆裂，又与之相关。
君子总觉得，这些事情似乎有某种奇异的关联，只是证据不多，暂时想不清楚。
陆小凤将蛇凑近看了看：“绝不是巧合。这种蛇在中原并不多见，常见于西北边，大漠中。”
大漠？
不知道和莽荒比如何。
叶音盯着那条黑漆漆的蛇，有个疑问：“这条蛇又没有灵智，为什么可以准确咬中尸体？”
是有人指挥，还是中了特定的毒药，蛇就会咬？
“方才，在听到蛇蠕动之前，我还隐约听到一阵笛音。”君子这么说。
笛音不算什么特别的声音，就算是放牛的牧童都会，花满楼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似乎巧合得过分了。
陆小凤将蛇搁一边，把树枝丢掉，拍了拍手上的灰：“也就是说，蛇极有可能受笛音控制？”
据他所知，用笛音控制蛇的江湖门派，除了白驼山庄，便是西南苗疆一带的人。
这种蛇只有沙漠才会出现，岂不是把嫌疑直接指向白驼山庄。
白驼山庄，不至于这么蠢吧？
侠客知道的事情，君子也知道，他听出来挚友话中疑虑，也有些犹豫。
“或许，只是沙漠那边的养蛇人？”
除了白驼山庄以外，沙漠零散的养蛇人也不少，西南更多。
像五毒派什么的。
一条沙漠特有的蛇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不想妄下决断的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将这些尸体交给义庄处理。
敛尸的钱，还得君子出。
“船上恐怕也不安全，不如楚兄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将李姑娘和宋姑娘安置好，我们再去查这件事情。”
从义庄出来，陆小凤这么对楚留香说。
楚留香也有些意动，可他一时之间，找不到人托付。
他朋友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居无定所的江湖客，要是两个姑娘跟着，还是没办法安定下来。
李红袖道：“蓉姐就在神水宫外置的庵堂里，我们可以在附近找安全的地方住。刚好，这毒就是‘天一神水’，或许去神水宫走一趟会有线索。”
宋甜儿也同意。
更巧的是，神水宫就在西南一带。
西南善用笛音控蛇的人，数量也不少。
“既然如此，我们便往西南走一趟好了。”花满楼这么说，但还是问过叶音意见，“音音……”
小狐狸马上拉紧他的手臂：“花花去哪儿，我去哪儿。”
她不能没有君子在身旁。
此事，花满楼心中略有犹豫。
先不说餐风露宿的辛苦，光是西南那边的瘴气毒虫，就有些磨人。
况且。
此行危险。
“我不要跟你分开。”见他想要撇下自己，叶音马上装可怜，将下垂的眼角往下拉，把一双狐狸眼睛挤得圆溜溜，水润润看着他。
“花花——”她抽了抽鼻子，“你不在，我害怕。”
到处都是人，多可怕啊。
陆小凤：“……”
好家伙，这就出师了。
小姑娘说到“害怕”两个字时，尾音都在颤抖，听得出是真的惶然。
君子低声跟她确认：“可是路上要吃很多苦，还要面临多次被刺杀的危险……”
他怕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她。
凡事都有万一，可他无法承担这个万一。
“我不怕。”叶音咳嗽一声，将自己音调压低，不要显得太雀跃，“有你在，我不怕。”
听到后半句话，君子耳朵尖尖有些发红。
小狐狸抿唇想了想，摇着他的手臂，试探道：“你也可以教我，怎么用拳脚把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全部都打走。”
她见凡人打斗，得拳拳到肉。
只见过君子跟人对打一次，她不好琢磨这个打斗的程度。
最好，对方可以亲自教教她。
花满楼想了想，觉得教两招保命的功夫也很有必要。
“嗯，等我物色一下比较简单的招式就教你。”
聪明小狐狸，双眼亮起来：“那你是愿意带我一起去西南了？”
君子无奈轻笑：“嗯。”
不把人带着，交给除了陆小凤以外的其他人，他似乎都不太放心。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是夜。
月明星稀，他们还在船上，准备收拾行李。
楚留香和陆小凤从外面买了河鱼烤着，在甲板上喝酒。
宋甜儿烹饪，李红袖说着最近的江湖事，以免出发以后，找不着机会说。
叶音挨着花满楼，坐在一侧，听得似懂非懂。
什么丐帮将要从南宫灵和乔峰两个养子中，选择一个作为丐帮继承人；什么万福万寿园的金小姐要和无争山庄的少庄主结亲；什么峨嵋派掌门独孤一鹤，和当年落选掌门的苦因师太约定，要让彼此徒弟一战……
各种事情，听得稀里糊涂。
涉及的江湖人士，更是一个不知，只能强行记下来。
甜儿见她满眼都是疑问，前来解救她：“我们明日就要出发了，今晚要做些干粮带上，叶姑娘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或者明日的早点也行。”
还真有。
可小狐狸不知道那叫什么，遂回头问花满楼。
“花花，你今早带在身上的那个早点叫什么名字？”
带身上的早点？
君子疑惑：“嗯？”
“就是——”叶音满脸认真，伸手描绘，“那个长长的、热热的，我摔跤的时候，在你……”身上摸到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花满楼赶紧伸手将小姑娘嘴巴捂住，耳根通红。
小狐狸：“唔唔？”
酒杯凑到唇边的陆小凤和楚留香：“……”
这么激动，有情况。
“她想吃的是香油馃子，还有做云片糕时，喜欢加点薄荷汁，这样不腻。”花满楼努力稳住自己，一股脑将小姑娘爱吃的东西报上。
细细一数，得有十样八样。
宋甜儿、李红袖：“……”
花公子几时变成这么不客气的人了，有情况。
君子脑子都快要烧起来，讲完话赶紧把叶音拉到船尾去。
小狐狸没有挣扎，但满眼疑问。
“花花——”她弯腰凑近花满楼，几乎要贴着对方去看他通红的脸，“你的脸好红啊。”
她不说还好。
一说，花满楼脸色更红。
“音音。”犹豫半晌，花满楼还是开口道，“那……不是香油馃子，你切勿与旁人说。”
叶音不懂：“为什么？”
她追问：“那不是香油馃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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