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从影棚出来,外面的雨还没歇下来。

姜知漓站在屋檐下躲雨,望着雨幕的目光空洞而?失神。

其实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尤其是在得知沈茵知道?这一切之后?。

连世界上唯一有理由帮助她的人,都?不愿意站在她的身边。

她真的在孤军奋战。

那一瞬间?,姜知漓忽然有些?找不到坚持下去的勇气。

毕竟,连仅剩的那丝希望,如?今也被彻底打破了。

忽然,姜知漓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发痒,胸口憋闷得喘不上气,连呼吸都?跟着变得困难起来。

她察觉到不对,连忙将袖子拉上去。

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布着星星点?点?的红疹。

完了,她好像过敏了。

几乎是想也没想,姜知漓立刻招手拦车赶往医院。

去往医院的路上,姜知漓一边止不住地挠着胳膊,一边回想着自?己这次是因为什么才不小心过敏了。

想着想着,脑中蹦出叶嘉期下午时说的那句话。

她那杯是蜜桃味的星冰乐。

也就是说,店员在做完叶嘉期的那杯之后?,很?可能没有洗干净器皿,导致她那杯香草味的星冰乐上沾上了桃子的残渣。

因为知道?自?己过敏,所以姜知漓在吃喝这方面一直都?非常小心,可还是挡不住有这种?意外的发生。

人一旦水逆的时候,果然是诸事不顺。

司机师傅也看出来姜知漓脸色不对,加快油门?驶向医院。

可碍于雨天的破路况,再快也没快到哪里?去。

傍晚的医院里?,急诊部格外拥挤,空气中弥漫着独有的消毒水气味。

姜知漓几乎是用尽浑身力气强撑着,自?己挂号抽血,然后?找到问诊室。

医生接过她的化验单扫了一眼,手指飞速敲打着键盘,见她是一个人进?来的,面色担忧地问:“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你现在这个情况需要先输液,可能得到后?半夜,还是让家里?人或者朋友过来陪同一下?”

姜知漓抿紧唇,艰难扯出一抹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倪灵这几天不在江城,她就算告诉她,也是白?白?让她担心罢了。

更何况自?己一个人来医院这种?事,她早就习惯了。

见状,医生叹了口气,只好说:“那好,医院现在腾不出空床,你先在输液室挂水等等,等半夜有床空出来我让护士告诉你。你现在除了过敏症状之外还有些?发炎迹象,后?半夜很?可能会发烧,记得要频繁测温。”

“谢谢医生。”

*

输液室的人不算太?多,护士很?快走过来,动作利索地给姜知漓挂上第一瓶药。

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姜知漓只觉得浑身上下更冷了。

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质衬衫,外面那层湿了的大衣早就已经被她脱掉了。

呼呼的冷风灌进?屋子里?,窗外的雨势似乎转小了些?,却仍有雨水拍打树叶的声音传来,混杂着医院嘈杂的人声。

姜知漓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就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冰冷的液体顺着血管一寸寸流入体内,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冰凉起来。

她很?想喝一杯热水暖暖身子,可又怕水喝多了,等会怎么上厕所就成了问题。

这个念头?只好作罢。

姜知漓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解锁手机屏幕,点?开微博刷了刷。

看了会儿热搜,她又鬼使神差地点?开简语凡的微博。

自?从知道?了沈茵改嫁给了简语凡的父亲之后?,姜知漓就常常会关注简语凡的微博动态,譬如?沈茵和她又去看了哪里?的大秀,圣诞节时一家三口是在哪里?度过的。

她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偷窥者。

可怜,又可笑。

半个小时前,简语凡更新了一条新的动态。

两张图片,其中一张是一条精美华贵的项链,另一张是她靠在沈茵肩头?的亲密合影,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配文:谢谢妈妈的生日礼物~我永远爱你。

她的妈妈,原来正?在陪着简语凡过生日。

明明早有预料,明明努力不想在乎,可姜知漓却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被这张照片里?两人幸福的笑容刺痛了。

姜知漓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转头?环顾四周。

偌大的输液室里?,病人很?多,但似乎只有她一人形影单只。

越是喧闹的环境里?,孤独感就更会被加倍放大。

身边不远处坐着一对年轻情侣,女孩靠在男孩肩头?,手上正?在输液。

男孩的手中捧着一碗医院楼下卖的小米粥,一边喂女孩,一边低声哄道?:“就吃两口好不好,空腹会难受。”

女孩嘤咛着撒娇:“我不想喝这个,我想喝徐记的鲜虾粥。”

男孩面色为难,又柔声劝道?:“徐记不做外送,每次去买还要提前预约排队,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这。等病好我再带你去吃好不好?”

平凡而?温馨的场景,却让姜知漓的眼眶一阵阵发涩。

她也好想喝徐记的鲜虾粥。

可现实是,她连医院楼下两元一碗的小米粥都?喝不到。

吸了吸鼻子,姜知漓点?开微信的置顶聊天,拍了一张输液的照片给某人发过去。

虽然姜知漓知道?,傅北臣出差了,应该是赶不回来的。

她原本以为,她可以像以前一样,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不麻烦任何人。

可是现在,她忽然很?想,很?想他。

姜知漓:「图片」

姜知漓:我今天去输液了。

姜知漓:你知道?是什么液吗?

姜知漓:是想你的夜。

盯着这段土味情话,姜知漓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傅北臣看见这段话时的反应,先被自?己逗笑了。

她垂眸盯着手机,笑着笑着,一滴晶莹的泪忽然砸在屏幕上。

擦了擦眼泪,没有等来傅北臣回复,姜知漓就先关掉了手机。

其实还有一句话,她没有发出去。

傅北臣,如?果现在,你在我的身边就好了。

想说这句话,并不是想要责怪你。

而?是因为,每一次人声鼎沸的时候,我都?比平时更加想你。

*

也许是药效使然,姜知漓竟然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先是愣了片刻,意识才缓缓清醒过来。

她努力睁大迷蒙的双眼,试图分辨眼前的情况。

周围不再是那个冰冷拥挤的输液室,而?是一间?宽敞舒适的单人病房。

原本笼罩了全身的寒意被温暖取代,舒服得让人不想睁眼。

身侧传来窸窣声响,姜知漓懵怔转头?,才看见护士正?在给她拔针。

而?护士的身边,还站着一道?高大挺括的身影。

傅北臣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莫名透着些?痞气。

身上像是被雨水打湿了,领口散着,比平日多了一丝狼狈,却不损矜贵。

他单手插兜静立在那里?,另一只手刚刚从输液管上松开。

姜知漓一度以为是她在做梦。

因为眼前的景象,她很?熟悉。

以前她在生病输液时,总是嫌药凉,流进?血管里?时不舒服。

而?傅北臣就会像现在这样,轻轻握着输液管,用体温让药液变得温热些?。

不同的地点?,熟悉的动作,熟悉的人。

姜知漓的心里?好像在这一刻被不知名的情绪胀满,那种?酸涩的情绪一直积蓄在心口,却在这个瞬间?被打开了阀门?,做好的伪装溃不成军,混入了一丝丝他带来的甜。

让她无?法宣泄,只能任由眼泪顺着眼眶流出。

她甚至都?不知道?傅北臣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她明明只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而?已。

姜知漓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氤氲,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忽然呜咽出声。

“哭什么?”

傅北臣的目光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抿了抿唇,转身就要出去找医生。

忽然,手腕被人一把拉住。

他停下脚步,就听见她哽咽着开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闻言,傅北臣又想起刚刚的情况,冷冰冰吐出两个字:“猜的。”

四个小时前,看见姜知漓微信时,他才刚下飞机。

等他再打电话过去时,就已经显示无?人接听了。

不知道?她人究竟在哪,傅北臣只能在市中心的医院里?一家一家地找。

下雨的傍晚,每间?急诊室都?是人满为患。

终于在第四家医院的急诊室里?,找到了。

悬着的心忽然又沉沉地落了回去。

嘈杂拥挤的环境里?,她孤伶伶地缩在椅子里?,睡得很?香,浑然不知药袋里?的药快滴完了。

他如?果再晚上一刻,输液管里?就要回血了。

那一瞬间?,傅北臣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此生锻炼出来的所有耐心,应该只够给她一个了。

姜知漓被他冷冰冰的语气冻得缩了缩脖子,拉着他手腕的指尖不自?觉又收紧了些?。

她的声音细弱蚊鸣:“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傅北臣停在原地,就那么任由她拉着,目光静静地打量着她。

姜知漓抬起眼时,措不及防和他的视线交汇。

房间?内光线明亮,他的瞳孔一如?往常般漆黑而?深邃,面上不动声色,却又好像比往常多出了什么别的情绪。

姜知漓呼吸一停。

傅北臣定定地望着她,忽然很?轻地笑了下。

“你不是说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区告诉我傅总行不行!!!

注明:想你的夜梗来自王思聪先生,“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这瞬间比平时更想你”出自歌曲所爱隔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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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分割线——

时鸢被誉为娱乐圈清冷女神,古典舞出身,长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脸蛋。

入行短短三年,营业频率却高得惊人。

有黑粉嘲她是立人设,只有时鸢自己知道,她是真的缺钱。

等还完最后的巨额债务,她就打算回到江南做一名古典舞老师。

可突然某一天,一切都破灭了。

拍到一半的电影被强势喊停,各种资源被抢。

众人皆猜测她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连她背后的大佬都无可奈何。

直到某天,有媒体拍到时鸢被一个陌生男人抵在车上,以极为暧昧的姿势。

男人面容俊美似妖孽,一双丹凤眼却戾气十足。

有人认出,他就是前不久回国的裴家养子,手段狠厉,是出了名的疯,无人敢招惹。

两个气质极不般配的人站在一起,却又奇异的和谐。

时鸢别开脸躲他,却根本无处可逃。

男人扣着她的下巴,眉眼阴沉一片,勾唇冷笑:“时鸢,谁给你的胆子找别人当靠山?”

*

光线昏暗,他的侧脸隐在阴影中冥冥不清。

刀尖刺破胸口,鲜血丝丝渗出。

一抹鲜红,刺得时鸢眼睛发涩。

他握着刀一寸寸用力,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垂眸轻笑起来。

“时鸢,欠你的这条命,我还给你。”

下一刻,他哑声哀求:“就试着爱我一次,好不好。”

-

【小剧场】

高层会议上,众人正襟危坐,唯独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姿态闲散,领口散着,不偏不倚露出锁骨处那抹暧昧的红色咬痕。

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众人纷纷猜测,是哪个狐狸精才能降住如此阴晴不定的疯子。

直到他们看见办公室里———

向来乖戾张狂的男人半蹲在地上,正在给沙发上的女人揉脚。

他哑声笑:“他们都看见了,我名声毁了,你得负责。”

时鸢伸脚就要踢开他。

裴忌握住她的脚腕,笑得散漫勾人,嗓音低而戏谑:“怎么办,今晚咬轻点?”

“........”

*

阴鹜偏执又疯又骚包*清冷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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