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说好了哦

回东京的路上,是安室透开的车,但是开的是冲矢昴的那辆斯巴鲁,冲矢昴的手腕在地下室搜查情况的时候被弄伤了,所以开车的只能是什么伤都没有的安室透,就算他之前从断崖摔下去也只是擦伤罢了,和在地下室被弄伤的几人来说,安室透确实伤最轻。

“……”

江户川柯南坐在副驾驶座上,但是他感觉,这辆车就是通往地狱的车,这个车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修罗场的中心,啊,不对,他不应该在副驾驶,应该在车底才安全。

栖川鲤倚靠在车门上,她的腿已经恢复了大部分的知觉,只剩下少许的刺痛和发麻在刺激神经,不过栖川鲤觉得更刺激神经的还是这次发生的事情,栖川鲤支着腿架在了坐在另一边座位上的冲矢昴的大腿上,少女纤细的小腿和男人的大腿可以做出鲜明的对比,小姑娘似乎还在生冲矢昴的气,那小腿架在上面就是代表她的态度了。

“啊,鲤姐姐,你的腿好多了么?”

江户川柯南小声的问道,不得不说,现在这个情况,他也说不出是好是坏,栖川鲤和安室透的关系,栖川鲤和冲矢昴的关系,冲矢昴和安室透的关系,这复杂的情况比他破案还要伤脑,话说到底三个人在底下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栖川鲤的一出来就哭,就像是压抑了许久的委屈……

啊,江户川柯南怔了怔,委屈。

他该想到的,赤井秀一的‘殉职’,以冲矢昴的身份出现,对她是一种隐瞒,安室桑公安的身份和波本的身份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隐瞒,还有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这三个人的殉职对栖川鲤来说是禁忌,其实说白了,他们就是在少女的伤疤上反复踩踏而已。

还有琴酒,琴酒对她的威胁和伤害。

他们真的有保护她吗,真的以不告诉她一切为理由是真正的保护么。

就像他对兰的隐瞒,真的是正确的么,回想起兰流过的泪水,柯南从后视镜里去看栖川鲤的表情,赤井先生殉职的时候,她哭了么,松田警官死的时候,她是多伤心啊……

“唔……”

栖川鲤用脚蹬了蹬冲矢昴的大腿,用行动来回应江户川柯南:

“哦,还行,可以蹬人了。”

这话说得的,还理直气壮,柯南抽了抽嘴角,心里替冲矢昴,不赤井秀一感到担忧,但是他觉得赤井先生现在的遭遇就是之后的他,如果被兰知道他瞒着她的事情,还一次次的蒙混过关,他大概不止是空手道招呼了。

“鲤酱,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哦,踢痛了自己可不行啊。”

安室透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注意栖川鲤的情况,看到栖川鲤孩子气又少女娇娇的踹了冲矢昴一脚,看着像生气,但是对于少女来说,还是因为对曾经对男人的接受而做出的下意识的亲近动作。

栖川鲤即使生气,她下意识的动作总能暴露她内心。

“……”

栖川鲤把头靠在窗户上,但是移动的车辆让栖川鲤的脑袋在玻璃上发出‘哒哒哒哒’的敲击,栖川鲤鼓了鼓腮帮,缩回了头,她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的委屈突然化成食欲,她突然对安室透说道:

“透,把我送城一郎的那里。”

“呃?但是鲤酱,你的脚需要去医院。”

栖川鲤视线扫视几人一圈,然后悠悠的说道:

“我会让城一郎送我去医院的,现在看到你们我就好头痛。”

这两个人明明白白的承认都在骗她,但是又在理直气壮的和她说,不能告诉她,都说秘密会使女人更加神秘,但是有着秘密的男人就很讨厌了,栖川鲤说出城一郎的名字,柯南就想起了这个城一郎是谁,但是冲矢昴并不知道,他弯起眉眼似乎就只是认真的询问道:

“城一郎是谁?”

江户川柯南刚刚‘啊’了一声,刚要回答冲矢昴的疑问就听后座的少女笑嫣嫣的语气甜甜的说道:

“城一郎是个可以让我感觉到快乐的男人鸭。”

还鸭。

现在只要听到栖川鲤甜甜的尾音带着鸭就知道少女的心情到底如何了,江户川柯南颤了颤身子,太甜了,又太可怕了,这是什么修罗场中心的发言,即使安室透知道城一郎是谁,都能被栖川鲤这甜腻的语气和话语给刺了一下,冲矢昴面具上的笑脸和面具下的微笑已经无法同步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位啊。”

栖川鲤轻哼一声:“城一郎带给我的快乐你们难以想象。”

美食可以抚慰一切伤害!

你们这群臭男人别想伤害她!

“……”

江户川柯南和安室透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透露着一股无奈,少女的这句愤愤的喊声并不是在对他们的,而是在安慰自己的。

“滴滴滴——”

“滋滋滋——”

两道响声在安静的车内就变得很清晰了,江户川柯南怔了怔,他余光中看到安室透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接听,但是应声的却是身后的冲矢昴。

“摩西摩西。”

“是我。”

冲矢昴和安室透两人的声音前后响起,栖川鲤和柯南两人同时看向了身边接电话的那个人。

【刚刚接到消息,组织里会派人去窃取警视厅里卧底的信息,你要阻止那个人,否则这将是难以预计的毁灭打击。】

【降谷先生,刚刚得到消息,警视厅的运维协议即将到期,已经签订了新的第三方协议,三天后所有资料将会全面更新,旧型服务器里的资料将会永久性删除,漏洞已经放置了,等降谷先生你的命令,我们可以行动了。】

两人的电话那头都用严肃的口吻告诉他们重要信息,但是两人倒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好似只是接听了一通普通的电话。

“啊,我知道了,谢谢,我会尽快回来的。”

安室透声音温柔的对着电话那头笑道,在严肃谈正事的电话里突然听到安室透温柔的口吻这把风间吓了一跳,他特殊的眉毛颤了颤,等等,为什么降谷先生是这个语气,啊,他身边有人在是么,风间立马转变话题:

“之前你让我查的消息也有了,确实,那串编码是属于警方档案编码,而那份资料存档在旧型服务器里,那是二十多年前废弃的档案了,之后同样会被消除。”

“恩,好的。”

安室透把电话挂断,同样的身后的冲矢昴也结束了对话,车内又回归了安静,但是好像刚刚那两通电话又给两个男人染上了一层神秘,江户川柯南真的无法拯救这两个人了,男孩挣扎了一下,假笑道:

“啊,鲤姐姐,三天后是东都水族馆开业哎,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啊。”

栖川鲤的表情纠结了一下,水族馆啊,上一次水族馆的事件还心有余悸呢,现在又来啊,栖川鲤想了想咕哝道:

“我纠结一下,万一又有案件发生呢?”

“啊哈哈哈哈,怎么会,哪里有那么巧啦。”

江户川柯南尴尬的笑一笑,哪里有天天发生的案件啊,真是的。

“啊,对了,柯南,有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

“什么?”

栖川鲤把自己手机里的资料发送给了柯南,她趴在柯南座椅的后座,翘着一条腿对着柯南说道:

“这是我花钱买到的绝密档案哎,但是我看不懂,更像是暗号,你能解读么,小小的侦探柯南君。”

柯南收到栖川鲤的资料后就知道这份资料是什么了,栖川鲤从拍卖会上得到的那份,赤井先生所说的那一份,现在栖川鲤把资料给他了,而不是身边的安室透和冲矢昴,江户川柯南感觉这份资料可真是沉重啊。

“我知道了,我解读出来一定会马上告诉鲤姐姐的。”

安室透余光瞥了两人一眼,他默不作声的打开了收音机,突然间冒出来的新闻声音有些突兀,栖川鲤愣了一下,但是江户川柯南却不觉得安室透这个举动只是顺手的而已。

【也就是说,铃木财团和日本警方达成了合作协议,成为了日本警方新的技术服务方,之前也有许多大型企业都开始启用铃木财团的服务器吧,果然是因为之前恩维诺的服务器发生了多起资料消失和服务器爆炸的情况,所以企业和政府都担心服务器不稳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吧。】

【是的,恩维诺的服务器不定性太大,铃木财团开发的新型服务器有更高的保密性,所以更多企业会选择铃木财团开发的服务器。】

收音机里的节目谈话只能听到尾声,但是柯南却好似一瞬间抓到了什么线索。

******

“城一郎~~~~~”

栖川鲤在幸平小食店门口一瘸一拐的推门进去,停在路边的车辆里的三人看着栖川鲤进门了之后他们才收回视线。

“她进去了。”

柯南靠在车窗上声音淡淡的说道,此时此刻,男孩不再是小孩子的语气,他背对着车里的两个男人,镜片下反光的双眼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男孩的口吻却是平淡到不像平时的江户川柯南:

“她,哭了,安室先生,冲矢先生。”

“……”

“……”

江户川柯南转回头,这次像个孩子一样,他好像代替了那个少女,低声对着两人说道:

“都是骗子。”

“我也是。”

这一次,车子里彻底沉默了。

******

幸平城一郎正在店里翻桌子,他也是刚刚才回来的,才没多久就听到了栖川鲤的声音,一时间他还以为他听错了,抓着椅子的双手顿了顿,撩起袖子的双臂鼓起的肌肉也松了下来,他把椅子放下来看向自己的店门口,少女站在店门口逆着光,但是从光影勾勒出的少女轮廓,幸平城一郎就能认出小姑娘来。

“啊,城一郎,你果然在。”

栖川鲤一瘸一瘸的往幸平城一郎的方向走去,店里面只有城一郎一个人,他还未和栖川鲤打招呼,就看到她一瘸一瘸的走路姿势,他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了栖川鲤的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少女一番。

“受伤了?”

栖川鲤就像从什么地方回来一样,身上还带着树叶和灰尘,一向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现在有点恹恹的样子,幸平城一郎不等栖川鲤回答,他就把栖川鲤抱起了,把她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桌子的高度可以让少女和他平视,幸平城一郎的手掌可以一把握住少女的脚腕,他一手握着脚腕,一手托着小腿,把栖川鲤那只受伤的腿抬起来检查了一番。

“肌肉有些僵,是被注射了什么么,这里感觉怎么样?”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按在少女的小腿的某个位置,就好像按到了什么穴位一样,栖川鲤鼓起腮帮闷闷的喊了一声:

“酸~”

“痛么?”

“不痛,就是酸。”

这下幸平城一郎放心了,他把少女的腿放下来,顺便把撩起在手臂的袖子也放了下来,男人鼓胀的肌肉被藏在了袖子下,但是紧贴着他胸膛的布料遮掩不住他的胸肌。

这个男人明明是个厨师,但是却锻炼出一身的肌肉,栖川鲤坐在桌子上茫然的看着幸平城一郎的一系列的动作,等他检查完了,她才反应过来,少女拉拢着眼皮对着男人悠悠的说道:

“我怎么感觉我就是一块肉,被你这样那样的检查,肉质好不好。”

幸平城一郎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鲤酱肉质鲜美哦,可以盖个章了。”

“我是猪肉么!!”

栖川鲤气呼呼的小腿一蹬,踹在男人的腹肌上,坚实的腹肌只让栖川鲤感觉到脚趾一疼,栖川鲤气呼呼的喊道:

“怎么那么硬!”

“哈哈哈哈哈哈哈。”

幸平城一郎笑着把栖川鲤又抱了起来,把她抱到了料理台前方,让她坐在头等座上,他顺手扯开挂在一边的料理裙系在腰间,本就修身的衣服再被这围裙一系,男人的腰腹简单的勾勒出来,这个男人的身材和体格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正好你来了,我刚刚开发了一道新菜,鲤酱,你就成为这道菜的第一个尝试的客人吧。”

“……”

栖川鲤怔了怔,少女的眼中反射出男人的笑容和眼中对待少女的温柔,他拍了拍栖川鲤的脑袋轻笑道:

“保证你吃了之后,不高兴的全部都忘记。”

栖川鲤鼻子一酸,有点想哭,城一郎好像什么都看出来了,但是他没去问缘由,只是用料理去抚慰她的内心。

“恩。”

小奶猫软软的应着。

******

栖川鲤捧着脸蛋,原本还有些苍白和没有精神的脸开始微微泛红了,栖川鲤直白的夸赞幸平城一郎的手艺:

“嗷嗷嗷嗷,城一郎,好好吃啊,呜呜呜。”

城一郎撑着下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吃的幸福的少女,男人嘴角的宠溺多年来没有变化,看着少女一点点的长大到现在像花朵一样绽开,可不是为了让某些臭男人欺负的,幸平城一郎虽然有个亲儿子,但是宠着喂养长大的可是这个小姑娘,他和栖川蛮的心理是一样的,要把小姑娘宠的无法无天,然后无忧无虑的长大。

【我真的后悔了啊,松田阵平,是我的失策。】

他还记得和栖川蛮喝酒的时候,那个一向张狂的男人在樱花树下的呢喃。

【我知道那个小子心中有着一个信念,我也知道,那个小子,当警察可比混在这里好多了。】

【他有天赋,是天生做警察的,我教给他格斗,训练他的一切,他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刑警,但是我可没教过他牺牲。】

【我也没教过他,怎么把鲤酱给惹哭,怎么让鲤酱伤心。】

【我宠在手心里的女儿,被一个混小子骗走了少女心,是鲤酱见过的男人太少么,所以才那么容易动心?】

【啊……鲤酱是不是和警察相性不好啊,因为是□□大小姐么,怎么牵扯的都是该死的刑警,不是刑警就是公安,不是公安就是fbi,烦死了……全部灭了吧。】

幸平城一郎当时听着栖川蛮的喃喃自语,他喝的酒都不香了,要不是组里其他人拦着,这混蛋大概真的干得出吧。

但是……

幸平城一郎看着表现得幸福的小姑娘,她一顿饭就没心没肺的心情好了,真的是他的料理的原因么,幸平城一郎不确定,他想着,或许是因为……

已经没有比松田阵平的死亡更能让栖川鲤伤心了吧。

幸平城一郎用手指敲了敲台面,他笑着对栖川鲤说道:

“鲤酱,你快毕业了吧,今年我们的毕业旅行去北海道吧。”

“呃?”

突然开启这个话题让栖川鲤愣了一下,每年幸平城一郎都会带栖川鲤去各个国家旅游,男人在每个国家都能得到最优的招待,所以栖川鲤每年的旅行都有着非常棒的体验,只是今年变成去北海道了,栖川鲤想了想:

“我北海道倒是去过一次哎。”

“这次,我们去更北一点的地方。”

“恩??”

幸平城一郎不修边幅的脸,却有着一种男人成熟的韵味,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低沉性感的声音有些坏心眼的说道:

“这次,去你蛮的故土看看吧。”

“爸爸……的?”

栖川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没听过哎,栖川鲤吃惊的问道:

“蛮的老家是北海道?!!”

栖川鲤知道的,栖川蛮是孤儿,但是他自称的辉煌过去总是带着自己添油加醋的描绘版本,栖川鲤所知道的都加上了滤镜,更不要说穷小子和大小姐的恋爱故事,栖川鲤隐隐觉得,这个绝美的爱情故事应该不是那么唯美,因为就冲着她爸爸和妈妈的性格,唯美不起来啊。

“啊,老家说不上吧,只能说在北海道长大的,蛮那家伙啊……他是个孤儿,被人丢在北海道的雪地里,差点被冻死,还差点被熊吃了,他被路过的阿依奴人捡到,然后带回了村子。”

“阿依奴人……”

栖川鲤张了张嘴,觉得不可思议,蛮的过去那么梦幻么?

“想知道么?去北海道之后,我再告诉你。”

栖川鲤鼓了鼓腮帮:“为什么蛮不告诉我这些事。”

“不是蛮不告诉你,是你压根没注意吧,你没发现么,组里有几个人讲的话是阿依奴语,只有你父亲才听得懂。”

“?????那个不是蛮自己讲的蹩脚的外文么!?”

栖川鲤惊呆了,她好像突然发现了自己父亲不得了的技能,栖川蛮会讲阿伊努语!

“哦,蛮俄罗斯语也会讲哦。”

“……所以那个家伙,英语超差,但是会讲俄罗斯语?他偏科过分了吧。”

栖川鲤双手捂住嘴,小时候她还理直气壮欺负蛮不会英文呢,她还兴致勃勃的打算教栖川蛮讲英文,那个时候男人一边陪着她一边拍手一边学着英文,完全没有反驳过他还会其他两种语言的事情。

“正好朝阳也回来了,到时候一起去吧,你和朝阳也好久没见了。”

“呃?朝阳回来了?”

才波朝阳,幸平城一郎的养子,在做菜的道路上被栖川鲤抨击过一万次的少年。

“对啊,把我打的一败涂地,回来了。”

“??????”

栖川鲤猛地站起来:“那混蛋哪里来的胆子!!!我们把他拖到北海道埋到雪地里去吧!”

“嗷。”

站起来太快,栖川鲤的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幸平城一郎知道小姑娘在替他不服,他揉了揉栖川鲤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

“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