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他们在小岛上最后一个夜晚,当时国内正是上午。

徐立在一个融资案子上犹豫不决,思?虑良久,和各部门主管开了两天的会,还没确定下来,这才打电话给阮胭询问她的意见。

电话是陆矜北接的。

他下了床,从地上洒落的衣服里,随意捡起一条长裤套上,才捞起早已震动许久的手机,去了宽大主卧的阳台。

“喂,有事么。”

男人略带惫懒的声音传递徐立耳边,夹杂着不小的海风声。

徐立顿了下,才反应过来,“陆总?”

陆矜北单手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浪潮汹涌的海平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声。

“嗯。”

“阮总和陆总在一起么,可以把电话交给她吗?”

徐立并不知道两人关系到底进行到哪一步,所以只当还在合作谈公事。

陆矜北轻敲几下栏杆,口吻很淡,也只有他知道,夹带了自己的私心。

“她睡着了。”

他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徐立,她的女人,现在在他的床上。

所以有些心思?,该收的就收。

申明远说的不错,没有哪一个男人能一直甘居人下,除非他没有一点事业心。

徐立是斯坦福的研究生,一毕业就进了和颂,只比阮胭晚一年,在纽约的那几年,他们是配合默契的工作伙伴,更是私下里的好友。

在纽约,他经常去她们家做客。

而阮胭为约翰谈成的并购案,徐立没少在里面出谋划策。

这些事情,陆矜北不可能不去查,也不可能不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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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徐立暗自苦笑,“陆总,您多想了。”

“哦,是么”,海风席卷浪潮,映进陆矜北深邃的眼底,他拍了下栏杆,背靠过来。

透过大面积的玻璃门,可以窥见床上那窝成小小一团的人影儿。

男人对待情敌的直觉总是敏感,他推开玻璃窗的门,轻手轻脚去了楼下,捡起餐桌上落下的内衣扣,转而又倒了杯温开水上楼,才慢悠悠的开口,“但愿是这样。”

两人都沉默良久,才挂电话。

这个晚上后的第二日,因为两人公务缠身,不得不出发回国。

在小岛上待着的三天,就跟世外桃源一般。

不用去想那些糟心的工作,日初而作,日落而息。

无?人打扰,平静又悠远。

飞机落地北京那一刻,两人的生活又恢复如?常。

这几天积攒的公务,让阮胭忙的脚不沾地,每天从公司出来,迎接她的总是夜晚的月亮。

就连江橙的邀约也只能往后推。

但是这丫头找自己什么事,阮胭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傅砚池不会不告诉江橙,她和陆矜北去私人岛屿上待了三天。

阮胭这边忙着,陆矜北比她更忙,一连半个月都在出差,国外来回的飞。

华策进军纽约的项目已经提上日程,就在前天,阮胭还从报纸上瞧见,在华尔街的一场精英会谈上,她的老板约翰和他侃侃而谈。

这个场景,还被媒体拍到。

时间一眨眼就到六月七号,也就是高考那一天。

连续加班半个月后,阮胭第一次准时准点的在六点钟下班。

路上堵的厉害,到处都是接孩子回家的私家车。

徐立因为最近车子被送去保修,所以顺路搭了阮胭的车。

这么一来二去,开到小区车库时,已经快七点半。

倒车入库时,阮胭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对面车位停了一辆黑色宾利,车灯还闪着。

在他们这个小区,一向比较难见着。

她不是什么好奇的性子,只是看了一眼,就锁车往电梯的方向走。

只是没走几步,空旷的车库里,响起一声车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男人阔别已久的声音。

“阮胭。”

听见这个声音的那一刻,阮胭的脚步在原地差点怔住。

有那么一两秒,她才反应过来,白皙指尖握紧肩部手包的链条,慢慢回头,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昏暗车厢里的男人侧影。

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棱角分明。

陆矜北坐在后座里,看了眼反应慢半拍的女人,无?奈的揉着额角笑,“在这儿等了这么久,硬是没发现我?”

阮胭站在原地,面容清浅的笑。

见到他的开心,也全都写在脸上。

“什么时候到的。”

未等她说完,一只庞然大物已经钻出车厢,越过车外侧的男人,迈着小短腿,撒着欢的朝阮胭跑近,眼看就要扑上她,却又被陆矜北一声喝住。

旺财不敢上阮胭的身,睁了睁蠢萌的眸子,只敢用狗头去顶阮胭的小腿,发出受伤的呜咽声。

“你凶它做什么。”

阮胭没什么力度的瞪了眼陆矜北,然后蹲下去揉旺财的头。

“你好呀。”

五年未见,阿拉斯加还是对她异常亲昵。

其实刚回国在南麓会所和王中磊见面那次,街头的另一边,她就见过旺财。

那会儿,就觉得它体型隐约大了一圈。

阿拉斯加直往她怀里钻,阮胭抱了抱它,又去揉旺财手感极好的毛发,轻叹口气,“怎么长胖这么多。”

陆矜北这会儿才下车走至他们跟前,觑了阿拉斯加一眼,才看向半蹲在地上,眉眼弯起的阮胭。

他自然听到她那声叹气,解释道?,“姜涧朝那丫头,一向对它有求必应,喂的狗粮太多了,下次得说说她。”

而那只阿拉斯加似能听懂陆矜北在说什么,一听见自己的狗粮要被克扣,立马机警的回头去咬陆矜北的裤腿,汪汪两声以表抗议。

陆矜北笑着,低头和阿拉斯加讲道理,“这样也不管用,以后少往姜涧朝跟前凑。”

这会儿,阮胭也攥着包,从地面上站起来。

她仰头看着他低头训狗的模样。不是外人面前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多了许多生活气息。

让她觉得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那只阿拉斯加被养的极其有眼色,见抗议无效,挠了几下爪子,立马回头去亲近阮胭。

可短腿还没迈开,就被陆矜北很轻易的勾住狗绳。

他神情要多懒散就要有多懒散,望了阮胭一眼,低低的笑,“不许闹她。”

这时候,司机见状适时下车接过去旺财,顺便把陆矜北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拿下来,全程都低着头,没敢抬头去看阮胭。

“先?生,我?来吧。”

“嗯。”

等两人一同往电梯的方向走,司机才打量了两眼阮胭的背影。

先?生身边这些年从没出现过什么女人能让他这么珍视。

下午刚从纽约回来,连回家换身衣服都没来得及,就直奔这边,甚至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等来女主人。

前些日子在苍城的那个胡同,车停了半宿。

回去他和忠叔提了一嘴,忠叔沉默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低声说少爷这些年很不容易。

-

阮胭租的公寓地段好,离上班的位置近,但私密性一般,自然比不上陆矜北在帝都的房产。

电梯是公用的,每一层都有进出的人。

托身边这人的福,每个人进来,都要往阮胭站的地方恍一眼。

她还看见,有一个穿着格子短裙的女生甚至还从包里拿出镜子,调了个角度,偷偷的去看陆矜北。

隔着昂贵西装布料,阮胭闹小情绪的很轻拧下陆矜北的胳膊。

长这么帅干什么,真是的。

她私心里想把身边这人藏起来,不让别的女人看才好。

到达楼层后,两人一起从电梯下来,阮胭走在前头,陆矜北提着行李箱慢悠悠跟在身后。

开锁进屋,还未开灯,只昏黄的壁灯暖光亮着。

阮胭刚准备弯腰换鞋,刚听见门合上的声音,知道这是陆矜北进来。

只是没过几秒,细白的手腕被男人从后面拽住,一个转身后,脚下的细高跟从脚背上滑下去。

一声浅浅的惊呼从她口中传出,差点没站稳。

头顶的暖黄壁灯映在女人不停颤动的眼睫上,眼皮底下一层淡青色的晕影。

陆矜北扶了下阮胭的腰,没让她光着的脚丫子挨着冰凉地板,而是贴着他的皮鞋。

“怎么气性这么大,人家小姑娘不就看了我?一眼,就醋上了,这要是让你那帮下属知道,他们执行董事,为了这点事生气,指不定怎么笑话你。”

他总是很轻易的感知到阮胭的情绪,所以这个时候笑的肩膀抽动,故意说反话逗人。

阮胭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倚在陆矜北的身上,贴着他皮鞋上的小巧脚掌上移,踢了下他的西装裤腿,然后又往后靠了靠,贴着玄关处的墙壁,怕压着他太累。

但是那些张牙舞爪的坏脾气,在他面前,压也压不住。

“你故意的,是不是,明明知道自己长的这么好看,还出来祸害人。”

“所以祸害到你没有。”

说完,陆矜北低头去亲女人的额头,然后是眼睛,秀气的鼻尖儿,每亲一下,就要问一句。

“别闹,好不好”,阮胭怕痒,笑着偏头去躲,男人的吻恰好落在她的后颈上。

“还不说啊?”

阮胭就是不说,指尖揪着他的衬衫领口,转过头咬了一口他的喉结。

“你就会欺负我?,是不是。”

陆矜北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很轻的笑,“那我让让你,让你欺负回去。”

阮胭瞥他一眼,胡乱拽下来他的领带,想起江橙昨晚发给她的一个文件,眼睛眨的快了些,但仍强撑着面色未改,“你说真的。”

陆矜北点了点头,只是暗地里觉得不妙。

阮胭眼咕噜一转,下意识的就那样做了。

白皙的指尖往下,大胆抽开他的皮带。

然后,她目光虔诚又平静的蹲下去,跪坐在地上。

半分钟过去,陆矜北一只手撑在玄关上,险些站不住。

身体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下,他的指骨泛起白,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

而事实证明,男人都是经不起刺激的。

……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一天天过去,自从陆矜北搬过来,阮胭体验到被人管着的无?奈。

医生说她胃不好,所以陆矜北专门请了营养师量身定制食谱。

不许喝凉水,不许吃辣的,不许熬夜,不许不吃早餐,还不许喝酒。要求之?多,比老太太还啰嗦。

而一个月后,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陆林夕得知两人复合的消息,当晚便气的住进了医院。

老宅那边派人来请陆矜北,是一个周末。

当时,阮胭前一晚上被折腾的有些惨,迟迟的醒不过来。

陆矜北坐在沙发上看报,听完佣人绘声绘色说他母亲身体如?何如?何,他也只是笑了下,然后说:

“麻烦你回去转告我?母亲,她到底想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是想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说不定我?哪天心情好,给她生个孙子孙女,让她也有含饴弄孙的那一天,还是说,她想要一份断绝关系的声明。”

佣人全程硬着头皮听完,差点心梗而死。

论一本正经噎死人的本事,少爷就没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