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秀场前的一个小时,阮胭接到亨朴的夺命call。
这人一出火车站,钱包没看住,被人偷走,连带里面的护照一起,现在寸步难行。
阮胭无奈叹了口气,吩咐司机中途调转车头,接上他后,两人一起前去秀场。
秀场是在一个剧院里临时搭的T台。
车子驶进停车场,亨朴先下车。
阮胭提着裙摆,细高跟踩在地板上,足尖轻点,从车上下来,搭上他伸过来的绅士手。
她说,“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亨朴朝入口处张望,也不?知瞥见什么,多看了几?眼。
阮胭理好裙摆,仰头,眨了眨眼。
“在看什么?”
“没什么,快走吧。”
亨朴回过神,整个人往她跟前移了移,准备挡住些?什么。
可无济于事,她还是看见?了。
地方那么空旷,即使进出的人不少,阮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离入口处一百米的豪车旁边,陆矜北单手抄兜,站在车边。
侧脸沉在暗光中,整个人也透着股愈发让人看不?透的老练。
他身边有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孩,面容娇好。
手里提着一个礼盒,似乎是带给他的礼物。
他还没去接。
阮胭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那个女孩,是回国探亲那次,坐在他副驾驶那个。
她还没说什么,亨朴先沉不?住气,为她抱不平。
“为了他回国,值吗?”
阮胭收回目光,转而问他,“我今年多少岁?”
亨扑挑了挑眉,不?明白她怎的突然问起年龄。
“二十五。”
阮胭去拍他的肩,宽慰他道:
“所以我不?是十八岁的少女,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回国,是因为外婆年纪真的大了,一直待在外面我不?放心。”
但?你要说没一点私心么。
那也不?全是。
亨朴嗯哼了声,把自己的手肘递过来,两人一起进场。
“你总是说的一套一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些心思,我可没忘记你抽屉里那些照片。”
阮胭盯着自己脚尖,“你知道的,有些?东西需要时间。”
……
转眼就从停车场到入口处,四人站在一条水平线上。
阮胭挽着亨朴手臂,陆矜北和陈之南站在一处。
场景与上次欢迎宴会,无比相像。
阮胭抿了抿唇,没说话,亨扑却是朝那边颔首示意,也不?管对方到底认识不?认识自己。
陆矜北掀起眼皮,朝这边望过来。
准确的说,她一下车他就注意到了。
尤其她今晚还打扮的极为好看,裸粉色的长裙更衬一身冰肌玉骨。
可是,白的让人刺眼的,细白手腕,此时却在别的男人臂弯。
他的烟瘾又上来,习惯性的去摸裤兜里的烟盒。
亨扑目光直视那边,在他与陈之南身上旋转两秒:
“输人不输面,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亨朴,你不?用为我这样”,她望向那边,目光清澈平静,“没必要。”
她说话的时候,因为声音轻,亨朴又个子高,所以只得低头听她讲。
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足够亲密。
陆矜北低头点烟,目视他们进去。
在原地站了会儿,抽完手里的烟,准备上车的时候,才发现陈之南还站在刚才与他说话的地儿。
他揉了揉额角,似乎忘记了她。
“你还没走。”
陈之南抱着领带纸盒的手心紧了紧,朝进场的地方望了几?眼,又回过头小心翼翼的问,“您和她认识吗?”
陆矜北夹着的烟指尖顿了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他低笑,却没说话。
她们的事情,没必要说给外人听。
上车前,他朝后望了眼,“你也回吧。”
陈之南掂着礼盒,没再送,他刚才已经拒绝,
她应该识趣点儿,所以只是说,“代言的事情,谢谢你。”
陆矜北眉头微拧,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陈之南却只当他事情太多,忘记这茬,不?然的话,就像她经纪人说的,她的咖位拿不到这个代言。
她摇头,离车边远了些?,给他让出道儿来。
“没事,陆先生?,再见?。”
他轻嗯一声,一踩油门,开?出去。
—
阮胭甫一进去,就有主办方亲自过来迎接,把她领到第一排靠中间的位置上。
他们不认识亨朴,但?他是阮胭带过来的人,对他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
看了会儿,亨朴觉得没意思,昏昏欲睡。
阮胭看了眼座位前放的走秀模特介绍,以及她们身上当季新款的亮点解析。
排在最后的是,是陈之南。
她睫毛眨了下,想起刚才一瞥,看到的女孩子侧脸,不?由多看两眼。
陈之南长的漂亮,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美,尤其那张脸,极为上镜。
他喜欢胸大腰细的女孩子,陈之南两项都占。
从回国探亲算起,有一年多了,他们交往的时间还挺长的。
以前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江橙还笑着说,自己打破了他身边女友,不?超一周的纪录。
那会儿,她还在心里窃喜。
自己貌似是他身边特殊的一个存在。
当然,她一直也很清醒,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身上有特殊的地方,可以让他念念不?忘。
所以分开?后,他身边会出现新的女人,这是她早就料到的。
但?理智是理智,心里还会不?由自主的心酸。
说到底,五年过去,早就应该走出去的,到底还是她停在原地。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是对于她来讲,年少时遇到太惊艳的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异国他乡,对她示好的男性也不?是没有,相反很多。
但?是每每见面,她都会忍不?住的拿他比较。
所以啊,年轻的时候,还是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往后余生?才能过的心安,知足。
——
秀场中间休息的时候,亨朴旅途劳累,在座位上睡着了。
阮胭怕人着凉,在他身上盖了一条毛毯后,自己提着裙摆去了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陈之南,在对着镜子补口红。
从镜面里,她瞧见了阮胭,余光瞥过来好几?眼。
阮胭察觉出她落自己身上的视线,却并未开口说什么,任由水流冲刷过莹白指尖,又用面巾纸擦干净,这才推门出去。
“小姐,您的耳环掉了。”
一道清脆的喊声,自耳后响起。
阮胭转过身,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耳环。
陈之南蹲下去,刚才那句话也是她说的,捡起那只粉色碎钻的耳环,伸手递过来。
“这东西小,丢了不?好找。”
阮胭接过来,道声谢。
她并不?会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孩与他的些?许关系,而对她抱有恶意。
甚至还会为他身边有了知心冷暖的人,感到开心。
陪在他身边的人,跟他结婚相伴一生?的人,都可以不?是她。
虽然她会为此黯然神伤,但?这不?重要,她希望他幸福。
陈之南却并不?这么想,许是女人之间的直觉作祟,她发觉,他在她身上停驻的目光太久。
而这样的目光,却从来没有过一秒光顾过她。
一年前从京大艺术系毕业后,陈之南出演了一个成本很小的网剧,后来去北京参加庆功宴,她的酒里被人下了东西。
机缘巧合,她认出来他的车,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又救了她。
也是那一次,她从他的车上下来,被狗仔拍到,圈里开?始传言,她是他包的情人。
看到这则花边新闻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她的名字和他掺在了一起。
她以为对于这样的桃色新闻,他可能会来质问自己,是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说出自己的委屈,不?是的,她事先也不?知道。
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或许根本不关心这些?。
可是这样的他,又更让她忍不?住的沉迷。
因为这个传闻,欢瑞那边的经纪人看上了她。
从那之后到现在,满打满算小一年的时间,经济人一直以为她和他是有过一夜关系的,所以一直让她主动点。
所以这次去日本拍摄代言的服装品牌时,品牌方送了很多新款过来,她一眼看中这条深棕色领带,觉得很适合他。
后来经济人打听到他在上海的行程,正好她在这边有个秀,一直嘱咐她,一定要送出去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没收,情绪甚至出现轻微波动。
女人的直觉,从来都准的很。即使他并未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与他到底认识与否。
但?是,陈之南已经对这个看起来太过平静温婉的女人,产生了碾压心理。
所以在阮胭收起耳环,再次往外走时。
她笑着出声,企图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来。
“阮小姐,您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有点像?”
阮胭眉头轻皱,记起方才在名单上看到的,面前的这个人,貌似姓陈。
但?是她似乎,并没和她介绍过自己。
但?是让她更不耐的,并不是名字,而是她话里提及的长相。
很不?礼貌,甚至带着挑衅。
她不想去深究原因,歪过头,看向镜子里也看着她的女人。
几?秒过后,阮胭语气很淡的出声,她本不想这样说的,但?面前这个人,实在不喜,
“这位小姐,所以您是对着我这张脸整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请假条都编辑好啦,结果硬着头皮写,被我写了出来,老婆们看完记得留言,咱们明天中午12点前后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