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他们问起来,为何炼气期能胜了筑基期呢?”
“秘密。”白缃大手一挥,“让他们自己猜去。”
傅潇无言以对。
还真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你不高兴,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吧?”白缃走在前头,慢悠悠地环臂,“我看你似乎很讨厌林和涯的样子,怎么,你跟他有仇?”
“关你什么事。”
“巧了,”白缃一合掌,“我和他也有仇,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
傅潇动了动唇,淡淡道:“无聊。”
白缃道:“你不想知道我跟他有什么仇吗?”
“关我什么事。”
“……”
白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死装。
她只好遗憾道:“本来还想说要不要合作的,现在看来你应该是不感兴趣了。”
傅潇一看她笑眯眯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打什么好主意:“说。”
白缃示意他附耳来听。
傅潇瞥她一眼:“你确定?”
白缃点头:“确定啊。”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傅潇扯了扯嘴角,“你不会成功的。”
“你怎么知道?”
傅潇淡淡道:“猜的。”
白缃有理有据道:“你若是肯答应,那就必定不会失败,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傅潇反唇相讥:“我为什么要答应?”
白缃想说你不是打赢合作了吗,转念一想,他似乎确实没有直说。
又被坑了一把。
“行吧,你不乐意就算了,”白缃摆手,“我自己干。”
傅潇眼含讥讽,默然不语。
白缃道:“你只要配合我,不要天天站比武台上就好了。”
就算不说,傅潇也不会这么听话的。
他向来不给任何人面子,何况有仇。
傅潇转头离开,说:“随你,只要你到时候不要反倒带上我一起丢脸就好。”
竟然是现在就不打算去比武台。
白缃也不打算去比武台,她转头找了昨天那位师兄,询问对方:“你可知道如何才能见到明心仙尊?”
师兄奇怪道:“你找掌门做什么?”
白缃道:“我有要事上秉,非掌门不能信任。”
师兄挠挠头,看她神色严肃,道:“明心仙尊应当正在闭关,近日不会出现了,师妹若是有事,不妨告诉半夏长老或是林师兄……”
白缃面色不变,道了谢,走了。
当晚,她躺在床榻上,思考今天白天里傅潇说过的话。
虽然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确定在全盛时期必定可以击败林和涯,可傅潇的话却不得不让她在意。
以防万一,她又从芥子袋翻了翻,找到一枚药丸。
这药是江望雅送她的,是上等天阶灵药,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灵力和力气。
副作用是会在一段时间内难以视物。
这下安心了。
白缃左右睡不着,干脆闭上眼,默默回忆这几日见闻。
从清陆洲落地起,就遇见了白晓生。
接着又是秘境内跟踪他们的周若鱼。
观星阁是风云榜幕后势力,白晓生作为阁主,为何会入飞霜阁门内当一个弟子?
他的名字报上来无人有其他反应,那就证明这名字是假的,或者是从未显露人前。
白缃觉得前者可能性更高。
更怪的是,他在变异土事件中,身为炼气期,竟然并未被卷入幻境中。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变异土真的忌惮他,所以没有把他拉进去,就像傅潇那般。
第二种,就是谎言。
可为何要这么做呢?
白缃若是普通人,没有看过相关书卷,自然会被他骗过去。
可她是魔教圣女。
如此看来,这两种都有可能。
还有一点。
他和周若鱼明显并不相识,可白缃要问周若鱼的时候,却是他状似无意提起变异土之事。
周若鱼接着巧妙补上她没有主动询问的理由,两人唱了出不着痕迹的双簧。
白缃自然也就问不出这件事的答案了。
以及白晓生甚至悄无声息地压着分数线,让他们的积分足以进入飞霜阁门内……
周若鱼形迹可疑,却还没有什么真正惹让她忌惮、感到棘手的地方。
反观白晓生,明面上看着没什么疑点,却让她觉得此人心机颇深。
他若真的是演的,连未能入内门之时的表情都如此情真意切……到底图什么呢?
白缃今日白天还旁敲侧击,问过几位其他当日进门的子弟,都没有在幻境中遇见过变异土的存在。
变异土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观看水镜的长老们也毫无反应?
是他们一同早有预谋,还是只在弟子面前故作风平浪静?
这飞霜阁中,何人可信?
何人可用?
白缃都不知道。
她总觉得身边这些人,没一个是真心跟她当朋友来的。
如今飞霜阁内,她只信明心仙尊。
为今之计……
白缃想,就只能看自己这场计划是否如傅潇所说,不会成功了。
翌日周若鱼来找她一同前往凌云峰,白缃爬起来开了门,一脸困倦。
周若鱼诧异:“你没睡好吗?”
白缃说:“失眠了……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了。”
白缃“哦”了一声,“现在洗漱也来不及h了。”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又往床榻去,睡眼惺忪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周若鱼傻眼了:“……你若是不去,林和……林师兄岂不是罚得更厉害?”
她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说你们昨日也没去比武台站桩,林师兄恐怕要更生气了。”
白缃道:“没事,你去吧。”
她要的就是林和涯生气。
周若鱼摸不着头脑,只好一头雾水地自己去了凌云峰。
等她下课归来,就见白缃寝房门开着,坐在桌前看书,一边看一边嗑瓜子。
“你看什么呢?”
白缃将书页往她那边一撇,让她看了一眼:“话本。”
书页上,正写着“师兄妹之间那些事儿”几个字。
“我的天,”周若鱼惊呼,“这在飞霜阁不是……禁书吗?你哪儿来的?”
飞霜阁门规禁止看话本,这玩意儿在飞霜阁内,就是禁书。
“找后厨师兄买的,”白缃示意她小点声,“你怎么知道飞霜阁规矩知道得比我还清楚?”
“你又没上过两天课,”周若鱼吐槽,“你能清楚到哪儿去?”
白缃不置可否,翻了一页,又伸手给了她一捧瓜子:“今天学堂可有发生什么事?”
周若鱼下意识接过来:“还是林师兄讲学,知道你们俩今日都没去,倒是没什么特别表情,只说要按门规罚你俩的月俸,记过扣分……林师兄还真是挺心宽的。”
白缃笑笑,心想他还真是惯会装模做样。
周若鱼在桌边坐下:“你不问问第二个没去的是谁?”
“有什么好问的。”
白缃头也不抬:“傅潇呗。”
周若鱼咂舌:“你俩还真不愧是一对儿。”
白缃转移话题:“你们讲学都讲了些什么?”
周若鱼也半边身子支着桌,学着她嗑起瓜子。
闻言回忆了下,颇有些无聊:“就是讲了些修炼方法,鼓励大家勤奋好学……还有就是不要学你们动不动就迟到逃学。”
白缃耸耸肩:“白晓生呢?”
“不知道啊,”周若鱼想了想,“应该是听林师兄的话,回来后就修炼去了吧。对了,你为什么不去比武台啊?”
白缃咔哒一声磕开瓜子:“没意思。”
周若鱼重复:“没意思?”
白缃又咔哒一声,笑笑:“没一个是我的对手。”
周若鱼惊讶,眼中却燃起几分饶有兴趣的战意:“真的假的?”
白缃抬手:“打住,我不跟你打。”
周若鱼不解道:“为啥呀?”
白缃摊手,一脸理所当然:“你也打不过我。”
周若鱼满脸不信,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那谁打得过你?”
白缃心说现在飞霜阁外门之中,也就傅潇能拿捏她了。
但这话不能说。
她淡淡道:“谁知道呢。”
“那傅公子为何不去比武台?”
“你问我?”
“你知道的,”周若鱼哈哈笑了一声,“傅公子有些怵人,我不太敢问他,况且,你们不是道侣吗?”
“貌合神离的道侣没见过吗?”
周若鱼傻眼:“啊?”
白缃笑了,又起了逗弄人的心思:“开玩笑的。不过,他确实不是很喜欢我。”
见她一副为此伤怀的模样,周若鱼的八卦之心又动了。
她贴近了些,悄声道:“细说。”
白缃摇摇头,似真似假道:“哎,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说起来太复杂了,没有两天三夜是说不完的……”
“那就长话短说!”
白缃思忖一瞬:“这么说吧,我心悦他,他不知我心悦他,并且因为一些误会,此时他还有些讨厌我,我正思考如何和他缓和关系……”
周若鱼不太理解什么误会能让一对道侣心生讨厌,但她想了想,拍桌道:“这简单!把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
白缃道:“他那个人,你不知道,阴晴不定。光说是不信的。”
周若鱼又面色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我听我爹说过,道侣之间,没什么误会是不能靠一顿……咳咳来解决的。”
白缃:“……你咳什么?”
周若鱼挤眉弄眼,脸都红了:“就,就那什么,你不知道吗?”
白缃心生不妙:“?”
周若鱼含蓄道:“就是,亲一下,哄两句,服个软什么的。”
白缃:“……”
感觉她要是真这么做了,傅潇能当场一剑砍死她。
逗人逗够了,白缃也不再顺着这话题说下去,转而又扔了个瓜子进嘴里,又是咔哒一声。
似乎是无意间提起:“改天试试……对了,你知道,潇湘仙子这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