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总说罗一慕亢奋起来简直不是人,其实她自己亢奋起来也挺不是人的,一晚上罗一慕由着她的性子任她折腾,她跟打了鸡血似的,做一回,爽了,缠缠绵绵抱在一起喘息,享受夜深人静的安稳,罗一慕以为结束了,简令又开始缠上她,要做第二次。
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地弄,直到天蒙蒙亮,简令才亲着罗一慕的嘴唇,靥足地跟她说晚安。
罗一慕腿有点打颤,蹙着眉无奈地笑,“这回可是真晚安了啊?”
“我说的话还能有假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罗一慕斜眼,“这一晚你都说了五遍晚安了,哪儿是驷马难追,二十匹马都难追。”
简令笑得坦荡荡,“反正我也不是君子,爱几匹马追就几匹马追。”
她侧身半躺着,支着额角,嘴边笑意盈满,垂着眼,波光婉转地注视罗一慕,看着这朵高岭之花优美纤细的脖子青青紫紫印上了专属于自己的痕迹。
其实不止脖颈的。
简令的目光往下一扫。
被子底下,简令的勋章挂满罗一慕的全身。
其中还有一个难以言说的、只有简令一人能看的地方。
简令嘴角翘的老高,满面红光,颇有种志得意满的骄傲。她抚摸着罗一慕侧颈上的齿痕,低低地笑,“好了好了,我保证,这回是真晚安了,快睡吧,待会儿天都亮了。”
罗一慕闭上眼睛的时候,简令突然低头,在她耳边亲了亲,然后悄声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罗一慕刚闭上的眼睛蓦地又张开了,甚至瞪得比刚才还要大,她咬了咬牙才把眼眶里的湿意憋回去,抓着简令的手腕,“再说一遍。”
“我爱你。”
“连我的名字一起说。”
简令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简令,爱罗一慕。”
“简令爱罗一慕,这辈子只爱罗一慕。”
罗一慕的心像被人从上到下浇了一盆热水,哆哆嗦嗦一阵,五脏六腑七筋八脉从未有过的遍体通畅,胸中呼出一口浊气,死咬着牙关,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动作太急,被褥有些散了,骨感精致的肩胛大半露在外面。
“慕慕?”简令试探着覆在她背上,隐隐听到了罗一慕一个急促的鼻音。
“你……哭了?”简令愣怔,眼看着罗一慕的肩胛轻微地缩了缩,她不由自主地把掌心贴了上去。
罗一慕的体温比常人低一些,简令手掌的暖流顺着后心,烫得罗一慕背都绷了起来。
罗一慕心都化在了简令火热的告白之中,使劲眨眨眼,把泪水眨没了,翻转过来,猝不及防勾着简令的肩,把她压倒下去,狠狠地吻她,撬开她的嘴唇,横冲直撞。
简令被她吻得无法呼吸,抗议:“不行!我都说了晚安了!”
罗一慕理智都烧没了,哪还记得什么晚安。
……
第二天,简令的手机上收到了远在半个地球之外的萧桐发来的祝福,简简单单四个字:
[新婚快乐]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简令好笑,心想这还挺符合萧桐的作风的。
罗一慕和苏嫣然的关系仍旧有点不尴不尬,两人见面基本没什么好聊的,简令原来还从中调和,知道了她们的过去以后,也不费那个劲了,好在苏嫣然也不怎么在意。
简令心里挺佩服这女人的豁达的,心知自己做不到那种程度,还是坚定地站在自己老婆这边比较实在。
罗柯麟藏的那坛女儿红,婚礼当天乱糟糟的,他没舍得开,直到罗一慕和简令要回津岭的前一晚,才把藏了三十多年的酒开了。
当着全家人的面,罗柯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端起酒杯,对罗一慕说,“小慕,这些年爸欠你一句话,死要面子,一直没说,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说。”
罗一慕端着酒杯站起来,心里有点疑惑。
罗柯麟冲罗一慕鞠了一躬,罗博文起身要扶他,被他拦下了。
他把杯里陈年的花雕一饮而尽,红着眼眶,低声开口,“小慕,爸对不起你。”
“爸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一个人就是你。”
罗一慕眼中动容,仰着头,也把自己杯里的酒一口干了。
心里最后一点仇怨,从此释然。
罗一慕执拗了三十年,最终等的,不过也就是这一句话。
……
回到津岭,日子照样过,简令问罗一慕想不想养个孩子,罗一慕说她想养一只狗。
“养什么品种?”
“萨摩吧。”
简令拍手,“我也喜欢萨摩!”
于是她们领了一只纯种的小萨摩回来,白白胖胖的,走路摇摇摆摆,像个小糯米团子,简令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汤圆。
罗一慕看着小汤圆迈着小胖腿过来蹭自己的腿,一阵恍惚,觉得她的人生,在36岁这一年,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