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一慕和简令一路说说笑笑走到法院门口,两个律师比她们早来一步,见她们过来,迎上前去和她们打招呼。
陈进嘴上没把门,见了简令嘴巴一秃噜,直接说:“老师、师娘,早啊。”被他同事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简令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师娘?”
罗一慕淡然道:“没事。别听他瞎说。”
“对对对!我瞎说八道呢,简小姐您别见怪,我这人就这样,老爱瞎说。”
“……”他不说这句还好,说完简令反而忧心了起来,看起来这么不靠谱的律师,能行么?
“行了,外面冷,别在这里傻站着,进去吧。”罗一慕说。
几人正要进法院,就见郝心宜也带着随行的几个人赶到了,今天早晨下了点小雨,不过这会儿已经停了,依旧有个男的提前下来给郝心宜撑伞,拉开车门,郝心宜才从黑色轿车里伸出一只脚来,又缓缓地抬起手背,撑伞男非常有眼力见,连忙扶着她抬起来的那只手,把她给请了出来,“地上湿滑,郝夫人请小心脚下。”
那派头,真比当年的慈.禧太后还足些。
给她撑伞的这个人简令也认识,就是当初来给简令送东西的那个郝心宜养的小白脸,没想到郝心宜这次还挺长情,这小白脸都跟了她快半年了,居然还没换新的。
简令冷眼漠视着郝心宜派头十足地下车,看清她的穿着打扮,脚上一双黑色细高跟过膝长靴,配短至大腿根的短毛呢靴裤,今天的气温接近0度,她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就暴露在北风里,似乎完全不觉得冷,可上身却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皮草短大衣,毛料蓬松,显得上下比例极为不协调,看起来就像一根插在细竹棍上的毛球,样子格外滑稽。
郝心宜今天简直是盛装出行,仿佛要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堆在身上似的,简令目睹着这个不协调的毛球棍子朝自己走来,竟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与自己寒暄,“阿令,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么?都不去看妈妈,妈妈想死你了。”
简令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皱着眉厌恶道:“你都找人把我店砸了,还演这套母女情深的戏码给谁看?”粨河格
郝心宜走进,简令才看清,她扎着丸子头,脸上糊着厚粉,浓妆,睫毛刷得老长,眼线也特地向下垂,戴的美瞳瞳片大到几乎看不见眼白,腮红画的粉嫩,嘴唇也涂的水润润的,捏着嗓子说话,生怕别人看出她已经四十多,耳朵上坠着两条镶钻的耳环,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璀璨夺目,手上戴的鸽子蛋大小的钻戒,近看之下,她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的珠宝展台,珠光宝气,耀人眼球。
“阿令你误会妈妈了!我……我只是说我没钱,让他们去找我女儿试试,毕竟妈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你不一样,你是做大买卖的,不过才几百万而已,妈妈想你肯定能拿的出来,绝对没说过让他们砸你的店这种话。”
这种把脸皮全豁出去的人世上估计也找不到几个,偏简令倒霉碰上一个,那人还是自己亲妈,气得一时不知该笑该哭,冷哼一声,讽刺道:“是啊,九百万都是小钱,把我爸的房子卖了就什么都有了,你一分钱都不用掏,还能继续穿皮草戴钻石,无忧无虑地做你的富家太太。”
“九百万?”郝心宜无辜地睁大了眼睛,“这些吸血鬼!他们当初找我催债的时候说的明明是六百万!我想着阿令你这么厉害,六百万对你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么?妈妈十月怀胎才把你生下来,血浓于水,难道我生你养你还不值区区一个六百万?”
郝心宜的如意算盘打得非常好,她知道简令没钱,就那么个小破网吧能有多少钱?一个月营收能有十万都是顶了天了,可架不住简令命好啊,几个月前在罗家郝心宜就注意到了那个叫罗一慕的亲戚看简令的眼神有点不对,郝心宜是这方面的人精,罗一慕对简令的那点意思还能骗得过她?就偷偷让自己亲信的人去简令的网吧附近蹲守了一阵子,果然打听出来罗一慕和简令已经同居了。
罗一慕的大名郝心宜早有耳闻,今年35,比郝心宜只小6岁,大学教授,功成名就,名下又有律师事务所遍布全国,是罗家的远方亲戚,和关家的现任家主还是挚友,这样的人,你说她只是大学里一个拿死工资的教书匠,身上没钱?打死郝心宜都不信,所以她才理直气壮地让要债的去找上简令,认为罗一慕就算为了简令也会拿钱把那些人打发走的。
可郝心宜却没想到罗一慕这么刚,一分钱不给不说,还直接动用关系把要债的给坑了一把,郝心宜的债主不敢得罪罗一慕,只好把所有的怒火全部转嫁到郝心宜头上,已经恐吓了郝心宜几次,说年底就是最后期限,如果年底之前她再不还钱,他们就要直接找罗世森要这笔债了。
罗世森要是知道这事,郝心宜苦心经营的嫁入豪门的计划就全泡汤了,她扒着罗世森这个老男人这么久,使尽浑身解数才怀了孕生了个儿子,不就是为了当豪门阔太太么?罗家那大大小小一帮子人都是嘴碎又爱看热闹的八婆,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她现在和罗世森还没领证,罗世森本来就只想要儿子不想要她,自己在外面欠了高额赌债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罗世森二话不说将她扫地出门,那时候自己才真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郝心宜看了一眼简令。
简令漂亮的五官完全继承自她,现在的简令几乎是照着郝心宜年轻时的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水灵鲜嫩,娇艳得好像清晨沾着露珠的花瓣,我见犹怜。
郝心宜看着她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心底生出了恶毒的嫉妒,嫉妒简令的年轻貌美,又恨恨地想,当年要不是年少无知眼皮子太浅,看简令她爸有点小钱,早早就生了他的孩子,自己也不至于年老色衰得这么快,现在只能扒着罗世森这个老男人摇尾乞怜。
而简令,她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命?这么年轻就能勾到罗一慕这样的天之骄子,郝心宜听着亲信的人每天对自己的描述和汇报,还有罗一慕与简令相处的照片,那么自然而亲密,罗一慕对简令都爱到骨头缝里了,只差不能把一颗心掏出来送给简令而已。郝心宜又想想自己,她年轻时的美貌比起简令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叹没有简令那样好的命,没能碰上罗一慕这样优质的完美情人。
貌美绝世、举止优雅,出身金贵、气度不凡,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就被简令撞大运似的撞上了。
女的又怎么?只要有钱,男人女人在郝心宜这里根本不重要。
郝心宜越想越恨,只觉得自己今天的惨剧都是简令和她父亲一手造成的,面目都有些狰狞,咬着牙齿指责简令,“连你的人都是我生下来的,你浑身上下有什么东西不是我的?现在翅膀硬了,知道和你妈叫板了啊?不过是叫你拿几百万出来你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要不是你,老娘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步田地!我今天的一切都是被你害的!”
她说到激动处,额角的青筋暴露无遗,连厚厚的粉底都遮不住,长指甲指着简令的鼻尖,恨不得戳到她眼睛里去。
罗一慕上前半步将简令挡在身后,神色森然,“郝女士,请自重。”
目光中裹挟着冰刀子,郝心宜一对上她的眼睛,嚣张的气焰就少了一半,故作娇俏地后退了一步,歪了歪头,张大眼睛冲罗一慕笑得极甜,“阿慕,我们之前见过面的,你不记得了?你堂哥过生日的时候,咱们都不是外人,按理你还得叫我一声堂嫂呢。”
郝心宜想的很简单,简令的样貌本来就遗传自她,而她今年才四十,保养得很好,比罗一慕大不了几岁,罗一慕既然喜欢简令这款长相,自己用点小心思,想把罗一慕勾过来还不简单么?能勾搭上罗一慕可比扒在罗世森这个老鬼身上强多了,年轻貌美又有钱,谁不喜欢。
罗一慕对这种状况无甚经验,她的人生经历也不足以理解郝心宜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的心中所想。郝心宜对简令的态度那么差,罗一慕本来就对她很嫌恶了,又觉得这个郝心宜的动作表情都很奇怪,让她下意识地觉得不舒服,双重的嫌恶加在一起,罗一慕看她一眼都觉是在污染视线,淡淡地把头扭过去。
简令面无表情地看着郝心宜撒泼,心越来越冷,最终终于结成了冰,心底最深处对她的最后一丝丝期待也随着她那张已经扭曲变形的脸烟消云散了。
很小的时候,看着别人的母亲,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母亲能回到自己的身边来,每天送自己上下学,给自己讲睡前故事,然后再亲亲自己的额头。
后来即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仍然对“妈妈”这个词抱有幻想。
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为人父母,有些人就是天生冷血,除了自己谁也不顾。
这是简令很早就知道的事情。
只是不死心而已。
直到今天,亲眼面对她,印证了这句话,简令心里最后的火苗才终于熄灭,了无痕迹。
简令厌恶郝心宜,也厌恶由郝心宜生下来的自己,郝心宜说的对,自己始终是她的血脉,身体里有她一半的DNA,所以郝心宜的劣根性,简令的骨子里也有,简令的本质和郝心宜是一样的,不然在遇到罗一慕之前,简令也不至于那样坏,随心所欲地哄骗那些好女孩,风流放荡。
简令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惧感扼住了咽喉,她喘不过气来,好像连心跳都停了,双腿无力,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还好有罗一慕在身后撑住她才没有摔倒。
“手怎么这么凉。”罗一慕由后抱住简令,握着她的手,微微皱起眉,把她冰凉的手指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搓了搓,轻柔地哈气。
简令麻木地看着她,眼睛里充满了哀伤,她前一天还对自己和罗一慕的未来充满信心,就因为郝心宜的这几句话,又突然愧疚害怕起来,心想自己幻想的那些和慕慕的未来不过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而自己是沙漠里渴水的旅人,拼了命跑过去,才会发现什么都没有,一团泡影,因为劣根性埋在她心中,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迟早会做出对不起慕慕的事。
“是不是冷?”罗一慕直接打开衣服把简令的手捂在自己炙热的胸口上,一阵暖意袭来,直接从简令的掌心侵袭至心口,简令木然地摇摇头,抬眼对上了罗一慕的关切目光,愣怔。
罗一慕传递过来的热量,把简令刚才心里铺天盖地的冰冷绝望全都赶跑,那一双眼睛里的光亮直射入简令的心房,温暖而光明,顿时所有郝心宜传递而来的阴暗都消弭于无形。
只要有慕慕在,即使是海市蜃楼,自己也要爬到边上去看看。慕慕都敢相信自己,敢喜欢自己,简令不懂为什么她自己却因为郝心宜的三言两语而自乱阵脚,胆怯了起来。
或许人就是这样,第一眼看到了黑暗,便觉得四周黑黢黢的无路可走,满眼都是黑暗,可只要有一个人往她的心里洒下一束光来,她就能跟着那束光的指引越走越开阔,未来顿时豁然明亮,从前的那些恐惧害怕顿时都显得微不足道。
简令深吸一口气,回手反握住罗一慕,两个人的手暖烘烘地交握着,简令也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道:“我不冷,慕慕你别担心。”
短短几分钟内,简令脑中千回百转,由黑暗走向光明,刚才还发白的脸蛋转眼恢复了血色,裹着白色的毛线围巾,显得红扑扑的,气色很好,展颜一笑,看得罗一慕一呆,暗暗掐她的腰,在她耳边磨牙,“这个时候还来勾引我。”
热气喷在脸上,简令笑得更加动人,也悄声道:“就勾引你,怎么了?你是我女朋友,我不勾引你还能勾引谁?”
越说越没个正经。
罗一慕不会读心术,读不出来简令脑海中的弯弯绕绕,只是看她一时神色怆然,一时又开朗起来,料想大概是雨过天晴了,她自己也感到放心不少,不理会简令不分场合的小小调戏,对着郝心宜那边的人也点点头,说:“时间快到了,大家一起进去吧。”
津岭的律师有谁是不认识罗一慕的?甚至不少都是罗一慕的学生,即使双方当事人不同,郝心宜那边的律师看到罗一慕都得给几分薄面,尊敬地称呼一声罗老师,有罗一慕亲自发话,他们哪敢不听,好生劝了郝心宜几句,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把她半推半就劝进法院里去。
第一次开庭,气氛还是相对比较轻松的,基本上就是双方各自陈述,提交证据,郝心宜那边的诉求是要求分得简令父亲留下遗产的60%,折合现金共计一千二百万,而简令这边的律师紧抓住遗嘱中的漏洞,指出了简令这些年来陆续转给郝心宜的金额,表明简父的遗产简令早已折合成现金分次给到郝心宜处,郝心宜要求再分遗产的诉求是不合理的。
双方拉锯不下,得不出最终结果,法官宣布休庭,罗一慕旁听了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只在庭审结束之后牵着简令的手走出法院,问她饿不饿。
“还好。”简令说。
她被一上午的庭审搞得昏头涨脑,好多专业名词她也听不懂,法官需要她说话时她就说,其余时刻都在发呆,特别是听双方律师嘴皮子利索地辩论的时候,简令突然觉得他们真厉害,简令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思路,又想罗一慕有没有当过律师,会不会她做律师的时候也这么意气风发毫不畏惧,仿佛整个法庭都是自己的主场。
简令本就动了念成人大学,去学法律的心思,经过这么一次,这个信念越发强大,快要抑制不住了。
“慕慕,你觉得我再回去念书怎么样?”出来的时候,简令随口这么一问。
想念书当然好,学无止境,简令自己知道上进,罗一慕高兴还来不及呢,举双手支持,可是……“你网吧的生意,能照顾得过来么?”
“对哦……”简令眉毛往下一搭,刚才建立起来的要再去读书的想法随之垮塌。
她还有网吧的生意要照顾,说忙不忙,但也绝对离不开人的,每个月的收入支出、每年的设备换新、进货,样样都需要精力,再去分神上大学,实在有点不现实。
“哎……”简令叹了口气,“真后悔当初没听我爸的继续读大学,现在就算想读都没机会了。”
“想学习是好事,也不一定非得上大学才能学,你每天少玩一个小时手机,抽空看看感兴趣的书。”罗一慕笑说,“再不济先把你那一笔鸡爪似的字练好,也是学习。”
“嗯,慕慕你说的有道理。”简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的字的确有点难看,跟罗一慕比起来就更难看了,“慕慕,你写字那么漂亮,不如你教我吧?”
“你倒是会打算盘。”罗一慕揶揄她,“我可是很严厉的,到时候不许坚持不下来哭鼻子。”
“不会的,我这么坚强的人,怎么会哭鼻子呢?”简令义正辞严,突然又一转眼睛,嘴边扯开一抹邪恶的微笑,半踮着脚在罗一慕耳边说:“除非是在床上,你把我弄得太舒服的时候。”
说完绷不住噗嗤一笑,呼吸间的热气全拍在罗一慕侧脸上,让她心间淌过一阵热流,咽喉也不禁紧了紧。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在大街上就敢调戏自己。罗一慕眯起眼睛,危险地舔着牙根,看来等会儿回去得好好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知道分寸。
她们特意走得比郝心宜慢一步,以为郝心宜一行人早就驱车离去了,谁知道在车库还是碰到了他们。
郝心宜一见罗一慕走来就挂上了笑容,高跟鞋哒哒两下,小跑到她面前,笑得腼腆拘谨,“阿慕,怎么都不见你常回家来坐坐?你堂哥还有大奶奶都挺想你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时常走动感情才不会散,你说是不是?”
“……”简令知道郝心宜情人众多,但从来没有亲眼见她撩过谁,一时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面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是什么情况?自个儿的亲妈来勾引她的女朋友?
郝心宜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简令的接受能力下限。
“抱歉郝女士,我和你不熟,以后称呼我请连名带姓。”罗一慕完全不吃郝心宜的这一套,她没搞懂郝心宜对自己献殷勤的目的,觉得这个女人太莫名其妙了。
罗一慕拒绝得相当直白,郝心宜不仅不觉得尴尬,反而笑得更甜,“我刚进罗家的门,你不熟悉也是正常的,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阿慕你多回两趟罗家,咱们自然就熟了,你说是不是?或者你工作忙的话,我代表你堂哥和大奶奶去看望看望你也行,好么?”
简令看自己亲妈跟跳梁小丑似的乱跳,心想这才叫丢人丢到点子上了。
罗一慕是看在简令份上才勉强给她一个面子,见她听不出好赖话,也懒得再费口舌,眉头都不抬,冷笑一声,懒懒地说:“凭你也配?”
就是罗世森亲自来,能不能见罗一慕一面还得看罗一慕的心情呢,这么个排不上号的查无此人,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郝心宜当场被罗一慕驳了面子,一点情面不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纷呈,简令看得津津有味,罗一慕不想在不相干的陌生人身上浪费时间,拉着简令上车,不到一分钟就把车开出停车场。
这事对她来说就是个有点没头没脑的小插曲,反而简令看郝心宜吃瘪,挺高兴,出了停车场后竖起大拇指直夸罗一慕厉害,一句话就把郝心宜怼得说不出话来。
简令说得起劲,脸上的表情灵动有趣,罗一慕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心里暗暗地想,真是烂竹出好笋,郝心宜那种人居然也能生出简令这样灵秀的女儿,不过听简令口中对简父的崇拜,又想她大概是遗传了她爸爸的优秀基因比较多一点。
“我爸以前老说我长得像郝心宜。”简令高兴完,又用恐吓的语气质问罗一慕:“说,郝心宜勾引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动心?”
罗一慕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噎死,惊得方向盘都握不稳了,车子在路上打滑,吓出她一身冷汗,斥道:“胡说什么?”
“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那么明显,就差投怀送抱了!”简令愤然说。
“……”罗一慕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
难怪总觉得郝心宜的态度有种恶心又诡异的亲密感,原来这就叫“勾引”。
这实在是超出罗一慕的认知下限,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她……真是个狠人……”过了好久,罗一慕才强忍着恶心,低声感叹了这么一句。
她又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仔仔细细端详了简令一番,安心地下了结论,“不像。”
样貌气质都不像,简令是老天完全按照罗一慕的喜好雕琢出来的,世上绝找不出第二个相像的人。
到网吧刚停了车,罗一慕接到了关绪的电话。
关绪说:“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