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冷夜,街上五颜六色的灯笼随风摇曳,却让人觉得夜色朦胧撩人。
“卖河灯咾,卖河灯咾……”卖河灯的小贩卖力吆喝着,南宫盛蓉被吸引过去。
“女郎,来个河灯祈福吧?”
南宫盛蓉挑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河灯,问小贩:“有笔墨吗?”
小贩做生意很是周到,指了一旁的四方桌,上面摆放好文房四宝。若是碰上不会写字的客人,他将早已写好的祈福语供客人挑选。
南宫盛蓉在河灯上写下那句,让她魂牵梦绕的诗句。“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南宫盛蓉拿着写好的河灯沾沾自喜,小宁子也挑了一个选了发财升官的祈福语。
“晏天哥哥,你也选一个吧。”
玉晏天随意拿了个河灯,小贩让他选祈福语。可玉晏天却说:“求人不如求己。”
开门做生意客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小贩也不争辩只是赔笑道:“公子随意。”
小宁子付了钱,三人去往城中的护城河放灯祈福。
河边早已遍布男女老少,各式河灯随波逐流。三人找了一处人少的河岸边,南宫盛蓉双手合十在内心虔诚许道:“希望玉晏天身体康健,还有我与他可以结,百年之好。”
她将载着她愿望的河灯,小心翼翼放进河里。河灯摇摇晃晃,像一叶扁舟渐渐飘走。
小宁子也许好愿放走了河灯,玉晏天弯腰放下河灯,内心沉重道:“愿母亲之事早日沉冤得雪。”
三人望着飘荡不远的河灯,满心憧憬期待。
“哈哈……”嚣张跋扈的浪笑,打破虔诚祈福的氛围。
只见河面上一条船慢慢划过,船上有两个人。一人下人模样打扮,拿着渔网杆打捞河灯。
那下人将打捞上的河灯,交给另一个锦衣华服的肥胖男子。
那胖男人讥笑轻蔑朗读,朗读完又随意将河灯丢回河里。
河灯脆弱如此折腾,被河水浸湿浇灭。
烛火熄灭也灭了,祈福之人的美好期待。这惹得岸边祈福之人怨声载道,可那个肥胖男子十分狂傲不知收敛继续毁坏河灯。
小宁子都看不下去:“这人满腹肥肠一肚子坏水啊。”
南宫盛蓉这嫉恶如仇的性子,早就忍不了了,若非隔着河水,她非冲过去好好教训那人。
此时那胖男子又为所欲为念道:“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什么狗屁桃花,我看是烂桃花差不多,哈哈哈……”
河灯被他揉捏早已熄了火,又被他扔在船上踩在脚下。
“我的河灯,死胖子,赔我河灯……”
南宫盛蓉隔着岸边嚷嚷,对方也毫无惧色猖狂大笑道:“我就不赔,你能怎么样啊?”说完将南宫盛蓉的河灯捡起扔到河里。
“死胖子,有种你过来。”
南宫盛蓉心想今日真是晦气,前有徐秉德那个烂人又来个恶人。
小宁子也替公主助威激将对方大喊道:“你这死胖子,有种过来,我看你是怕了吧。”
玉晏天既不出声也不阻拦,这般恶人是该好好收拾。
“行,大爷现在就过去,小女郎不要着急啊。”言语轻浮调戏,若不是南宫盛蓉轻功不太好,她早就水上漂过去了。
船越来越近不足一丈远,南宫盛蓉再忍不住掏出长鞭挥了出去。
那胖男人惊叫一声急忙退后躲避,可他肥胖的身躯震动船身不稳,小船左右摇晃胖男人重心不稳扑通落到水里。
“好,好……”叫喊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鼓掌叫好。
这个时节河水寒凉,好在岸边水浅。
胖男人哆哆嗦嗦狼狈地从水里爬起来,船上的下人已跳下船,搀扶主家上岸。
“臭娘们,你敢欺负小爷,不想活了……”
胖男人咒骂着走到南宫盛蓉面前,小宁子凶狠挡在前面斥道:“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现在你面前的是谁……”
南宫盛蓉傲娇打断小宁子:“不用自报家门,我照样收拾他。”
玉晏天低头在南宫盛蓉耳畔低语道:“下手轻些,别闹出人命了。”
玉晏天倒不担心公主吃亏,只是怕公主不知轻重下手太重。
南宫盛蓉噘起红唇,骄傲道:“放心吧,我就教训他几下出口气。”
小宁子与胖子主仆推推搡搡败下阵来,被推倒在一边。
“啪啪……”南宫盛蓉左挥又抽,来回几下打的胖子主仆二人惨叫连连。
不消片刻,胖子身上的锦衣满是破口露出红血痕。胖子见南宫盛蓉大部分打在自己身上,忙拉着仆人挡在身前。
“看你以后还做不做恶。”南宫盛蓉觉得差不多,嘴里训斥着收了鞭。
胖子可没有求饶,而是大喊大叫:“来人啊,人呢,你家公子被人欺负了……”
南宫盛蓉只觉得胖子不知悔改,简直可恶极了。刚想再教训,只见身后乌泱泱涌过来十几个穿黑衣劲服的健壮男子。
“公子没事吧。”那些人应该是胖子的家丁随从,难怪如此横行霸道出行都带这么多人。
“走吧,对方人太多。”玉晏天拉上南宫盛蓉要走,可胖子的人迅速散开将他三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竟然都带有短刀,咣当银光晃眼拔刀出鞘声声作响。
小宁子急得直冒冷汗,公主若是伤到他怕是没活头了。
玉晏天不慌不忙挡在公主与小宁子面前,不吭不卑问道:“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官拜几品?”
暗想这男子如此猖狂,看年龄不会是什么官,应当是哪个高官家的子弟。
胖子吹着手背上的伤痕,身上又湿又冷又疼。眼神恶狠,下令道:“男的打死,女的给爷留下,爷要好好折磨折磨……”
玉晏天一听对南宫盛蓉说:“快跑……”他伸手抱住公主的纤腰,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将公主安置在一家酒楼的二楼露台上。
他的轻功骑马射箭,都是同公主几人一起学的。只是他身子不好体力有限,每每受这些课时都只是默记下来,还不曾在几人面前施展过。
“我去接小宁子过来,你老实待着。”南宫盛蓉还在震惊中还不及反应,玉晏天匆匆交代又飞跃下去。
路人见人拔刀早就一窝蜂散去自保去了,街上登时人静风狂。
这时胖子反应过来,吼道:“先解决了这两个男的。”
小宁子吓得腿脚发软,从怀里掏出一块金令牌高举喊道:“御令在此,谁敢造次。”
原本要一拥而上的打手,见到金令牌全都怔住,围住小宁子暂时不敢动手。
胖子披着下人的外衣御寒,看着小宁子高举的令牌不屑一顾道:“假的,给爷上。”
打手得令挥刀砍向小宁子,小宁子抱着头尖叫蹲地。
玉晏天顺手将店家摆在外面的长凳踢飞过去两个,瞬间砸出两个缺口。
翻身飞跃过去,一手捡起打手失手掉落的短刀,一手拎起小宁子从缺口逃走。
可是后面的人狂追过来,小宁子崩溃大叫:“护驾,护驾,暗卫何在?”
嗖的一声,长剑破空精准射在追过来的两人身上。哀嚎四起,血腥弥漫。
小宁子瘫坐到地上,双手合十嘟囔道:“得救了,得救了……”
南宫盛蓉在楼上喊道:“小宁子暗卫在哪呢?”
小宁子四处张望并没有暗卫的影子,眼前的危机也没有完全解除。胖子的人中箭折了两个,其余人僵持着一时不敢贸然上前。
仆人望着倒下的打手好心劝道: “公子,算了吧,动静越来越大,还是回府吧。”
胖子紧张兮兮将仆人挡在身前,生怕被暗箭伤到命令道:“快,护送本公子回府。”
那些打手退过来围住胖子,慌慌张张离开了。
南宫盛蓉从楼上跃下来,玉晏天忽得又咳嗽起来。
许是方才耗费了太多精力了,他的身子还是太不争气了。
南宫盛蓉扶住玉晏天关切着急:“晏天哥哥,你没事吧?”
小宁子稳住心神从地上爬起来,后怕道:“女郎快回去吧,此处不宜久留。”
小宁子心里直犯嘀咕,田公公明明说派有两队人马暗中保护公主的安全。
“嗖”破空之声再次传来,长箭飞冲而来竟然瞄准的是南宫盛蓉。
玉晏天一把扯过呆住的南宫盛蓉,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去了。砰的一声,箭射到酒家梁柱上了。
“嗖嗖嗖……”四面八方数箭齐发,都冲着南宫盛蓉而来。
公主哪见过这架势吓得花容失色,玉晏天一手将公主护在怀里,一手奋力以刀挡箭。
这些人冲着南宫盛蓉而来,难道暗卫已经被解决掉了。
乱箭不断,玉晏天一个回身不及左肩上中了一箭。鲜血喷涌而出,很快濡湿了衣衫。
公主望着血染触目的肩头,惊叫一声浑身发抖。玉晏天咬着牙还在坚持,此时箭雨却突然停了。
仔细听,不远处四周的房顶上有黑影脚步离开声。
玉晏天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强忍着肩上的剧痛。
此时不远处无数脚步声传来,一队身穿金甲的皇城护卫匆匆赶来。
小宁子见到来人慌忙举起手里的令牌,大喊道:“御令在此,还不护驾。”
为首的一个年轻护卫见到令牌立马参拜,南宫盛蓉终于哭出声唤道:“玉晏天,你不能有事啊,我不准你有事……”
见到护卫到来,玉晏天再也撑不住,面色煞白虚弱哄道:“你不要怕,我不会有事,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我……”
公主抱住瞌眼昏倒在她肩头的玉晏天,哭喊道:“回宫,找太医来,快回宫……”
为首的年轻护卫,跪地劝道:“殿下,回宫路途遥远,侯爷会撑不住。让末将先为侯爷止血疗伤,再回宫不迟。”
南宫盛蓉点头赞同,护卫急忙起身扶住玉晏天。他又命令其他几个护卫按住玉晏天的身子,防止拔剑时人醒乱动。
那护卫干净利落拔出长箭,玉晏天昏昏沉沉只觉得皮肉被撕扯痛不欲生可又难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