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解救

马勇这时走了进来,见李明阳已经醒来,充满血丝的眼中露出了一种欣慰。忙上前扶了李明阳说道:“你放心,我们会找回兰兰的。”

李明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望了一眼马勇,他明白了,在没有得知马兰兰下落和安全的情况下将绑架者击毙,说明马勇并没有因为女儿而向绑匪妥协。他不知道在围捕绑匪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没顾及马兰兰安全与否的情况下断然击毙了绑匪,一定是在紧急情况下实施的,而这个命令也一定是马勇下达的。此时看似平静的马勇,内心深处一定会非常的痛苦。李明阳心中升起一股敬重之情。这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同桌同学和好朋友马兰兰。

“马队!”李明阳说道,“能将那个绑匪的鞋子拿过来让我看一下吗?我没有别的本事救回马兰兰,只能在足迹上想办法了。”

马勇听了,感激之余,摇头道:“没有对方的行踪去向,仅凭鞋子,是无法展开追踪的。”

“让我试一下吧,马队,上次那个六趾飞盗王运,也是在失去其足迹的情况下进行的盲目追踪中将他找出来的。绑匪的活动范围不应该很大,也不会将马兰兰藏在过远的地方,我估计多是在城里和郊区的地方。绑匪的足迹特点我知道了,还想再看一下他穿过的鞋子,看看在鞋底上是否还能再发现新的线索。就是没有任何线索,我今天也会将县城周围查看一遍的,只要发现他在哪个地方出现过,兰兰也可能就在那附近。”李明阳说道。

马勇听了,心中一动,激动地道:“好孩子!你总是在绝境中为我带来希望和奇迹!你等一下。”说完,转身匆忙出去了。

“老兄,你知道吗,你根据足迹描绘出的那张画像成功地找出了绑匪,现在不仅惊动了市局领导,就是省厅领导也惊动了。”陈刚上前说道。他想以此引开李明阳的注意力。

“没有用的,找不到兰兰的下落,只能说是失败!”李明阳痛苦地摇了下头。

贺红在旁边暗中抹着泪水。

“会找到马兰兰的。绑匪的目的就是为了威胁马队,虽然将她藏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但应该不会对她进行人身伤害的。现在全县正在组织人力进行撒网式的搜索,会很快找到她的。”陈刚安慰道。

半小时后,马勇回来了,将一双半旧的运动鞋摆在了李明阳面前。李明阳看了看鞋底,符合绑架现场发现的足迹,正是这双鞋子留下的。

李明阳看了好一会,并未有新的发现,心中颇感失望。看来只能大海捞针般地在县城内外查找绑匪刘海山的足迹了。那天晚上的那场大雨掩盖了一切,加上对方是乘车逃走的和天色已晚,令自己无法展开追踪。

这时,李明阳忽然在一只鞋底的前掌部花纹中发现了一些沾上去的泥土。这是一种黑色的泥土,在县城内是很少见到的。忙让陈刚找了张报纸摊在床上。

李明阳忙将那些泥土轻轻刮下来聚在一起。这种泥土色黑且有些黏度。李明阳低头在泥土上嗅了嗅,竟然有一种似曾熟悉的气味,是的,是乡下那种菜地里的气味。

“马队!”李明阳忙抬头对马勇说道,“鞋底粘有泥土,好像是从乡下菜地里带回来的,他在那天晚上应该去过城外郊区或者说附近乡下的菜地。”

“真的?!”马勇听了,精神一振,如果这样,那么搜索的范围就会大大减小。

李明阳又嗅了一会儿,这才肯定地说道:“差不了,我从小就生活在农村,熟悉菜地里那种特有的泥土气味。”

“太好了!”马勇兴奋之余,忙打了一个电话,命令对方道,“小刘,听清楚了,让搜索的同事们将重点放在县城的郊区和附近的农村,主要是菜地附近的房屋。”

李明阳仍旧在观察着那双鞋子的底部,接着又用手指捏起一点刮下来的泥土在手指间搓了搓,搓出了几粒沙子。沙子的颜色黄白且有些鲜亮,显然不是菜地中所能有的,应该和泥土来自不同的地方,极有可能来自河岸。在另一只鞋底的压力点上的花纹里也同样发现了沾有这种鲜亮的少许河沙。

“马队,这个绑匪还有可能去过河边。”李明阳忙又说道。

“河边!菜地!”马勇精神一振,忙又拿起电话说道,“小刘,范围再缩小一些,重点是南通河两岸的菜地周围的建筑物。”南通河是县城附近唯一的一条河流。

说完,马勇转身要走。

“马队,也让我也一起去吧。”李明阳站起身来说道。

“走!”马勇拍了一下李明阳的肩膀。

警方搜索的重点放在了南通河沿岸附近的菜地,除了搜查菜地周边的房屋外,一部分警力还对住在附近的群众进行了走访调查。但是一个下午过去了,警方一无所获。李明阳也在周围转了一下午,并未能发现那个刘海山的足迹,那天晚上的那场大雨,冲去了所有的痕迹。天色将暗时,警方这才收队,准备明天加大搜索范围。

第二天一大早,李明阳又随了马勇等人继续沿着南通河下游搜索,另一部分人马则向上游搜索,这些天来,几乎调动了全县的警力。并且在电视台播放了马兰兰的照片,发动全县的群众进行查找。

马勇这些天来由于极度的焦虑,原来的一头黑发竟然变成了灰白色,所谓一夜白头,便是如此了。妻子刘芳受不了这种打击,已在案发当晚入院治疗。

傍晚时分,仍旧没有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

四下查看了一整天的李明阳也无所发现,此时站在南通河的岸边,望着静静流淌着的河水,在反复考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现了差错,将警方的搜索重点放在南通河两岸是否正确。

那边的马勇似乎看出了李明阳的心思,走过来安慰道:“今天看来只能这样了,明天会在全县范围内展开地毯式搜索的。你能在足迹上将那个绑匪刘海山找出来,并描绘出了近50%相似度的面目特征画像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不仅在全国,就是在全世界也是首例。”

“马队,”这时,一名警察走过来说道,“小李那边有一个消息传过来,他们在走访群众时有人反映,在案发的当天晚上,有一个老乡在下大暴雨之前,在屋子好像听到有汽车经过的声音。这里有一条土道,比较偏僻,平时是见不到汽车的。”

“哪个位置?”马勇问道。

“就在我们这附近。不过这里昨天已经搜索过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那名警察应道。

李明阳听了,又朝四下望了望,右前方是一大片菜地,远处散落着几处房屋。前方二百米处在河岸边耸立着一座形状狭窄的孤零零的水泥建筑。

马勇也在朝这边观望,指着河岸边那个建筑问道:“那里面看过了吗?”

那名警察应道:“昨天已有人进去查看过了,是空的。这是一座废弃的水泵房,原来好像也做过水文观测站的。已经废弃几十年了。”

李明阳这时发现,要想走到那个废弃的建筑里面,必须经过旁边的那片菜地,原来可能有条通向那里的路,但现在已经被那片菜地占了。而在菜地的边上正好有一条简易的土道。那条土道连接着通向县城的公路。

李明阳心中忽地一动,似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忙说道:“马队,我去那里面看一下。”说完,沿着河岸跑了过去。

马勇见了,摇了一下头,也在后面跟了过来。旁边的几名警察见状,也只好又随了马勇一起过来。他们不知道李明阳又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已经被查看过了,仅是一座废弃的空屋子而已。

李明阳跑到那座废弃的水泵房前,看到的是一座被拆除了门窗框的空建筑。约有六米高,形状狭长。里面的地面上布满了灰尘,散布着一些砖头,在墙角还有几处风干了的类似于人类的黑色粪便。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但是在屋顶上靠着一侧墙壁,露着一个一米左右大的洞口,上面应该还有一层空间,只是原有的楼梯早已被拆卸去了。距离地面有四米多高。

马勇和几名警察这时也走了过来,望了望里面空荡荡的屋子,都摇了摇头。在随着李明阳的目光朝上看时,一名警察说道:“上面倒是有个二层空间,但是距离地面太高,便是空着手人也是上不去的。何况再运一个人上去。”

“上面查看过了吗?”马勇问道。

那名警察应道:“应该没有吧,这里的楼梯早已拆除,无法上去查看。我还是问一下吧,昨天是哪部分人搜索这片的。”那名警察说着,忙着打电话。

这时,李明阳的注意力从屋顶上的那个洞口转向了地面。地面上有一些杂乱的足迹,应该是曾来这里搜索的警察留下的。由于灰尘较厚,那些足迹清晰可见。

李明阳走进了屋子,仔细地查找着可疑的足迹。

“咦?”李明阳忽然发现地面上几双足迹虽被其他的足迹遮掩住大部分,但还是有部分熟悉的地方。他忙走到那个洞口下面,五六枚明显的同一足迹清楚地呈现出来,和自己脑海中记下的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串鞋印基本符合,并且就是同一双鞋子留下的。而这双鞋子就是自己查看过鞋底的刘海山穿过的鞋子。

“马队!”李明阳惊喜万分地道,“那个刘海山来过这里!”

“什么?!”马勇闻之,精神一振。

“搭人梯!”几名警察听了,也兴奋不已。

此时外面正在打电话的那名警察回身说道:“马队,是下面派出所的人搜索的这里,因为上面太高又没有梯子,所以并没有上去查看。”

“知道了!”马勇面呈不快。

此时,三名警察中有两名互踩着肩膀靠着墙壁慢慢升高,待最上面的那名警察的头部渐渐高出那处洞口的时候,忽然惊喜地喊了一声:“兰兰在上面!”由于一激动,未站稳,从上面摔了下来,连带着中间的那名警察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兰兰怎么样了?”马勇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倒在地上的那名警察揉了一下被摔痛的头部说道:“我看到她动了一下,应该还活着。”

“谢天谢地!”马勇立时泪流满面。

站在旁边的李明阳惊喜之余,也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我马上通知人找梯子来!”一名警察飞跑了出去。

“再搭人梯,将我送上去。”马勇急不可待地说道。

马勇随后踩着一名警察的肩膀靠着墙壁慢慢升起,那名警察再踩着另外两名警察的肩膀,人梯缓缓上升。

待马勇的头部高过洞口时,眼前的一幅景象又令他忍不住流下泪水来。马兰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脚都被绑住了,嘴部也被缠了数道胶带,此时正睁着一双惊喜的大眼睛望着马勇,手脚虽在挣扎,因被绑得结实,未能移动。她听到了下面说话的声音。

“兰兰,爸爸来了!”马勇抹了一把泪水,双手攀住洞口的边缘,一个翻身,借助墙壁之力,侧翻了上去。

马勇一上去,便爬到马兰兰身边,一把抱住,钢铁般的汉子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马勇边哭边将马兰兰嘴上的胶带及身上的绳子解去。

“爸……”马兰兰虚弱的身体倒在马勇怀中,父女二人紧紧搂在一起又哭了起来。

下面的几名警察和李明阳望着上面,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梯子来了!”一大群警察抬着一架梯子拥了进来。

待梯子架上,又有两人上去,帮助马勇将一脸憔悴和身体虚弱的马兰兰慢慢接了下来。

“兰兰!兰兰!”警察们一看到马兰兰的样子,一时都哭了。

马兰兰终于被成功解救了。她在马勇的怀里看到了正站在旁边的李明阳,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李明阳,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兰兰!”李明阳上去握住了马兰兰的手,激动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些找到这里的。”

马勇抱着马兰兰,激动地对李明阳道:“好孩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外面十几辆警车开过来,中间还有一辆救护车。随后马勇抱着马兰兰和李明阳在众人的欢呼中上了救护车,先行离去,直奔医院做检查去了。

“怎么发现的?这里昨天不是已经查过了吗?”一名警察惊讶道。

“李明阳在这里发现了绑匪的足迹!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他总是能创造奇迹!”另一名警察惊叹道。

也就在同一天,搜索的警方在南通河岸边距离那座废弃的建筑物五十米外一处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一架简易的可以折叠的铁梯子。

失踪了六天六夜的马兰兰被成功解救,因惊吓过度和身体虚弱在医院休养了一星期后才出院。据她事后述说,在案发的当天,她离开单位后路经一偏僻的地段,走过一辆白色面包车时,旁边忽然冲出一名男子,在她猝不及防之下将她推上面包车,而后那人跳上车将她打昏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捆绑住,躺在南通河岸边的那座废弃的建筑里了。在忍受着饥渴和夜晚的寒冷中,艰难地度过了六天六夜。中间还曾听到搜索她的警察在下面说话的声音,但因不能活动和发声,错过了一次被发现的机会。据马兰兰事后回忆,在她被推上车的一瞬间,发现车内并无其他人。此起绑架案都是刘海山一人所为。

这次绑架案,成功找到并击毙了案犯刘海山,李明阳的那张画像起到了至为关键的作用。并且与案犯本人近于50%的相似度,令马勇及参与此案的所有警察惊讶不已。

为了找到足迹成像技术的误差所在,在李明阳的请求下,马勇开了特例,带他去殡仪馆的冷藏室里见到了还未进行火化的刘海山的尸体。这具冰冷的尸体曾经犯下了许多的罪恶,但现在是李明阳最好的研究对象。

在见到了刘海山尸体的面目后,一些困扰着他的问题又有些明了,李明阳持了纸笔又自临摹了一番。

在回来路上的车里,马勇问道:“怎么样,见到真人后,对你的足迹成像技术又有收获吧?”

李明阳说道:“嗯!那是当然。不过没有被马队在第一时间将他从画像上认出来,说明这项技术还远不成熟。原因有几点,一是我的美术素描功夫还欠火候,未能直观地将想象中的面目特征描绘出来;二是我忽略了很多的细节;最重要的是第三点,在案发现场我见到的足迹是在案犯匆忙和紧张中留下的,得到的信息量不够完整。若是能观察到正常情况下行走的足迹,我描绘得可能更像一些。我日后还要在能最后找到真人对比的情况下对陌生足迹的成像描绘的练习做得更多一些才好。”

马勇听了,惊讶之余,说道:“你现在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方面由我来帮助你吧。只要能令你的这项技术趋于成熟和完美,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要知道,此项技术的影响对刑事侦查来说,将具有革命性的历史意义。”

李明阳说道:“其实这种足迹成像技术就是成功了,也仅是能描绘出一定的五官面目特征而已,只能提高它的相似度,不可能描绘出和真人相片一样的画像来。”

马勇笑道:“能根据足迹将一个人面目上的生物特征描绘出来,就已经是很不了得的成就了。至于真人照片,那是照相机的事。不过我相信,你有入地三分透视眼的本事,也会成就照相机的本事。可令那些刑事犯罪分子,在你的法眼面前,即便上天入地,也无处可藏!”

马勇又说道:“你的追踪本事不仅能破获案子,还有一点就是能震慑犯罪,令他们不敢轻易地触及法律的底线。你想想啊!日后你的足迹成像技术真正搞成了,从一个脚印上就能描绘出相应的面目画像来,就等于一犯案就已经为他照了相了,马上就天下皆知了,那是逃无可逃的,谁还敢再去犯罪啊!除非他会飞,不留痕迹在地上,但是这种情况基本上是绝无可能的。所以说你日后的成就功在千秋,都不为过的。”

李明阳笑道:“这也是我的理想呢!现在除了足迹成像技术,我还有几个目标要去攻克。譬如从足迹上不仅能看出目标明显的肢体病患,还要能看出更多的乃至全身各器官的病患,以及目标的心理状态和心理病患,医学现在已经列入了我的学习范围。凡是能从足迹上获取的信息,都要将其具体化、形象化地展现出来。通透明了目标的一切,实现全方位立体式的追踪。无论犯罪分子多么的狡猾奸诈,都能最终将他锁定。”

“全方位立体式的追踪!”马勇惊喜道,“真是太好了!将来我们警方也要设立一个更全面更完整的资料库,配合你的全方位立体式的追踪,那么只要他不犯罪则罢,一犯罪,马上就能知道他是谁了。这是未来刑侦的一个发展方向。”

李明阳又说道:“马队,追踪术的目的就是最终找到目标。即便我们知道了这个人是谁,但也有些人深藏得隐蔽,宁可永无出头之日,这辈子再也见不得阳光,也不想受到法律的制裁。现代的信息通信虽然已经很发达了,抓捕手段也更为先进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有时候仍旧会有漏网之鱼。在这种情况下,仍要借助原始的追踪术,除了在第一时间内,直接展开寻迹追踪之外,更要考虑在时间、空间复杂变化的情况下,如何在断踪、迷踪、失踪之下再行接踪的可能。这也是我的另一个研究方向和课题。现代发达的交通运输,可令一个人在犯罪之后,短时间内而至千里之外,除了以现代科学技术手段进行追捕,古老的追踪术仍旧会起着作用。它会以特殊的方法,超越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跳出追踪的盲区,进而明确目标的位置。只要目标不飞离地球,就会找到他。”

“哦!”马勇听了,立时又来了兴趣,忙说道,“如果除去了时间、空间上的限制,仅在足迹上,就能知道目标所逃离的方向及位置,听起来有些特异功能的意思了。具体地说说看。”

李明阳笑道:“这个还在研究中,但是稍有点眉目了,目前还不便说,待以后有了明显的进展再和马队一起讨论吧。”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一个经常性地创造奇迹的人!哦!快到家了,兰兰她们母女俩已包好了饺子等着我们呢!”马勇欣慰地笑道。

这天,李明阳接到了一封从省城寄来的信件。是在警校的同学冯飞的父亲,我国著名的民俗文史学家和考古学家冯之远教授亲自寄来的。李明阳看到信封的封面知道是冯之远的信件时,自是一喜,知道自己求助对方的事已有了结果。

冯之远教授在信中告诉李明阳,根据他先前寄来的那种特殊的图案,他多方求证,现已有了一个结论。这种图案是解放前旧社会江湖中一个民间组织的独有标记,这个江湖组织叫作六合会。六合会这一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尤其是在解放前的旧社会中,和当时的各式会道门及青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一个危害社会的毒瘤,因为这个组织的成员几乎清一色的是职业盗贼。新中国成立后,六合会在强大的新政权面前失去了它继续存在的土壤,随之瓦解,从此销声匿迹。

“六合会!六合山庄!”李明阳终于找到了飞盗王运及瘸腿老者和凌晨光之间的联系。这一发现,令李明阳颇感意外。

待李明阳将冯之远教授的信件给陈刚看过后,讲了自己的看法。

陈刚惊讶道:“难道说凌晨光的晨光集团是一个小偷集团,改了个名称而已?”

“这不太可能!”陈刚随后摇头道,“根据这一时期我对凌晨光及其企业的调查,他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他的晨光集团也是一个有实力的大企业集团,不可能也没有必要组织这种盗窃的勾当。不过他的发家史有些离奇,几乎是一夜暴富的那种。这说明他的原始资金还是有些来历不明的。”

李明阳道:“那么就是说,他创业的原始资金极有可能来自六合会的暗中资助。六合会应该还在以某种隐蔽的形式存在于我们这个现代社会中。飞盗王运的盗窃手段我们是领教过的,他也必是六合会的成员。六合会是以盗窃钱物为目的的,这些职业盗贼,窃取别人的劳动果实,自会聚集起巨额资金。”

陈刚道:“如此看来,那个神秘的瘸腿老头和凌晨光也必然是六合会的重要人物了。或许是组织者,他们在操纵着六合会的人员和资金。”

“应该是这样!”李明阳点头道,“晨光集团的发展,应该得到了六合会不断的奖金资助。最起码,在凌晨光的创业初期,是这样的。现在他发展起来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洗白了六合会不明来源的黑色资金。晨光集团也应该是六合会的一种产业形式。”

“看来凌晨光不仅是条大鱼,他的身后还有一大群鱼。我们有事做了。”陈刚兴奋地说道。

李明阳道:“查明凌晨光的底细还是有难度的,因为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这些情况,还仅是我们的一种猜测,还无法证明凌晨光和六合会的关系。并且对于六合会,我们不知道它的存在形式和人员组织结构,手中也没有任何线索去深入调查它。”

陈刚点头道:“这是个问题。不过眼下有一个机会可以近距离地去调查凌晨光。”

“噢!什么样的机会?”李明阳问道。

陈刚说道:“后天凌晨光要来县城。因为在县城的开发区有晨光集团在两年前建立的一家工厂,凌晨光是来视察的。同时他还有一个公益活动,就是向我们这儿的一家小学校进行一次捐赠仪式。我们所里已接到通知,到时会抽调警力维持现场秩序的。这样我们可以有机会接近他。”

“很好!”李明阳点头道,“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进一步查明他的底细。但是不能公开进行,要私下调查。一旦找到他的一个突破口,一切就都好办了。”

“他若以前真的是个贼,就会露出些贼气来的。这种人,在我面前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社会上的那些小偷,一看到我就躲得远远的。”陈刚笑道。

“铁警陈刚的大名,太响了!据说幼儿园的孩子们都知道。”李明阳笑道。

“对了,”陈刚说道,“那天仅是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恐怕不行,我会让贺红随时协助的。”

李明阳点头道:“可以让贺红借助科里的技术设备,主要是将凌晨光在县城的一切活动过程拍摄下来。不让领导知道就是了,免得麻烦。”

“唉!怕人知道啊!”陈刚摇了一下头道,“搞得我们像是在做个人私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