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乐软趴趴的趴在书桌上，点击了通过好友申请。
他没有说话，窗口空白一片，温知乐顺着点进他的主页，他的动态少得可怜，最后一条是去年夏季发的在球场上的照片，看样子是别人给他拍的，他单脚垫底一跃而起，扣篮，脸庞上的笑很大，眉眼不羁而开朗，铁丝网边数不清的女生围着，偏他一个也没看，只关注自己手里的那颗篮球。
点赞人数高达五千，显示热度的那簇小火苗呈现鲜艳的红色，浏览量破万。
像这种私人的企鹅账号，居然也能有这么多人，可见他平时是来者不拒，谁加都通过。而且桐城一高的在校人数没有这么多，在校生也就四千加，但是度星辰本身外形以及性格都非常出色，在整个桐城都很出名。
评论区已经折叠，下方显示‘点击查看其余928条评论’，一水的‘学长好帅’、‘仙品！’、‘你小汁很耀眼啊。’
温知乐点开那张唯一带他真人出镜的那张照片，两根手指并用俺在屏幕上放大，关注点在他的腿部肌肉，又移到了小腹部位，最后才看他的脸。
度星辰的性格，温知乐很讨厌，可他的外形她太过于喜爱。
随手给他点了个赞，发了一条评论上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有新消息。
温知乐退出度星辰的个人主页，是陆鹿的消息。
L：吃饭了吗？
温知乐继续趴趴下来戳字回消息：吃了。
度星辰在床上翻来翻去，纳闷：怎么不给他发消息？装矜持？呵呵。
新消息点也点不完，他不耐烦的关了消息提示，随手点开，最新一条是温知乐评论的：‘仙品！’
度星辰：“……”
深呼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有病。”
耳朵却诚实的红了一圈，他捋了捋头发，扔下手机出去吃饭。
夜半时分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温知乐趴在窗前听雨。
李幸娟来给温知乐送牛奶，看到她的背影，忽的鼻头一酸，她久久的立着没动。
她这模样，从小到大都是像团子一样，小时候是看窗外别人玩成一团，孤单一个人。现在是听雨，她已经许多年没有想过找朋友一起玩，不像小时候想和别人一起玩却处处碰壁，别人不愿意和她玩，她凶狠的抓着别的小孩的手，最后红着眼睛哭鼻子。
那些孩子无非也就一句话，“我妈妈不许我跟你玩，你是坏孩子。”
是温知乐率先发现了李幸娟，她朝她笑，双手扒着窗口，跪在床边，仿佛从未长大。
“仔细着凉。”李幸娟收拾好情绪，笑了笑把牛奶放下。
“唔。”温知乐点了点头，显得无比乖巧，伸手把窗户关上了。
李幸娟又说了两句，关了门去睡觉。
温知乐从床上爬下来，一股屁坐在书桌前，喝了一口热牛奶，嘴边一圈奶呼呼的白。
只舔了舔，便展开一张新的画纸，从抽屉找出耳机插上，熟练的点开视频播放。
努力的转动了椅子，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温知乐精心挑选了一只铅笔，用小刀子开始削。
她削的很慢，这个过程无异于是一种享受。耳机里传来陌生的日语，一句也听不懂，里面的男主角太丑了，所以她很少会看画面，基本是听声音。
不一会儿削好了 ，她哼着不知名的歌，小调子很轻快。
或急促或轻缓的单音节声音不断映入耳中。
大脑里构想的是自己预想的完美体位。
温知乐笔入手，开始画起来。
这是一幅草稿画，寥寥几笔描摹出人物的轮廓。
正是一少年迈步勾球的动作，上线稿，修正形状。
还有少年腿部的肌肉，以及皮肤上的热汗，酣畅淋漓。
是度星辰发表在主页的那张照片，被温知乐完整的复刻在画纸上，尤其是他的小腿、小腹以及就像猿一样的有力长臂，照常五官没有描绘，只描摹了一个度字。
奇怪，打篮球居然也能比得上□□酣畅淋漓。
男孩子可真是一种难懂的生物。
温知乐托着下巴欣赏自己的画作，耳机里的事情显然进入了最重要的时刻，她甚至听到了女主角的尖叫声，两秒后，她才翻开手机，仔细去看手机屏幕。
只看一眼她形意阑珊，又给反扣上了。
因为她不喜欢这个姿势。
不过这次的影片，女主的声音很好听。
温知乐开始画细节，画他身上的汗珠，饱满，色气。
她只听懂一个日语，翻译过来应该是‘好舒服’。
可这种事情到底舒不舒服，她也是不知道的。
画完，影片也结束了。
温知乐关了手机，吹了吹画纸，将它小心翼翼的保存放起来。
在她存放画纸的地方，还有一整摞的画纸，每一张上都画得有东西，不过她很少画黄色素描，第一次好画也是心血来潮，无意间看到度星辰□□着上半身在水房洗头，大约是刚结束一场篮球比赛，他洗完头发甩动两下出来，恰好跟温知乐撞上。
他没注意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不同于同龄人的健硕，皮肤白但肌肉感很足，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滑落，肩宽腰窄。
温知乐惊奇的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并没有脑补过自己和度星辰□□，她也没有脑补过她和任何人的，她没有做过，所以大脑里关于这些东西都是空白一片，只是像画漫画那样平铺开一张素描画，于是她就诚实的画出来了。
画度星辰是第一次，黄色素描同样是第一次。
刚画完就被正主发现了，普通人会觉得无比羞耻的事情，温知乐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次日清晨，李幸娟忙完了早点，温知乐安心坐着吃。
吃完了早点在李幸娟的注目之下，她被迫吃了药。
这孩子，小时候其实成绩优异，考试次次班级名列前茅，教过她的老师没有一个不夸她是神童的，可是后来……
李幸娟视线落在文具袋旁的那个药瓶，她清楚，罪魁祸首是它。
现在成绩一落千丈，学校的老师们都知道情况，并没有对温知乐多么严厉，相反有时候温知乐完成一项作业、或者被提问的题目，都会温和的夸夸她。
班里有些学生私底下说温知乐有亲戚在学校当主任，所以其他老师才会对她这么好，其实不是的。
认知障碍让她变得越来越笨，越发看不懂身边人的表情，甚至有时候别人对她说的话，她要听两遍三遍才能理解。
有些人，会在痛苦与平淡中产生割裂，神经兮兮不在是自己。
可温知乐从不痛苦，时常微笑。
或许，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这教李幸娟这个泼辣了五十多年多年的女人，开始变得温柔。
即便她并不是温知乐的亲奶奶，可也疼爱了她十七年。
“中饭想吃什么菜？我这就去准备。”
温知乐回答的快，“是——”不过支发了一个音节，就停顿住了，她皱着眉头好久才出声，“鸡肉？”
“嗯？”李幸娟让她继续说。
“切成一块一块，还有花生，黄瓜丁。”
“宫保鸡丁？”
“啊，对。”
“好，我会做的。”李幸娟保持笑意，“路上小心。”
到了今天早上，雨竟然还没有停歇。
温知乐出了小区门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马路牙子边，她好奇多看了两眼，想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果不其然，看到她出来，车门被推开，一个身形高的人踏步下来，撑开伞小跑到她身边，“知知。”
“早上好，贺牧野。”温知乐扬起笑脸。
“下雨了，”贺牧野抿着唇，有些紧张，“坐车去吧，”他盯着温知乐的眼睛生怕她拒绝，补充，“不然走一路，鞋袜都要湿透。”
果不其然，温知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