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娜绽开诱惑的笑容,用小腹去撞他的肚子,她看到他的两眼冒火。她踮起脚吻他的嘴,唇贴着唇地对他呢喃:“我要你硬起来。”
他的嘴夹杂着一声饥渴追逐着她的,狠狠地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你可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嗯?”
“嗯。”她大胆地回应。
“你故意折磨我。”
“不是折磨,是勾引。”
“为什么?”
“因为我要你,亚当。”
他再吻她,带着郁积已久的狂暴、愤怒和热情。他空着的一只手扯开她的日式短袍,抚摸她的胸脯,指尖拂过她的乳头,接着手向下滑,手臂揽紧她的腰肢。他的手在她的腰侧展开,提起她贴紧了他。她用臀部一顶作为反应,他很快地松开她。
但他可还没完没了呢!他用手臂支撑着,倒走回轮椅坐了下来。几分钟后他已经爬上床躺好,同时拉着她倒在他身上。
“你尽量施展吧!宝贝。”他咆哮着。
她照做了,他们的吻幽远绵长,凝聚着全然赤裸的灵魂。等到他们终于分开唇,他推开她的日式短袍,露出香肩。她抖掉袍子,跪坐在他面前,既骄傲又羞涩。她伸出手抓住他短裤的裤腰。
就在那一瞬间,她在他眼中看到第一次疑惑的闪光。他抓住她的手。“莱娜,等等,我——”
她挥开他的手,中指直指他的胸膛中央。“你敢再冷冻我,文亚当。昨天我让你逃过了,现在绝不饶你。”
“我——”
“闭嘴,听我说。”她恼怒地拂开脸上的发丝。“你怕死了自己不能走完全局,但除非试过,否则你永远不会知道。”她深深吸了口气,使得胸脯为之一颤。“你放心好了,如果你缓慢、笨拙,或是完全失败,我也不会笑你,我不会知道其中的差别。我不会知道你的表现是好是坏,还是差不多,因为你会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他茫然地注视她。几秒之后,他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你这个小骗子,脸皮比任何我认识的人都来得厚。为了让你的病人对你所谓的物理治疗有反应,你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会说,我不想听你的谎言,而我绝对不要你的同情。”
莱娜双手插腰。“听着,大牌,只有一个办法能证明我不是撒谎。”
她俐落地脱掉他的短裤,跨坐在他的腿上。两只手扶在他胸膛上,她俯下身,用唇扫过他的唇。“我看你敢不敢一探究竟。”她专注地吻他,舌尖探过他的牙齿。“我看你不敢,文大爷。”她低下头,揉搓着他的胸毛,接着分开唇瓣舔住他的乳头。他倒抽一口气,扯了一把她的头发。但是他并没有拉开她的头,尤其是她用舌扫过他的乳头时。“看你敢不敢。”
她的话才轻吐出口,他的双手便扣紧她的臀部,拉她压上他坚硬的中心,一点也不温柔。
障碍。
一声痛苦的喘息。
她僵住了。
“哦,老天,莱娜,我很抱歉。”他的表情同时传达出两种情绪——悔恨和惊异。“我无意……我不懂怎么……这是……你真的是——为什么你没告诉我?”
“我说过了。”她望进他的眼底。“我说的是实话,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你也可以相信这一点。如果你现在煞车,我会杀了你。”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是他抬起手抚摸她的脸颊时却是无比的热情、温柔。“你确定?”
“当然。”她支吾地说。“但是我不认为我们做那件事的时候我能看着你的脸,我是说实在太……而我——”
“莱娜?”
“嗯?”
“闭嘴。”
他拉她下来深长地吻了她。他的舌向她的嘴连绵不断地射出热波,而他的手抚慰她的胸、背、腿。她对他每一个呢喃而出的建议都有反应,直到痛苦不再,所有的只是快乐、激情,他完全进入她体内。
他继续教导她,轻柔地抚摸;引导的手;亲昵地低喃;爱的游戏;性的话语,迷乱、刺激。到后来,究竟谁在教谁都搞不清了。
他们的世界开始震动,接着仿佛裂了开来,他们紧攀住对方。他喊着她的名字,她哼出他的。
直到满足了,筋疲力尽了,她瘫倒在他身上,她的四肢软弱得动弹不得。她的肌肤汗湿透了,他的手继续抚着她的背和臀,但是她唯一做得出的反应是偎在他的肩头满足地微笑。过了好半晌她才恢复力气抬起头来。
亚当正咧嘴笑着。
她报之以一笑,说道:“对初学者来说,那还不错嘛。”
“……我只知道我们正在失足,却没办法阻止。我想找个支撑的东西,抓到的却只有空气。我一直告诉自己:‘快点,亚当,想个办法。停住这一切,防止它发生。’但我力不从心。”
“而你很恨这种情形。”
“是的。”
亚当心不在焉地用手指穿过她披散在他胸膛上的金发。“我还记得皮耶尖叫,不然就是历安。或者那是我自己的尖叫,因为后来有人告诉我他们都是当场死亡。”
“你那时很痛苦?”谈论他那桩意外也有治疗作用。莱娜鼓励他一吐胸中心事。
“我不认为,我不记得那时有什么痛,也许我惊吓过度。”
“也许。”
“我时昏时醒,看不到那两位朋友,我记得我叫了他们的名字,但是却得不到回应,我想我是哭了。”
她搂紧他好半晌。他清清喉咙才又开口:“再来的记忆就是载我去医院的直升机,嘈杂的声音叫人受不了。我感觉出围绕在四周的人那股焦急。等我完全恢复清醒后,有人告诉我我的背部动过手术以修补断骨。”
“我很难过。”她告诉他,一面在他的胸膛上印下怜爱的吻。“一定是很恐怖的经历。”
“我不记得很害怕,因为那时我好愤怒。这种事居然发生在我身上,我不能完全相信,我的生命中还有大多待办的事。”他迷惘地摇头。“我知道在那个节骨眼有那种想法实在疯狂,可是那就是我当时想到的。”
“你觉得‘多不公平’,对吗?”
他的手重重地揽着她的头。“没错,简单的说就是这句话,悲剧应该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文亚当可不会。我常听说不幸遭遇的故事,但是自己的生活却一直不被打扰、不为所动。说起来我并不像是个善人,对不对?”
她两手叠在他的胸膛上,撑起下巴,凝神注视他,她说:“这是正常的反应,任何在你这种困境的人都会有同样的感觉。那种‘为什么是我?’的并发症。而且它也很有道理。为什么是你?”
他的表情迷惘。“我不知道,老天是在照顾我还是惩罚我?我最初恢复神智后时常那么想,为什么是我活了下来?”
“不要因为幸存而觉得愧疚。啊哈,你已经有这种想法了。”她说着,正确地读出他悲伤的表情。“有时候幸存者的日子更难受。”
“我也那么想过,尤其在我被送来此地前。我痛恨躺在罗马的医院里,无奈、疼痛、不能动又害怕。”
“你那时最怕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是怕永远不能再做文亚当。我觉得仿佛给人掏空了,不仅是我行动的能力,还有我整个的特色。”
“那也是你那种状况的典型病征。”她轻柔地吻他的唇。“怎么了?你的脸上有种奇怪的笑。”
“我知道这说起来好像很蠢,但是我那时也觉得尴尬,第一次他们把我弄到那个……”他用手比了个说明的手势。
“支架桌。”
“就是它。我吐得一身都是。想想看,文亚当,世界连锁文氏大饭店的执行总裁,如此的丢脸。”
她向上挪动一下身体,再吻了他,这一次大声一点。“你是唯一不同意自己遭遇的人。”
“我知道,我让大家都不好过。”
“不是盖的。”
他懊恼地笑笑,但是随即又严肃起来。“我个性上的一个缺点就是不能忍受自己失败。”
“你不能忍受你无法控制的事。”
他直抵她的鼻尖。“我想你就合乎那个范围,你是我无法控制的那部分。”
她格格地笑着。“这就是你不喜欢我的原因。”
“我喜欢你。”他诚挚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喜欢?从什么时候?”
“从……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从我剥掉你的短裤跳上你的大腿时,开始喜欢我的。”
“不是。我是说,没错,我喜欢你那样,非常喜欢。”他说,眼中闪动着挑逗。“可是就在一秒钟前我才觉悟我也喜欢你本人。”
“为什么?”
“我想是因为你肯耐心地听我谈那桩意外。”
她的手指画过他的唇线。“我很高兴你肯告诉我,你需要讲出来。他们告诉我你在医院时拒绝和别人谈。”
“我觉得自己像个呆子。”他耸耸肩。
“你要狠得不愿意向人求助,对吗?”她逗弄的口吻令他微笑。
“谢谢你肯听我说而不加予评断,莱娜。”
“不客气。”
他伸出手抓起她一绺头发绕在指上。“我们正在谈论的是严肃的事,但是我发觉当一个性感的女人躺在我的肚子上时,要谈哲学很难。”
“真的吗?”
“嗯。”他看着她的眼光明显地透出好奇和兴趣。“现在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向你说过了,该换个方向,告诉我为什么,还有你是怎么办到的。”
她假装出不经意的样子,轻扯他的耳垂。对耳垂来说这个动作很美妙,但却不够扯开她不想要的注意力。“什么为什么,又怎么办到了什么?”
“为什么你仍然是处子之——”
“你要多久才能忘记?”
他对她皱眉。“为什么你仍然是处子之身,而那怎么可能办到的。”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没有够成熟的恋情。”
“这回答了后半个问题。前半个呢?提醒你的记忆力,就是有关为什么那部分。”
“我以前从不想要。”
“莱娜,”他说话的口气好像是父母责骂小孩扭曲实情。“我要实话。”
“这就是实话,你很了解我,难道你认为我会为了别的原因保有贞操?”
他仍然是困惑的模样。“这种说法就是和你的个性不符合。你一向是敢做敢当,直言无讳的。我觉得很难相信你既然对性抱持着如此自由开放的态度,却从没亲身体验过。”
“我参观足球赛,替球员加油,但自己从不参加比赛。”
“这实在和我们说的无关。”
她夸张地叹口气。“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办,在额头上烙个大大的红色处女两字?”
他两手搂紧她的腰肢,他摩擦着她的鼻尖,说:“现在太迟了。”
“就是说嘛,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大惊小怪?”
“我觉得意外。不对,应该说是震惊。而你还是没老实的回答我。”
“我以前从来不想要做爱,就是这么简单。”
他已经在摇头了。“不对,一定有更深一层的理由。”他想要从她的眼眸中探出究竟,但是她不肯保持和他四目相交。“这是否和今天早上我们谈的不适合有关?”
“当然不是!”
“猜中了。”
她怒目而视。“好吧!也许有关,是又怎么样?”
“你是个美丽、有趣、敏感又性感的女人。就是这样。为什么你剥夺自己享受人类最能满足的经验?”
“因为如果有办法毁掉人类最能满足的经验,我一定早发现了。”
亚当放经他的声调。“愿不愿意解释一下?”
“不愿意,但是我会,因为我有这种感觉你会坚持到我说为止。”
“没错。”
她认命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我认为对于性我会像做其他事一样笨拙、古怪。我并不是单指床上的事,我是指一切相关的事。我怕就算采取了预防措施,我还是会怀孕。我就是那百分之一点五避孕药无效的人。我害怕自己会爱上那个家伙,但他却不爱我,反之亦然。”她蓝色的大眼求取他的了解。“我知道现在说起来好像是荒诞不经,但是,过去我曾搞砸一切新的尝试。”
“除了篮球和网球,莉莎告诉过我。”
“这个嘛,我在技术方面还可以,但是我也被高中篮球队踢出来。”
“是为什么?”
“为了我在短裤裤脚上缝了一排金属亮片;因为那些制服好丑,亚当。”她为他爆出的大笑感到泄气。“而我的网球击败男人时,他们会气得发疯,所以我就不玩了。看到没有?这就是说我在性方面一样会失败。”
她的声音中有着一丝脆弱,虽然她并不知道。“我不要在我失败的纪录上再添一笔。到我大得能够对向我开口的人说是或不是时,莉莎已经嫁给柏约翰。她是个完美的家庭主妇,丈夫爱死她了,生下来的小孩个个可爱。如果我和某个男人有什么关系,绝对会有恐怖的收场。”
“但是你和别人约会。”
“是啊!和很多人。但是到最后倒数计时的时候,我就打住了。”
“可怜的笨蛋。”
“嘿,约会本来就不保证会有甜头,并不是我答应了他们然后翻脸不认帐。我并不爱他们,所以不在乎他们是否会错意,然后大叫大嚷地说脏话,气呼呼地走掉,再也不邀我出去。”
“但是,莱娜,照你的言行、谈吐,如果你不让男人贯彻始终,实在不能怪他们觉得被耍了。”
“我想也是,”她承认道。“但是太危险了。我的一切,一切构成莱娜的特性都在冒险。而我从不认为那种事值得我冒险。”她的眼眸变得轻妙柔和。“至少,在今天下午以前不认为。现在我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要那样看我,你这个小玩家。你应该从事广告业,你可真懂得如何包装产品,设计令人信服的广告计划,你把自我防卫说成了艺术。”他的眼光漫游过她,凌乱的头发、被吻得红肿的唇,和闪着调皮眼光的眸子。“老天,你真性感。”
“你过去以为我是个随便的女人。”
“当然不随便,”他说,格格地笑着。“但绝对值得。”他的手掌压住她的臀部。“满载着自然的性感渴望,难怪昨天你是一触即发。”
莱娜脸上绯红了。“你对我施的魔法,我毫无办法。”他的嘴咧开大笑。“觉得骄傲,嗯?文大爷。别自以为是。就像你很不绅士地说,我是满载着渴望,任何人都能点燃。”
“但是你没让任何人点燃。”他温柔地提醒她。“你愿意给我,为什么?”
她用大拇指抚平他的眉毛,深思地考虑她的回答。“也许我就知道你很高兴做天竺鼠,不在乎我的业余表现。事实上,我知道你对业余者可能更会自信满满。”
“你不业余,你是浑然天成,我替那些想拉你上床却不成功的傻子感到惋惜。但是我很高兴他们没有成功。”
他捧住她的头强压下来,他们的唇贴紧了,他的舌立刻勇敢地伸进她的嘴中。他抚慰的手分开她的大腿。他的抚摸对她来说是又细腻、又刻意而又致命。
“亚当,”她粗声叹道。“我们能不能再来一次?再感觉一次?”
“能,能。”他呻吟道。“我能再做,现在我知道我什么都能做到。”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他的自信却不再鼓胀。他掀开被单,有那么一秒,想要旋身下床,做几下柔软体操,如同他成年后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直到他出了意外。
现实恢复之后,通常随之而来的是沮丧。但是,今天早上,他微微一笑,挥开了沮丧。
他觉得所向无敌,能做任何事。他成功地和女人燕好了,性功能的恢复只是开始。他不久就能走路,接着能跑,这全拜躺在他身边的女人之赐。
他带着深深的笑意转过头,却失望地发现莱娜并不在那里。整个晚上他们都蜷曲在狭窄的病床上。枕头上还留有她头睡过的痕迹,被单仍残留着她的体香,显然在清晨时分,他疲惫至极地睡着后,她偷偷溜回她的房间了。
亚当对自己笑笑。如果她是为了彼得才这么做的,她实在是浪费时间。彼得几星期前才给了他不请自来的建议,告诉他的老板他应该“把莱娜小姐留在床上,整天做爱。她就不会这么爱讲话,这么野了。”
亚当又笑了,这一次可是笑出声来。想起昨晚每次莱娜开口说话都是被他的吻打断,通常他的吻都能使她安静。她喉头里冒出来的闷哼总能使他兴奋,仅仅想到它就能使他腰部的血液贲张。
至于说野,她是情人中的母老虎。顺着毛摸,她会满意地咕噜。被逃逗到了,她会尖声咆哮。上帝可不准这种珍品被驯服了。
莱娜是处女,他想着,嘻嘻地笑着,同时不信地连连摇头。
他穿上短裤,其他什么都没穿,他将自己撑进轮椅。现在做这些动作他甚至想都不用想了。在莱娜不停地指导下,这些似乎不可能的事已经成为他的第二天性。她唠叨地要他再做一次那讨厌的练习时,他时常恨得想叫她从此在地球上消失。现在他却感激她的独裁,看看她替他造就的神奇。
他滑进走廊,瞟到她的房门紧闭着,他对准相反的方向,滑向电梯,降到底楼。彼得不在厨房,也不在他的房间。
“小滑头。”亚当笑着嘟囔,彼得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单独在一起。如果这也是莱娜安排的,亚当也不会奇怪。
他煮了咖啡,连同两个杯子和面包卷一并放进餐盘。在床上早餐。一旦他们解决咖啡和面包卷,他就会有点心好吃——莱娜。他有着赤裸的、淫荡的、满心欢喜的想法。
他不自觉发出的呻吟惊醒了他的幻想。那种想法可真脏!计划自己能够做到的诱捕行动感觉真棒。
他匆忙地走了一趟阳台,摘下一朵大大的兰花,无论是插在莱娜的发际,或身体任何部位都会很漂亮。他将餐盘放在腿上回到楼上,他没有敲她的门,只是将轮椅倒进去,转动门把。
等到他转回身时,脸上带着杀手般的笑容,但是迎接他的却是致命的失望。
莱娜不在,连个影子都没有,甚至她曾经住过的迹象都没有。
房间里纤尘不染,就像当初她搬进来时的模样,床单连条绉褶也没有,地毯上没有散落的凉鞋,也没有蕾丝内衣半掉出抽屉。空气中弥漫的是清凉,而不是香水味。光滑的梳妆抬上没有沾上一层爽身粉,台面上没有排列成行的化妆品和散落的珠宝饰物。亚当不用看也知道衣橱是空的,这个房间没有了生气,没有了莱娜。
他狂怒的吼声发自肝胆,通过胸腔,更加足力道,整幢房子终于都像是半夜的森林嘶吼般回应,随之而来的是咖啡壶摔到墙上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