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鸣起身后,满场安静了一瞬。
“不好意思各位,贺某有些私事要去处理,改明儿我做东,再请大家聚聚。”
林曜石反应过来,这就要走?
高潮都还没到呢。
“贺总就要走?大家还给您安排了节目呢,您再坐会儿?”林曜石三两步走过去,笑容暧昧,“是您喜欢的,古风舞,小雨为了这支舞练了好久呢。”
“来,小雨,还不快过来。”林曜石招呼女孩过来。
女孩垂眸,有些紧张,站在贺时鸣面前,被他强势的气息搅得心跳加速,“贺公子....”
贺时鸣淡淡撇了一眼冲他微笑的女孩。
白衬衫,牛仔裤。青黑的发丝垂落,长至腰窝。
安静的站着,格外乖巧。
倒是装备齐全。
贺时鸣笑了笑,不咸不淡地说:“怕是要拂了林总的好意。从今儿起,贺某不看盗版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女孩儿脸色微白。
身后的齐厉憋着笑。
出了包厢,贺时鸣一脚踹在了齐厉腿上,“再笑就卸了你的腿。”
“是。”齐厉忍得好辛苦。
“乔小姐好酒量啊!从前只知道乔小姐在饭桌上喝酸奶,没想到喝酒也这么爽快!”刘岩眼神游走在乔曦露在外面的大腿。
她的皮肤白皙,因为喝酒的缘故,连腿也染上了粉红,愈发诱人。
刘岩拿着小酒盅继续给乔曦斟酒,今晚桌上喝的白酒。
她平日里喝点红酒洋酒之类的,白酒是一概不沾。同贺时鸣在一起时,他最多只允许她喝果味的起泡酒。
又想到他了。
乔曦有些酸涩,可越是酸涩,心底那股倔强的后劲越大。
凭什么她没了他就连一部剧都拿不到手?
凭什么她离开了他就该一无所有?
想到这,乔曦端起重新斟满的小酒杯,一饮而尽。
“刘导,我干了,您随意。”
她大脑晕晕乎乎的,说出来的话又软又娇,明明是正常的一句话,男人听了却浮想联翩。刘岩自然没有不饮尽的道理,喝完还装作醉的模样往乔曦身上倒,吓得她立马往边上躲。
有个投资人走过来,把手搭在乔曦座椅的靠背上,俯身靠她很近,混浊地酒气熏着她的眼睛,乔曦觉得胃里在翻涌。
“乔小姐,陪我也喝一杯吧。”
坐在一旁的程泽则欣赏着乔曦狼狈的模样,附在她耳边,轻轻说:“曦曦,你求我,你求我救你一次,我就救你。”
乔曦进退维谷,左右都有人围着她。
刘导语重心长的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曦曦啊,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看圈里那一个不是这么出头的。你这小姑娘啊....运气好,刚出道就碰上了财神爷,可人也要脚踏实地不是?哪能永远都运气那么好呢?这运气啊,还得靠自己拼.....”
乔曦恍然醒悟。
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她就算作践自己陪他们喝酒,陪他们调笑,也不会有出路。她不一定能拿到剧本,就算拿到了,他们也会借着资源变本加厉的朝她索取。
今日要她陪酒,明日就是要她陪-睡。
乔曦手里捏着酒杯,手臂微颤,酒水洒了一两滴。
落在她白皙的腿上。
刘导眼睛都看直了,伸手就准备去擦乔曦腿上的两滴酒。
乔曦深呼吸。她越发憎恶这种恃强凌弱,拜高踩低的圈内文化,憎恨灌女人酒的酒桌文化。
她没了什么希望,同样也没了什么恐惧。
她只想一巴掌扇过去。她连贺时鸣都打得,打一个色胚又怕什么?
最坏不过就是鱼死网破,把这些破事抖在公众面前。
也算是功德一件。
反正她得罪了贺时鸣,也拿不到什么好的资源。
她不介意更惨一点点。
乔曦满脸绯红,醉意和狠意一时间冲上大脑,可惜,手刚准备扬起,包厢门被打开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越过满桌混浊的酒肉香气,越过满室靡靡昧昧的水晶灯,显得那么清冷,矜贵,不屑沾染分毫俗气的高傲。
“打扰了,各位。乔小姐的酒,贺某来替她喝。”
乔曦大脑轰然,不可置信的朝声音的来源望去。
正好对上了一双不带情绪的凤眸。
她喝了酒,头昏脑胀,浑身发热,更本没有更多的思考空间去探究那双冰冷的眸之下,藏着怎样的情绪。
无数问号飞逝而去,她像失败的猎人,一只也捕捉不到。
满桌安静。推杯换盏的高昂情绪瞬间坠落冰窟。
刘导的手悬在乔曦大腿上方,将落未落,等回过神来时,高大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边上。
贺时鸣眯眼,看着那只肥厚的手,又看了眼乔曦白里透粉的大腿肌肤。
心脏下跌,眼里戾气渐盛。
刘导倏地收回手,连忙站起来拿了杯酒去敬来人。
“贺、贺公子,好巧....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不巧。我特地来的。”贺时鸣淡淡一句,俯身,把乔曦手里握着的酒杯夺走。
“你干嘛?”乔曦刚要说什么,就被他用力摁住了肩,他的力气有多大,她比谁都清楚,只能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肩膀被他攥的生疼。
他是真的生气了。
“贺公子,我敬您....”刘导满脸通红,嗓音颤抖,巍巍颤颤的把酒杯伸出去。
贺时鸣冷笑,手腕微抬,杯中酒一滴不落地浇在了刘岩的脸上。他把酒杯往玻璃桌上一掷,酒杯划出一道尚算优美的抛物线,砰的一声,碎在了桌子上。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溅在了甜点上,溅在了炖得香香的锅子里。
有胆小的男人吓得跌下了座位。
“让老子的人在这陪喝酒?你们也配?”
声音不大,却格外冷沉,贺时鸣环顾四周,一一扫过桌上的所有人。
众人胆战心惊。
不是说贺时鸣和乔曦闹掰了吗?
这他妈哪来的谣言!
这看上去明明好得很啊!
刘导跟石雕一样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贺时鸣略微暴躁地掐住乔曦的后颈,将人提了起来。乔曦没站稳,尖叫一声,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贺时鸣!你做什么?”她扬高声线,顾不得在场十来号人。
他攥住她细细的腕,硬生生的把人往外拽,手背上隐隐凸出几根青筋,“乔曦,你他妈放肆也要有个度。你爱作践你自己,我还看不下去!”
他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来找她索命。
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
他拖着她,跟拖犯人没两样。
出了包厢门,贺时鸣对着齐厉吩咐:“让人把这围死了,一只蚂蚁都别给我放出来。”
“是,七爷。”齐厉点头。
“你、你疯了?”乔曦声音弱了许多,她是真的怕了。
“现在怕了?”贺时鸣斜乜她,冷冷道,“我解决完你,再来解决这些找死的。”
解决?
乔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凌空横抱起来,双脚离地,不知所措的扑腾着。
“贺时鸣!放我下来!”
见她不老实,他直接把人扛在了肩上。乔曦低低尖叫,被他这么一折腾,胃里更是翻涌,说出来的软音毫无威胁度。
贺时鸣不耐烦的掐上她身后,话里痞气十足,“怎么?从前七哥七哥的唤我,现在就直呼全名了?乔曦,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无情无义?把我抛弃了来这陪人喝酒?你要喝酒你找我,我陪你喝啊。”
“我、我.....”她真是被他气的没话说了。
被他滚烫的掌心覆盖,身后好似着火。
她很少见他对谁发过火,每一次见他发火都是冲她。
是的。
他就喜欢冲她发火。
被他扛着一路,不知道去了哪。进了电梯他也不放,乔曦戳他的背脊,他纹丝不动,又去拧他的胳膊,被他一巴掌掴下去。
“老实点。”他咬牙切齿。
乔曦忙去捂着身后,骂他不要脸。
出了电梯,进了会所给客人休息用的套间。
砰地一响,门关紧,自动锁上。乔曦被扔在了床上。
房间很大,很暗,没有开灯。唯有霓虹和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借着黯淡的光,依稀能把他瞧清楚。
他站着,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仿若某种蓄势待发的兽。
乔曦慌乱的往后退,缩到床角,哆嗦地警告他别乱来。贺时鸣挑眉,嗤道:“我还没有强-上的怪癖,不过你这倒是提醒了我.....”
“用在你身上,说不定蛮有趣…”
“你、你真是有病!”乔曦胡乱摸到一个抱枕就朝他扔去。
贺时鸣轻巧躲过这软弱的攻击,三两步走近,乔曦瑟缩成一团,警惕的看着他。见他只是拧开床头灯,这才松一口气。
灯光从头顶落下来,室内有了光,一切变得清晰可见。
他隐隐凸起的手臂青筋,她浑身酒气的狼狈,细节在灯光下得以昭彰。
“乔曦,陪酒有意思吗?”他不再失了理智,迫使自己冷静。
“不关你的事。”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音里的颤抖。
“为了个破剧本,你陪人喝酒?既然陪酒,又何必舍近求远,你陪我喝,我给你更好的。”
贺时鸣的眼神透着一股阴鸷,看着她,让她觉得下一秒就会被生吞活剥。
他说完,觉得不够,转身去一旁的酒柜拿了瓶酒,拧开瓶盖倒了满满一杯,橙褐色的液体在灯下流光四溢。
岩石杯重重磕在床头柜上。杯中酒晃荡,洒了一大半。乔曦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杯酒,有几滴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迅速晕成污点。
“嗯?怎么不喝?”贺时鸣轻挑下眉,看着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的可怜模样,心中嘲弄与心疼交织,天平在剧烈的晃荡。
朝左,劝慰着他放下吧,既然喜欢她就别欺负她。
朝右,叫嚣着既然不甘心就狠狠报复她,总归她作践自己,又何必怜惜?
乔曦倔强的抿着唇,不说话。
在他面前,她已经没有尊严了。从他进包厢,看见她被那几个男人围着,那一瞬间,她彻底失去了尊严。
“那么多女人愿意陪贺公子喝酒,何必来找我。”
贺时鸣被她气笑了。
他从不自诩是个好风度的男人,但至少不会被什么事弄得失了理智,人间太多纷扰,都不值当他放心上。
唯独在她身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
“之前我问你,你离开我,是不是得到你想要的了。现在我弄明白了,你离开我就是为了作践自己。你要作践自己,你要去给人陪酒,怎么?靠陪酒换来的资源特硬气对不对?”
说完,贺时鸣蹙眉,为自己不受控制的话语。
他没想羞辱她,教训她不自重的成分居多。
乔曦抬眸,在他的表情里只看到了嘲讽。
他以为她想给人陪酒?
她满眼通红,忍着泪,一字一顿的冲他咬字:“反正我都脏了,还怕什么呢?能陪你,就不能陪别人?都是作践,又有什么区别!”
贺时鸣太阳穴一跳,踉跄了几步,有些站不稳。
她说她脏了。
被他弄脏了。
和他在一起是作践。
好没良心的小姑娘。好狠心的小姑娘。
贺时鸣觉得血液逆涌,搅得他头皮发胀。这半年来每夜都被她折磨的不能安睡。每到深夜,就想到她的笑,她的香气,她娇怯的水眸。
他喜欢她怯生生的望着他,被他逗的敢怒不敢言;她那双含情的桃花眼,明明纯真,却全是诱惑,就像她这个人一样,一次又一次用天真勾他,弄得他措手不及;
他回想了无数次他们之间甜蜜的过往。
在她心里就只是脏?
贺时鸣深吸气,也不知是不是盛怒到极点,反而看上去平静了好多,眸色沉静得如夜晚的海,无风无浪。
整个人却比刚刚更危险。惊心动魄的危险。
他自床沿坐下,乔曦警觉地看着他,像一只遇到危险的羚羊。
“你、你别发神经.....”红唇微张,娉艳的眸色,水光潋滟。
贺时鸣笑了一下,耐心告罄了。
阴冷的嗓压的低,带着点yu,他拢着她的腰,手掌辗转到她的颈部,倏然狠狠掐在了她的下颌。
乔曦吃痛,低低闷哼,费力挣脱无果。
男女之间的力气本就悬殊。
更别说他这人生的高大,又常年泡在健身房,户外运动也是不断,力气惊人,掐住她,就跟掐只小兔子一样。
“曦曦,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脏。”
男人的浑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廓,如火星子,寥落在荒原。
引燃一场火。
轻懒的眸自她身体掠过,带着蛊惑的意味,话却如刀子,“.....不知道没关系,我今儿心情好,就带你看看这人间里什么是真正的脏。”
乔曦听得心惊肉跳,就连脚趾都攥成一团。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这样太陌生了。
未等她缓过气息,贺时鸣把她抱在怀里,出了套间。套间外,齐厉几个人守在门口,随时待命。
贺时鸣说了几句让乔曦摸不着头脑的话。
齐厉听后,愣住了。
“还不快去!”
“噢!噢!好的!”
贺时鸣抱着她,走到电梯口,乔曦慌乱,不知道又要被带去哪,说出来的话带着讨好求饶的意思。
“....贺时鸣,你别这样....”她快哭出来。
“现在示弱,晚了。”他连眼神都不给她。
电梯往地下负四层而去。
电梯门开,是一条寂静的走道,往前走是厚厚的铁门,铁门前站着两个保镖。贺时鸣身后的下属出示了一块红色的小铁牌。
保镖看后,恭敬一鞠,随即摁下密码,铁门打开。
“你带我去哪....”乔曦害怕的浑身颤抖。
门后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乔曦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会所的地底,是这样的。
很多人,男男女女,像是酒吧,但绝不是正常的酒吧。里面有舞池,有赌桌,还有一个铁栏围住的拳击台
拳击台上有两个男人在搏击,一招一式全是要命的狠。
看客疯狂地往台上扔钱。
乔曦惊呆了,看着四周。忽然她揪紧男人的领口,“那、那是?”
舞池旁边是一圈卡座,乔曦看见一个女孩娇笑着坐在男人怀里,白皙的皮肤露在暗光之下。
周围一圈人,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们。
贺时鸣顺着乔曦的视线望去,淡淡的跟她解释:“嗯,你和她上过一个综艺节目。她新跟的金主就好这一口。喜欢被人围观。”
乔曦紧紧把眼睛闭上,贺时鸣低眼看着怀里不停颤抖的女孩,睫毛簌簌地,如胡乱飞舞的蝴蝶。
“曦曦,你说你是不是好天真?”男人笑着问她,见她咬着唇,他也没逼问,继续抱着她往前走。
也不知到了哪,乔曦渐渐发现耳边的喧闹声小了许多,睁眼才发现自己到了一间密闭的房间。
并无玄机。
男人却笑着让她走到一块巨大的屏幕那。乔曦不去,他就捏住她的后颈,虚虚拢着她的后背,把人摁在了上面。
屏幕陡然间变成了玻璃。
房间外的景象一览无余。
乔曦崩溃尖叫,挣扎着把身子转过去。男人不准,压着她迫使她看。
“看见没,那女的你也认识吧。”
乔曦泪如止不住的大雨,倾盆而落,她死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呜咽出声。她根本不敢相信面前看到的场景。
那个女孩,她认识啊。
一个多么可爱,漂亮的女孩。
还记得在片场里,女孩儿知道她喜欢吃葡萄,每次洗了葡萄都分她一份。
她说,曦曦姐,你的眼睛这么亮,是不是因为经常吃葡萄啊?
眼前的女孩也在笑,笑的灿烂,妩媚。
乔曦这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
这人间把黑暗都埋在最底。
可她看见的却是人人都在笑。
男人欺在她耳边,低肆的嗓入侵她耳畔,“曦曦,你知不知道,那上面和下面的....是一对……”
乔曦彻底崩溃,放肆哭出声来,通红的眼球爬满血丝,看上去很狰狞,“…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疯子?别人是不是疯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经被你逼疯了。曦曦,我知道你不会选择和她们一样,你们不是一路人。我只想说,你好厉害啊,你不在的每一天,都还能折磨到我,我疯了,你得负全责。”
贺时鸣加重了力道,禁-锢着她纤细的腰身,顺势噬住她血红的耳尖,轻咬的动作让乔曦浑身颤栗。
“曦曦,她们脏还是不脏,我评判不了,也没人评判得了。但你说你脏,我也无所谓。脏就脏吧,这人间里,谁不是脏的呢?”
“你干净我也喜欢你,你脏我也喜欢你,你狠心我也喜欢你,你无情我也喜欢你....你折磨我我也喜欢你,你怎样都可以....随便你。”
在这种混乱的画面里,他搂着她,说这些动人的话。
乔曦大脑一片混乱,去推他,力道约等于无,说出来的声是虚幻的白色,如一缕飘烟。
害怕,恐惧,愤怒,酸涩,难受.....等等情绪交织,她的神经绷到极点,随时会断掉。
男人极度恶劣,去探索她这根弹簧的极限。
乔曦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那些地狱里的画面都化成一团白雾,她仿佛失明,什么也看不见。
他去吻她。她不愿,就-咬-她。
他给她看他的指尖。她不愿,就抹在她脸上。
终于,她坚持不住,就连声音也听不见了,她狠狠坠入深渊,唯一一个念头就是。
和他一同去地狱,是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他说的对。
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哪有真正干净的,又哪有真正脏的呢?
但他太过残忍,把这些血淋淋的东西摊开在她面前,而后还轻言细语的告诉她,曦曦,别天真了。你这么天真,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你这不是逼我把你困在身边吗?
世界在她面前割裂,是黑暗的,寂静的。
………
-
房间里燃着助眠的香薰蜡烛。柔柔的火光是唯一的光源。
女孩一路吐了个半死,好不容易灌进去解酒的药,又哄了好久,这才睡着。
睡得也不算安稳。脸上残留着泪洇干的痕迹。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眉头微微蹙着。
贺时鸣坐在床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了好久。
伸手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心泛起柔软。
“曦曦...”他低声问睡着的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有答案。
贺时鸣浅浅呼出气,指尖描绘着她秀气的蛾眉,眼睛,鼻子,唇瓣。
“....娶你呢,会是你想要的吗....”
没有答案。
又坐了好久,他这才起身,刻意放缓步子,开门阖门都很轻,生怕扰到睡梦中的女孩。
齐厉见人终于出来了,赶忙迎了上去。
“七爷,那群人还在包厢里,您看?”
您看要怎么办。
此时是半夜一点。那群人也关了快五个小时了。
有些胆小的早就哭了,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男人周身的暖意刹那间消散,阴鸷,冷冽,戾气。
“让人搬十箱酒上来。爱喝酒那我亲自陪他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