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了, 说出口了,就再没退路。
只有他们这一辆车的公路上畅通无阻,不到终点没有回头路。
她的声音刚落下, 手掌就触碰到了晏沥压下来的胸膛, 热热的。
须臾,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托起她整个后颈,柏菡不用使力上半身便悬空了。
细细密密的吻落下来,从眉间下沉至干涩的嘴唇。
唇齿相依, 牙膏的清凉味道与唇舌间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
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空调仿佛当起了助攻, 吭哧吭哧卖力地输送着热气。
吻至情深处,裙摆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滑到了腰际, 肌肤相触,柏菡觉得自己热得像身处桑拿间, 热得直冒汗, 流出一声轻糯的嘤咛声。
晏沥与她的感受相同, 手臂一挥,臂上的青筋显出,被子便凄惨地落在了地上,无人搭理。
屋外的冷风丝毫不影响屋内的热火。
不知是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还是眼睛习惯了黑暗, 即便灯火尽灭,她也能一清二楚地看见晏沥眼底的情愫。
一切与年少时的梦交织重叠。
不再觉得羞耻,也不会不愿承认。
她这么想着,他亦是。
柏菡身上未着内衣,许是因为睡觉, 又也许是故意的,这令眼前人得以轻取柔软细嫩之处。
“晏沥。”
她的一声呼喊,崩断了晏沥心中的一根弦。
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攻势不断袭来,回神时已是亲密无间,浴后找来的衣物失去了他们的作用。
即便他的情绪已被挑至最高点,但他轻微尝试时听见了她吃痛喊出的一声,便收敛了,动作又化作柔软的水,轻轻安抚她,直到她做完全准备。
“可以吗。”
等来的是柏菡口齿不清的哼唧声。
再等半晌,掌下人一阵颤栗的悸动后,晏沥再次问她。
“可以吗?”
柏菡轻轻点头,声音软糯飘渺,勾着他的脖子红着脸。
“……嗯。”
窗外夜色如水,清冷的幽光照着屋内的潮汐暗涌,若春花待放。
初次尝试,柏菡还有余力笑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指尖嵌入他的背脊肉,轻声在他耳边道:“找不准地方?想不到晏先生这么青涩。”
皆无经验,也不知是谁在笑谁。
柏菡偏生用话激了他。
晏沥俯身掐着她的腰间软肉,轻笑,“希望明早起来你还能说出一样的话。”
晏沥想做成的事,便没有做不好的。一次失败,换来的是之后的不停歇。
街上车影渐少,冷风袭过,树梢的叶被吹散一地。风呼啸过林间的狂舞声隐隐透过玻璃窗抵至耳边,须臾间,下起了茫茫雨。
夜空中云层遮掩过圆月,虚虚实实,云里雾里,极不真切。
一次又一次,在疼痛过后慢慢适应。
他是留了心的,怕伤着她。
柏菡半眯着眼望着窗外的月色,却脑海空空。
晏沥垂眼落在她放空的瞳孔上,“有空分心?”
柏菡迟钝地开口:“不是,我没有。”
未说完的话被吻尽数吞没,只剩下不清不明的细细呜咽声。
月亮与潮汐互相牵动,不眠不休。
·
翌日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床上时,晏沥轻微动了动眼皮,睁开眼。
垂落了明眸,看见缩着身子筋疲力尽靠在他臂弯里的柏菡。她细密的长睫毛细微颤动,投下一片阴影在眼下,樱色的唇有些许肿胀,玫色的樱花绽放在雪白的颈间。
他的轻动似乎惊动了柏菡,她慢悠悠睁开了眼,迷离地揉了揉。
“早。”
晏沥牵动着嘴角,眼底眉梢皆是笑意。
柏菡一滞,半天吐出一个字。
“早。”
说完便将头发凌乱的脑袋埋低了,捂着脸小声自言自语。
她羞得想找个地把自己埋了,他却还问她:“青涩?”
气不打一出来,柏菡张嘴咬了一下她眼前的胸膛,抬起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递出四个字。
“明知故问。”
她相信有些事能无师自通了。
柏菡躺在晏沥的臂弯中,身上盖着昨晚她睡着后晏沥从地上捡起的被褥。两人侧躺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
温存亲吻了一番后,晏沥抱着柏菡去了浴室,帮她处理一番后,又勤劳地换了床单,将旧的放进洗衣机中。
因走路不怎么舒服,柏菡穿了双平底的球鞋,把脖子捂得严严实实。
两人手牵手到小区外的早餐店点了馄饨、面和小笼包。
吃饱喝足后,柏菡才觉得体力回来了些。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结果没力的却是她。
手机铃声响起。
“你好。”
“柏老师,您今天方便来片场一下吗?这边能借到的道具和剧本中的实在相差甚远,导演想和您详细讨论一下。”
并排坐着的晏沥皱起眉,听见了听筒里流出的声音,用口型示意她说“不方便”。
柏菡想了想,“好,不过我可能晚一点到可以吗?”
助理连忙说:“可以可以,只要在上午就行。”
挂断电话,柏菡张嘴接过晏沥用勺子递来的蘸了醋的小笼包,咀嚼吞咽后开口说:“我总不能因为私事误了工作的。”
晏沥也知道她的性子,自身也不是怠慢工作的人,沉默了许久后说:“我送你过去,接你回来。”
柏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柏菡在沙发上休息了会儿,晏沥电话联系了Eric嘱咐了一些工作事宜。
他动作娴熟地在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倒入保温杯中,装进袋子里,又从冰箱里找了几个水果,洗干净生疏地切成大块,装在保鲜盒中。
柏菡半耷拉着眼瞧着,恍惚间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呆呆出神了片刻,才轻笑着摇了摇头。
幸福它来的时候,不要怀疑,抓住就好。
车驶上忙碌的街头,车内柚子味的清香舒缓着柏菡的不适。
片刻后,车便抵达了忙忙碌碌的片场。
柏菡让晏沥在车里等就好,自己从车上下来,绕过转角和剧组的人沟通。
这一沟通就是几个小时,边试戏边修改,意见不合的地方也不免升了分贝说话。
时间飞速流过,一转眼就过了午饭时间。
柏菡喝了口晏沥备好的热水,吃了点水果,接着说。
手机里微信消息来了一条。
晏沥:「在剧组吃午饭了吗?」
柏菡抽空回了一条:「还没有,大家都没吃。」
晏沥秒回:「饿吗?」
柏菡:「还行,马上就说完了,说完再吃。」
可事情远没有柏菡想的这么简单,导演、她、演员都多少有些执拗,导演也不是个完全不听旁人意见的人,只想着努力说服对方。这样再加上现场拍摄条件的各种限制,始终得不出个令所有人满意的结果,时间便一拖再拖。
忽然,远处跑来的助理身后跟了一群推着小推车的人。
众人顺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助理气喘吁吁地跑来,站定后抚着胸口断断续续说:“外头突然有人送来了好多盒饭,说是柏菡老师订的。”
柏菡错愕,“我?”
人群走过去一看,这些盒饭从盒子到菜品都显得高档,每一袋的价格怎么看都不会低于五六十,与大家天天吃的十几块盒饭有极大区别。
导演松了口,允许讨论不休的人边吃边说。
柏菡走到角落发送消息。
「你送来的?」
那头回:「先吃了再工作。」
这一工作就是跟着剧组到了收工,夕阳都落下,天色都黑了。
众人谢过柏菡的盒饭后才散去。
柏菡小跑了几步,不舒服又停下,慢慢走到还停在原位的车边坐了进去。
“抱歉让你等了一整天。”她系紧了安全带,坐正。
“和你等我的时间相比,不算什么。”
晏沥捏了捏她被风吹冷的手。
“晚饭回我那里吃?徐姨也想你了。”
“好。”柏菡点点头。
途经三月湖,柏菡靠着窗望向湖上的风景。心情大好时,看这一切也觉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