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鬼族大晚上的不睡觉让我给你当陪聊……

“想我了没?”

徐以年呼吸一滞,心跳不知不觉加速。刚刚被亲吻脸颊似乎仍残留有温热触感,郁槐和他距离极近,俊美面容带着笑意,好整以暇等待他回答。

徐以年瞥开眼,视线掠过房间大敞窗户:“……干嘛不走大门啊。”

郁槐手指刮过他发烫耳朵尖,在徐以年恼羞成怒前,漫不经心道:“走窗户多刺激,像不像幽会?”

“……”徐以年无言以对,心说大半夜跟我上演全武行,也就你觉得像幽会了。他正想问郁槐怎么突然找过来了,房间外传来敲门声。

“小年?”是徐母声音。

徐以年眼中闪过慌『乱』,连郁槐都『露』出了意外神『色』,偏偏在徐以年慌忙推开他起身后,郁槐唯恐天下不大『乱』道:“要不我躲衣柜里?偷情一般都这么干。”

“闭嘴吧你。”徐以年咬牙切齿,一把拉过被将郁槐盖住,同时不忘小声威胁,“给我实点。”

他说完起了身,小跑着冲过去开门,门外徐母注意到他略显散『乱』头发,奇怪地问:“你在里面干么呢?敲门敲半天才听见。要不是灯还开着,我都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我……我戴着耳机。”徐以年急中生智,看见徐母端着牛『奶』杯,立即转移话题,“稀奇啊,您居然亲自给我送过来。”

平时在家里,水果或者牛『奶』一类都是阿姨送来。徐母瞪了他一眼,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和谁说话。”

边说边朝屋内看去,徐以年生怕看出不对,连忙往前一步遮住视线:“啊……?哦对,我在跟别人聊语音。”

看出他脸上不自在,徐母半开玩笑道:“跟郁槐吗?”

猝不及防听见郁槐字,徐以年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反应过来道:“不是啊,怎么可能,他在除妖局忙团团转,哪有空跟我聊天,而且现在这么晚了……”

他越是解释,徐母目光就越发意味深长,就在徐以年快要顶不住时候,徐母打断了他:“好了,我就是随问问,你早点睡。”

边说边笑着将牛『奶』塞进徐以年手里,心情很好地转身走了。徐以年看着轻快背影,一时颇为无言。

他还没缓过来,房间里另一个人自顾自地掀开被,毫无征兆问:“跟我聊天很丢人?”

徐以年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个祸害,赶紧关上了门,郁槐看他手忙脚『乱』,索『性』撑着上身坐起来,调笑道:“小心点儿,别把杯打翻了。不过你睡前原来还有喝牛『奶』习惯。”

凭着对郁槐了解,再聊下去估计就要被嘲笑没断『奶』了,徐以年比了个停手势:“再多说一句,你帮我喝。”

郁槐消停了下来,徐以年将牛『奶』一饮而尽,随手把杯放在书桌上。他踢掉拖鞋上了床,坐在郁槐旁边,犹豫片刻后开问:“那些事情……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郁槐拉住他手,随意地握着他手腕,脸上却没了玩闹神『色』。

他望着徐以年,轻声讲述这些天进展:“唐斐这些年犯下罪行不少,好几个高层都曾被他用精神『操』控影响。在唐斐死后能自动解除,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被下了精神禁制。”

即使前已经听徐父说了个大概,徐以年也没想到唐斐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忍不住皱了皱眉。

郁槐继续道:“他走得顺了,少年时就成了唐家家主,在除妖界也是公认第一人。以前没人怀疑到他身上,一查下来才发现有许多问题,包括他周围那些除妖师。”

“因牵涉到人员众多,前因后果也很难立刻查清,对外暂时只会公布命相交换与鬼族屠杀。”

徐以年:“他说另一个凶手……?”

郁槐摇了摇头:“么都没查出来,同鬼族屠杀有关事情被他处理得一干二净……倒是在唐家地下室发现了一副绮罗皮囊,他应该是将一只绮罗皮完完整整剥了下来,经过了一些特殊处理,穿上后能完美伪装成绮罗模样。”

徐以年对这类禁术有所耳闻,制作皮囊过程非常血腥邪恶。他压下恶心,问出了分开以后一直挂念事情:“许愿机到底跟你说了么?”

可这一次,郁槐没有立即回答。

他握着徐以年手腕,拇指轻轻摩挲,像是在考虑着么。徐以年敏锐地察觉到郁槐或许同样对那条线索了解甚少,即使到了现在,许愿机留下消息仍然难以觅得头绪。

半晌后,他听见郁槐道:“向许愿机许愿时,需要在他面前亲说出自己愿望。收到愿望一刻,许愿机能判断出对方种族。”

“许愿机告诉我,向他许愿是一只鬼族。”

徐以年骤然睁大了眼睛,他不可议地望着郁槐,对上了后者沉沉目光。

玻璃窗外夜风一股脑涌入室内,明是在秋夜,徐以年却感觉彻骨寒意慢慢爬上了脊背,他艰难地问:“你确定许愿机……没有撒谎吗?”

“嗯。”郁槐低声道,“他没撒谎。”

在瑶山上,他向许愿机『逼』问与鬼族屠杀有关线索,用烈火灼烧许愿机每一寸皮肤、再用雾妖治愈伤,吊着对方命慢慢折磨。许愿机痛哭流涕,半边身体几乎化为了焦炭,最后尖叫着求饶:

“……是鬼族!!向我许愿是一只鬼族,他让我压制宣檀三秒钟,令不能使用任何能!”

“我没见到他脸,他全程都穿着黑袍、戴着面具,他声音很低,是男『性』……除了这个,我真么都不知道……!!”

……

……

“许愿机后来也没说出更多线索,这就是他知晓全部。”

郁槐复述完时情景,徐以年压下情绪,索目前状况:“如果那只鬼族就是另一个凶手,他和唐斐合作,谋划屠杀,这些年一直隐藏着身份,来不在公开场合抛头『露』面。”

所有人都知道郁槐是鬼族末裔,除了他,界上本应不会有第二只鬼族了。许愿机和唐斐中那个人……

徐以年抱住郁槐手臂,鬼族体温很低,他和他十指交扣,想向郁槐传递一点温度:“夏砚说,那天他向所有鬼族发布了任务,将他们聚集到了小镇上,凶手很可能混在其中。你觉得有谁可能和唐斐合作?”

有谁可能假装参与了任务、谋划杀害自己同族?

郁槐沉默顷刻,微微蹙起眉。徐以年猛然反应过来自己问题触及到了五年前那场屠杀,郁槐曾亲眼目睹宣檀和同族惨死。

徐以年在心里骂了一声,连忙道:“既然是主谋,那个人说不定一开始就掩藏了身份,没有直接出现在小镇上。”

“镇上逃出去时,我状态很糟,来不及观察情况,周围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郁槐回忆着时场景,声音渐渐低沉,“如果还有一鬼族那场屠杀中活了下来,我也不能确定他是谁。”

郁槐描述很平淡,可徐以年能想象到时惨烈场景。在瑶山时,郁槐许愿机中得知自己同族参与了屠杀,后来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这样强大自制……一想到郁槐是怎么成长到今天地步,徐以年越发心疼,连带着对剩下那凶手也越发憎恶:“他不可能躲躲藏藏一辈,一定会『露』出马脚,到那时候——”

徐以年不知不觉提高了声音,耀眼电光指尖一闪而逝,郁槐嘶了一声,徐以年连忙松开他手:“没事吧?我刚才激动了,疼不疼?”

被他这么一打岔,室内氛缓和了不少。郁槐一下笑了出来,『揉』了把徐以年头:“你这习惯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看见郁槐笑容,徐以年心情也好了一些,唇角微微扬起,下一刻,徐以年表情突然凝固:“完了,我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花衡景还被关在书房里。”

“放心,唐斐一死结界就自动解除了。他跑得比谁都快。”

不知是不是错觉,郁槐提起花衡景语总显得有些微妙。徐以年刚松了,郁槐扯了扯唇角,哼笑道:“身上么伤都没有,非说自己心灵遭受了巨大创伤,骗保都没他能演。”

想想花衡景一本正经装柔弱场景,徐以年也忍不住笑:“那后来呢?”

“和他谈了笔生意,补偿了。”郁槐见徐以年笑得止不住,桃花眼都弯起来,有些手痒痒,忍不住来捏徐以年脸,“有这么好笑吗?”

郁槐手背宽大、骨节修长,徐以年脸很小,一只手就能把整张脸盖住。

“我以前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唔。”徐以年被他捏着双颊,吐字不清,“喔、喔还以为花衡景挺高冷。”

郁槐见他被自己捏着脸颊也不反抗,视线落在他微微嘟起唇上,手指慢慢滑了下来。

他抬起徐以年下巴,指腹摩挲着细腻脖颈皮肤,咬上了他嘴唇。

徐以年怔愣片刻,感觉到唇上渐渐加重道,脸颊略微发烫。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在小待到大房间里和郁槐亲吻似乎格外旖旎暧昧。徐以年无意中瞥见远处书桌上徐母送来空牛『奶』瓶,身体不由得僵硬了一瞬。

仿佛察觉到他在想么,郁槐抚『摸』他后脑,轻言细语哄着他:“乖,张开嘴。就亲一下。”

他声音过温柔,徐以年『迷』『迷』糊糊听了要求,唇齿纠缠感觉温暖缱绻,徐以年无意识搂紧了他脖。郁槐动作越发肆无忌惮,手指顺着脊背下滑,撩起睡衣。

腰侧传来冰凉触感,徐以年忽然清醒了过来,他往后靠了靠,对着面前这双情绪涌动暗紫『色』眼睛,嗓音略微沙哑道:“……那么,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话音落下,郁槐逐渐眯起眼,徐以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只觉得自己像是狮爪下猎物。

在郁槐凑过来时,徐以年更是神经紧绷,险些漏电。出乎意料,对方只克制地嘬了一下他唇瓣,唯有略显凶狠道体现出他并非表现得那么冷静。

“是不早了,”郁槐放开他,将他睡衣拉好,“睡觉吧。”

徐以年点点头,还没能刚才氛围中立即缓过神,红着耳朵床上下来:“我去给你找一下衣服,应该有大一些t恤。盥洗台

“好啊。”相比起他,郁槐就要适应得多,甚至在徐以年下床时拍了拍他屁股。徐以年没想到他还有闲心耍流氓,得拽过枕头,准确无误砸在郁槐脸上。

洗漱过后,两人重新躺在床上。徐以年原本十分困倦,被郁槐这么一搅合,前酝酿好睡意『荡』然无存。

黑暗中一切细微动静都被放大,阳台上偶尔传来风声,身边人呼吸逐渐愈发平缓。郁槐似乎快睡着了。

想着郁槐这些天在除妖局应该都不曾好好休息,徐以年不想打扰他,悄悄翻了个身。他还想动一动腿,耳边忽然传来枕头摩挲声响,郁槐侧过身来,伸出手,将他连人带被抱住。

徐以年眨了眨眼睛,小声问:“你没睡着?”

郁槐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声音低低:“你怎么了,一直动来动去。”

因为倦意,他说话时带着一点儿鼻音。徐以年实实道:“我睡不着……要不我们聊聊天?”

“大晚上不睡觉,让我给你陪聊?”郁槐手臂收紧了些,懒洋洋地问,“想聊么,板。”

“我想想……哎,我都没怎么听过你爸爸事情,你能说说吗?”

“我爸?我都不记得他长么样了。”郁槐回忆了一会儿,慢吞吞道,“听我妈说,他和我长得挺像。对了,他跟你一样是白昼命。”

“哇。”徐以年非常捧场。

郁槐被他逗笑,戳了一下他额头:“那个时候妖界还没这么平稳,不同种族妖怪相互厮杀是常有事,他为了救我妈妈,掉进了死冥河里。我那时还没记事,南栀说我妈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走出来。”

郁槐看着徐以年闪烁眼睛,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与人类和平共处最开始是我爸构想,他走后,我妈妈做了鬼族家主,接过他未完成事业,才促成了后来和平共处条例。”

徐以年依稀记得,鬼族家主之位最初并不属于宣檀,而是属于郁槐父亲。妖族以实为尊,如此说来,郁父实甚至在宣檀之上。

徐以年忍不住问:“他那么厉害,掉进那条河里也没么办法吗?”

郁槐声音很轻,却非常肯定:“那是死灵待地方,无论多强大,都不可能活下来。”

徐以年低应了一声,慢慢将头靠在郁槐肩膀上,依偎着他汲取温暖。

房间内一时静默无言,过了半晌,徐以年闷声问:“你明天还要去除妖总局吗?”

“和鬼族有关事情已经结束了,再待在除妖局也没么用。”郁槐顿了顿,“正好,自由港开放日快到了,我必须回去一段时间。”

徐以年想起在埋骨场时,郁槐也提到过这个日:每年自由港都有一天时间取消门栏,对外开放,在此期间只需持有咒珠能进入自由港。尽管传送咒珠在市面上价值千金,相较于平日进出自由港实要求,开放日已经算是最容易进入自由港时候。不少妖族会想办法弄到咒珠前来游玩,开放日被戏称为妖族新年。

最近发生事情一件接一件,没想到开放日就要到了。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徐以年主动说完,想起那只头到尾不曾『露』面鬼族,始终有些放心不下,“不知道么时候才能有另一个凶手线索……”

“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短时间内查不出来也是正常。”郁槐眸光透着冷意,伸手揽住徐以年肩膀,将人抱进怀中。

“按照唐斐最后说法,那个人迟早会出现。不急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