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觉得自己这几天生活和做梦一样,先是自己变成猫了,又遇见了同样能变成猫的伏黑惠,紧接着自己的生活好像突然被打破了普通人的壁滑向了另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
他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变成猫这么离谱的事情,当然也更加没有想过这种人似乎还不是少数。
不过这种改变对他的生活来说似乎也没产生多大的差异。
除了自己最近还是无法完全控制自己变成猫这件事让虎杖悠仁会稍微感觉到一些苦恼以外,剩下的倒也没什么让他觉得不好的。
“反正迟早是要习惯的啦,”带他来学校的五条老师语气轻快地说,“虽然你这个化猫时间稍微有些晚了,但这个年龄掌握起来也会快很多,最多一个月应该就可以完全掌握自己化猫的规律了。惠就是因为当初化猫时候年龄太小,所以花了挺长时间才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化猫。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这么晚才能化猫倒也是一件好事。”
“这样啊……不过五条老师,我们来机场这边干什么?”
虎杖悠仁抖了抖胡子好奇地从五条悟身后探出脑袋张望。
他们几个蹲在正常人很难发现的上方悬梁上往下张望,这会儿要是有人抬头能看到这个角落的状况,就会看到四双猫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当然是工作了,机场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很容易诞生咒灵,一般情况下是不太用管的,但是这里的咒灵我收到消息已经快从三级进化到二级了,正好卡在需要清理的边缘,也比较适合你们练手,所以我就带你们来这里玩玩。”
白猫抬起爪子抓了抓耳朵——他现在已经对扮演猫这件事情越发炉火纯青了。
“毕竟以后需要来到这种场合的次数也比较多,越是人多的地方越容易诞生棘手的咒灵,所以你们要早点习惯比较好。”
有着一身闪烁着丝绒一般朦胧又夺目微光的泛红金棕色皮毛的阿比西尼亚猫有些不耐烦地抖了抖耳朵,但又难以掩饰住好奇地睁着琥珀色的眼睛朝机场里头张望。
她的尾巴尖左右摇摆着昭示出她其实对这里很感兴趣,只是出于一些面子问题,她并没有把这份感兴趣表现的太过坦诚。
倒是另外一只有着兔子一样短成一团绒球的黑猫似乎是发现了些许倪端,朝着底下张望了两眼,碧绿的眼睛狐疑地眯起来看向前头那只因为把四只爪子都缩在身下显得越发蓬松浑圆的白猫,总觉得这家伙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要带他们祓除咒灵。
伏黑惠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口了,五条悟抖了抖耳朵尖,尾巴尖也快活地勾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当然顺便再来接个人啦。”
……他就知道!!!
伏黑惠心知肚明会让五条悟特地过来接的那个人是谁,他和对方虽然没有过多的联系,但是想到这些年发生在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爹身上的变化,伏黑惠还是由衷对对方产生一股子敬佩。
而且穆小姐虽然和他联系的不多,但是是不是也经常会给他寄一些伴手礼回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倒是保持在一个算的上是朋友的状态中。
再加上因为自己爹一直在祸害人家,伏黑惠面对对方总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心虚,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这个一直在照顾伏黑甚尔的好心人都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像是伏黑甚尔或者像五条悟他们那样的人也总是会在她面前摆出一副猫的样子撒娇。
在这种人口稠密的地方想要找到咒灵的踪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这也是五条悟给他们的试炼之一。
三个未成年猫都是第一次在这种状态下进行集体行动,虽然祓除三级咒灵不能算是什么难事,但是这种状况也不由得让他们产生了一些玩游戏一样的乐趣,以至于他们三个看起来都分外专注地盯着攒动的人头里头任何有可能是咒灵留下来的痕迹。
五条悟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能够分心去收集自己想要收集的信息,算算时间她差不多这个时间应该落地了,之前也和他说是在这附近落的地,大概也就……啊,看到了。
其他三只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甜腻腻娇滴滴的猫叫腻味十足地响起,紧接着身边的白猫像一道白色的旋风一样席卷而下,一路颠着一串尾音打着卷的喵声直接冲向了一个提着行李箱背着大背包的高挑女人。
虎杖悠仁看的目瞪口呆,虽然之前倒也不是没见过五条悟用猫的样子贩卖工业糖精,但是这一刻他甚至感觉到了一股足以让他牙疼的含糖量过高的天然甜味塞的他甚至有些牙龈发酸。
他扭头一看,旁边的两个小伙伴表情肌肉并没有人类丰富的猫脸上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似乎是有些牙痛的表情,都让人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着自己的老师一起下去。
“好久不见了,悟。”有着一身麦色皮肤看起来格外风尘仆仆的女人弯下腰摸了摸白猫的脑袋,白猫也快活地眯起眼睛呼噜噜响着人立起来用自己的脑袋拱了拱对方的掌心,接着一鼓作气窜到对方的行李箱上爬了下来,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在行李箱上瘫成一张白色的毛毯就赖着不肯动了。
对方显然也和五条悟非常熟,看他做出这幅样子也没有阻拦,只是笑着又在他的毛领上摸了摸这才拖着行李箱裹挟在人群中继续前进。
但虎杖悠仁发誓自己绝对看见了对方抬头朝他们几个在的这个角落里看了过来,甚至还朝他们笑了下。
……但是感觉上应该是个普通人没错啊?
不过五条悟也没有忘记自己还带着三个学生,冲上来打了个招呼后就懒洋洋地又对自己的学生们喵了一声把他们也喊了下来。
他没有在这边见到伏黑甚尔,也没有感觉到伏黑甚尔的气息,但是他肯定伏黑甚尔一定也跟了过来,毕竟他原本就是喊的伏黑甚尔过来,穆小姐也会跟着过来着实是属于意料之外的惊喜。
她上一次来日本还是六年前,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她回家的时候,虽然前天才刚视频通话过,但是对五条悟来说仅仅只是视频通话这哪里够。
“你的新学生们吗?都长得很好看啊。惠也好久不见了,最近过的还好吗?还是这么瘦啊……津美纪在大学了吧?学业有没有压力啊?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麻烦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哦。”
并不能算柔软的掌心压在脑袋上的感觉让伏黑惠感觉自己耳朵尖有些发烫,但是这种被抚摸的感觉确实非常温暖又舒服,以至于伏黑惠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嗓子里已经发出了柔和的呼噜声。
五条悟见状拱进了对方的臂弯里头弓着背用自己柔软的皮毛蹭着她的胳膊,甜腻腻地喵喵直叫想要吸引回她的注意。对方显然也已经是习惯了五条悟这幅做派,见状也只是笑了笑又摸了摸五条悟的围脖安抚了一下他才问:“我打扰到你们了?你正好在教学吗?我在旁边等你们吧,你们忙你们的就好了。”
她虽然打扮的非常整洁精致,但是看起来着实不太像是什么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反倒有种在野外沐浴着风吹日晒的蓬勃野性与干练锐利。她应该不算年轻,但是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样子却又非常的年轻开朗,哪怕仅仅只是看着她的脸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放下戒心想要依赖她信任她的冲动,以至于钉崎野蔷薇的尾巴不自觉勾了一下,鼻尖耸动着,有些想靠过去再仔细打量一下对方。
“也是女孩子吗?那应该就是悟和我提到过的野蔷薇了吧?你好呀,我叫陆穆。”
钉崎野蔷薇有些遗憾对方没有像摸了伏黑惠的脑袋一样也摸摸自己的脑袋,胡须末梢轻微颤了颤,嗓子眼里面滚出一声细微的咕哝,权当是应了对方的回答。
“那你就应该是悠仁了吧?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虽然悟和我提过了,不过你这个体格还真是很少见呢,我上次见到这么大的猫咪还是你们几个对吧,悟?真让人怀念……对了,你们任务结束之后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没有的话我请你们吃个饭吧。杰不在吗?真可惜呢,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
她看起来对咒术师这个虚假野生猫咪团体非常熟悉,一边熟练地和每个小猫咪都打了声招呼一边又随口和一旁的五条悟唠嗑,而且已经拉着自己的行李箱顶着上面确实已经长到足有三十斤重的白毛往外走去。
“要跟我出去?但是你们是来工作的吧?我在外面等你们……不重要吗?那也可以,我先去请你们吃点零食吧。”
五条悟不在意他们正在逐渐偏离目标航线,甩了甩尾巴对自己能坐在行李箱这个王座上非常满意的事情。虎杖悠仁还在犹豫他们到底要不要跟上去,看着伏黑惠已经一马当先地跟了过去,也就赶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这样一个带着四只猫的团体走在机场里面无疑非常瞩目,尤其其中一只猫简直算得上是庞然大物。骤然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显然让三只未成年猫都非常不自然,倒是拉着行李箱的女人已经非常熟练地从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了……牵引绳?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啊?!还是这么多条……到底对这种状况有多熟练啊?!
“抱歉啦,可能会稍微桎梏你们一下,不然带着没有牵绳的小动物在外面有点容易引人注目,也能帮你们更好的伪装一下身份。”
温柔的抚摸让人非常容易就接受了他们需要暂时佩戴上牵引绳伪装一下自己,项圈被搭扣拴上的感觉着实有些微妙,毕竟这个项圈本质上来说算是他们本人的一部分,但是看五条老师……
他接受的非常良好,倒不如说是过于良好了。
这人怎么能这么自然就把自己带入猫这个身份里面啊!你做这种事情到底有多少次了所以才会这么熟练啊?!
帐扩张开来的气息对伏黑惠来说并不算陌生,虽然他是今年刚入学的咒高专一年级学生,但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在学着自己祓除咒灵了,也更早地就开始在学习在这种铺张开来后不会有一点痕迹的帐了。
咒术界这几年的革新可以说是非常迅猛,以前那种张开后甚至会在普通人眼中显现出来的帐基本上已经成为了落后的时代产物,咒术师祓除咒灵的行动也变得更加隐秘,伤亡数量也在急剧下降,而带来这一切的就是前面那个正在喋喋不休喵喵大叫和人撒娇的白猫。
即便保守派还有话要说也还在试图从五条悟手中夺走权柄,但这个口子被两个最强强硬地撕开后,咒术界就已经注定回不到以前那种刻板而又腐朽的样子了。
这些伏黑惠都是知道的,倒不如说因为出身原因,他知道的可太多了。
“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甚尔稍微有点事情去处理了,大概会晚一点过来。在不高兴吗?你们几个真是……这么多年还是一直没法相处好啊。”
帐在碎裂。
伏黑惠比其他人更早意识到了这一点,看了眼已经开始津津有味舔冰淇淋的白猫,大概也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利索地就跟着出来了。
……多半是那个家伙出手了。
伏黑惠不太想承认,但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也就只有那个和他一直相处不好的父亲了。
“喵——”
白猫拉长了腔调像是在抱怨似的,虽然对方看起来听不懂咒术师之间的猫语,但倒是非常熟悉白猫的猫语,愣了一下后就非常熟练地猜出了他的抱怨内容。
“甚尔去处理你给学生们留的课堂作业了吗?真是不好意思啊,那晚上去幸平老板那边吃我请客怎么样?回来之前正好和他在外面撞上了,你到时候把杰和硝子也一起叫上吧,也把孩子们带上吧,晚上让他们单独回去也不太好吧?啊,甚尔回来了。”
出现的根本没有任何声息的大黑猫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五条悟非常不耐烦地把耳朵扯了下去。
他原本瞳孔舒张成了相当无害的圆滚滚模样,但是这会儿又拉长成了异常尖锐的针尖,连那张漂亮甜美的猫脸都透出一股子冰冷的漠然来。
然后被轻轻敲了下脑袋。
体格几乎快赶上白猫的黑猫在走动的时候根本掩盖不住丝缎一样油光水滑的皮毛下结实的肌肉。他就像是一头行走在钢铁丛林里面的野兽,金灿灿的眼珠子扫过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猫,最后对贴在陆穆身边的白猫皱了皱鼻子龇出一点犬齿的影子,一下子就刺的气氛突然焦灼了起来。
“稍微也让给我省点心吧,你们还是小孩子吗?”
但是作为目前在场中唯一的一个人类,那位看起来就非常成熟靠谱的女性起身屈指在黑猫的脑门上重重地叩了一下,咚一声脆响敲得人振聋发聩,连带着觉得自己脑瓜子也开始嗡嗡了起来。
黑猫才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怏怏不乐地把注意力从白猫身上转移开来。他甩着尾巴跳到陆穆身边,瞥了一眼混在猫堆里面的伏黑惠,兴致缺缺地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了,惠。”
伏黑惠也显然性质不太高的样子冷漠地应了一声,又往后退了两步看起来像是要把自己的存在感全都分摊给身边的另外两个同学一样,沉默寡言一幅酷哥模样地把自己藏了起来。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根本抵挡不住自己两个同学眼中骤然爆发出来的八卦光芒,他这会儿盯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到底能不能钻到自己的影子里面去以用来回避这种炽热的眼神了。
根本不想面对……倒不如说根本不想搭理这个家伙才对。
“你不用上班的吗,小鬼?”伏黑甚尔挑剔地给了五条悟一个眼神,贴在自己饲养员身边格外高傲地看着他:“就算这里的目标被我解决了你们也是有备用方案的吧?再说了,放任一只三级长成现在这个快要逼近二级的样子,你们这些咒术师的效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低下。”
伏黑甚尔不会放过每一个可以用来诋毁抹黑五条悟的机会,虽然他现在的喵喵叫饲养员听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伏黑甚尔喷五条悟。
他们几个掐了都快有十年了,关系从来都没好过,掐到现在唯一的进步就是见面不会再打起来仅此而已。
饲养员对此也没什么办法,一般情况下只要他们没有当着她的面互殴她也就当做自己没看见,至少听猫咪拌嘴比分开两个大猫打架还是轻松许多的。
“既然你们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接着去忙吧。正好我还要把稿子和照片都整理一下,晚上还是在幸平老板那边碰面吧?”
她一贯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也猫咪们打完招呼后就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大白猫虽然颇为恋恋不舍地在她臂弯里黏糊糊地蹭着又被大黑猫劈头盖脸地糊了几巴掌——没打到就是了,无下限就是这种时候用起来最方便,但五条悟也知道自己肯定也是挽留不住她的,因此撒了会儿娇后也只能不情不愿从陆穆身上下来。
“注意安全哦——啊甚尔,你不用待在我身边了,和惠也很久都没见面了吧?而且还要去看一下津美纪,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去了,稿子时间卡的有点紧,我先去宾馆了。”
五条悟又突然喵了一声,爪子在自己项圈上抓了两下,洋洋洒洒抓下雪花一样到处飞散的白毛后从自己的围脖里头抖出一张名片来咬住递给陆穆。上面印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五条家的家徽,显而易见也不仅仅只是凭常用来社交的名片。
“这是……你的意思是你帮我安排好了吗?麻烦你了,但是我自己旅馆也订好了……怎么了?”
结果最后是五条悟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条龙,从下飞机开始就能把人带走妥善安置起来了。
“那也行吧。”
见事情已经这样了,陆穆也没有非要拒绝,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生疏到这种程度,又摸了摸大白猫的脑袋和他们道了声别后就毫不留情地直接把大黑猫给甩下自己就先走了。
——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伏黑甚尔总有股莫名的不爽在心中翻滚。
远在大阪的夏油杰接到消息后取消了自己原本打算摸一段时间的带薪假,捎上身边的二年级连夜杀回东京。
等他们从夏油杰那个像是魔毯一样的咒灵身上下来的时候,每个人的头发都被吹的东倒西歪的脸都被吹的僵硬了,只有夏油杰看起来还神色自若,甚至还有心情整理整理自己其实没怎么被吹乱的头发。
“你来的真早啊,杰,我还以为你今天赶不上了呢。”
五条悟从屋内探出一个脑袋来和夏油杰打了声招呼。
他这会儿眼罩也已经从脸上摘下来了,一双清透无瑕的天蓝色眼瞳在霜白睫毛的掩映下显得更加明亮清澈,眨巴眨巴看着人的时候更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闪发光。
“你来的倒是快。”夏油杰用自己的尾巴想都知道这家伙今天没通知自己穆小姐回来是故意的,这会儿看见五条悟也没什么好脸色,顺手收回自己的咒灵后问:“穆小姐还没来?”
“她大概会踩点到吧,她不是一直都踩点到的吗,”五条悟缩回脑袋拉开了门,暖黄的灯光顺着敞开的大门倾泻而出,在他雪白的头发上都镀了一层暖洋洋的姜黄,“先吃点东西吧,今天创真可是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哦。”
“你怎么也在,悟,”禅院真希一看到五条悟的脸就警惕了起来,原本要迈出去的脚步顿时收了回来,“你和杰该不会准备了什么恶作剧等着我们吧?”
也不能怪她这么怀疑,实在是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
这家伙年龄都快奔三了结果有时候幼稚的还像个小学生一样,着实让人怀疑是不是无下限还有能让人逆生长的功能。但是想想总和他狼狈为奸的夏油杰,禅院真希又觉得可能不仅仅只是无下限的问题。
是他们两个都有问题才对。
“什么呀,真希这么说可是要伤老师的心的哦,人家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吗?”五条悟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抱怨了一声,侧开身子让出门又说道:“正好趁这个机会和一年级的新生们认识一下吧,也省的以后我还要花时间给你们介绍。”
禅院真希有些半信半疑的,她总觉得一进去说不定会兜头被咒灵按住然后陷入咒灵堆里面难以抽身,而这两个不良教师还美其名曰“试炼”——别问她为什么这么熟练,问就是不愿再提。
不过这次等她小心翼翼提高警惕推门走进门店里面的时候才意识到,五条悟居然少见的地没有骗自己。
“你们都来了啊,”成熟了不少的幸平创真看起来更像他的父亲幸平诚一郎了,在但是在谈及料理的时候依旧眼睛闪闪发亮,“有什么想吃的吗?多亏了悟带了这么食材过来,今天不管想吃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哦。”
“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待遇嘛!”五条悟顿时不满起来:“你刚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创真!”
“你点的已经够多了,”虽然比五条悟大了好几岁,但是幸平创真面对五条悟一点情面都没留,“再让你点下去基本上全都只有你自己爱吃的东西了,你倒是给别人一点机会啊。”
“创真?”禅院真希还挺震惊能看见这个虽然在咒术界大名鼎鼎,但因为居无定所所以很少有人能真正见到的远月首席:“你什么时候回的日本?悟都没和我们说。上次听到你的消息他还说你在阿拉伯呢。”
“我也是刚回来,”因为上一站在非洲诸国游历,所以整个人也跟着黑了一圈的幸平创真精神看起来也是一如既往的好,“正好陆穆也说她要来日本一趟,我就顺便和她同一天回来了——啊,她你们不认识,是我们几个的朋友,和我们关系不错,正好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就喊她一起过来了。她是个普通人,纯普通人,和我也不是一类的那种普通人。”
为了照顾陆穆的安全,所以他们也有在尽可能的减少和她见面的机会。
和他们扯上关系后她的生活肯定也太平不了,就算有伏黑甚尔在她身边,人也总是会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所以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不多,知道她是他们密友的人那就更少了。
顶多再算上硝子七海和灰原而已。
其他人看起来好像没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作为更加敏感细腻的女生,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却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件事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开什么玩笑,按照杰和悟他们两个家伙上班摸鱼的德性,仅仅只是“关系好”他才不会反应这么快带他们一路从大阪杀回东京呢。
这其中必有隐情!
“穆小姐刚才和我说她快到了,大概再三五分钟就行。惠,你有看见伏黑甚尔那个家伙吗?”
从下午见到伏黑甚尔开始就表现的格外郁郁寡欢的伏黑惠听到五条悟的话后倒是难得显得有些孩子气的撇了撇嘴,怏怏不乐地回答:“他去看姐姐了,说是晚点过来。”
“他不来也没关系,”五条悟这话说得格外冷酷,“看到那家伙的黑脸晚上饭都要吃不下了。”
“硝子说她也来了,让我们再等她一回儿。”
因为这十年来咒术界的变化和改善总算没有这么拘束了的家入硝子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按捺不住的。
——她在高专待的都快憋死了,难得有这么个可以出来玩的机会,这个热闹她说什么都要凑到!
五条悟刚要点头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警惕抬头看过去,表情凝重的差点让人以为东京是不是要百鬼夜行了,但是问出来的话又格外操蛋。
“她该不会把七海和灰原也都带来了吧!”
……你是什么不许别人和自己好朋友玩的小学生吗?!
而且“穆小姐”这种称呼……还真少听见悟嘴巴里头蹦出敬语来。
禅院真希在边上看的简直一言难尽,为了减少自己这种看见五条悟后难以克制住的吐槽冲动,她决定先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从点心开始吃起来。
正好今天外勤时候要对付的咒灵也不简单,她耗费了不少力气才把那玩意儿祓除,这会儿正好是急需补充体力的时候,她才不要管这两个小学生吵嘴呢。
于是她招呼上了狗卷棘和乙骨忧太还有熊猫一起过去和一年级新生们凑成了一堆。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人最容易混成一片,没过多久他们那边就热闹了起来,再加上他们又是咒术师这种见鬼的职业,平常还是乐意和同龄惹咒术师们多打打交道的。
尤其现在咒术界又太平了许多,现在倒是不太需要像以前一样交个朋友都要考虑半天立场问题了。
“倒是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好了,”幸平创真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还记得咒术师们以前可没有这么快活呢。”
“这可是我和杰的努力哦,”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还得不到回报,我们这十年未免过得也太没用了。”
夏油杰松了松衣领上的扣子松了口气出来,伸手接过幸平创真给自己递过来的饮料问:“我听穆小姐说她前段时间旅行的时候和你在一起?”
“正好遇见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她这几年不是在救助动物就是在救助人,我本来是去那个野生动物救助站帮忙做员工餐的,结果没想到正好撞到她跟着护林员一起抬着被偷猎者撞伤的鬣狗回来。”
她的记者人生似乎在离开日本之后一路走向了一个让人从未想过的道路。前几年他们在她的照片和发表的报道中看到还是那个国家瑰丽山河的一隅,结果某一天开始她的照片和报道中出现的就不再是那些壮阔的风景了。
她记录了越来越多的人和事,见证了越来越多的鲜血与战火,但是柔软的心肠好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但是恍然之间想到她当年用在他们身上以及更多人身上的那些冷静地正义感,他们又不意外她会走上这条路了。
她总是不拘泥于去见到更多不一样的风景,也从不吝啬于分享出自己的温柔。
夏油杰一下笑了起来,狐狸一样狭长的眼眸中漾开愉悦的笑波。
回忆起那个苦涩难耐的夏日仿佛就像是前世时候的事情了,夏油杰有时候看到现在已经非常干练的天内理子,也会忍不住反省一下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因为理子妹妹的事情一股脑地钻进牛角尖里面出不来。
似乎所有尖锐痛苦的鲜血淋漓都在那个夏日里像那些竖起的猫毛一样被逐渐抚平,又在新春的时候被打开保温盒后还带着余温的烤肠一点点熨帖平整。如今的夏油杰见过了更多的景色,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人也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事,也已经不再是被困顿在那个暑假无法走出来的少年了。
夏油杰现在回忆起那个时候自己心底滋生出来的从未和人提及过的疯狂念头,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着实是有些偏激。
索性那也只不过是个念头而已。
“鬣狗恢复的怎么样了?上次她更新了朋友圈的照片后就没看到她发过动态了,正好这几天我在帮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两个办理入学手续有点忙,到现在还没联系过她呢。”
菜菜子和美美子是夏油杰在高三那年收养的一对双胞胎,因为咒术师的资质被村中那些愚昧无知的村民当做邪祟关在笼子里面。
所幸他当时是被邀请过去祓除邪祟的咒术师,救了两姐妹出来后顺手把村长举报了,又送了他一点咒术师的“小礼物”,他这会儿都还没从监狱里出来呢——可能快了,不过主要是为了外保就医。
他看见两姐妹那个时候离不开人的样子到底也还是心软了,照顾着照顾着最后干脆收养了她们两个,兢兢业业照顾到现在拉扯进高专后,也算是能松口气了。
“我倒是不太清楚,我比她早两天出发,因为正好还有些食材需要打包带回来,不过我走的时候看情况倒是恢复得不错,大概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准备放生了。”
幸平创真一边非常利落地处理手中的真鲷一边和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过我倒是听说她这次要做个专题报道,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挺忙的……她是不是下飞机后就先去旅馆写稿子了?”
“是呢,我还以为她会稍微休息一下,结果一直忙到现在,刚才我给她打电话过去她才想起来晚上还要来和我们聚餐。”五条悟像是在抱怨,但是语气听起来又挺开心的:“结果反而是她这个发起聚餐的人把这件事忘记了……真是的。说起来我让穆小姐住五条家去了,你要一起住过去吗创真?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不太方便露面的吧?”
“我倒是不必了。”
幸平创真在陆穆离开日本日本的一年后也离开了,他也很早就有了像自己老爹一样游历全世界去感受世界各地料理的想法,那个时候看着陆穆这家伙每天在朋友圈更新的照片也总归忍不住心痒,最后也算是挑了个好日子收拾好了行囊上路了。
“这次回来我打算在日本再待几年,正好把我这些年学到的见到的东西好好磨练融合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金灿灿的眼瞳一如既往的像是年轻时候那般在闪闪发光,“毕竟学习了之后也还是得好好做作业的嘛。不过大概这段时间又得麻烦你们两个了。”
孤身一人的远月十席在外头还是容易惹出些风波来的,尤其他还是曾经的远月首席,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咒术师帮忙了。
而五条悟和夏油杰自然是不会拒绝好友的要求的。
“在聊什么呢?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样子。”
聚餐的发起人终于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怀中还抱着只皮毛油光水滑俄罗斯蓝猫。蓝猫眯着眼睛趴在她的臂弯里面打盹,看的五条悟忍不住想问问家入硝子到底逼他们的辅助监督把车开到了多少码才能和对方一起到。
“正好提到你的事情,”幸平创真顺手把之前就已经放在了一旁的泡芙递了过去说,“先吃点垫垫吧。”
“谢啦。”
对方兴高采烈地接过了碟子,蓝猫只能颇为遗憾地从她的臂弯里面跳了下来在地上伸展了个懒腰,这才不情不愿地恢复了人形给自己点了杯酒。
“好久不见啦穆小姐!”
五条悟直接伸手给人来了个拥抱,轻而易举地就把这几年因为到处奔走旅行所以结实了不少的人给拽了起来,硬是抱着她把人悬空起来在原地抓了个圈。
“当心当心,”我高高举起手中的碟子防止里头的泡芙被甩出去,“再转泡芙要掉了!”
索性悟虽然玩心还是和高中时候那样,但至少还懂得克制,也就转了三圈就把我放下来了让我保住了盘子里的大福。
“下午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怎么还像是刚见面一样?”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回了他一个拥抱,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一时间有点感觉自己身上像是长了一只心宽体胖的猫一样。
“我倒是真的好久不见了,穆小姐。”
“你也结实了很多嘛,杰。”
刚撸完一只猫转身还得撸第二只猫,索性第二只没有第一只高大,不至于让我拍拍他的后背都费劲,但作为两个快奔三的成年男性,这两人着实有些太过粘人了。
“七海和灰原大概晚点才能到,真不走远,他们两个正好出外勤去了,还是去的冲绳……算了,给他们剩一点就行了,肯定是赶不上了的。”
“怎么还通知他们两个了,”我心想你们这也太大动干戈了吧,“我又不是马上就走,没必要这么急着回来的啊。”
“我只是通知了他们而已,”硝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回来是他们自己说的。”
“甚尔大概得晚些……啊,甚尔,你来啦。”
大黑猫像一团空气一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餐馆里面,听到我叫他后才甩了甩尾巴跳到我身边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挤开杰放在旁边的酒杯,像个巨大猫性障碍一样霸道无比地横在桌子上碍事。
但他偏偏抬头看向我的时候又发出了一声娇滴滴甜腻腻的猫叫,我发誓我看到惠一瞬间手都抖了下,饮料都差点洒出来。
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还是什么,我刚一扭头就发现好端端一个彪形大汉原地蒸发,只有一只皮毛蓬松柔顺的大白猫倨傲又矜持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闪闪发亮的蓝眼睛风情万种地瞥了我一眼,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异常柔媚婉转像小鸟的啼叫一样的咪声。
“……你们两个无不无聊啊,”我一时间有些无语,心想你们两个成年男性真的要在卖萌和夹子音上争个高低出来吗,“快点变回来,悟,等下还吃不吃东西了?”
白猫拒不合作又跳到了吧台上,张开嘴刚想气吞山河地继续夹,就被一旁拿起自己杯子的杰一把捏住了嘴筒,义正言辞地呵斥:“快变回去,悟。”
“你这样子还让不让别人吃饭了?你又在掉毛了!”
眼见幸平老板看着洋洋洒洒下雪一样飞起来的白色猫毛一幅等下就要给我们做猫肉汤的样子,杰还是很有同伴精神的试图避免悟最后落得个被幸平老板扫地出门的下场。
真是有被感动到呢。
也不能让甚尔一直横在桌子上摆烂,所以我最后还是把他抱了下去。他虽然非常不满,但倒也没有进行一个三十斤的摆让我抱不起来,还是老老实实地蹲在了一旁的空位上。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猫形态的样子更舒服一点,悟虽然变回来了,但是不会掉毛的杰和硝子倒是摇身一变又变成了猫在自己的位置上吧嗒吧嗒地舔着酒喝。
这场景看的我实在是很想伸手没收猫咪面前的酒杯,索性还记着他们不是真猫不会因为喝酒酒精中毒,于是最后只剩下悟一个人被抛弃,异常气愤地把端上桌的菜全都拢到了自己面前一幅要吃独食的样子格外霸道。
我虽然没想着要撸猫,但看起来似乎终于没有幸平老板家的小煤球那么黑的暹罗猫又主动蹭到我手边,弓着背用丝滑的皮毛蹭了蹭我,我也就摸了摸他身上油光水滑以至于手感分外柔软的皮毛,心中感慨这么多猫里面竟然只有杰一点都没胖。
稿子内容的沉重稍稍散去了些许,我看着这样闹哄哄的一团心中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我是不喝酒的,幸平老板给我准备了气泡饮料,这种久违的惬意与安宁在猫的呼噜声中就像打着旋上升的气泡,慵懒而又惬意地在最高点时发出啵的破裂声。
“这次打算在日本待多久?”
悟托着腮眯着眼睛看过来的样子就像猫眯着眼睛摇着尾巴尖,我看着觉得有趣,不过确实没打算待多久。
“不出意外最多应该也就半个月吧。”我正打算开始吃起来就感觉手边被毛茸茸碰了一下,低下头就对上甚尔那张毛茸茸的黑猫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看到我看他的时候又喵了一声,眼神溜到桌子上,一副自己娇弱无助不会用人类工具的样子,好像在等着我喂饭似的。
“你自己去吃,”我严厉地呵斥住他,“不许撒娇,我不会喂你的。”
他非常不甘心地喵了一声,但这种事情不管喵几下都是没用的,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心冷的像铁,已经不会被猫咪这种程度的柔肠百转打动了。
*
看起来没有在意实际上一直有在在意这边动静的伏黑惠听到好心人小姐这话,一口苏打水直接呛在嗓子眼里面咳了半天。
虎杖悠仁和熊猫连忙手忙脚乱地帮他拍着背帮他顺气,但是眼神里面的八卦分明已经遮掩不住了。
伏黑惠非常肯定他们这会儿做出这种像是在试好一样的动,作绝对是为了接下来探听八卦的时候不会被自己揍做准备。
“那其实也是个咒术师吧?”
禅院真希凭借自己的优秀的视力,还是分辨出了那只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喵起来都和真猫一样的猫实际上不是只真猫,应该是和他们一样的咒术师才对。
黑猫的模样倒是让她有些亲近,毕竟她化猫之后也是黑猫,虽然体格比本家正常咒术师化猫之后壮了一圈,但大致上是没什么差别的,所以她对黑猫还是挺有——对禅院家以外的黑猫还是挺有好感的。
“不是,”伏黑惠心情不算好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总觉得自己爹好像又造了大孽,“那是我……那是我父亲。”
他用了个比较生疏的称呼代指伏黑甚尔,这个消息显然引爆了二年级生,没有人想得到伏黑惠父亲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和悟他们也很熟悉——哦,悟会有不熟悉的人其实才比较奇怪——但是这种聚会里面有同学的家长出现真的好奇怪啊!
“他又不是为了我来的,不用管他就行。”
伏黑惠说的非常冷酷,但就算这样也打消不了其他人的好奇心。
“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杰也那个样子呢,”禅院真希凑到熊猫身边拉着他窃窃私语,“我以前就看到过悟用猫的样子撒泼……不是,撒娇,没想到杰居然也会用这种样子撒娇啊?”
她啧啧称奇,从旁边其他人连连附和的反应来看,显而易见觉得这事儿非常惊奇的人不止她一个。
“果然是关系很好吧,”熊猫也在她身边耳语,“硝子小姐也特意过来了呢,她平常不是都懒得出门吗?而且还变成了猫的样子……悟和杰也就算了,硝子小姐这样做可不常见呢。”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咒术界人尽皆知的喜欢不分场合不分地点的用自己的猫形态招摇过市——除了做正事儿的时候。
虽然咒术界的遗老们对此非常不满,但是奈何也拿这两个家伙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任由这两个家伙成天到晚的用自己化猫后的样子到处溜达——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相当于在大街上裸奔!不仅裸奔还到处耍流氓!
不过可惜到现在为止记得起化猫后的形态对咒术师而言是非常隐秘、并且只能在非常重要的、或者生死攸关的场合使用的咒术师已经不多了。
能意识到这点的基本上都是咒术师家族里面培养出来,基本上没在学校里面待过的咒术师。像他们这种从京都和东京两所咒高专里面出来的咒术师在两位前辈的耳濡目染之下,现在也基本上逐渐不太在意暴露自己的猫形态了。
只是没有像他们两个一样用的这么频繁罢了。
不过悟还好说,他惯常喜欢用猫形态到处打滚撒泼碰瓷装神弄鬼,杰虽然和他比起来好不到哪儿去,但是相对来说至少前面两项出现的次数不高,因此这会儿看见暹罗猫也在那儿矫揉造作地学着真猫咪的样子用自己的身体去贴贴那位看起来和他们很熟的女士,二年级生们都纷纷表示自己开了眼了。
“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伏黑惠实在不知道他们到底出于什么心态全都要挤在自己这里,为了赶紧脱离现在的窘境,他还是决定吐露一点消息,“大概十年前……快十一年了吧,他们那个时候认识的。”
熊猫掐指一算,意识到这不是差不多是在这两人最猫憎狗嫌人人得而避之的年龄段吗?!
他们更加震撼了,完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菩萨才会在他们两个性格最讨人厌的时候竟然还能和他们俩成为这么要好的朋友——甚至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因为和他们两个臭味相投才成为好朋友的样子。
——有时候甚至连硝子小姐都受不了他们两个的性格啊!
“这种事情你们倒是自己去问他们两个啊!”伏黑惠脸都黑了,一点都不想作为一个八卦输出点继续被人簇拥在里头。
奈何他一起身就被好几只手齐刷刷地拽了回去,不得已又陷入了人群的包围中进退两难难以挣扎,抬头看过去,只觉得所有人左眼写着八卦右眼写着好奇,盯着他就像狼群盯着肉一样。
“说起来惠你看起来好像也和那位穆小姐很熟啊?”
看大黑猫——惠的父亲这么自然贴在人家边上娇娇地咪咪直叫,而他们认识的这几个成年大猫也一个接着一个贴在人家身边亲亲热热的,这种场面真的很难让他们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伏黑惠徒劳的挣扎了一下最后彻底开始摆烂,自暴自弃地喝着饮料说:“我刚化猫的时候被穆小姐照顾过,她那个时候都不知道我们是人……总而言之大体就是这样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到:“不过我和穆小姐联系不多,她很忙,而且我们频繁和她联系对她来说也不大好,所以我对穆小姐的事情也不太了解——你们这么好奇去问那两个人就行了,他们一直都有在和穆小姐联系。”
“等等,刚才我记得创真说那位穆小姐实际上只是个普通人吧?”
禅院真希原本打算心动就要行动,毕竟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个人虽然是他们的老师,但实际上因为对待他们的时候非常随和——倒不如说过于随和了,随和的都让人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学生,所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距离感,他们有什么话往往也都会毫不客气地直接和他们说——但如果对方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那又不一样了。
虽然现在咒术师的生活已经没有十年前那样的艰难混乱而又让人喘不上起来了,但是对他们这些咒术师而言,面对这种没有术式和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还是稍微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他们无法确定自己到底会给对方带去什么灾难,不管是他们本人带去的还是咒术界带去的他们都无法确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对方保持距离。
——连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这么想的。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是伏黑惠想着她做的那些事情,又觉得除了没有特殊能力以外她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普通人,“所以我才不怎么和穆小姐联系。”
“那就算了。”
明白这点后禅院真希立马打消了自己所有的好奇心。
不该对别人的普通人朋友产生太多的好奇心,这是他们之间都恪守的原则。
只是……
在最靠近幸平创真的吧台边上热热闹闹的围了一堆的人和猫。悟因为变成猫后到处掉毛所以被勒令禁止化猫,这会儿正闷闷不乐老大不爽地捧着幸平创真给他的冰淇淋气泡水忿忿不平地咬着吸管,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一样歪歪斜斜地趴在吧台上抬眼看着那位穆小姐,喋喋不休地也不知道在具体在抱怨些什么。
穆小姐倒是很有耐心似的一边抚摸着趴在她腿上看起来非常懒散的黑猫一边听着悟说话,黑猫甚至还把自己的下巴搭在她的臂弯里面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时不时叫上一声,看起来倒像是在吸引她注意力似的。
另外两个人变成猫之后姿势看起来就没有那么端正了,这会儿甚至都懒得坐在椅子上,一个蹲在吧台上一个趴在吧台上,唯一共同的点就是都看着穆小姐。
穆小姐看起来对同位女性的硝子小姐更加宽容一点,也不太顾忌什么另一只手搭在俄蓝的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脊,杰偶尔会用爪子拍拍穆小姐的手背,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伸手挠挠他的下巴揉揉他的脸颊,等暹罗猫舒服地眯起眼睛仰起头的时候才抽手离开。
偶尔那边会传来此起彼伏的猫叫的,他们在说什么禅院真希倒是听的一清二楚——也不是她想偷听,只是他们也没控制音量,普通人虽然听不懂加密猫语,但是他们这些咒术师还是能解谜的。
但就算听不懂,那位穆小姐也依旧还是在耐心地倾听那些猫的喵喵叫,悟有时候有兴致了会翻译两句,有时候会直接夹带私货乱翻译,那个时候就会挨两爪子,结果倒表现的像是自己才是个受害者一样委屈巴巴地看着穆小姐——索性穆小姐没有被他那张漂亮的脸给迷惑,还是非常能明辨是非的。
但她同样也还是非常心软的。
“嗯?是吗?是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啦,这段时间也很累吧?还是要记得好好休息的哦。所以我才说你们不来也没关系,这不是更辛苦了吗……这几天放假?我记得你的假期不在这时候……你们是不是又翘班?”
悟在那边据理力争:“工作的事情,怎么能叫翘班!这不是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倒是也稍微让夜蛾先生省点心吧,”穆小姐虽然是这么在说,但是脸上表情却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不过既然事情做完了那倒是无所谓……工作摸鱼赚钱那才叫赚钱,不然只能算是劳动所得。对了,给你们准备的礼物应该还在路上,过两天才能到,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还有你上次和我说的你和感兴趣的图腾雕像我也给你带回来了。”
暹罗猫喵了一声,说:“你居然还记得悟提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禅院真希发誓普通人绝对听不懂他们咒术师化猫之后的加密猫语,但那位穆小姐却又分明再自然不过地接上了杰的喵喵叫。
“毕竟是悟特地和我提到了的,我当然会记得啊。对了,我给菜菜子和美美子也带了礼物。她们两个也当算当咒术师吗?以后也都会很辛苦的呢……你们两个也是,我之前一直都很担心你们,不过现在看起来你们也差不多都可以放松了吧?”
她抚摸着暹罗猫的脊背,但是却看着悟。
“你们也可以不用自己承担这么多东西了。”
暹罗猫甩着尾巴尖从喉咙里头发出了响亮的呼噜声,和悟蓝的截然不同的眼珠专注地看着抚摸着他的女人,哪怕只是维持着猫的模样也能让人看出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柔和情绪。
……看来不仅仅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关系不错呢。
禅院真希想。
而且看着他们的样子,她也忍不住有点心动了。
她想了想后,还是选择了化猫,矜持地蹲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伸了个懒腰舔了舔胡子,眨巴眨巴眼睛满脸无辜地对上其他人震惊地眼神,旁若无人地跳到桌子上开始吃了起来。
有人出头的结果就是等五条悟注意到的时候,学生那边除了熊猫之外基本上没有一个坐着的人了。
——当然非要算起来熊猫其实也不能算是人。
有着一张小黑脸和一身蓬松皮毛的大布偶猫挂在熊猫的左手上,皮毛油光水滑看起来格外强壮的短尾黑猫趴在熊猫的脑袋上,有着一身对称漂亮花纹的琥珀色眼睛狸花猫挂在熊猫右手上;金棕色皮毛丝绒一般泛着点红的阿比西尼亚猫咕哝着在熊猫毛茸茸的腿上舒舒服服地窝成了一团,另外一只更为纤细的黑猫像是不堪其扰一般正要从这张热闹的桌子上跳开,就被强壮些的那只黑猫一个兔起鹘落直接按在了身下,然后被咬着后颈皮也拽到了熊猫身上。
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在专心致志吃饭的虎斑猫有着一身比寻常虎斑猫更加斑斓粗犷的斑纹,体格也比其他猫大上一圈,蹲在桌子上的样子看起来着实像极了一直缩小版的猛虎,让人看着他那个健硕的体格都不免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体重超标。
但是看他惬意眯起的眼睛和不断发出的呼噜声,又让人有些不太忍心把他从饭桌上拖开。
五条悟一看顿时更加不满,蓝到透明的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似乎永远都这么包容的年长女人,撒娇着抱怨道:“这不就只剩下我不能变了吗!”
“那你就吃比他们更多的好了,”她也对五条悟更加宽容,“我把我的也分给你,不给杰和硝子好不好?”
趴在她腿上的黑猫顿时喵了一声,像是在抗议她把自己忘记了一样。
暹罗猫大概已经有了点微醺,暖烘烘的身体摸起来也更加烫手了。他有些懒得动弹了,整个猫都非常放松地侧卧了下来,脑袋枕在女人的手臂上眯着眼睛一幅昏昏欲睡的模样,偶尔还能听到他嗓子眼里面钻出来的细微含糊的咪呜声,也不知道是醉酒后的呓语还是睡梦中的梦呓。
一旁的俄蓝看起来倒是比他更加擅长喝酒的样子,这会儿除了姿势更加松弛之外没有一点醉意,还挺嫌弃地一脚蹬开暹罗猫横在吧台上占据了大半位置的身体给自己腾了点位置出来,又用爪子拍了拍面前的酒杯示意幸平创真再给自己满上。
“还是少喝点酒比较好哦,”幸平创真一边给她添酒一边说,“等下走的时候要不要再打包点宵夜回去吃?”
猫咪“喵”了一声,显然对这个提议非常赞同。
五条悟虽然没喝酒,但是这时候也产生了一种像是微醺了一般的飘飘然。他看着身边年长他不少的女人,又觉得她还是像自己十年前见到她时候的那样鲜妍明媚,连身上这种让人放松的舒服气息好像都和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他觉得时间在自己身上的作用已经足够微弱了,但是好像在她身上的效果更加不起眼。
“怎么了?”
她敏锐的意识到了自己一直在注视她,放下手中的汤碗又偏过头温和地看向自己。
那只趴在她腿上枕着她臂弯讨人厌的黑猫也睁开眼睛朝她看了过来,冷冰冰的金色眼珠一如既往让五条悟反感,但是看在她的份上,五条悟还是姑且能容忍的。
“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悟?”
她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确实有一点,”五条悟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雪白的睫毛在天蓝的虹膜中投下一片湛蓝的阴影,让他晴空一般透彻的蓝眼睛也有了几分看不见底的深邃,“我们出去说怎么样?这里都是醉鬼,我可不想让醉鬼听到这些呢。”
枕在她另一边胳膊上的杰含糊地咪呜了一声,但还是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睛。
他太高兴了,有些高兴过头了。
“行啊。”
她对他们总是宽容的,但是这种宽容又实在是太像对小孩子的纵容了,五条悟虽然满足,但是又不满足仅此而已。
黑猫这会儿终于从那副没骨头的样子打起了点精神来,但是却意外地一声没吭,只是冷冷地用那双黄金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珠注视着他,不过五条悟才不在乎。
是他自己选择用这幅样子在穆小姐身边的,那又凭什么不让他们用正常人的样子接触她?
归根结底,这个“束缚”是他自己给予自己的。
黑猫不情不愿地被抱起放在了一边,但是穆小姐也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非常坚决地把他放在了一旁。
这是他们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她总是会坚持自己想做的事不会被任何人扭转,曾经用在他们身上的心软大概也已经用完了她的动摇,所以他们都不觉得她会因为自己改变什么,五条悟又想了想,觉得这可能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这么喜欢她的缘故。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黑黢黢的夜空上也没什么星星,只有路灯的人造光亮的有些刺眼。幸平老板的店面还是在老位置,旁边的公寓楼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岁了,但也依旧维护的非常完好,和十年前的区别也不是很大,站在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那个时候他们经常去窜门休息的阳台。
五条悟又突然有些紧张了。
他不是不受人欢迎的类型,倒不如说恰恰相反,他和杰都是非常受欢迎的类型,所以他对自己的魅力非常有自知之明,也非常擅长炫耀自己的魅力。但是在面对面前还带着笑意看着他的女人时,他又觉得自己在她眼中好像还是那只只会冲她喵喵叫的猫。
“伏黑甚尔那家伙打算就这样一直跟着你吗?”
他想了想,决定从一个迂回的角度切入话题。
“这种事情你就得问他了。”她提起那只黑猫的时候语气又变得轻盈了起来,棕褐色的眼睛里头弥漫开来的笑意好像也变得更加深刻了:“他从来都不和我说自己的想法。”
“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他一直跟着你呢。”
“这个问题我还想你什么时候会问我呢,”她看起来也很放松,也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那个黑漆漆的阳台,然后转向他的眼神中又有了几分了然的促狭,“你能忍到现在才问还真是让我有点吃惊。”
五条悟又忍不住撇了撇嘴,拉长了腔调抱怨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坏心眼了,穆小姐?”
“毕竟看你热闹的机会可是很少见的,这种机会当然是要珍惜的啦。”
她没有否认这点,但五条悟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允许伏黑甚尔还留在她身边时就已经给出了答案,他只是不甘心而已,所以才多此一举了。
“你对他实在是太偏心了,”五条悟半真半假地说,“明明是那样一个家伙……结果运气还真是好的让人嫉妒。我长得不是比那个黑炭一样的家伙更好看吗?实在不行,你明明不是也很喜欢杰的脸吗?”
“嗯,悟是最好看的小猫咪了,”她也并不否认这点,说的相当真心实意,“我也确实很喜欢杰的脸,他那种类型的长相一直都最戳我审美欸,但这种事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知道了,”五条悟在她说出剩下的话之前就非常果断地打断了她,“反正肯定是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喜欢这种话吧?我才不想听你说那些,这不是显得我很失败吗!”
他这会儿又完全展现出十年前还是个高中时候那种无理取闹的孩子气来,相当愤愤不平甚至又异常理直气壮地说:“被人这么拒绝听起来也太败犬了点!我才不要!”
她一下就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不过就算你不想听,话我也还是得说的。”
她像是在考虑怎么说才不会伤到自己自尊心一样,但是这种话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挺伤人的。
“谢谢你,悟。”她最后只是这么说:“谢谢你们给了我一段与众不同的生活。”
五条悟故意长长叹了口气,至少这样让他看起来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结果居然是发好人卡吗?”他说:“这样以前你玩的那些galga不是都白白玩了吗?”
他有些嫌弃地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算了,反正你这几年大概也都没有什么机会能碰游戏,我也就原谅你吧。在东京这段时间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吗?反正我也空着……你该不会想和我说你这么多天都打算在五条家写稿子吧?”
“大概得五天后才有空了,这个稿子的时间也确实稍微有点紧。”
五条悟看到她指尖轻轻动了动,那是她想要摸猫时候会有的惯性动作。他也有点想习惯性地凑过去从她手底下得到一个亲昵的摸摸,但是最后也还是算了。
他有时候实在是不免会想到这件事——如果当初她没有遇见伏黑甚尔呢?
……算了。
五条悟又想。
想这种事情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现实就是她遇见了伏黑甚尔那个家伙,最后也选择了他。
“但是那家伙一直到现在都还维持着那副猫的样子在你身边,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五条悟给伏黑甚尔上眼药。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就是看伏黑甚尔不爽,就是要给他上眼药!
“我倒是无所谓,”她像是看出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样有些嗔怪地瞥了他一眼,“有些事情总得他自己想开才行。”
伏黑甚尔在意……或者说非常罕见地畏惧着和“人”建立起过分亲昵的关系。
他前面有这一段失败的人生和一段失败的婚姻,他得到过自己渴望的东西但还没来得及体验太久又重新一无所有,然后他又为此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狱里面。所以自从陆穆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在自己这位饲养员面前展现出过人类的模样。
或许用这种样子建立起的关系会比他以人类的身份和她建立起的关系更加稳定与安全,又或许以这种样子建立起的关系在他再度失去这种维系的时候能够更加轻描淡写一点,不至于也把他再拽入深渊了。
他们都非常清楚这一点,连伏黑甚尔也很清楚这点。但是以五条悟的角度来看,他如果真的畏惧这一切,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和穆小姐建立起这样的羁绊了。
——他如果早点离开,残存在她记忆里面的最后也只不过是一只有些特殊的猫而已,不至于特殊到这种程度的。
说到底他还是继承着他们这些咒术师们传承自血脉之中的卑劣性格——贪婪又不知餍足,抓到手的好东西就舍不得再松手了。
“所以我才带着他到处跑的嘛,”她说,“我是不太介意,但是我看他倒是挺介意的样子……也只能等他自己想开了。”
“他想不开最好,”五条悟衷心的这么祝福伏黑甚尔,“他最好一辈子都想不开。”
“轮不到你来说这种话,小鬼,”着实是有些陌生了的声音响起的相当突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发男人一步步走到灯光太喜欢管别人闲事了吧?你的六眼让你看到的八卦已经不能满足你了是吗?”
“他偷听我们说话!”
五条悟当机立断直接告状,眼神都不多给伏黑甚而一个。
“我只是出来透个气”伏黑甚尔当然不可能承认,“结果正好听到而已。”
当然这话谁都不信。
他像头忠心耿耿的狰狞野兽藏身在自己饲主的影子中,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折射出一点微光,虎视眈眈盯着任何一个敢于上前分走丁点自己饲主给予自己爱意的野猫。
没有人可以从他掌心里头分走哪怕一点属于他的爱。
“今天还真是个让人惊喜的日子,”倒是他的饲养员格外从容,好像对这状况没有一点意外,“不过变回来也好,你三十斤的肉老喜欢往我身上蹲,每次被你压的腿都麻了。”
伏黑甚尔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又习惯性地像还是猫时候那样用自己的脸颊去蹭自己饲主的面颊。
没有得到拒绝。
“我一直以为你还挺坦率的,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纠结这么久,”他的饲主也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他的下巴,“有些超出我的预期了。”
“回去吃饭吧,再不吃的话菜都凉了,幸平老板要不高兴的。”
但温存也只是存在了这么短短一瞬间,很快他的饲主就毫不留情地把他的脸给推开冷酷无情地说:“你刚才一直靠着我的手,我都动不了,东西都还没吃上几口呢,我都快饿死了。”
“来吧,甚尔,”她站在店门口,从门扉中透出的微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轮廓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微黄,“吃完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伏黑甚尔愉悦地眯起眼睛,从灯下走出来的时候又变成了黑猫的模样,只是这次更为亲昵地贴在了饲养员的腿边,毫不掩饰地用自己丝缎一样的皮毛蹭了蹭她的小腿。
这是他的饲养员。
这是他得到的爱。
也是他交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