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回家之后我自然是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的三天限时体验券。

老爸老妈也没问我为什么没有带猫回来,我觉得他们大概是以为甚尔可能出什么事了所以我才没有带他回来,所以担心在我面前提到他会引起我的伤心事。

虽然真相并不是这样,但是他们没问我原因实在是让我大松一口气——我确实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解释我没有带甚尔回来这件事。

于是大概是出于想让我忘掉这件“伤心事”的好意,我一下子陷入了准备年货的紧张忙碌之中,白天被抓出去采购妈咪还要顺便给我量体裁衣准备新衣服,晚上被爹地抓去腌肉灌香肠顺便做卤肉,一瞬间就从海龟精英变回了村口翠花,每天都蓬头散发裹着大棉袄忙里忙外的,终于等到准备好东西拎去外婆家过年的时候,看着重新打扮的光鲜靓丽的自己,我甚至有一瞬间产生了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镜子里这样的质疑。

不过也就这么靓丽了几小时而已,回到外婆家之后我立马就拆散了头发重新裹上我温暖的小棉袄踩着外婆的爱心棉鞋端着盆去招猫逗狗、不是,去照顾小动物了。

回家之后过年终于不像是我自己一个人在东京过的那么冰冷了,虽然鞭炮少了许多,但是偶尔还是能听到烟花飞升炸开的声响远远传来,伴随着每家每户传来的饭菜热腾腾的香味也让冬天显得没有这么冰冷了。

外婆家的四眼大黑狗摇着尾巴眼巴巴跟在我身边盯着我手里头的饭盆,馋得直舔鼻子委屈巴巴地直嘤嘤。不过可惜我手上这盆是拿去喂鸭子的不是拿来给他吃的——虽然我表现的要给他吃的样子,但那也只是逗他的。

淳朴的狗勾现在还没有识破我的阴谋,亦步亦趋忠诚耿耿的跟在我身边吓唬每一条凑上来看起来想打招呼或者也想蹭一口吃的狗勾,看得我稍微有了点愧疚心,决定等下趁老爸不注意偷一块白斩鸡给他打打牙祭。

有着漂亮绿眼睛在冬天显得格外蓬松肥美的狸花猫蹲在栏圈旁边对里头白蓬蓬的鸭子虎视眈眈,看见我过来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凑到我脚边弓起背蹭了蹭我,抓着我的裤腿就想往我身上窜,显而易见也是盯上了我手中的饭盆才会对我献殷情。

“不是给你的,”我习以为常地揪住他的后颈皮把这家伙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放到一边去,又揉了揉他吃的圆滚滚的脸蛋随口警告道,“不许去里面抓鸭子知道吗?这么馋到底是学的谁的?甚尔也……馋猫。”

我一时间有些睹猫思猫,大概是回家了的缘故,这份怅然腾升的非常迅速,在我回味过来之前就已经让我把狸花抓在怀里狠狠揉搓起来,揉的他立马大声喵喵起来格外不满,伸着爪子就要来拍我,一不留神就让他在手上留下了几道抓痕让他挣脱了出去。

……倒是忘记了不是每只猫都是人变的会有这么好的脾气。

索性也没破皮,只是多了几道红痕,狸花一幅被我非礼了的样子趴到屋顶上警惕地盯着我,尾巴都非常警戒地竖在身后,一幅一有风吹草动就打算开溜的样子。我心想小王八蛋虽然我很久没来看你的但是你好歹也是我看大——到三个月大的,你就是这么对给你喂过奶的衣食父母的吗?

不过我也就这么在心里面想一想,毕竟是村里面野惯了的散养猫,不习惯和人这么亲近也很正常。但是紧接着我又难以遏制的又想到了甚、我的猫。

虽然已经过了快一年了,但可能是过年的缘故,我现在又突然特别想我的猫,紧接着腾升起一股子哪怕他实际上不是猫但他能变成猫那也可以是我的猫的冲动。

……不能再想了。

我揉着手上的泛红的抓痕,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年后就去抱只小猫回来。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该让他过去了,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但我刚收回思绪把视线从狸花身上挪开,就骤然听到一声猫咪尖利的嚎叫。狸花炸着毛一溜烟从屋顶上窜了下来跐溜一下就窜到我身后去,我看的颇为震惊,完全没想到他一入冬长成了个煤气罐但是跑起来倒不像是个煤气罐,但回过神来后我勃然大怒一把抄起放在一旁打扫栏圈的笤帚朝屋顶上看去,心想竟然有猫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负我家的猫,当我这么大一活人杵在边上不存在吗?!

我眯着眼在屋顶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第二只猫的存在,但狸花还躲在我脚后头扯着耳朵直哈气,好像屋顶上那只把他揍下来的猫还在一样,格外虎视眈眈地盯着屋顶呜呜直叫,一幅你们两个怎么还不上去给我报仇的样子异常张牙舞爪。

我怀疑是我电脑盯多了以至于视力有所下降所以才没找到我家狸花的仇人,但是仔细一看屋檐上的砖瓦我又非常确信自己视力没有下降,要是下降了这边的砖瓦我就该看不清了,那那只猫在哪儿就更奇怪了。

大概是我们(虚空)对峙的时间实在是有点长,那只猫终于蹲不住了,竖起耳朵尖朝我们看过来。在看到那只猫的瞬间我有片刻失语,但又很快回过了神来,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刚才我半天都没找到他了。

那是只黑猫,通体漆黑的没一根杂毛,只有一双金色的眼睛镶在脸上熠熠生辉。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甚尔,但是随着黑猫从阴影里头缓缓走出来,我又确定了那不是甚尔。

甚尔的体格子比这只黑猫至少大上两圈,这只黑猫精瘦的非常矫健正常,看起来就像是只正常的黑猫。

我现在评价黑猫只会用正常和不正常这两个词了。

可能是养过黑猫之后我对黑猫就没什么抵抗力了,犹豫了一下还是镇定自若地忽视了自家狸花的虎视眈眈冲黑猫招了招手,又一把捏住了狗勾的嘴筒给他物理静音,露出自己最温和的表情冲那只黑猫嘬嘬了两声,成功让他竖起耳朵朝我看了出来。

他大概是哪家人家散养的猫,警惕心倒是不高的样子,我嘬嘬了两声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脚步有些踟蹰地犹豫了一下才警惕地盯着我家狸花一点点朝我靠近,张嘴就是一声柔情蜜意嗲的不行的“喵”,喵的我一下从黑猫计中清醒了过来警惕地盯着他。

我只在甚尔身上听到过这么夹子的“喵”。

但是他虽然戴着戴着项圈却没有铭牌,而且项圈的款式和甚尔以前的也不一样,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虽然没有直接问,但我还是知道五条君他们的铭牌代表着的是他们最原本的名字,而且也是无法摘下来的,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张扬的戴着刻着自己名字的铭牌在外头晃荡,而且项圈似乎也是不能摘下来的,这样一看反倒是我有点太过神经质了。

我确实爱屋及乌地对黑猫有所偏好,但我也确实对黑猫有点PTSD。

我家的狸花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去摸这只油光水滑皮毛还隐隐透出几分被日光晒出红意的黑猫,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叛徒,最后气愤地喵一声扭头就跑屁股也不给我一个。倒是狗勾对他挺好奇的样子要来嗅他,但是被黑猫一巴掌拍到鼻头上呜呜两声就躲到我身后去对他一点都不好奇了。

黑猫虽然对猫和狗都不太友好,但是对人倒是挺友善的。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他也没怎么抗拒,咕噜咕噜着仰起脖子示意我再摸摸喉咙上更柔软的皮毛,连金色的眼睛都快活地眯成了一条缝,尾巴尖也轻快地在身后摇了摇。

我又一瞬间又觉得自己看到了甚尔,但是五条君之前和我提到过他们只能变大不能变小,最大的体长和他们人形时候的身高一样,最小就是他们平常变成猫的样子。

他们几个因为还在成长期所以体型还会再变化,但是甚尔那种已经长成了的变成猫之后体型就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除非他变成人的时候体型发生很大的变化,才会有可能折射在他化猫之后的形态上。

所以摸着黑猫弓起的脊背,感受着他比甚尔小了不知道几个码的体格,我又忍不住嘲笑自己过于疑神疑鬼,见到一只黑猫就觉得它是甚尔。但实际上我们之间关系也就那样,只能说作为饲养员和猫咪合作愉快,但也不至于让他跨国追着我过来——真的那样未免也太扯淡,他要是吃软饭能做到这种程度那我也佩服他,但问题是这种事怎么想怎么扯淡。

所以我不免又更加柔和几分地看向黑猫,黑猫呼噜噜地在我脚边蹭了蹭我,胡须末梢轻轻颤了颤,嗓子眼里头又发出一声格外柔情蜜意的猫叫。

就是这个叫声实在是太像了点,还是黑猫都是这么嗲的性格?

我们两个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虽然知道他可能是人家散养在外头的猫咪,但我还是没忍住把他勾搭了回去,而他也非常配合地跟在我身后贴在我脚边一路脚步轻快地跟到了我家门口,不仅如此还在我家的狗想要贴过来的时候给了人家两巴掌恐吓他离自己远点,看得我不免觉得好笑。

长的一本正经严肃异常的四眼黑狗这会儿只能委屈巴巴地坠在我身后夹着尾巴。毕竟也是我养大到三个月的小狗,我还是不忍心让他被仅仅只是露水情缘的黑猫欺负,原本我想揪着猫把猫抱在怀里走,但是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摸猫摸的一手灰,也不知道他哪个煤堆里面打滚出来的,总而言之他这个肮脏的程度超出了我能忍受的范围,于是我也只能悻悻放弃这个打算,落后一步招呼了一下自己的狗,揉了揉狗狗毛茸茸的脑袋安慰他:“乖乖,姐姐回去就给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他虽然没听懂我在说什么,但还是摇着尾巴傻乐了起来。黑猫又拉长了腔调喵了一声,柔弱无骨地在我脚下绕了半圈绊住我的脚,眯着眼睛一幅挑剔的样子打量着狗,倒也没再伸出爪子去欺负他,我就姑且当他们两个能和平共处了。

“回来了?哎呀,怎么还有只小猫?”

妈咪刚端着盆卤好的牛肉出来,看见绕在我脚边的黑猫还有点惊讶,接着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了看我,无比和蔼地说:“谁家的小猫呀?你哪里看到的?一直跟着你是饿了吗?”

虽然妈咪没说,但是我觉得她肯定把我当成那种因为睹猫思猫于是不择手段诱拐了人家家的黑猫回来当代餐的无能狂怒深情男配——不是这样的!是他自己跟过来的!

但是出于甚尔这家伙没跟我回来着实是因为难言之隐的缘故,所以我也不能大喊我没有把人家的猫当成代餐,只能忍辱负重承受下妈咪的误解——当然稍微是有那么点的,但我也只是想带他回来玩一下。反正村里的猫猫狗狗们每天都会自己四处溜达到处蹭吃蹭喝,虽然这会儿跟我回来了,但是等下饭点的时候他也会自己回去,就和我家狸花现在虽然因为生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是一开饭必定会在家里蹲着一样。

妈咪特地给我们端来了一碟白切羊肉好让我给他们两个打打牙祭,本来这种好肉不该给他们俩吃的,但大概是看到了黑猫的缘故,妈咪给了我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瞒着外婆把这一小碟羊肉偷渡了出来。虽然我不太想知道这个心照不宣到底是哪个心照不宣,但是看在羊肉的份上我决定当一回失去白月光的深情男二,拉了把年龄大概和我差不多大的椅子坐在院子里头晒着太阳,和一猫一狗瓜分这碟羊肉。

黑猫一看我坐下就非常自然地抓着我的裤腿蹲到了我腿上,动作快的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揪住他的后颈皮把他从自己腿上扔下去,他就已经非常无赖地瘫在我腿上横成一长条,抻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摊开四肢肚皮朝天眯着眼睛人模人样的打盹。

我捏了捏他的爪垫,冰凉柔软,摸起来倒是没有一般的散养猫咪那种常年在外上蹿下跳的粗糙,反倒光滑的很——而且也和甚尔的爪垫是一个颜色的,捏起来还能看到尖尖的爪子从爪鞘里头伸出来,格外尖利看起来也不像是修剪过的样子,更加让我安心了。

虽然这样的疑神疑鬼让我觉得自己很有病,但我还是从头到尾把黑猫都摸了一遍,最后摸得他不耐烦地瞥了我一眼尾巴甩的老大不开心这才安心下来,拍了拍棉裤上被这家伙印上两个梅花爪印的灰尘捏起羊肉递到他嘴边。

他倒是对吃的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倒是狗狗馋的眼神直勾勾地没从我手上挪开过。他不领情我也就随他去,摸着黑猫晒得发烫的皮毛,一时间又有一种自己腿上瘫着的是那个敦实的家伙的错觉。

连绵不断的呼噜声像发动机一样高高低低的响起,黑猫枕在我腿上昏昏欲睡地耷拉下脑袋,我摸着他肌肉扎实的大腿,心中思忖这家伙的手感和甚尔未免也太像了点,是我家狸花煤气罐的问题还是黑猫都是这样其肉强壮的类型?

……而且再仔细一看,这家伙长得也和甚尔太像了点吧。

虽然黑猫大部分都长得也没什么区别——有也非常难让人分清楚,哪怕是饲主有时候也真的挺难分辨出一只黑猫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猫,但是看着腿上眼睛都懒得睁开的猫,我又莫名觉得他长得实在是太像甚尔了。不管是这个肌肉的触感还是皮毛的手感,亦或者是这个脸型和爪垫,我总觉得他长得和甚尔着实是一模一样。

只有脖子上那条缠的非常敷衍的亚麻布做的项圈才是他和甚尔唯一的区别。

我犹豫了许久,久到狗子都靠在我脚边昏昏欲睡起来,才小声冲腿上的猫喊了一句:“甚尔?”

黑猫甜甜地咪了一声,爪子开花按在我的手上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我的手背,正好蹭过我手背上狸花煤气罐留下来的几条抓痕。

他这个反应一时间又让我有些不太确定了,想了想后又喊:“小黑?”

他又咪了一声,浑然不在意我到底叫他什么名字,尾巴勾起还挺兴高采烈的样子。

接着我从黑黑小猪宝贝咪咪黑猪无数个称呼轮换了一遍,得到的都是黑猫呼噜呼噜应的非常响亮的猫叫,这下也终于让我放下了最后一点怀疑,揉着他毛茸茸的肚皮感觉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甚尔做坏事被我抓到绝对不是这个反应,被我认出来后他早就该四脚一蹬开始装死了,但是黑猫的反应却和他截然不同。

——当然也不排除他去戏剧学院进修后再来忽悠我——虽然已经回来了,并且他之前也和我说过我的家乡是不会有能变成猫的咒术师的,但是我也确实快对猫ptsd了,乍一眼看到这只长的和他几乎像是倒模一样倒出来的黑猫心中总是疑神疑鬼的。

不过至少现在我非常确信这是在外面混百家饭吃的散养小猫咪,不然没道理对每个称呼都有反应,一看就是一三五上东家吃饭二四六去西家蹭粮,周日看心情随机选择一个幸运观众陪自己晒太阳顺便帮自己梳毛,所以和个海王一样对每个名字都应和的非常热情。

作为这个被他选中晒太阳梳毛的幸运观众,我也不介意他这会儿在我的棉袄上滚的全是灰了,有一下没一下抚摸他柔软的肚皮又问:“不喜欢吃羊肉,等下给你拿点鸡肉吃好不好呀?”

黑猫咕噜咕噜着动了下尾巴,也不知道是在说好还是不好。

我干脆瘫在椅子上把手架在他的肚子上玩手机,他倒也乖巧,一只趴在我的腿上没怎么动弹。这种久违的安宁感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好像回到了每个甚尔在我身边陪着我的休息日。

虽然那个时候他几乎很少这么四仰八叉地瘫着肚皮横在我身上,但也会窝在我身边贴着我陪我工作一下午活着一直陪我打游戏看电影,一直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才会动弹,懒洋洋地爬起来喵喵叫着催我去给他买猫饭。托他的福,我在休息日的时候作息倒是稳定了许多,至少不至于爆睡到下午才起床玩着手机一直到五点左右才吃上一整天唯一的一顿饭。

一直到太阳下山该吃晚饭的时候,躺在我腿上的黑猫才打着哈欠爬了起来。自家的狸花猪非常准时地踩着落日的余晖溜进了院子里头,看到趴在我腿上的猫是顿时炸开毛扯着耳朵冲我哈气,如果不是因为之前才被黑猫揍过,他这会儿怕是要上来揍猫了。

黑猫对他这种色厉内荏的无用煤气罐颇为蔑视,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自顾自从我身上跳了下去,一边蹭着椅子一边喵喵叫着又要来拌我的脚了。我代餐了一下午到也觉得颇爽,也就不太在意猫咪们之间这种可有可无的矛盾,说出了皇帝偏心眼式的敷衍安抚对自家的煤气罐说:“人家只是过来玩一下的啦,到底是客人,你让人家一点嘛。”

狸猪显然是没有打算听懂的样子,警惕又紧张地绕开黑猫,又委屈巴巴气愤无比地冲我喵喵直叫,像是在谴责我怎么没有把这只猫一脚蹬开,实在是太荒唐昏聩了!

“乖啦,我去给你们拌饭,你不许和人家打架哦。”

我用特地从狗嘴里面给他剩下来的羊肉贿赂非常好贿赂的狸花小猪,而他也显然被我贿赂成功,没有再表现的对黑猫无比紧张还有攻击性的样子,埋头苦吃品味着这顿来之不易的美食。黑猫倒是非常乖觉,跟着我到门口后就没有再跟我进去了,只是乖乖巧巧地在门口坐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看我,一副很有教养的样子,也更加让我确定他是有人在养的。

可惜了,要是流浪猫的话我就自己养……算了,还是不要养和甚尔太像的猫比较好。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进去打算打算给他们几只拌饭,当然没有多余的饭盆,只能让他和煤气罐共用一个盆,等煤气罐吃完后再单独喂他了。

但是当我端着猫饭和狗饭出来的时候,原本蹲在门口的黑猫早就已经不见了,只有自己家的两只眼巴巴地蹲在门口等我,狸花一闻到香味就窜到我腿边一个劲的蹭我,看他放松的样子,显而易见黑猫已经不在了。

我有那么片刻怅然若失,但想到他到底不是自家的猫,这会儿应该也是和我家狸猪一样回自己家吃饭去了,于是也就惆怅了这么一个片刻就放下了这件事,把饭盆放下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猪猪敦实而又充满安全感的脊背,不着边际地猜想着明天还能不能好运气地偶遇这只黑猫。

不过多半是不可能的了,村里面的散养猫比露水情缘还要露水,虽然有些遗憾,但我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年后我回到家又在附近见到了那只黑猫。

虽然我不太清楚散养猫的活动范围到底有没有这么大,但我还是觉得他出现在几十公里外属实有些不大对劲。但是这次他倒像是完全不认识了我一样见到我扭头就跑。

这种反应一时间让我有些不确定我见到的这只黑猫到底是不是在外婆家见到过的那只,如果不是的话出现在我身边的黑猫密度未免也太大了,要知道我家小区这边甚至连流浪猫都见不到几只,更别说正正好好还是只黑色的流浪猫了。

这难道是什么非酋吸引黑猫定律吗?那也没道理啊,我寻思我回国后至少也没像是在日本时候一样倒霉到走哪儿都能捡着重伤的四脚销金兽——虽然是假的但也确实足够销金兽了,不至于走哪儿都能吸引到黑猫吧?

这件事着实想的我有些辗转反侧,出于一点职业病的刨根问底,见到这只黑猫后的第二天我还是选择在小区蹲守看看能不能再蹲到这只黑猫。

黑猫都快成我的心魔了。

不过这一回我倒是在第二天蹲到了黑猫。

不知道和昨天见到我就跑的那只是不是同一只,但反正是只黑猫。

这只倒是没有见到我就跑,反倒像是见着老熟人了一样一溜小跑地就贴了过来,呼噜着在我脚边蹭了蹭发出一声甜甜的猫叫。这种含糖浓度过高的猫叫听的着实让人耳熟,我掐着黑猫的前肢把他提溜起来,从他脖子上那条项圈看出来果不其然是我之前在老家见过的那只黑猫。

……糟糕,幻视一些甚尔了。

之前差点被我遗忘的那些相似之处又重新浮现在我眼前,我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这只亲亲热热贴过来的黑猫,终于想起自己上次从外婆家回来后到底忘记了什么事儿。

忘记把这只黑猫的事情问问五条君他们了。

但是他这幅天真可爱的模样又着实和甚尔不大相同。非要细致区分的话,对我而言大概是工业糖精和天然优质蔗糖的区别——当然甚尔是前者,但说句实话,我实在很难放下甚尔去进修了演技这个念头,只是扒拉着好脾气的黑猫在手中翻来覆去揉了半天,我也依旧没找到他就是甚尔的证据。

猫大概终于被我折腾的不耐烦了,喵了一声扒拉着我的手就往下跑。我一松手他就头也不回一溜烟跑了,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个五条君发了个消息过去。

五条君大概是最近非常忙,原本是个重度网瘾患者手机不离手的他这次意外一直到晚上我快睡的时候才给我回了消息,甚至在我没有第一时间回他消息的时候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我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的一连串急促的猫叫,抑扬顿挫掷地有声的还伴随着一阵听不出来的杂音,听的人略微有些无语。

“你就不能先变回来吗?”

猫咪在电话另一头咕哝了两声,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其他的猫叫声,但是模模糊糊的听不太真切,再加上五条君的声音很快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也就没有再多想,直接问道:“你们咒术师猫化体型固定后还能变得更小吗?”

“怎么可能!”五条君在电话那头吐槽道,“你把咒术师当成什么了?我们还是人类好不好!又不是猫妖,体型固定之后怎么可能会再产生变化啊,这又不是青春期还能够长个子。我们的最小体型和最大体型固定之后基本上是不会再变化了,除非人类模样产生很大变化才会稍微表现在化猫后的样子上,但是一般来说这种变化也基本上是看不出来的——你遇到什么事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遇到了一只和甚尔长得很像、倒不如说是一模一样的黑猫。虽然我不觉得他会过来找我,但是我姑且确认确认一下甚尔应该不是你们之中的那个例外吧?”

“虽然那家伙一直都是例外中的例外,但是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例外的。”五条君的语气听起来稍微正经了些:“要是这种事情上他也是例外的话早三百年他就可以离开禅院家了,而且我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也不是咒术师,反倒是咒术师里面化猫后产生的例外比较多——不是改变大小这件事情上是别的变异,不过总而言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会是他。”

说到这里他又吐槽道:“再说了,黑猫不都长得一个样子吗,又不是长毛猫,还能从造型上稍微辨认一下,短毛黑猫还是他那种再常见不过的长尾巴短毛黑猫,除了体型大小这不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吗?”

他这么一说我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思念自己养过的第一个糟心小王八蛋所以真的看错了——但是作为一只长毛白猫你真的有资格嫌弃黑猫长得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吗?你们这些纯色的猫不都基本上都长得一样吗?!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当着五条君的面说出来的,他自诩自己长得天下第一好看——目前为止我也承认他长得很好看,不管是人形还是猫形,但是总而言之是不能这么说的,会被他烦死的。

难得打了电话,我也就和他聊了会儿,主要是在听着他抱怨最近事情太多工作繁忙还得顾及学习。

——当然对牛掰的五条悟少爷来说之兼顾这些事情并且做得最好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不会感觉到疲惫,听他的语气这个点似乎还在外面刚出完外勤,我看了眼时间,时针已经不紧不慢地跨过十二点逐渐转向凌晨,我也不免对这个点还在加班刚步入成年的高中生产生了点同情,按照我对他们这份特殊工作的了解,他们这个工作一天两天还玩不了事,他大概还得在外面滞留善后几天才能休息,不然也不会发出这样长篇大论的抱怨。

“总而言之夜蛾老师真是太过分了,还好七海和灰原现在也基本上可以帮忙了,不然我和杰根本忙的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嘛!”

虽然有点微妙的烦人,就像家里的猫哪怕叫得再嗲但一喋喋不休起来也依旧很烦人一样,不过看在他确实很辛苦的份上,我也不免同情地安慰了提早步入社畜生活的高中生一会儿,并且诚恳地询问他需不需要一些养生茶包泡在保温壶里用来缓解熬夜外勤的疲惫——通过李小狼来获取茶包的掉落。

反正他一直都有喝这种茶的习惯,自从他暴露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道士之后,我也终于相信我从他给我的茶包上获得的疲惫缓解不是精神BUFF,而是货真价实的增益BUFF。

而且正好他这段时间也一直留在日本准备和小樱的婚礼,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熟悉了起来,我相信小狼也是不会介意的。

“他们哪有空理我啊!再说了,每次去那边都要吃狗粮,我才不要去!”

虽然长了一张过分池面漂亮的脸蛋但是因为性格着实操蛋的五条君愤怒地发出了至今为止还是单身狗的怒吼,我熟练地“啊对对对”“就是他们的错怎么可以给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小朋友吃狗粮”“那我下次给你寄一点过来”三连安抚他,等安慰好小朋友才反应过来都半小时过去了。

……小动物果然是时间杀手,古人诚不欺我。

五条悟挂下电话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伏黑甚尔的消息了。具体算起来,就是他们身份暴露之后,从那之后也就伏黑甚尔搞出来的那件大事情还残留了一点他的痕迹,甚至于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情,五条悟差点觉得这家伙已经死了呢。

虽然在化猫体型基本上固定后还能改变自己的大小基本上违背咒术师的化猫规律——当然能化猫这件事本身也没什么道理可以讲,但是五条悟这会儿就是非常不爽地意识到了如果真的是伏黑甚尔的话,他说不定真的有做到的可能。

天与咒缚出现的频率倒也不能算少,但是像伏黑甚尔这种完全交换咒力的程度……确实是独一无二的。

他那种交换程度的天与咒缚在肉/身上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算是五条悟也不太清楚,但是显而易见,是不会和常规的咒术师一样的。

不过那家伙改变了自己的样貌出现在那边……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和伏黑甚尔以前的人设相比起来有点过于OOC了,但是想想自己上次在伏黑家看见的那些东西,五条悟又觉得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烂人付出的真心吗……真是没想到伏黑甚尔也会遇上这种情况,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太让人想看戏了。

五条悟心情一下就爽朗了起来,决定抽空去看看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的穆小姐,看看伏黑甚尔那家伙是不是真的猫猫祟祟出没在她身边,要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

穆小姐那种性格,反正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伏黑甚尔这种大龄单身不说还拖家带口拉扯两个孩子并且混黑嗜赌的烂人,这种人别说穆小姐那样的性格了,就是放到婚恋市场上也根本没有任何销路,他可真是太想看伏黑甚尔那种人更要是认真起来到底最后到底又回是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