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还是没有关甚尔禁闭。
因为他看起来就很排斥的样子,所以我最后还是心软了。
但是作为惩罚,我没收了最后两条原本属于他的秋刀鱼,热一热当自己晚餐的配菜了。
猫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仰着头看我,不停地舔着嘴巴和鼻尖露出垂涎的模样。但我相当铁石心肠,夹起鱼尾巴微笑着在猫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把剩下半截的鱼给塞到了自己嘴巴里面。
不听话的小猫咪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不过他老是喜欢这样跑出去也是也不是办法……最好能想个办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我一边剔着鱼肉一边给医生发去了消息问他有没有办法改善一下猫这种狂野的天性,他浪费短信费给我单独发了一串“……”,然后才发来一条消息问我难道不知道猫有没有绝育吗?
?
好家伙,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我又有些了然了,没有绝育的猫咪确实很难克制住自己天生对自由和扩张领域的本能,之前因为捡到甚尔的时候他的伤势太重再加上他之前有被养过,所以我根本没有往这方面猜过。
现在想想,如果他原本的主人确实如同幸平老板说的那样不负责并且还在心理和生理上都虐待他的话,确实根本不会考虑到给猫绝育的问题。
猫趁我看手机的时候鬼鬼祟祟跳到桌子上打算偷吃鱼,被我一手按住后老老实实趴在原地一动不动。我就喜欢他这么容易放弃的性格,揉了揉他的脸,心中开始考虑什么时候带他去医生那里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绝育过了。
不然总是放任他去外面跑,就算有项圈也有可能丢,而且万一在外面搞出猫命来就麻烦了——虽然大部分情况下猫爹是不带幼崽的,但是万一这家伙属于意外的那种,那我身上岂不是又要多几条猫命了。
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的猫绝对不能这么不守猫德。
只是最近显然是有点麻烦了……看他对笼子这么排斥的样子,说不定当初在家里面的时候就是被这样长时间关着产生的心理阴影,我也不能在他心理阴影还没有完全治愈的时候这么做增加他的恐惧。
但是我总不能带着他上班去……外勤的时候倒是有可操作性,可我又不可能天天外勤,也就只有全国大赛这段时间才会频繁一些,还是得想办法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你没有鱼吃,这些都是我。”我冷酷地捏着猫猫头冷漠地说:“今天你的猫饭也没有肉,幸平老板居然给你准备了之前和我同款的秋刀鱼杂烩饭·改……你想得美,你的那份也是我的,你只有白饭可以吃。”
当然是骗他的。
猫咪是纯肉食动物,甚尔虽然挺喜欢吃猫饭的,每次光吃肉的时候总是一副自己没吃饱的样子,但我也不可能只给他吃白饭,那对猫的消化系统来说不好——顶多也就是没收他杂烩饭上至少一半的秋刀鱼肉而已。
他大概是意识到今天不管怎么样卖萌都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好脸色了,相当势利眼地悻悻从桌子上跳下去自己去沙发上趴着了。
“过两天带你去医生那里。你这家伙这么喜欢溜出去玩,该不会是因为没有绝育的原因吧?”
我瞥了他一眼托腮自言自语了一句,就打开电视放起了我最爱的特摄片看得津津有味。
工作的事情晚点再说也。
反正棒球这么复杂的规则就算让我补一晚上我也不一定能记得,还不如等明天看比赛的时候一边录一边现场搜索规则呢。
现在唯一能让我操心的问题就只有甚尔这家伙总是喜欢出门玩这件事,为此我甚至辗转反侧……了两个小时,终于在凌晨两点之前入睡了。
我平常从来不失眠的!
*
伏黑甚尔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自己金主睡着了,这才熟练地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掩上又溜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她今天心里面揣着心事的缘故,所以才睡的格外晚,伏黑甚尔这段时间也被强行养成了规律的作息,熬到这个点还真的感觉有些困了,因此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摸出手机——今天出门时候顺手刚顺回来藏在狗笼子下面,毕竟他现在身边没有丑宝,想藏什么东西都不方便。
“手机号码……应该是这个。”
他之前看了一眼金主的通讯录,记下了咒灵操术使小鬼的手机号码好用来要丑宝的赎金。
不过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是找那个小鬼的,还是先把赎金这件事稍微放一放。
凌晨两点多还能第一时间接起电话的青少年让伏黑甚尔都忍不住想感慨一下现在小孩的精力充沛,他又没忍住猫的作息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的泪腺都在提醒他赶紧回去睡觉。
“喂?会咒灵操术的那个……叫夏油杰的小鬼吧?”他靠在路灯底下,非常自然地又把自己隐藏进了灯光划分出来的阴影之中不让人看出一点倪端:“五条悟在你边上吗?在的话把电话给他听,不在的话把他联系方式告诉我好了。”
“伏黑甚尔?”
对面的夏油杰很快就听出这是伏黑甚尔的声音,原本还有些纳闷对方为什么会有自己的手机号,但很快他就想到上次接猫的时候和他现在这位倒霉饲养员小姐交换了联系方式……估计就是这家伙从人家手机上偷看过来的。
只是他并没有和对方交谈的欲望,不过也确实好奇他想做什么,因此没有多犹豫就一胳膊肘捅上了身边正咬着棒棒糖打游戏的五条悟,指了指电话说:“伏黑甚尔找你——你这家伙早点睡吧,你要是不打算睡就回自己宿舍去,不要在我这里打游戏了,你都不困的吗?”
因为倒霉蛋学弟们正好出外勤任务去了,因此他这个距离五条悟更近的倒霉蛋就被抓过来做了他的游戏搭子——但是他现在真的困得要命了,如果不是残存的友情维持着他岌岌可危的理智,夏油杰现在非得把五条悟这家伙从自己窗口扔出去然后蒙头就睡谁也不理。
“啊?”五条悟显得有些差异,但还是结果了电话往沙发上一靠,把棒棒糖咬的咔擦咔擦作响,语气格外吊儿郎当:“找我什么事?有事要求我吗?”
“确实。”伏黑甚尔承认的相当干脆:“给我整个能让猫伪装成已经绝育过的道具,用来抵扣丑宝的赎金。”
“哈???”五条悟一瞬间露出震惊的表情,在旁边疲惫不堪抱着热水杯但还是竖着耳朵听的夏油杰也一下子被烫到了舌头,接着他们两人脸上立马浮现扭曲到狰狞的表情,最后还是五条悟第一个破功一头栽倒在沙发上狂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咳——我凭什么给你搞啊?谁让你要当猫混在普通人身边的,当猫的生活可比你当小白脸舒坦多了吧?这可是每只猫必须要经历过的待遇哦。”五条悟笑的险些没把自己呛死,一边咳嗽一边精神振奋地和伏黑甚尔呛声,恶意满满阴阳怪气地说:“你失去的只有作为男人的尊严而已,但得到的可是衣食无忧的快乐生活啊!这有什么难取舍的。”
“你也可以选择不给。”伏黑甚尔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自高中生的幼稚嘲笑一点都不被他放在心上,因此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多少波动:“那样的话下次我就叫金主把你们两个也抓去绝育。她最近正处于对猫同情心泛滥的状态,你猜你们在身份不暴露的情况下她的成功率能有多高?”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五条悟还是有一瞬间被噎住了。
而且觉得这人难以理喻。
“你神经病吧?拿自己的危险来威胁我……你难道以为我们暴露了你就能好过吗?”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翻了个白眼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靠着软软的抱枕翘起腿架在沙发上趾高气昂地说:“再说了,我没事干嘛去那里?那个倒霉小姐人确实还行,但我可没打算继续和你扯上关系。”
“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六眼小鬼。”伏黑甚尔原本想从身上摸支烟出来咬住,这是他思考时候的习惯,但一摸裤兜又想到自己现在除了这一身衣服和一部手机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忍不住咂了下舌,看着灯光切割出来分外干脆的明暗说:“你还真的会觉得星浆体、我还有你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面,只是因为我接了星浆体的那个任务吗?”
五条悟沉默了下来,原本笑的波光潋滟的苍蓝眼瞳也一瞬间收敛起了其中所有属于人的情绪,盯着天花板将所有细节尽收眼底,冷漠无垠的像头顶望不到尽头的高远天穹。
“当然不可能。你都能看得出来的东西,你难道以为我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你当时就该杀了我,或者让我杀了星浆体。”伏黑甚尔说:“毕竟你这家伙想死都不容易……还是我和星浆体死一个更简单,这样事情就不会变得复杂了。”
“你知道什么?”
“嗯……怎么说呢,你觉得雇用我的人希望我杀的是你还是星浆体呢?”伏黑甚尔并不蠢,甚至可以说因为出身以及天赋的肉/体,大部分时候能知道并且明白更多旁人观察不到的事情。
只是他往常不爱想这么多而已。
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他对生不期待,对死不恐惧,所以对了解暗潮涌动的阴谋也从来不好奇。
因此明知道星浆体的任务绝对有蹊跷,他还是欣然接受了。
“不是说盘星教那些傻子。”他又补充了一句:“要不要再猜一下是谁挑唆他们来雇用我把我们三个凑到一块儿的?”
禅院家、五条家和星浆体。
完全交换了咒力的天予咒缚、拥有无下限术式的六眼术式,和承载天元转世的星浆体。
也就只有这种涉世未深还过分在意自己失败的小鬼才意识不到这其中过分的巧合。
“对了,反正丑宝被那个咒灵操术使小鬼收服了,丑宝和里面的东西你按市价折算给我好了。”伏黑甚尔懒洋洋地说:“我问你要的东西可以抵一部分,但是别想赖账。”
“没事我就先挂了,东西越快给我越好,睡了,你们这种小鬼真是精神充沛。”
伏黑甚尔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果断挂了电话。
按照五条悟的好奇心,之前只是因为年轻气盛没有意识到的蹊跷被他这么点出来之后肯定会引动他的好奇心。
至于之后他做什么样的选择……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毕竟他要的只是能浑水摸鱼的小道具而已,他能查出来什么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黑猫谨慎地确认了金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出去了一趟后把手机藏回了自己之前藏起来的地方,蹑手蹑脚地洗干净自己的肉垫,不动声色重新盘回了床上,抹去一切痕迹后若无其事地睡在了枕头上。
希望能在她下次记起来这件事情之前拿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