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爸劝回家,武江山让唐舟开车去孙友忠家里。
孙家人没动静,但武江山知道,这事还没完,孙友忠死的那么惨,他家里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去孙友忠家的路上,武江山笑着问唐舟:“唐舟,我爸让我好好报答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
唐舟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老板,您都给我涨工资了。”
“那不一样,一码是一码。”
唐舟还是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
“唐舟,一直也没问问,你老家是哪的?”
唐舟回答道:“鄂省石城的,一个小地方。”
武江山想了想,那片他还真不熟,前世也没认识过那边的朋友。
“你在这边当兵,退伍了怎么没选择回家?”
唐舟沉默了一会儿:“两个姐姐都嫁人了,家里没啥人,我在这边也习惯了。”
“那以后,打算在北滨这边安家吗?”
唐舟略带羞涩的笑了笑,他还没对象呢,哪想过安家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两人闲聊几句,唐舟也没提出什么要求,武江山不急,反正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到了孙友忠家附近,看着他被烧死的那个大门洞子。
门洞子上面挂了很多红布条,应该是用来驱邪的。
毕竟一个大活人,当众被活活烧死,对于这个大院的居民来说,都是一件难以忘记的噩梦。
当初在这里跟孙友忠聊天,看到了经过的人。
恐怕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心里的阴影。
武江山下了车,走进了大门洞,地上散落着一些已经被踩进泥里的纸钱。
远远的就看见孙友忠家门口还挂着幡,大门敞开的,孙友忠的妈披头散发的坐在门口。
孙友忠已经出殡下葬了,可他家里还是没把这些撤掉,可见他的家人心里有多痛苦。
看着孙友忠的妈妈两眼无神的坐在那,武江山记起第一次上门来的时候。
与那时候相比,这大妈身上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干了一样。
不管自己的孩子有多不听话,可当孩子没了,最绝望的就是妈妈
“大妈。”
武江山走到跟前,孙友忠的老妈都没看到他。
武江山喊了一声,她才慢慢转头,看向武江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大妈,家里就您一个人吗?”
“我记得你”孙友忠的妈声音嘶哑的念叨了一句:“你来干什么?我家友忠死了。”
武江山突然觉得喉咙哽住了,他缓了几口气,才能张开口;“大妈,我来看看您,说再多都没有意义,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孙友忠的妈眼神从武江山身上挪开,望着不远处的地面。
眼睛一眨不眨,却有眼泪顺着眼角往外流:“我要我儿子。”
武江山抿了抿嘴唇,是啊,他补偿多少钱,也买不回孙友忠的命。
武江山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母亲。
家里似乎没有其他人在,正当武江山打算改天再来的时候,从外面回来一个精瘦的男人。
看年纪五十岁左右,他见到家门口有人,加快了脚步跑过来。
“你们找谁啊?”
“大叔,您是这家的人吗?”
精瘦男人点点头:“你们有啥事啊?”
“大叔,我是我是武绍东的侄子,今天过来,是替我二伯向你们道歉的。”
听到这句话,精瘦男人眼里瞬间燃起了怒火:“你是武家的,你来我家干什么?道歉?道歉能让我儿子活过来吗?”
原来这是孙友忠的爸爸,武江山叹了口气:“大叔,人死不能复生,我二伯杀了孙友忠,他也会被枪毙,以命抵命。”
“以命抵命?我儿子还没结婚呐,他武绍东都半截埋土了,他够抵吗?”
孙友忠的爸爸越说越激动,声音大的把大院里其他的邻居都给吵出来看热闹。
“我没去找你们,你还敢上门!你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吗?我告诉你,他武绍东被枪毙了,你们也好不了,我要告你们!”
一声不吭的唐舟,见孙友忠的爸爸这么激动,直往武江山身边靠想要动手的架势。
立马站到了武江山前面,把两人隔开。
武江山叹了口气:“大叔,我今天过来,就是代表武家,来给你们道歉赔偿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没用。人活不过来了,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不是?”
“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也尽量满足。”
武江山的态度非常诚恳,孙友忠的爸爸听完也冷静了下来。
“你愿意赔偿?你愿意赔多少?”
武江山看了一眼孙友忠的妈妈,听到有赔偿,她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咱们可以商量一下。”
孙友忠的爸爸想了想:“那你等一会儿,我给他叔和姑打电话,我什么都不懂,你们可别骗我。”
武江山点点头,孙友忠他爸就去打电话了。
等了没有半个小时,孙友忠那个在粮站上班的叔叔,跟曾经在厂门口学武江山他们卖小鱼虾的那个小姑都来了。
几个人进了屋,孙友忠的小姑就急吼吼的问武江山:“武老板,你是来赔钱的?你打算赔多少?我们家友忠,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你可别想三百五百的就打发我们”
孙友忠他叔厌恶的瞪了一眼妹子,让她闭嘴,然后转头看向武江山。
“武老板,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今天你能来,我代表我哥和嫂子谢谢了。”
孙强跟他哥和妹子不一样,他知道武江山就算是不来,不管这个事,孙家也找不到人家身上。
但武江山既然来了,说明人家有诚意,有良心,这一声谢也不为过。
武江山听孙强这样说,也知道这孙家他是明白人。
“孙叔,说实话,我跟孙友忠之前也有些矛盾,不过人死为大,以前的事就过去了。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二伯犯了错,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但法律之外还有人情”
孙强摆摆手,止住了武江山的话:“如果你是想花钱让我们在开庭的时候去说不追究,那不可能。”
“孙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二伯的事情节恶劣,就算你们出了谅解书都没用。我的意思是,我二伯杀人偿命,我愿意额外的在经济上给你们做一些补偿。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们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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