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激情拆车

    郅县长在旁补充道:“虽然加特林m134机枪射速极高,但性能非常可靠。它是使用外部电源驱动枪管转动完成供弹、击发、抽壳等动作,因此不受枪弹发火性能的影响,少数哑弹对其没有任何影响,可以不间断地持续射击,可靠性为20万发,最低寿命150万发。彪爷爷您可不知,这加特林最可贵的是,它只有16公斤左右啊,比你们那时的马克沁轻多了。”

    焦书记也忍不住插嘴:“基于加特林m134机枪性能优异可靠性高,火力强大且又不失精度而且超轻,现已成为各类战斗飞机的武装防护必选武器。听说我国现在的装甲兵部队也配备了加特林六管重机枪。”

    樱子在旁听得目瞪口呆:“你们敢情都是军迷啊。”

    大郅听罢一甩手:“孩儿们,俺彪哥那时虽然没有六管重机枪,但我们是六挺、八挺重机枪同时开火,效果不次于那什么六个管的加特林,减特林的。”

    占彪和彭雪飞在扬鞭催马回小梁山的路上便设计好了战斗方案。

    长江下游这一带,名山大川不多,但沟壑河汊数不尽数。小梁山呆了五天了,也该转移地方了。走以前,就在这里再和松山较量一番。

    占彪早就观察好了地形,在过了小梁山脚的一座石桥后,他喝住了马车队,然后他让大家把石料卸下车。强子、大郅、二柱子领一批新兵在桥这侧摆石头阵;小峰、刘阳、正文领一批新兵在河边挖重机枪掩体,带回来的锹镐有用处了;三德、成义随彭排长一队人赶着马车回山调兵取武器。

    石桥宽5米,长20米,过桥后公路沿河绕山而行。桥上可并排通过两台豆战车。桥下的小河叫小梁河,两侧岸边都是淤泥,豆战车是应该过不来的。50多块石方、石条就错落摆在桥的这一半。背后的山上,是一片茂密的树丛直到山顶。

    转眼彭排长带着全排战士和全部武器弹药返回来了,不知松山什么时候能发现并追过来,十几挂马车的痕迹是掩饰不了也是不想掩饰的。占彪和彭排长争分夺秒地布置战斗。

    抗日班18人负责重机枪阵地专打豆战车,占彪在桥的正面没有布置重机枪而是左四右四八字形排开。他亲率七名师弟各带一名副射手操纵8挺重机枪,大郅和拴子负责用望远镜观察弹着点,并看管着两支火焰喷射器。

    彭排长的新四军16人和游击队8人共24人负责轻机枪阵地专打跟进的步骑兵,两人一组操纵12挺轻机枪。他们的阵地稍高重机枪一些修在山坡上。

    新四军还剩下12人有6人负责3具掷弹筒,6人带领一百多名新兵隐蔽在更上面的山坡上,把原来的35支和刚在炮楼工地缴获的10支三八大盖发到新兵手里,新兵们两、三人一枪紧张兴奋地轮换着抓紧时间学习射击。好在新兵中好多人都打过猎,对步枪的掌握很快。

    强子又往桥上的石头阵里放了四箱手榴弹。如果豆战车硬冲过来,就射击手榴弹箱能起到地雷效果炸坏履带。

    这时天色已大亮,重机枪掩体已修好,全体战士刚进入各自岗位,远处就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

    松山并没有全体出动,出发之前他还是冷静了下来,在靠山镇留下了自己特种部队的大部、一个小队的日兵和6辆豆战车。一个出色的指挥官手里一定要留有一些机动力量。

    松山的队伍最前面是两辆摩托车侦察探路,然后是10辆豆战车打头,他自己乘一辆卡车拉着他的原来剩下的一组13名特种兵随后。后面是一个小队的骑兵,再后面是六辆卡车拉着的两个步兵小队。

    松山现在虽然不轻敌了,开始正视占彪的抗日游击班这个对手,但他还是自信和狂妄的。因他手里有不怕步兵武器的战车,有过打败占彪缴获四挺重机枪的战绩。而且他觉得占彪是为了救出一百多名苦力破坏修炮楼而来,即使是有准备也不会太充分的。如果他知道占彪是为豆战车而来,可能会调整作战方案的。

    摩托车上的侦察兵先发现了山上的人影,用机枪试探着扫射,果然山上还击了,40多杆三八大盖零乱的射击着,对日军威胁不大。

    松山注意到必须经过的那座石桥,令两个步兵小队下车,跟随豆战车过桥。骑兵小队则不适宜在山上行动,和六辆卡车守在远处。

    豆战车刚近桥边,占彪向彭雪飞一招手,彭雪飞下令:“开火!”12挺轻机枪向对岸150米左右的步兵开火了,掷弹筒也发射出榴弹落在敌群里。反应迅速的日兵马上开始还击,火力也不示弱。

    占彪的八挺重机枪沉默着,令松山心头不安,因为他用望远镜看到戴钢盔的人数远不是只操纵十多挺轻机枪的人数。他下令步兵注意隐蔽防备重机枪的突然打击,同时用掷弹筒打击对岸和山上的散兵枪,然后令战车过桥冲击。

    豆战车两个一排冲上了石桥,后面又跟上来一排。战车到了桥中间停了下来,满地的石料挡住了去路。豆战车对路面有两个在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秘不宣人的忌讳,一是大片的沙地,一是满地的石块。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明白人。

    豆战车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派后面的步兵上来搬开障碍。但面对12挺机枪可能吗?应该说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后撤。

    占彪是不会给豆战车更多的犹豫机会的,他一见两辆豆战车已停在石阵前,先向大家喊到:“注意先来第一招――掐脖子!”然后拧着脖子大喝:“干!”自己手里的重机枪便发言了。

    八挺重机枪在松山的等待中开火了,但没有打步兵,也没有打骑兵,却是四挺打一辆,拼命地集中地打击距离只有50多米远的豆战车,这可让松山始料未及。

    八条近距离的笔直弹流咚咚地直击两辆豆战车炮塔和车身间一指宽的缝隙,炮塔里的战车手一下子被这连续的重敲打晕了头,胡乱转动开着炮。才打了一会儿占彪就发现两个炮塔都不转了,虽然还发射着炮弹但要随着车身转动寻找目标,三德乐了大喊:“哈!把他们打落枕了!”大郅没用望远镜查也看清了喊到:“炮塔下面打变形了,卡住了。”

    因为桥上的四辆豆战车与占彪们距离太近,炮弹都打向了山上,最前面两辆战车里的机枪也在拼命吼叫,但正面却没有敌人。对岸那六辆豆战车刚刚反应过来,开始发炮支援。但随着占彪的命令,重机枪弹流又开始掐第二对战车的“脖子”了。转眼第二对战车也被打得“落枕”了。后面的六辆战车见势皆感不妙,因为离重机枪太近了才100米左右,隔着河又冲不过去就等于摆在那里挨打。尤其是这八挺重机枪好像由一个人操纵,单奔炮塔缝里狂射,就是不把炮塔打变形这么多重机枪子弹头塞进去也会让炮塔转动失灵的。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可怕体验!

    占彪是得理不让人的,发现了“落枕”的效果便不给敌人留任何喘息的机会,转眼间无情的弹流掐遍了这10辆豆战车的脖子,个个都僵硬地“落枕”了,笨拙地转动车体发炮。这样使豆战车的威力大减,占彪便可从容地回过头来对付桥上的“点心”。

    豆战车在后退时一般是倒车后退,尽量避免把自己薄弱的车后部露在敌人火力下。见势不妙的六辆战车在后退着,想离得远一点分散开,并且给桥上的四辆战车留出后退的空间。其中有一辆退了十几米一个倒退转弯不慎把车后部露了出来。

    这时占彪把自己的重机枪让给了大郅,自己看着全局战况指挥着重机枪的弹流。彭雪飞则全力掩护着占彪,12挺轻机枪也打疯了。山上的新兵则看呆了,手里的枪都几乎忘了放了。

    占彪一直捕捉着各种战机,一眼看到这辆战车调头便大喊:“打屁股!”八挺重机枪刷地调过枪口,几乎是一个弹着点集中打在这辆豆战车后部中间稍右处,强大的打击几乎推着豆战车向前开都不会拐弯了,不到10秒钟6毫米钢板被击穿轰地一声油箱爆炸了,这辆豆战车晃了一下不动了,火焰吞没了整个车体。

    松山躲在自己的汽车后亲眼目睹了这辆豆战车被打爆的过程,恨得挥着指挥刀要战车炮集中打重机枪阵地,但战车里的炮手在封闭状态又被重机枪打“落枕”了根本顾不上松山的吼叫还是自顾自乱打着。

    占彪这时用望远镜看到卡车后松山的身影,又一声命令:“打最前面那辆卡车,轮胎、车盖子和油箱!”亏得松山的特种部队身手快,一把拉倒松山滚了出去,松山的卡车一下子被八挺重机枪弹流罩住,卡车被打得像癫痫的病人抖动着,轮胎冒火了,车盖子掀起来了,驾驶楼塌了,接着一声巨响油箱爆炸了,把卡车弹起一人多高落下成了一团火球。

    接连打爆的两辆车不仅让山上的彭雪飞们和新兵们又一次惊呆了,连日军自己也惊叹对手的强悍。桥上的四辆豆战车吓得急忙后撤,后两辆战车已经慌了手脚,一退下桥便调头要跑,但暴露的车后部又成了占彪的靶子,已经积累了经验的八挺重机枪,分成两组,同样的10秒钟两辆豆战车也成了两团火焰。其中一辆车里的炮弹被引爆,战车在阵阵巨响中散了架。

    看着桥上最后这两辆互相乱撞的豆战车,占彪沉着地喊出:“捅腰眼!扒衣服!”说罢,他又换过大郅手里的重机枪亲手操作起来。

    第二辆豆战车看来意识到了危险,一直很顽强地倒车后退,终于退下了桥。而桥上这第一辆看来腰眼已被打穿,里面的战车兵非死即伤,车缓慢地左右扭着后退着。接着车前部的一块钢板被打飞,露出了里面的各种传动装置,火星四溅中又有两块钢板被掀起,铆钉四落,车最后蠕动了几下终于停住了。炮塔上圆舱盖掀开了,一股浓烟涌出后一只熏黑的手伸了出来。

    占彪大喊:“兔崽子你牛啊,你狂妄啊,继续打,把它拆了!”八条弹流仍然不依不饶,舱盖打飞了,履带打散了,一直打到车后的油箱爆炸黑烟腾起。

    这场拆车战斗打得占彪九兄弟激情四溢,豪情万丈。但占彪还是率先冷静下来,他先让冒着水蒸汽的两挺马克沁停止射击换个位置,然后拿起望远镜向前面和左右观察。

    占彪喊过彭雪飞,在枪声中他喊着说:“奇怪呀,对面敌人的火力大为减弱,骑兵都哪儿去了?按松山老鬼的做派他绝不会逃跑的,不会是他又耍什么花样吧……”

    占彪话音刚落,左右两侧枪声大作,原来松山趁占彪注意力在豆战车时,已命骑兵小队和一个步兵小队分别在远处上下游渡过小梁河,向中间包抄过来。沿右侧公路过来的是一队骑兵,左侧是步兵小队和那组特种兵。彭雪飞忙令轻机枪向两侧阻击着过河而来的日军,但日军却顺山而上在山林掩护下继续包抄过来。

    战场的变化就是瞬息万变,转眼占彪们陷入三面被围的被动中。两侧的日军都有五、六十人,河对面还有一个小队日军和六辆伤残豆战车助阵。山上的新兵已与日军接手了,如果向山上撤退接应新兵,这沉重还烫手的重机枪将无法携带,难道还要重演弃枪撤退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