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开学

房长安又等了五六秒钟,终于听见王珂娇甜的嗓音:“喂?”

“喂。”

“你又打电话来干嘛?”

“你好像很嫌弃我的样子。”

“没有啊,你不是上午刚打过电话嘛。”

“我家换电话号码了,下午刚装好,我先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你要是有事的打这个电话。”

“我能有什么事?”

王珂显然因为刚刚她弟弟的话有点害羞,房长安也就不跟她多说,以免给她造成心理压力,道:“那行,我就跟你说一声,我先挂了啊。”

王珂确实有点害羞,不过听他要挂电话,还没忍住问:“你刚刚跟我弟说什么了啊?”

“没有啊。”

房长安说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反问道:“对了,你跟你弟弟说过嫣然吗?”

“没有。”

“那奇怪了,他怎么知道我有个妹妹?”

他又笑起来,一副觉得小孩子说胡话很好玩的语气,“还说要拿姐姐换我妹妹。”

王珂羞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长安怕她恼了,赶紧又道:“不过我没同意。”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再补充:“你弟多大了啊?怎么还有这种封建思想,太不尊重女孩子了,你得管管他。”

王珂哼道:“不用你管。”

房长安撇撇嘴,把话题移开:“你就不问问我家为什么好号码?”

“为什么啊?”

“因为我家搬到镇上来了,原来的电话就不用了。”

“啊?什么时候啊?”

“今天刚搬,我刚收拾完东西,就来给你打电话了。”

房长安很委婉地表示我第一个就想到告诉你的意思,接着主动解释:“暑假我们不是去温州嘛,那里有很多鞋厂,我妈才想起来要回家里开个鞋店,既然在镇上开店,那就只好搬过来了。”

“你们住哪啊?”

“刚买的房子,比原来的地方大多了,我还有自己的房间,还有一张新的大床,回头有空带你来看看。”

“我去看什么呀?”

“到时候再说呗。”

房长安语气随意,“先不说了啊,反正你知道就行了,我妈喊我呢,我先挂了,你也该吃饭了吧?”

“嗯。”

“那我挂了,有啥话开学再说。”

“嗯。”

房长安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看看新家新客厅新气象,拿遥控器打开去年的老彩电,觉得还是要弄个壁挂电视比较搭,不过也急不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电视里面播的是什么,就听见老妈在里面喊:“长安,端碗!”

“哦。”

房长安应了一声,往厨房走过去,路过楼梯的时候又扯着嗓子往楼上喊:“房长明!房嫣然!下来吃饭!”

没有天然气,从容也还没来得及去买煤气,只先把家里带来的煤炉烧上,做了一份炒土豆丝,一份青椒炒蛋,然后少了稀饭热了馒头,就是母子四人搬到新家后的第一顿饭。

饭菜不算丰盛,但在新家里面,用新家具新茶几,连吃惯了的“妈妈的味道”都变得更加香甜起来,而且茶几就摆在电视机前,房长安开了电视就没关,更方便地看电视,从容也没说什么,房长明和房嫣然都因此而变得愈发开心,觉得搬家都太幸福了。

“可惜爸爸不在。”

饭吃到半截,房嫣然忽然没来由地冒出来了这句话,从容笑道:“你爸也快回来了,马上开学,一学期过完就回来了。”

房嫣然算了一下时间,道:“那还要好久啊,一个学期呢。”

“不久,你得这么算,开学摸底考试,然后单元考试,再然后期中考试,再然后又是单元考试,最后期末考试,期末考试之前爸爸就回来了。”

房长安很贴心地安慰妹妹,“这么一算是不是很快?”

房嫣然鼓着腮帮瞪着大哥,不想理他了。

沙发距离茶几有点远,房嫣然手不够长,不愿意坐在沙发上面吃东西,搬了小凳子坐在茶几前吃饭,房长安伸手拍拍她脑袋,笑道:“行啦,不逗你了,之前教你们的英语没忘吧?”

村里小学不教英语,但镇上小学是教的,房长安担心弟弟妹妹跟不上,暑假在温州的时候一直在帮他们补习,除了背单词之外,主要是教他们用英语对话。

经过一年的联系,房长安如今的英语水平成功地超过了重生前,直逼高考后的巅峰水平,而且他经常跟着沈墨听英语听力,也常常用对话的模式来练习,发音应该要比教英语老师的徐老太太志强不弱,毕竟老太太的发音实在太不标准了。

房长安对镇上小学的英语教学水平也不敢抱有太大希望,为了避免弟弟妹妹被填鸭式教育教的太死板,有意识地培养他们要敢说。

“我都记得。”

房嫣然看看二哥,有点得意,因为她比二哥学得还好,房长明撇撇嘴不说话,专心地看电视。

吃罢晚饭,房长明和房嫣然还想要继续看电视,播的是苏有朋贾静雯版本的倚天屠龙记,房长明和房嫣然都不喜欢这里面的人,因为跟之前看的不一样,不过反正都是武侠,也愿意看,不舍得走。

从容收拾着碗筷道:“今天刚搬家,破例一回,以后不许这样看了,看完这一集,就不准看了,去学英语,你们以前都没学过,等开学了跟不上。”

“哦。”

俩小家伙听说能看完这集,也就顾不得反抗学英语的事情了,好在大哥讲的比较好玩,还有英语故事。

学了一个小时英语,房长安去洗了澡,又来喊房长明和房嫣然去洗,教他们怎么调节热水器,房长明很不爱洗澡,不过现在总算比在老家的时候洗澡省事,在大哥的淫威之下只得屈服。

只有一个卫生间,用的还是楼梯间,不算大,好在并没有放洗衣机,日常使用并不算逼仄,房长安正准备要买洗衣机,他想要的是全自动的,可惜价格太贵,跟老妈商量后还是决定先买一个便宜的凑活用,放在院子里面,用东西遮盖住防晒就行。

房长安回到房间里面看书,房嫣然忽然推门进来,小声道:“大哥,我一个睡觉害怕。”

“那你去长明房间里面睡。”

小丫头扁扁嘴出去了,门都没关,过了会儿听见房长明很嫌弃的声音:“你滚!你自己睡去!”

过了会儿,又听见小丫头站在楼梯道前冲着楼下喊:“妈妈!妈妈!我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你自己睡!”

“就我一个人,我怕!”

“怕什么啊?”

从容沿着楼梯走上来,到房长安这里看看,又到房长明那里看看,小丫头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不时地扯着老妈的衣服央求道:“妈妈我跟你睡吧。”

从容不许,她又道:“那你跟我睡行不行?”

从容哭笑不得,不过以往房嫣然跟着房长安和房长明的床离的很近,跟爸妈也相当于只隔了个小门,骤然搬家分开,确实很难立即适应,她没有办法,只得答应晚上先陪着小丫头睡,让她先适应一下再一个人睡。

房禄军晚上加班,将近十点的时候打来电话,房长明和房嫣然都很积极地跟老爸分享搬到新家来的感受,房长安也跟老爸聊了几句。

房禄军这段时间打电话,与房长安的话都不多,都是叮嘱好好学习,房长安本以为今晚也是这样,却没想到房禄军听到他接电话,先问:“你花了多少钱?”

开店目前的花费只有两千店铺租金和装修的预付款,房子、家具的总花费两万七,房禄国几家借了一万三,房禄军从厂里支了三千有部分是预支,姥姥和外爷听说后又给了两千,这些都算是爸妈筹到的钱,共有一万八。

房长安没打算动股票,准备找沈诚言先借,沈诚言压根没等他开口,他人还没从温州回来,就往他拿着的卡里面打了三万。

房长安取了两万交给老妈,总预算三万八,如今还剩下五六千。

他并没有隐瞒借钱的事情,给老妈的解释是股票以后会升值,现在卖了太亏钱,从容比房禄军接受能力强,房长安这一年来的转变她也更加了解,并没有多说,只是告诫他要记者人家的恩情。

房长安把情况有选择地跟老爸说了,然后又道:“爸你放心吧,我跟妈妈都算过了,那地方就在一中旁边,到时候我也可以帮忙宣传,肯定能赚钱,等店里面生意好了,你就不用在那个厂子里面打工了,跟我们一起开店就行了,我妈去哪都晕车,进货什么的都得靠您来才行。”

房禄军叹了口气道:“先做吧,鞋厂那边我回头再去看看情况,厂里这边我现在还不能辞工,不然要是亏了,那咋办?总得有个赚钱的。”

“嗯嗯!有道理,还是您考虑的周全!我跟我妈就想着赚钱了。”

“唉,为虑胜先虑败嘛。”

房长安压根也没说让房禄军立即辞职,不过自然不吝啬于夸奖,先把高帽子给老爸戴上,没办法,他就吃这一套。

跟老爸聊了会儿,房长安回床上睡觉,原本还有点困,关了灯却又没了睡意,他默默地把接下来的发展情况都在心里过了一遍,又想着马上要开学了,两个月没见,也不知道王珂有没有又长大一些还有沈墨

他比平日睡得晚,第二天反而比平日醒的还要更早,醒来看了一下小闹钟,还没到六点,不过外面天已经亮了,发了会呆,起床下楼。

洗漱完毕,走到客厅才发出门开着,从容已经先起来了,正站在门廊下看着外面,见儿子过来,问道:“你起这么早干嘛?”

房长安笑道:“您起的比我还早。”

从容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房长安走到院子里面伸了个懒腰,呼吸换气,从容就在廊下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过了会儿又叹了口气,道:“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房长安笑道:“这有什么,等我爸回家的时候,估计连家在哪里都找不到,他才觉得像做梦一样。”

从容有点忍俊不禁,不过感慨的情绪淡了,舒了口气,给自己打气道:“钱都已经花出去了,接下来该好好挣钱了!赚了钱以后给你们买更大的房子。”

房长安笑道:“好!我们兄妹三个就指着您那家鞋店养活了,娶媳妇嫁人全靠它了,您可得好好挣钱。”

从容的思想在同环境的同龄人中本就是比较灵活开明的,已经走到这一步,没了退路,也就不再去想更多,专心地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好。

店铺那边粉刷相对比较简单,买一些试鞋的镜子同样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最难的是灯光,房长安只知道灯光很重要,可以让衣服、鞋子都更看好,却不知道具体的讲究。

好在他提前看过书,有一定的理论知识,吃完饭后,母子俩一块到市区去,先找到了几个名牌专卖店,看看人家怎么装修的。

房长安马上就要开学了,没有时间全程跟着老妈,为了保证老妈不会因为省钱而打折扣,他只能采用跟订购鞋子一样的套路,都是先付定金,把货架、灯泡等东西先订好。

把东西都采购好,从容继续跟着装修师傅看店铺装修,房长安换上新衣服,背上旧书包,走进熟悉的校园,开始他初中生活的第二年。

九月一号正式开学,三十一号初二、初三的学生就要晚自习,程梦飞并没有如同前世那样消失不见,依旧按时出现在初二四班的教室讲台上。

房长安却与前世一样,与王珂成为了同桌。

不同的是,前世俩人同桌是新班主任的安排,而这次则是他死皮赖脸硬蹭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