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云飞跟凌九渊的目光同时一动。
连云笙儿都皱起了两撇秀眉。
古飞沙若是提起林暮，还可以认为是偶然。
偏偏步非烟又提起了林暮，这就不能用偶然去解释了。
步云飞不禁皱眉问道：“那么这个林暮到底是枪修还是剑修？”
古飞沙“咕咚”灌了一大口酒，苦笑道：“天晓得，我反正看不出来。”
步非烟玉手扇风，嘟哝道：“我也看不出来。”
凌九渊蓦然冷笑道：“好好的枪修为什么要伪装成剑修，或是好好的剑修偏要装成枪修。必然是他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凌九渊笑道：“不过也无妨。若你们真想知道答案，我正好还在地榜，下去揍他一顿，便知他到底是个什么成色了。”
“反正他不管是剑修还是枪修，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正在喝酒的古飞沙差点一口酒“噗”地喷出来了。
“老凌，你搞什么鬼啊？我就跟你唠嗑，你怎么就想揍人啊？”
凌九渊冷笑道：“你当我在跟你开玩笑？”
云笙儿秀眉微蹩，她忽然站起身来，柔声问道：“第九层后的关卡是第几层？不知是哪位师兄去当值？”
她莞尔一笑，倾国倾城：“笙儿想一起去看看！”
……
武仙邸下，星罗城真武斗场，第九层。
第九层是星罗城的达官贵人能够花钱买票观战的极限了。
即便能够花钱进场观战，价钱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根据林枫的估算，可能需要几十枚，甚至上百枚灵晶才能求得一张门票。
莫说是九品世家，就算是八品世家，这都相当于一年的收入了。
知难而退者不在少数，整个星罗城的真武斗场，只有寥寥几十人，彼此相隔很远，一时也无法分辨是上来观战的人，还是参加武榜试炼的修炼者。
不过，第九层的武斗幻境之内，依旧人声鼎沸，甚至比起
这等票价，恐怕也只有揣着满兜的灵晶，说一句话扔一颗，把钱直接往水里扔的中州豪族才出得起了。
林枫为了不引起注意导致被针对，他故意放慢了挑战的速度，也缩小了挑战跨越的名次。
之前几层，林枫为求速战速决，基本上都是三场直接前进一百名，进入下一层。
第九层起，林枫改成了挑战一人后休息一个时辰到半个时辰，之后再挑战下一人，而且在不同的武斗场进行。
好在真武斗场本身是一件吸收天地灵气的巨大法器，楼层越高，分润的日月精华就越多。
仅以第九层为例，林枫在其中休息打坐时就感受到了。
这里的天地灵气浓郁程度，比起真武圣殿的第二层还要稍微高一些。
与真武圣殿相比，除了没有时间流速减缓的加成，在真武斗场里修炼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挑战五人后，耗时几个时辰，这才获得了进入第八层的资格。
林枫此时的名次，已经是武榜第一百九十名了。
几个时辰打通一百名，进入下一层，这样的速度虽然还是很快，但总没有林枫之前的速度那么离谱了。
但差别是，别人是输输赢赢，最后好不容易名次前进了一百名。
林枫则是一直赢了五场，名次前进了一百名。
可就在林枫拾阶而上，来到第九层至第八层的关口处时，他眉头微微一皱。
道路的尽头，站着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名身穿金色法衣的男子，林枫不认得，只知道他应该是天罡学院的学员，修为应该是在摄空境以上，上五境以下。
在男子身边的女子，林枫是认识的。
而且他太熟悉了。
说句不好听的，那女子的一张俏脸，就是烧成了灰，林枫都会记得她。
云笙儿！
林枫在看到云笙儿的瞬间，身穿金色法衣的女子也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女子莞尔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一如当初在天路时初见的模样。
林枫只觉得呼吸都有一些紊乱了。
当初的爱意，后来的恨意，所有一切的不幸，根源都来自眼前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
林枫的右手不自觉地绷紧，鬼使神差一般缓缓竖起了中指与食指。
两指并拢作剑，无剑胜有剑。
这正是林枫从欧冶顺我处参悟出来的剑式——幻剑式。
两人距离不到十步，林枫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他似在挣扎，十步之内，究竟有无可能一剑击杀这名女子。
如果他被她看穿身份的话……
可能拼上一个鱼死网破会是唯一的办法。
偏偏就在这时，女子看向台阶之下不远处的林枫，淡淡一笑，开口问道：“你就是林暮吧？”
没等林枫反应过来，女子已是笑道：“我叫云笙儿，听闻你很久了！”
林枫的精神原本如绷紧的一张弓，此时骤然一松。
易容珠效果还在，林枫的身份没有被云笙儿看破。
或者说，云笙儿的修为虽然达到了摄空境，但面对修炼隐藏境界到地武境第三层的林枫，以她的修为并不能够看穿林枫的伪装。
林枫原本绷直的右手掌缓缓松弛了下来，他笑了笑说道：“我这等乡野之人，居然能入天罡学院弟子的法眼，真是诚惶诚恐，荣幸至极！”
云笙儿笑容浅浅道：“不知阁下是出自哪一门林氏？是唐国的风起城林氏，离国的漠北林氏，还是武都城林氏，方便透露一二吗？”
林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并非出自哪家林氏，乃是散修武者！只是要了星罗城林氏的打榜身份，我又恰好也姓林而已……”
云笙儿眼神有些古怪，正不知道该如何发问，陡然他身边的男子蓦然剑眉冷立，沉声道。
“林暮，你不对劲！”
“你为何对我笙儿师妹有那么重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