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从包间出来,就直接去了一楼的开放式酒吧。她平时不怎么喝酒,酒量也不好,这次却点了一瓶度数很高的威士忌。
口感醇厚的酒液灌进喉间,再香醇的味道也变成了如刀割般的火辣,夏晚被呛得咳了起来,眼眶立马红了,整个人变得有些狼狈。
她喜欢了沈惊时整整八年,高中时,她将这份心思掩埋在心里,无人可知。
她等待着长大,等待着那个可以宣之于口的机会。
可就在他们都长大的时候,沈惊时却和向柔在一起了。整个大学,夏晚都把自己封闭在学业里。
但她不去关注沈惊时,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偶遇,让她知道,他们是多么的相爱。他们的浓情蜜意让夏晚更加明白,她的单恋注定无疾而终。
大学四年,夏晚将所有关于沈惊时的少女心事全部封锁在内心最深处,时间是治愈一切的最好良药,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将沈惊时在心里永远剔除。
然而就在大学毕业前夕,传来了他们分手的消息。
他们分手的原因,其实很狗血,是所有豪门里都会在意的门第关系。向柔没有身份背景,和家大业大的豪门少爷沈惊时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沈家不允许沈惊时交往这样的女朋友,采取了非常手段,棒打鸳鸯。
在家庭各方面的压迫下,沈惊时无法抵抗,向柔更是如此。
没多久,便传来了向柔出国的消息,两人彻底断了联系。当时有不少人对这件事唏嘘不已。
夏晚觉得这两人即使分手,沈惊时也不会那么快放下。但是后来,沈惊时还是走进了她的生活。
毕业后的半年,沈家开拓新产业,要在南城的新地段开发度假村,这个项目需要投入的资金很大,沈家和夏家已经合作了七年,一直是荣辱与共的关系。夏家有人脉和成熟的酒店服务管理体系,两家再次双剑合璧,利益关系捆绑得更深。
沈家十分看中这个项目,两家走动得越来越频繁。那时,沈惊时常常去夏家拜访,夏晚和他见面的次数变多,渐渐的,夏晚感觉到自己在沈惊时那里有了不同。他会带她去参加商业应酬,在外人面前称赞她,不小心喝醉也会打电话叫她来接他。
夏晚内心已经被浇灭的火苗被重新点燃,之后,在沈惊时的主动下,她和他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身份从普通朋友一跃而出,成为他为数不多但交往紧密的女性朋友。
后来,沈惊时会时常约她出来吃饭,陪她逛街买衣服,在简单的日常里关心问候,两人关系又上了一层台阶。
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需要她主动一点,戳破那层暧昧关系,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可是今晚那通电话,还有那些偷拍到的合影,都在明晃晃地告诉她真相,她错了,沈惊时根本还没有放下向柔。
那么她,到底算什么呢?
她和沈惊时的这两年朝夕相处,又算什么呢?
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侵蚀入喉,空酒瓶应声倒下,夏晚跌跌撞撞从座位上跑了出去。
她不能再等了,她要沈惊时给她一个答案。
夏晚还记得高中时的沈惊时,俊朗帅气,气质没现在这么稳重,但依然给人很靠谱的观感,是一个有安全感的少年。
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少年的影子,大概是威士忌的酒劲发挥了作用,夏晚感觉头重脚轻,太阳穴闷闷地跳,有眩晕跟疼痛感袭来。她想抬手按住额角,却发现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无法抬起手来。
脚下也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力点。
现在的状态,像是在做梦。
大脑接受到了这个思维信号,场景突然被割裂开来,夏晚奇异地发现自己被抛出了场景之外,以旁观者的身份在观看自己的梦。
梦里的自己胆子变大了,她对着眼前的少年,诉说着往年心事,但可惜,她的话含糊在嘴里,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而少年毫无反应。
就在夏晚觉得有些可惜时,就见下一秒的自己竟扑到了少年的怀里。
陌生的、干净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隐隐听到了对方加速的心跳声。
接着,夏晚听到自己断断续续却语气倔强的话语:‘我不想再等了,给你十秒的考虑时间,我现在吻你,如果你没有拒绝,我们就确定关系了。’
夏晚呼吸发紧,她很想知道听到这话后的少年会是什么反应,很快,场景变幻,她成了置身在梦境里的自己,所有感官回到了身体里,她的腰被一只手攥着,力道又热又紧,灼烫感从皮肤表面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身体有些发软。
可是,为什么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夏晚有些急了,她不知道十秒的时间有没有到,但她想给两人关系画上一个句号。
她的唇轻轻软软地印在对方灼热的皮肤上,夏晚感觉到一丝异样,陌生的气息在唇间萦绕,夏晚努力睁大眼睛,眼前如被拨开浓雾,露出了原本的景象。
眼前的少年是陌生的,他轮廓分明、下颌线条流畅,此时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浮出微愕。夏晚心尖一颤,耳边似乎还响起一道很轻、很哑的低哼声。是男生被她亲到后不由自主哼出来的低吟,又低又欲。
夏晚倏然惊醒,入目是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里漂浮着她熟悉的混杂颜料的松节油味。
她连忙从床上起来,转头看向四周,是她的画室。
刚刚是在做梦吗?
还没等她想明白,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梁菲菲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考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了。”
夏晚手指暗暗抓紧盖在身上的薄被,“我昨晚喝醉了?”
梁菲菲没好气地睇了她一眼,“你说呢?为了个臭男人伶仃大醉,那个臭男人有给你解释吗?到现在连个消息也没有?”
夏晚心跳蓦地加快,想到那个真实到可怕的梦,又问,“那我喝醉后,有没有做什么事情?比如,比较出格的那种?”
“出格的事情?”梁菲菲满脸狐疑,“你怎么会这么问?”
夏晚脸上一热,不想被她看出什么,连忙解释道,“没,我就问问,毕竟我从没在外面喝醉过。”
“那你可以放心,你是被酒店工作人员扶着过来的,状态很安静,况且以你这清清冷冷的性格,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呀。”梁菲菲不以为然道。
夏晚:“……”
顿了顿,梁菲菲又认真吐槽道,“不过啊,你得亏是在自家酒店里喝酒,喝醉了也有人照应,要是在外面,可就太危险了。”
夏晚点点头,“嗯,我知道。”
要不是在明盛,她也不会这般放纵自己了。
“对了,昨晚你爸给你打电话了,我没送你回家,我知道你这状态回去也不好交代,索性直接说你和我在画室住一晚,不回家。”
夏晚唇边扬起浅浅的弧度,“麻烦你了。”
“行了,你既然醒了,那我就放心地去上班了。”梁菲菲说完,急匆匆把手机放进包里,顺便叮嘱道,“你要是有事记得打我电话啊。”
夏晚送梁菲菲到门口,看着她的身影进入电梯,才将大门关上。
后背抵在玻璃门上,夏晚眼底闪过一片犹豫,手碰了碰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炙热的气息,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这个问题没纠结太久,夏晚就被另一道消息困住了心绪。
昨晚沈惊时和向柔会面被偷拍,媒体还有后续报导——
【沈家大少疑似和前女友留宿酒店春宵一夜】
看到“留宿”两个字,夏晚瞬间心口堵得厉害。
虽然八卦媒体有捏造事实的可能,但光看这些文字描述,她心里就觉得膈应。
夏晚很想直接打电话质问他,可是,她用什么身份去质问呢?朋友?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暧昧对象?
最终这通电话她没有打出去,而事实证明,她不去问,沈惊时也像忘了她这个人,一条消息也没发来。
梁菲菲过来时,夏晚刚把一副画完成。
她绕开石膏像和木质画架走过来,见到女生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眸子沉静却没有光,多年的相处让梁菲菲很快感知到她沉闷的心情。
“沈惊时那家伙到现在也没发消息给你?”
夏晚洗笔的动作一顿,她将松节油放下,良久,才很轻地嗯了声。
梁菲菲立马炸毛了,“太过分了吧!你在他身边这么久,我不信他看不出来你喜欢他,这算什么?难不成还想脚踩两条船!”
“气死我了,要我说晚晚,你真不该这么多年只把心放在他一个人身上,外面的男人千千万,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梁菲菲一通输出,发现夏晚一直沉默箴言,见她这样,就知道她不可能那么快放下沈惊时。
也对,毕竟喜欢了八年,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的。
不过这个想法又在下一秒被她打消了。
不就是八年吗?新的不来,旧的不去。梁菲菲就不信了,找个比沈惊时更帅更优质的男人,还怕打动不了夏晚吗?
“晚晚,真的,你听我的,我给你找别的男人,保证比姓沈的好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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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明思窈回国就被父亲安排了一场相亲,不出意外,她会和声名狼藉的裴家二少联姻。
那裴家二少浪迹花丛,招蜂引蝶,绝非良配。
明思窈拒绝,但无效。
为了气气家里拒绝联姻,明思窈想了一个办法。
她把主意打到跟明家有仇的陆家身上。
陆家跟明家是整座江城竞争最激烈的商业对手,尤其是明家每次竞争项目总是落于下风。他们家一直不待见陆家,父亲谈起陆家更是气得吃不下饭。
要是她和人家儿子谈恋爱,那他们还不被她给气死!
这个主意好!她果然是明家的好女儿!
江城的风云人物陆明景在商场杀伐果断,不近人情。面对女人,更是不解风情,淡漠到极致。
友人说:想要拿下他,可以说是地狱模式。
明思窈偏偏不信这个邪,势要拽这朵带刺的高岭之花下神坛。
可惜,不管她用尽多少手段,那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最后,少女忍无可忍,趁酒精上头,拉下男人的金丝边领带,仰头狠狠亲了他一口。
酒醒后,明思窈秒怂,连夜逃离这座城市。
后来,家里重新给她安排了相亲,但明思窈还没答应,就被满身淡漠的男人堵在了电梯里。
陆明景将她逼到电梯的逼仄角落,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扣起她的下巴,让她心惊的是,那个不会轻易动情的人,此时冷寂的眼底荡漾着令人心醉的悸动,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低语,“亲完就跑?不想负责?”
明思窈脸红心慌,“那…那你想怎么样啊?”
男人嗓音低沉,“我不做亏本买卖,这次,要亲回来才公平。”
颤栗的心跳,温柔的亲吻。
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来他也,难逃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