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多数人努力学习工作的终点。很多人到死都在为这个东西挣扎,这就是现实。
张超然没想到肖之景会说出这种话来呛他,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一双手放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捏紧了些。
旁边的湛桑对于肖之景这种说胡话的场景见怪不怪,她放下自己的手对着张超然道了个歉:“很抱歉我这边没有跟你说清楚我的情况,我有感情,最近只是因为我和他吵架才会来和你相亲,但是在刚才看见他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他的。”
湛桑说的认真,旁边的肖之景也紧跟着演了上去:“既然这样,今天下午我也很感谢你对我们桑桑的照顾,这单我刚才已经买了,祝你也早日脱单了。”
说完这些话肖之景站了起来,他伸出自己的手到湛桑面前,语气温柔的出声:“走吧,回家。”
店里播放着德沃夏克的幽默曲,轻快曲调的钢琴声在店内缓缓地播放,这场戏剧就如同这首古典乐的名字一样上演。
那只手的掌心对着自己,湛桑清晰地看见了肖之景的掌心纹路,以及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根根分明的落在自己的视野中。
她慢慢地将手抬了起来,在伸手即将触碰到肖之景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才轻轻地放了上去。就这样,两只手轻易的握在了一起。
她的手有些凉,肖之景的手却是热的,那只握住湛桑手的热气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她的身体里,连接到心脏的位置。
握住肖之景手的那一刻湛桑站了起来,她蹲下去抱起了被放在地上的玫瑰花,对着张超然微微弯了弯腰:“不好意思张先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坐在座位上的张超然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没回过神来,在湛桑和肖之景走出店门的那一瞬间突然清醒。
他站起来,加快了些步子地走到了两个人的身后。
“湛桑!”
张超然声音有些大的叫住了她,四周的好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原本出去想松手的湛桑还没来得及松开,又立马紧紧地捏着肖之景的手,她神情淡然:“怎么了。”
张超然一边走一边理了理自己的西服外套,他走到距离湛桑一米的距离停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通过今天我是真的很想多认识你一点,如果接下来一个月你想清楚了,我随时等你的答案。”
“我知道了,谢谢。”说完这句话湛桑温和地笑了笑,下一刻头也不回的拉着肖之景转身离开。
她觉得张超然这个人其实不错,在今天下午的相处中她可能是真的有过一瞬间的动容,如果她现在有感情上的相关想法,说不定真的会愿意和这个相亲对象多约会处两次。
可惜她没有任何跟感情上有关的想法。
肖之景站在旁边打量着张超然和湛桑的神色,在湛桑做出回应后对着张超然笑了笑,直到两个人走出了张超然的视线才松了手。
湛桑将怀里的花重新塞回肖之景怀里:“谢谢。”
怀中被塞回一束体积不小的花束,肖之景眉头蹙了起来,明显不想抱着这个东西,在旁边啧了一声。
“啧,怎么,给你买花还不乐意,这么重一束花你是要累死我这个救命恩人?”
有些头晕的湛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她张望着四周寻找一个休息的地方,瞥了一眼肖之景:“我又没有让你买。”
说完这句话的湛桑找到了商场在玻璃围栏旁安装的一些座椅,刚好有一处空了下来,她走了两步朝身后的肖之景招了招手:“你过来,我们先找个凳子休息一会儿。”
跟过去的肖之景在她的旁边坐下,他将花放在了自己手边的空位上,使得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只间隔一些,坐的不算疏远。
坐下的肖之景看了看湛桑的脚,她发现对方的左脚后跟被磨破了一些皮,在一双白皙的腿上有些刺眼。
他收回自己的视线,没有提起这个细节,而是谈论起了张超然来:“你上哪儿找这么一个相亲对象的,感觉自己是个剑桥博士好像就高人一等一样。”
听着身旁肖之景的吐槽,湛桑将头微微后仰地浅笑了一下:“你不也是拿着你有钱人的身份去压他吗,把他气成那样。”
肖之景想起刚才张超然的样子笑了笑,他的食指无意识的在凳子上敲了敲:“说到底那也是他先开始的,我只是配合他而已。”
身体不适的感觉在得到休息的时候被逐渐放大,湛桑呼吸有些加重,面色也变得有些潮红,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角试图缓解一些不适感:“肖之景,我们先走吧,我有点难受。”
旁边的肖之景也发现湛桑的不对劲了:“你怎么了?”
湛桑摇了摇头:“头有点晕,可能中暑了,这段时间我工作量有点大。”
准备站起来的湛桑还没走就有些腿软,思考了几秒钟她还是选择坐了下来,下一秒将去翻找自己的包里的东西。
她今天为了相亲没有带平时上班用的包,而是背了一个链条包,这会儿在包里找着自己的零钱包。
她的零钱包是一个卡通形状的包,里面装着的全部都是硬币,湛桑拉上包重新站了起来,她对上肖之景的视线:“我有些口渴,我先去楼下地铁站旁边买瓶水。”
肖之景有些不放心湛桑现在的状态,虽然她和自己关系也没有熟到他可以去照顾她的程度,但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如果湛桑晕了过去,那也是一场麻烦事。
所以他跟了上去,还不忘抱着花。
没走几步,肖之景轻描淡写地问了出来:“你要花吗,不要我就扔了,不然抱着这尊大佛我也累。”
湛桑看了眼花觉得可惜,但是想着自己实在没有精力带回去,最后轻声地说了句不要了。
确定答案的肖之景在下电梯的时候一点都不心疼的把花扔在了垃圾桶上,还做出一副轻松模样地动了动脖子:“终于甩掉这个累赘了。”
湛桑没接话,在去楼下买水乘电梯的这个期间,她一直紧紧地抓着扶手。因为怕自己晕过去,所以一只手有些用力,连同指尖都在泛白。
肖之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一直跟在湛桑的旁边,直到她顺利的买完水。
买水的时候湛桑买了两瓶,一瓶矿泉水和一瓶苏打水。
她将苏打水递给肖之景:“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是之前在你家看到过,所以你就喝这个吧。”
在湛桑递过来的那一瞬肖之景都觉得没有什么,却在湛桑说完这句话后有些怔愣。他愣了几秒钟才伸手接过湛桑的水,神色有些黯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湛桑将零钱包装回自己的包里:“我现在打车回家休息一下,你呢,有什么安排?”
肖之景握着手里的苏打水也有些用力,手上青筋明显。
他的脸上没了平时的懒散,反而变得冷漠:“我有演出,你回去吧,到了给我发消息说一声。”
见他没事,湛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
两个人在地铁站告别,湛桑选择一个人打车回去。
回家的路上天已经开始转黑,整个城市华灯初上,外面似乎也变得热闹起来,路上很多散步的行人。
湛桑身体不适,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让她有些眼花,索性闭了眼,一双手撑在膝盖上支撑着自己,直到下车。
进小区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连着响了几声,等她开门拿钥匙的时候才顺手拿出自己的手机。
[煞神:到家没]
[煞神:别跟我说你栽在路上了]
她看了眼肖之景发过来的消息没回,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手都在抖,费了些时间才把门打开。
进屋的湛桑关上门那一瞬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她下意识去扶墙,头疼欲炸的感觉让她难受的不行,最后撑不住的走了两步便腿软的坐在了地上,手机也没拿住的摔到了旁边。
靠墙的湛桑没心情去捡手机,她头疼,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大喘着粗气去缓解自己的难受,而旁边的手机弹送了最后一条消息。
[煞神:?]
迟迟等不到在湛桑回消息的肖之景一直盯着手机,他走神期间陈致远拿了瓶冰可乐进来,看他在发呆故意的拿可乐冰了冰他。
“干嘛呢,这么认真。”陈致远将可乐递给肖之景。
原本被人用冰水碰脸就有些不太高兴的肖之景发现是陈致远做的,他敛了敛自己眼中的戾气,回答的有些敷衍:“没看什么。”
陈致远见他不想说也没有逼迫下去,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行吧,那你收拾收拾,我们准备上场了。”
等着陈致远离开了休息间,肖之景将手里的冰可乐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紧紧贴着的就是刚才湛桑给他的那瓶苏打水。
看着那瓶苏打水,肖之景突然低笑一声,然后拧开水喝了一口。
淡淡的甘甜味在口腔中蔓延,逐渐填满整个空间。
肖之景又喝了两口才将水放在旁边,他重新打开手机看着聊天界面里一直没有回复的消息,想了一会儿才动手打了几个字。
他重新补了一条消息发给对方,最后等不下去的时候才关掉了屏幕。
[X:你不会真栽在路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