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不会嫁你!”一名女子声音传进残韧和依律耳中。
道路前方,此时被两群数量过千的人占据,残韧和依律根本就前进不得,人群最靠近两人的位置,一名身着粉裙容貌美丽的女子正带着怒气冲面前一名男子怒喊。
男子神色颇是不善,依律细细观察,看的出来占据道路的人马分别是那男子和女子的随从手下。残韧步子顿住,除非残韧选择旁若无人的从人群穿过,否则只能先行停步。
残韧现在无法轻易穿过,尽管残韧觉得自己本来应该能穿过,但是,现在确实不能了。
男子按奈着脾气开口道:“晴儿,别这么任性,马上就到了我们成亲的日子,你怎可在这里时候试图到外面乱跑?我们的亲事,从小就已经定下,便是你再如何任性也无法改变。况且,你我自小青梅竹马,为什么你竟一直不愿嫁我为妻?”
女子闻言高耸的胸膛欺负更见剧烈,怒声道:“你也知道那是父母定的?也知道那是小时候定的?我根本不爱你,绝不可能嫁给你,今天你休想拦的住我,一日婚事不取消,我就一日不回去!”
依律心下明白了个大概,心下颇感好奇,却又觉得那女子怎如此不顾礼法,父母既然已经定下亲事,那么就应该从小就跟未来丈夫多相处,多了解,日后绝不应该再悔婚,那岂非让父母失信于人么?
在南风国,依律的想法是绝对正确的。南风国内倘若有从小两家定亲的事情,两家都会有意义的自小培养两人感情,尽量让两人在有婚约的同时对彼此具备该有的感情。以免长大后多出无谓痛苦和波折,让好事变成了坏事,若是如此也没能促成,一般双方父母都会相约解除婚约,罕有因此发生冲突。
男子显然因为女子的话脾气彻底爆发,怒声道:“宓晴!你莫要如此过分,自小我就对你爱护有加,更因你之故至今洁身自爱,从未沾染过其它女人,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如今眼见你我成婚在即,你明知事不可违,却偏如此不给我留半点颜面要闹出走逃婚。你这般作为,可对得起我!”
女被叫做宓晴的女子,冷笑道:“少在我面前摆少爷架子,你怎样那是你的事情,我从没要求过你必须做什么。我也从没说过愿意嫁你,你以为我只是说着玩么?说了绝不嫁你,就绝不会!让你的人滚开别挡路,否则别怪我无情!”
男子彻底被激怒,喝道:“今天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你怎也不愿意嫁到底是为什么?你想走,若不给我个理由,今天你别想就这么离开!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双方吵的凶,依律却发觉,占据道路的两人随从,却没有丝毫紧张之情,仿佛丝毫不担心两人会吵着吵着打将起来。依律当然不知道,两人争吵是常事,但是无论男的怎么生气,也不会忍心真的对女的动手,最后总是低头的那方,继续任由女的任性。
近十年了,从来如此,两方的随从,自然不会认为,这一次会例外。
宓晴眼见男子没有丝毫放行之意,目光无意中扫到残韧和依律,顿时定住,男子也发觉了宓晴的反常,目光不由自住的落在残韧身上。两人都感到惊讶,惊讶于依律的美丽,惊讶于残韧身上的那件长袍。
强化麒麟装,至今流传的没有多少件,这种无价之宝,绝非易得,江湖中最负盛名的高手,大部分都只能对这等宝物空想叹气,换句话说,江湖上穿得这种宝物的人,数都数的出来。
宓晴心念急转,抬手朝残韧一指,冲男子道:“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爱上他了,今天他就来接我的,所以,我怎么都不可能嫁给你!你死心吧,你什么都比不过他,凭什么跟他争我?”
依律心下不快,这女人怎可这样胡说,背心弃义也就罢了,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的胡乱说话。依律当然不会认为宓晴的话是真的,依律虽然说起来跟随残韧的时间不长,但至少今天若非逃命,根本不会到这里。
依律心思虽然不复杂,但却也知道这女人在拿残韧当挡箭牌。残韧沉默着一言不发,依律很清楚,从残韧见着有人停下脚步开始,就已经闭目凝神开始修炼,同时恢复着耗损的内力。此刻,根本不会理会别人说什么。
男子双眼几欲喷火,充满了愤怒,恨恨的盯着残韧半响,“他是谁?”宓晴心下大是解气,脑海中快速整理着江湖上穿强化麒麟装的高手资料,很快从中挑选了一个最相像的,宓晴觉得,一定就是那人。
“他就是当代跟紫宵剑派掌门并列为第一高手,在江湖中掌管啸天帮的阳碎梦,江湖人称剑过无痕。”宓晴经过资料整理,结果也觉得这是最恰当的,只有阳碎梦年纪轻,人也比较冷漠,外出从不喜欢带随从,在外留情却也不少,据说有好几名情人都美丽的让人惊叹,唯一不符的便是,眼前的残韧腰间无剑。
宓晴说罢,带着挑衅的道:“怎么?你还想挑战他的剑不成?”男子怒极反笑道:“我还正有此意,他的名字这几年没少听人提起,今天倒想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如此四处留情之人,你竟然会倾心于他?你看到他身边的女人了吗?还不知道他有多少女人,不过把你当玩物而已!”
宓晴愤声道:“我偏是喜欢他,你管得着?凭你还想挑战他,你以为你自己武功已经能跟你父亲匹敌?别怪我不提醒你,剑过无痕,出手从不留情,他的敌人至今没有一个能活着。”
男子本是气极不忿,却还没到因此丧失理智的地步,当然不会真的打算对阳碎梦挑战,阳碎梦声名赫赫岂是易与?男子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眼下绝对没有资格冲阳碎梦叫战。
男子叹了口气道:“罢了,宓晴。既然你如此固执,我也奈何不得你,我也确实非他之敌。只是,你爱上谁不好,竟然爱上他!他是不会真心对你的,他的女人多了去了,哪一个能在他身边长期停留?如果,日后你醒悟了,我仍旧会等你。”
宓晴不屑的轻哼了声,头偏到一侧,男子失落的招呼着一干随从,骑着马远远离去,那背影,说不出的萧条。宓晴心下略做犹豫,便驾着马朝残韧和依律行近,宓晴当然不会真的因为阳碎梦名头而产生非想。
但是对于阳碎梦这种年轻高手,却是有结识之心,何况刚才贸然拿了别人做挡箭牌,怎也该过去给个交代,道声谢。“请问你可是阳碎梦?我叫宓晴,方才,多有得罪,但实在被他缠的烦,无可奈何下只能拿你的名头把他气走,宓晴再此道歉。”
残韧抬头,道路,仍旧被占据着。“我不是阳碎梦。这路,能让让了吗?”宓晴心下丝毫不以为意,很多高手外出时都喜欢隐瞒自己真实性命,毫不气馁的道:“大侠既然不愿承认,宓晴也就不再多言了。不知大侠要去哪里?不若坐宓晴的马车一并同行吧,也算是宓晴对于方才冒犯之事表达歉意。”
残韧沉默片刻,依律心下百般不乐意,压根不想跟这女人同行,轻声喊了句公子,却没了下文,依律知道,即使自己多提要求,也无法改变残韧的决定。“谢谢。”残韧拽着依律,随着宓晴朝马车行去。
宓晴心下诧异,没想到传闻中高傲的阳碎梦如此平易近人,虽是冷漠,却毫不盛气凌人。
依律忍不住轻声凑到残韧耳旁道:“公子,能否不跟她同行?”残韧闻言满脸不解的道:“有马车为什么不坐?坐在车里能练功,现在施展轻功时,不能练功。不能浪费时间。”
依律再不多言,心下倒也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要跟这么一个坏女人同车而行,就觉得难受。
依律眼里,宓晴就是个背信弃义,满口谎言的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