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韧和小黄返回军营后,残韧便独自前往柔可夕的统帅大帐,只是,在大帐门口时,残韧停下了步子。大帐门的两名女护卫,如同没见着残韧到来般,仍旧目视前方,时而环顾两旁,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残韧的存在,仿佛是透明的。
因为残韧没有主动开口打过招呼,因此,她们也不无法,跟残韧关系亲近些。残韧之所以停下脚步,并不是突然想跟这两人打招呼交谈了,而是听到大帐内,有不少的声音。
不少男人的声音。
“统帅,按规矩这俘虏该由末将等看管,统帅将她留在身边,万一出了意外,末将等如何担待得起?”残韧便听见了这么一句话,接连的有数个男将,开口附和着,其中更有一名女将声音,似乎也是认为有此必要。
“不必多言!难道你们认为本帅的武功还不如你们了吗?”柔可夕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含着怒气,大帐内一片静默。突然一个男人开口道:“可夕……”柔可夕怒声开口道:“王将军!这里是军营。”
那男人不以为然道:“可夕,我跟你哥从小玩大,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今天亲自过来,你难道这么点面子也不给我?”“王将军,若是你继续如此藐视军规,休怪本帅不讲情面!”
那被称做王将军的男子,却也不生气,笑笑道:“好吧,可夕统帅,既然你牛脾气又犯了,我自然也不跟你硬碰。谁不知道你脾气来了,是万万碰不得的。我找你哥哥去,让你哥哥来说,或者你姐姐也行。”
残韧让到大帐一侧,装作寻常被传讯而至的将领般。帐门被人掀了开来,一名身着发亮银甲的男子,身后跟着几名男女将领,趾高气扬的从帐门跨出,对大帐门口的两名女护卫和残韧,看也不看一眼,就那么径直去了。
待得一行人走的远了,残韧这才掀开帐门,行了进去。
柔可夕真满脸忧色,见着残韧,心下一喜,却想到千若正在身旁,脱口而出的亲昵称谓,只得硬生吞回肚子里去。“夕,刚才是怎么回事?”残韧倒是不觉得拘束,莲连忙搬了张凳子,残韧一把接挨着柔可夕坐下。
柔可夕脸色微红,侧目看了眼千若,见后者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按军中的规矩,千若应该由专门负责看押俘虏的将领守着,他们这是寻机闹事。”柔可夕轻声说着。
残韧心下明白,定是方才那人为千若的美貌动心,想尽办法的想指染之,柔可夕却偏偏袒护着。柔可夕当然不好意思把话说明白了,这种场合,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那个穿银甲的是谁?”
“他叫王练,是王家的人,倍受王家长辈器重。跟哥哥关系极要好,从小一起玩到大,若非如此,夕早就命人把他拖出去罚以军棍。”柔可夕轻声答道,残韧心下明白了,那人跟柔可名的关系,如同自己跟风流般,特别亲密。
“那就把千若给他看管,既然是可名的好友,犯不着为个外人闹的你们都不好做。”残韧语气平静的开口道,在残韧觉得,跟千若虽然算是认识,却一点也不熟,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实在觉得,就为千若让柔可夕两头难做,完全没有必要。残韧不觉得自己有必须保护千若的义务,更没有非要保护她的念头。虽然千若,非常美丽,不过,这跟残韧没关系。
残韧的话,让正在斟茶的莲,陷些把茶水洒了出来,柔可夕愣呆着盯着残韧,连千若,都轻咬着下唇,眼神复杂的将视线转了过来。这确实有点不对劲,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换作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不认识千若。也肯定会尽量让千若避免受到侮辱,也会下意识的生出一股想保护她的念头,这是一种对超常美丽异性的自然亲近和爱护之心。
换作心理不正常的男人,会想尽办法蹂躏她。残韧的态度,确实很不对劲,也难怪三人,如此失态了。
柔可夕觉得,可能残韧根本不知道当俘虏的下场。“军营里的人,对俘虏做的事情,都很过分,而且,一旦把千若交到下面去,夕就很难插手去管了,只有在身边,别人才不敢做什么。”
“管他们会做什么,没必要为了她,让你难做。若是可名和可云真为这事亲自来了,以你脾气,肯定还是硬给顶回去,为个不相干的人,折腾的可名和可云面子大失,还让人把你给恨了,何必?”残韧好整以暇的端着茶水轻饮,莲泡茶很有些本事,残韧觉得比府邸里的侍女,手艺好多了。
柔可夕态度坚决的道:“不行!如果千若会武功,曾经山过战场,投身军旅过,那相公既然不在意,夕自然不会理睬。可是千若根本不会武功,只是寻常女子,怎么能让她遭受不应该的痛苦。”
残韧倒是不理解了,侧目扫了眼千若,心下暗想,这千若确实有本事,这么一天的工夫,竟然就让柔可夕这么护心甘情愿的袒护着。残韧扫视的目光,跟千若紧盯的目光碰个正着。
千若似是深吸了口气,轻声道:“残韧,我现在大概明白,中秦的旖旎公主,为什么会把你恨到那种程度。”残韧不明所以,也就懒得接话,自顾喝着茶水,倒是一旁的柔可夕,心念一动,有些明白了千若话的意思。
柔可夕也是女人,同样是个漂亮的出众的女人,细细一想,当然能感同身受般,明白千若方才那会的感觉,确实,残韧的态度,能让一个女人把他给瞬间恨上了。
莲现在真的相信残韧根本没对旖旎做过什么了,莲也很漂亮,虽然不及千若和柔可夕,但在军中,也是吸引无数人目光的存在。莲虽然相信了残韧,却又觉得,这完全是残韧活该,一个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确实该多受些教训才对。
柔可夕陪着残韧,闲聊了阵,残韧茶也喝够了。再过一会,就是军中例行的将领会议,残韧也该离开了。残韧还没步出门外,帐外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已传进帐内,帐门被人掀开。
大帐护卫没有通报,这种情况很罕见。只有少数人拥有这种权利,柔可名便是其中之一。
柔可名的身旁,跟着王练。来的确实够快,看来柔可名对王练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敷衍和马虎的态度。柔可名乍一见着残韧,微微吃惊,随即露出微笑,招呼着自己和王练身边的随从退出去远远候着。
这才开口道:“练,可夕成亲时你在外征战,还没见过残韧吧?这是残韧,我妹夫。”王练进门之时,压根就没在意残韧的存在,听柔可名这么一说,这才打量起残韧来,脸上露出不太像是做作的笑容,开口道:“我是王练,柔可名最要好的朋友。早就听说过你,今天却是第一次见着。”
柔可名见两人对彼此的印象似乎都还不错,心下却也大快,毕竟王练是柔可名最要好的朋友,柔可名当然不希望两人之间会不融洽。残韧却也看出两人的交情,王练此人明显心高气傲,不怎么把别人放在眼里。但却一听是自己是柔可名的妹夫,立即主动对自己示好,显然心下有种,对柔可名的亲近之人,也有了自然的亲切之心。
甚至到了很自然的放下自身傲气的地步,这当然不是寻常交情会发生的。
柔可夕早知两人来意,见着两人自然高兴不起来,却仍旧耐着性子对柔可名问好,只是最里喊的却是大统帅,没喊哥。柔可名也不在意,柔可夕在军营里,除非心情特别好时,否则见着自己和大姐,从来只用上下级称谓。
为这事,还曾被柔可云责备过。
柔可名人一落座,单刀直入的开口道:“谁是千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