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颗该会受伤的心?是残韧么?但残韧已经受伤。何来该会?
内最忌伤经,意最忌伤心。残韧的心已是伤了,杀人的剑也将自身的经伤了,残韧伤的不轻。
残韧伤的不轻,柔可夕心疼的不轻。柔可夕因为担忧而紧张,旖旎的咽喉处不幸被扼出几点紫痕。旖旎受伤,也会有人心疼,因为旖旎的不幸被俘,已经让落帝伤心了。
各朝的公主,数目本就不多,过往历史中,更有许多皇帝终其一生也未能有子嗣,落帝很幸运了,有一儿两女,自然每一个都会被视为掌上明珠。更何况,落帝对于旖旎的喜爱,更重于另一个女儿。
旖旎从一出生就让落帝份外喜爱,因为旖旎是太子的亲妹妹,因为旖旎的亲母是碧落妃,这理由足够了,也足够让落帝无比担忧了。让落帝担心,绝不是一件好事情,让碧落妃在意,更不会是件快乐的事情。
皇宫中的高手终于出动了,连本欲返回前线的风流秦,都被迫调转了马头,洛阳皇都内还有一位王爷此刻也在,阑风王爷。
残韧和柔可夕两人当然不知道旖旎的特殊,此刻更不知道两人俘虏了旖旎是件多么错误的决定。两人仍旧在飞逃,想从洛阳逃回南风国,中途要经过的关卡和城市,实在不少。
好在两人轻功极佳,内功却也深厚,购买了一些饮食物资后,便是一路翻山涉水的朝南风国前进,两人是这么打算,不过两人刚逃出洛阳城不久,就停下了脚步了。
有人档道,一个女子。
“阑风世家祖上其实是女子,同样出身紫宵剑派,出自紫宵剑派的茗系分支,当时乃茗系分支中的第一高手。”阑风晨说着奇怪的话,阑风晨手中握着一柄剑。
一柄奇怪的剑,剑身通体呈蓝紫色,剑人极窄,比寻常剑略长些许。
“这柄剑是往昔茗系分支创立者,紫宵剑派继传说等高手飞升后的最强高手茗请当时的铸剑第一高手铸造,此剑便名阑风。能获得此剑,往昔是紫宵剑派茗系内的至高荣誉,因此祖上带着此剑进入朝廷后,便以此剑命名世家名。”阑风晨边说边以左手轻抚剑身。
远古时期的高手武功,到几千年后的今天,也没有认为有人达到过传说级的高度,别说传说级,纵使是亚传说级的那些远古高手,都无人认为曾经被后人达到过。
远古时期的铸造等技艺高手,如同传说级高手般,在这些行业中同样被定义为不可能超越的存在。那些技能高手,均被列入神级,而这之后,便是在有出类拔萃者,也仅给予圣号尊称。
因此,阑风晨这柄剑,威力绝不同凡响,定能跟赤宵列入接近的同层次。这种材料,便是残韧对铸剑一道颇有了解,却也是闻所未闻。
残韧不明白阑风晨为何要说这些。柔可夕却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但无法确定,在阑风晨没有给出确切答案前,没有人能真正确定。
“这不是一柄寻常的剑。残韧,你要相信。阑风家的人都会紫宵剑派最秘不外传的剑法,你也要相信。我同样也会,只是,从来不愿意真正使用,你知道的,那是只为杀人而出手的剑法。”
阑风晨仍旧自顾说着,语锋突然一转,轻声道:“残韧,你曾经伤过我,你该记得。我是郡主,我也应该拦你的去路。但是我今日只出一剑,只出一剑杀人剑,准备接剑吧。”
“晨,我并不想和你生死相斗。”残韧语气平静的道。
阑风晨没有回答,右手握着的剑,随意斜指地面,身体微侧,一身衣裳,长发无风自动,飘动的节奏极是怪异,明明幅度很小,偏偏又让人觉得摆动间频率极慢。
残韧无言,双手握剑,凝聚心神,意识迅速沉入剑意,随时准备着出手。
残韧的剑意满含杀气,让人感觉极是凌厉,阑风晨却是不同,剑意虽然迸发出的杀意极旺盛,但人和剑给人感觉却是极写意,手中拿的仿佛不是剑,而是柄扇,如同面对景色秀丽的自然景色,正身心沉醉的观赏着般。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朝对方刺出全力一剑,残韧的剑极快,凝聚的剑气极是凌厉,阑风晨的剑却是快而轻柔,仿佛是随意递出,如同独自练习时,那么顺着心意,随手一刺般。
残韧的剑没有丝毫着力感,腹部一阵剧痛,一柄蓝紫色剑整个穿透残韧的腹部,再从后背透出,阑风晨身形飘逸,顺手握着剑柄,随手收剑入鞘。语气轻柔的道:“你曾伤我,今日我亦回伤于你,你我再不相欠,再见,残韧。”
阑风晨腰间挂着那阑风剑,踏着不急不徐的步子,脚却仿佛漂移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
残韧愣呆着,若非柔可夕担忧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残韧定连处理伤口都会忘却。在柔可夕看来,这比试极不公平,若非残韧伤了经脉,导致出剑速度比平日慢,阑风晨又怎会一剑就伤得了残韧?
残韧却很吃惊,阑风晨竟然有这么快的剑吗?这才是阑风晨全力以赴的实力?或者,连这一剑亦有所保留?
我伤了你,你回伤于我。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吧……”阑风晨喃喃自语,阑风王望着远远走近自己的爱女,露出温和的笑容。
“也许你未来的生活中,会或不会遇到许多的让你心动,但是,产生这一切的,根本缘由却是你自己欲望,若你本无奢求之心,心动,都是一份美丽的拥有,若你太渴望于拥有,每一个心动,也许都会是一个伤心。想得到就不要害怕伤心,想开始就别害怕结束。”
“父王,这是母亲留给晨的话吗?”
“不错。是她让为父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的话,为父不是女子,不懂女子的思想,但你母亲是优秀的,她的话,相信对你有所助益。为父却也想对你说一句话,本身的欲望是痛苦的根源,也是悲哀的因。要懂得面对和处理自己的欲望,在选择前,就考虑好接受那选择后的结果。”
“多谢父王教诲!”阑风晨行礼道谢,眼神中一片淡然。阑风王暗叹口气,知道一个道理,和懂得一个道理,是不同的,自己只能告诉她这个道理,而她能否懂得,只有靠她自己。
风流秦此刻领着一批军士,身侧跟随着身着皇宫服饰的男女,阑风王驾着马,领着自己的护卫行至风流秦身侧,双方汇合罢了,一并鞭骑朝着洛阳城通往陈留方向急驰离去。
“父王,晨可不可以当王……”
“晨那孩子,会否愿意当王?”风流秦轻声问道。
“女人要当王,需要克服的困难只有一件,若是做到了,会比大多男人更加合格。本王无法强迫她选择,阑风家到这代,便只有她一个,倘若她不愿意继承王爷名份,那也自由得她,日后她有了夫婿,自然也能得以继承。”
“可惜了,本有一个最适合继承的人。”风流秦语带唏嘘。
“秦王爷是为王感叹,还是为人感叹?”
“两者有之!”风流秦语气断然。
阑风王轻笑着道:“秦王爷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