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王府,灯火通明。
柔可夕单独在房内,因为残韧收到下人通报,去见秦王爷了。房门此时被推开,进来的却是风流秦。柔可夕不觉得惊奇,猜到是风流秦有话想单独对自己说,故意支开了残韧。
“可夕,你无论如何,都会选择为国为家而奉献自己生命么?”风流秦语气平静,从容不迫的让模样让柔可夕莫名的感到阴寒。“是,身为可柔家的人,绝不因为自己缘故,让家族蒙羞,为国家带来损失。”柔可夕的回答,坚定不移。
风流秦叹了口气,继续道:“既然你已决定要死。那就让残韧好好活着吧。”
柔可夕不解其意,风流秦不待柔可夕开口询问,继续道:“如果你真希望残韧活下去,那么你需要做一件事情。我会让残韧说一句假话,在你们面见皇上时,有了这句假话,残韧不但能活着,而且能活的很好。可是你在当时,一定要把假话当真话,显得因为愤怒而要存命寻他报仇的模样。”
“如果我这么做,相公真的能活下来且活的很好吗?”柔可夕似在确定,事实上柔可夕完全相信,风流秦会为残韧性命担忧。“不错。”“我明白了,请秦叔叔放心吧。”柔可夕没有打算询问风流秦会让残韧说一句什么样的假话,柔可夕觉得风流秦不打算说,也就不问。
残韧在花园等的太久了点,不过终究,等到风流秦出现。残韧沉吟着问道:“你刚才,是否利用我不在的时候,去找夕说了些什么?”风流秦沉声道:“不错,我希望要一个活着的血银手,而不需要一具尸体。尸体没有价值,活人却有价值。”
“残韧,如今你该清楚,你面临一个选择。我只需要你见到皇上时说一句话,说你从一开始就是受我托付骗取血银手感情,继而寻找机会将她骗进中秦,让她被本王生擒。一切都是本王委托于你的任务,如今你仅仅是完美的达成了本王的托付。”
风流秦的话,让残韧瞳孔猛缩,心下一阵刺痛。
多完美的谎言,如此一来,血银手很可能因为愤怒而放弃寻死之心,而自己,又因为功劳重大名正言顺的获得朝廷封赏,不但再无人因自己曾经逗留南风国一事说什么,对于中秦朝廷,自己更落得个大好的名声。
“残韧,人大多都是自私的。只是有些人的自私很理智,有些人的自私很不理智。你该很清楚,这对你而言,是最理智的自私做法。如此一来,血银手才可能活着,你不在乎功名,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可是你不在乎她的命么?”
你不在乎她的命么?
“当然,她也有可能仍旧选择自杀,但是至少有活命的机会,比起你沉默着什么也不说而言,要好上太多了。其中道理,也不必我多说,你自然明白,好生想想吧,本王尚有事要办,府邸内你们两人大可随意走动,只要不离开王府范围即可。”风流秦说罢,转身欲走。
片刻后突然又道:“残韧,待见过皇上后,你直接回王府取回残梦剑吧,就放在本王书房剑架之上。”风流秦这才,真的离去。
理智的自私么?残韧喃喃自语,残韧突然想仰天大笑,一个谎言,却竟然带来这般多难料的变故,当初用一个谎言,骗得了柔可夕的心,如今,莫非又要以一个谎言,来杀死柔可夕的心?
……
洛阳皇城皇宫内,风流秦在太监的领路下,踏入落帝书房,皇上的书房内,此时有两个人,一个当然是落帝,另一个却是名女子,倘若残韧和柔可夕在此,定会认得,这女子便是碧落妃。
风流秦望着碧落妃,有些痴了。风流秦每一次见到碧落妃,都会如此失态,因为每一次都如同见到自己逝世的妻子,只到风流秦的目光在碧落妃脸上仔细搜索后,才会被那颗眼泪痔惊醒。
“秦无礼了,在此请罪,盼皇上和碧落妃恕罪!”风流秦行礼告罪,领路的太监此时默默无声的告退退出了御书房。落帝微笑着道:“每一次你来见我,都要说一次这句话,每一次,朕都要恕你无罪一次。”
碧落妃神色显得有几分淡漠,打骨子里透出的一股淡漠,似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般,那股子美丽,却是至今不丧失半分,风流秦每一次都会暗自赞叹,她们姐妹,个个都是如此让人着迷的无法自拔。
如同沼泽,陷了进入,就难出不来了。
“起来说话吧,你是难得来见朕一次,每次都定有麻烦带给朕。从无例外,朕每逢寂寞时总盼着你带来麻烦,每逢忙碌时就盼着你千万别来,可你总是在朕盼着你不来时,来了。”
碧落妃自顾看着奏折,始终未曾理会过风流秦。碧落妃向来如此,便是皇上,也丝毫强迫不得她半分,若是她不高兴了,皇上也只能被拒于殿外。连皇上不敢说什么,其它人又有谁敢为此说什么?
没有。皇宫中,碧落妃的意愿高于任何人的意愿,当然,碧落妃对于朝政从来没有干涉和理会的兴趣,甚至没有任何朋友,也因此,朝廷中大臣从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只要碧落妃没有干涉朝政,跟皇上之间的事,哪个大臣会认为自己活的太好,替自己找点大麻烦上身?
“皇上,南风国一名被人叫血银手的将领,不知皇上可曾听说过?”
“朕自然听说过,此女据说号称无敌之将,虽是后辈,能力却是非凡。况且,不久前,你的爱子,不是曾在她手上吃了大亏么?”落帝带着好笑的神色道,风流秦脸色一红,尴尬的笑笑道:“天下之事果然没有能瞒的过皇上的。”
“皇上,血银手,到皇城了,生擒而至。”
落帝露出有趣的神色,“细细道出此中经过,朕早知你手段过人,却没想到如此了得,每每创造出让人无法相信的奇迹。”
风流秦毫不隐瞒的将其中过程一一道出。
末了,沉声道:“皇上,这个残韧,他的父亲对秦有救命之恩。其次,他的父亲便是香公主殿下的夫婿,因此,秦斗胆请皇上宽恕其罪。”落帝闻言终于真正动容,落帝身侧,仿佛永远不会开口的碧落妃此时却终究开了口。
声音,让风流秦迷醉不已,如同风流秦逝世妻子的话语般。
“竟是我那任性妹子的孩儿么?那皇上自然不该罪责于他,说起来这孩子,身上却是带着皇家血统,封个小王爷,哀家认为,也不为过。”碧落妃即已作表态。
落帝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封个有名无权的小王爷,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挂个名,享受王爷待遇而已。
“爱妃所言甚是,每每念及那早早过逝的妹子,朕心下总是无比伤痛,如今既然得知他爱子的下落,自然不能亏待了他。此事就这么定了,有你想出来的办法,更能让他凭空获得莫大功绩,朝中谁还能有异议。”
风流秦大喜,这一趟果然顺利无比,风流秦便知道,此行定会成功。碧落妃姐妹间感情极是要好,自然不会对于香公主亲子之事无动于衷。风流秦告退欲离,碧落叫住风流秦。
“秦王爷,我那妹子脾气任性之极,他的孩儿,真会如你所想般,说那番话么?哀家怎觉得,秦王爷是你更希望那孩儿拒绝说?”
风流秦愣呆着,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事实上,风流秦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否希望残韧,说那谎言。“哀家不过随口说说,秦王爷请回吧。”风流秦这才告退,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火依旧亮着,落帝每日要处理的政务实在太多,尽管有碧落妃帮着,却也不是这么快能就寝的。落帝深明,身为帝皇,时刻松懈不得,当日的政务若不及时处理,到了第二日,恐怕会堆积的更多。
御书房的灯火,照着碧落妃那张美丽无暇的脸庞,那眼角下的眼泪痔,竟也如同添上一股妖异得魅力,让人似乎见之如同着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