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不由露出一丝微笑,这是残韧过去跟风流模拟战斗时曾使的招数,被两人命名为穿星追月。一般放暗箭者,在这一刻一定是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暗箭放出之时,本就认为会命中,哪怕不中,也很难认为远在离对方的自己会受到什么伤害。
这时候的反击,最致命。
但要完成这种程度的反击,首先自身必须对射箭一道有非常高超的掌握和了解,能听声判断对方射出的是哪种箭势,笼罩的范围多少,而后瞬间做出反应,作出闪避反应的同时反射对方。
更需要高明的内力,能将马侧的长弓,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取至手上,同时满弓射出,任何一步稍慢半分,都不可能做到,若是精确度不够,那么反击的箭只会射飞,完全成为无用功。
风流抬手,将射至的长箭稳稳握住。脸上笑意更浓,那时候,残韧也是这般,以嘴拉弓,那一箭射中了风流。不过,风流没受伤,因为是模拟战,箭是没装箭头的。
风流当然不会中血银手的箭,“不愧是残韧的妻子,真是像极了他,这一箭可真是射的让人赞叹。”血银手无论名气多大,在风流眼里,残韧的价值绝对比她更高,风流只会考虑血银手是否配得上残韧,而绝不会考虑残韧是否配得上血银手。
风流身旁的将领们,后怕的上前,档在风流身前,方才血银手的还击,太出人意料,倘若风流中了那一箭,后果实在不敢想象。将领们,不敢再让这种危险第二发生在风流身上了。
“血银手,名不虚传!”几名将领不约而同的出言赞叹,随即回过神来,又道:“小王爷更是身手过人,不但箭艺超绝,却是连这般阴狠的一箭都能接下。属下佩服之极!”
风流含笑不语。这话一半是发自内心,不过在他们心里,绝对更佩服血银手这高明的一箭,对风流的佩服,处于见到的箭艺,和风流超人的警惕心。风流觉得很高兴,因为他们所佩服的那一箭,是残韧所创。
“你倒是够疼惜她,把这穿星追月都传给她了。不过,我更加想杀她,便把她当做是你吧,你我永远不可能真的性命相斗,既然她是如此出色,就做做你的替身。”风流喃喃自语。
“报!小王爷,南风国援军正朝我方接近,大约两个时辰后先锋骑兵将会赶到!”
“那就不能再等了,取我兵刃来!”风流沉声喝道。一柄罕见的剑,被士兵递上,这剑确实罕见,首先实在太长,比寻常的剑长了近两倍,又比巨剑窄和薄上许多,剑身接近剑柄处较宽,越往下越窄,剑身整体呈现长边三角形。
这是风流那趟跟残韧,阑风晨一并遭遇上清国使巨剑将领后,想出来的新兵器。风流的枪法虽好,但是比起剑法来却是差的远了,况且冲锋之时,枪实在多有不便,枪是一们极难真正入门的兵器。
枪的特点就在于其柄的韧性,在于攻击的速度和凌厉,但是面对重兵器时,真正能将枪发挥淋漓尽致,却不是人人都行的,风流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使枪的料,那是一种感觉,风流对枪这种兵器,没有那种很特别的感觉。
风流上马,一众士兵自觉的让开路来,几名将领跟随风流左右,朝着南风国军队冲将上去。
风流这柄奇形长剑的威力,实在可怕,一路所过之处,遇人斩人,遇刀折刀,便是南风国士兵举盾相格,也会被震的左臂骨折。
“冲!我方援军很快就会赶到!”血银手高声喝道,一众南风国军士高声附和。风流心下疑惑,这女人莫非有什么特殊感应能力?身在战场中,不可能受得到己国军队来援救的战报,她又怎会知道南风国大军正朝此关赶?
风流这倒是想错了,血银手并没有如此可怕的感应力,这不过是血银手不对惯用的心理战术而已,以此弱化敌军坚定军心,以大多数敌军的角度而言,听得这种话,自然对自己后方留起心来,必会忧心后方生变。
原本处于疯狂拼杀的情绪,定会被充斥进些许理智,而此时血银手的部队表现的更加勇猛,士气上无形中就便的此消彼涨。军队拼杀,士气的高低,对于整体的战力影响之大,无从想象。
风流疑惑,却未多言。只是风流身旁的一名将领,却在此时好心做了错事,运功高喝道:“大家休怕!南风国援军尚有两个余时辰方能赶到,在这之前,我们早已经把他们全部歼灭!”
风流恨不得一脚将那将领踢进敌军,被万敌军剁成肉泥方能解恨。将领这话,倒确实让原本疑虑的中秦军安定下来,但却是真正助长了南风国军队的士气。
血银手的部队,疯狂了。
风流眼见着血银手的部队阵线朝前步步推进,心下实在把那多嘴的将领恨了个透。可是恼火已也是无用,风流拍马朝血银手方向冲杀,口中喝道:“血银手,把命留下!”
主帅相争,对士气的影响绝大。若非风流急于取血银手性命,绝不会逞这种匹夫之勇。可是风流没办法了,此关之所以宜守,便在于地形,但是同样的,关门一破,对于敌军而言,突围也变的不太困难。
无法部属太多的兵力,在防守时无需多顾太多阵线,不惧对方兵多,然而对方冲锋时,倘若无法档住敌军的势头,也不可能有大量的军队围歼对方。关城城墙上方的弓兵,一直被对方的骑射兵打击牵制。
即使未受牵制,此时也不可能对血银手领着的已冲出关门的部队发起攻击。如今眼见无法抵挡血银手部队的冲锋势头,外围的军队数量不过十万,见敌军突破关城防线,士气必难高昂,如何档得了那时士气更是高涨的血银手部队?
风流若想留下血银手的命,只有以自己的实力,在这一刻死咬血银手不放一途。血银手自然无法回避风流的挑战,此时紧要关头,若是身为主将的自己,在军士眼中如神般存在的自己,竟然回避对方主帅挑战,对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
双方士兵齐声发出一声助威的呐喊,血银手回马朝风流迎上,手中单柄长矛一路挑刺着试图袭击的中秦士兵。
风流一身金甲,疾行中反射着耀眼着金光,在一身金色气劲的衬托下,仿如战神,那飘飞着的皇族才有资格穿戴的金龙图按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手中的奇异长剑,带着的威势直涵人心。
血银手则是一身银甲,披风亦是银色,内劲透出的红光覆盖着一身银,显得充满血腥和诡异,加上那声明远播的可怕名声,冷艳的脸庞,一头飞杨的长发,营造出的声势,却也不逊色于风流半分。
“风流王必胜!风流王必胜!”中秦军士呐喊着。
“血银手必胜!血银手必胜!”南风国军师不干示弱的喝喊,手中兵器却未因此受到丝毫影响,显然早已习惯在拼杀中替主将呐喊助威。
双方距离迅速接近,风流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带着金色亮光朝血银手全力斩出。狂暴剑劲,朝血银手轰然攻至,剑风带起的声响,如同巨雷,血银手单拳全力击出,狠狠轰击在风流剑身,双方内劲相撞,发出一声震耳巨响,周遭较近的士兵抵抗力稍弱的竟然被震的七窍流血毙命过去。
血银手单拳档下风流的长剑,另一手长矛便朝风流咽喉刺将出去,风流手中长剑的速度,自然不及血银手的长矛快。风流单手松剑,抬掌将刺至的矛格了开去,双方的战马错身而过。
血银手体内气血翻腾,带着内伤,此刻伤势变的更重。
血银手听得残韧说过过去跟风流的事情,自然知道风流武功的特点,此时真正感受到风流内力可怕的特性,呈现面积的狂暴杀伤性能力,尽管笼罩的范围甚广,却丝毫不因此导致内力分散削弱小面积内的破坏能力。
实在是个棘手的对象。
双方回马冲锋再战,每一次交手均是全力以赴,斗得七十余招,仍旧是个旗鼓相当的结果,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只是血银手的内伤却变的更加沉重,风流也不太好过,血银手的内气阴寒之极,跟残韧的路子十分近似,那种点的强大焚毁能力,攻击对手时虽然笼罩范围小,但是凝聚度却极可怕,要化解这种程度的阴寒内劲,自身的消耗也少不了。
“你确实配当残韧之妻!本王心中从此再不认为你辱没了残韧,但是本王绝不会因此动摇取你性命之心!接招吧,兄嫂。”风流大喝着再度发起新一轮攻击,血银手内伤此刻已时极重,却丝毫不敢保留,倘若被风流察觉自己已受内伤,那么下场必死无疑。
主帅阵亡,意味着自己的部队面临的将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一定要撑住,死也要撑到带领部队在援军的接应下平安离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