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声音越来越小,却比方才还要娇,又娇又湿。

沈岁岁脸有些不受控的变红,纤长雅媚的玉颈也染了粉色。

可这些,都比不上此刻跳得似要蹦出来的心。

太过沉寂的静,却浓浓的散着未知的危险。

半晌,萧韫庭总算舍得开口了,可语音一如既往让人捉摸不透。

“岁岁觉得呢?”

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身上,又有实质敢的将她裹缠在一方天地里里。

似终是受不住这样的鸷恣,沈岁岁抬起眼来,水洇洇怯懦的看着萧韫庭。

“九叔。”

贝齿轻咬着唇瓣,而今光是唤一下他,心都下意识为之一颤。

不断荡起的渴入骨,密密麻麻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九叔,”

她不想再忍受那样的焦渴苦楚了,咽了口气,失了魂似的说了出来,“岁岁好冷……”

病症难捱,离解药仅一步之隔,她到底是忍不住的。

“想……”

萧韫庭笑了,薄唇微勾,“这样冷,便不用委屈自己。”

低低的磁音宛如钩子般牵扯她的神魂,听见萧韫庭这句话,竟绷的弦嗡的一声彻底断掉。

雾气将眼眸氤氲,她缓缓将头枕在了萧韫庭的肩膀之上。

温暖滚烫,他身上的气息丝丝缕缕又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

久违的舒适之感让沈岁岁身躯为之轻轻一颤,理智彻底丧失了,柔嫩脸颊在男人肩头蹭了蹭,安心的细细喘息。

少女青涩乖顺的举止极大的取悦了男人。

“乖孩子。”

萧韫庭眉梢越过一丝晦涩,大步流星抱着人朝最西边的庭院走。

风雨晦冥,厚重的云层在天空彻底笼罩,仿破不开的深渊一路垂下来。

萧六娘携着丈夫萧六爷从垂花门里出来看见这幅场景,只觉得天要塌了。

两人本是方得沈岁岁将要回府的消息,本想天下着大雨,特此出来迎接,哪曾想最先看见的是——

只手遮天的萧老九!

而今萧国府的境地,萧家几个弟兄在外尚可“耀武扬威”,可回了府见了萧韫庭,哪个不是擦掌陪笑,伏低做小?

这样供奉敬仰的一尊佛来了他们这简陋院子,甚至!

甚至怀中还抱着一个人!

磅礴大雨似决堤天幕,懵懵的看不真切,他们本以为这样老父亲抱孩童的姿势,应是老九抱了个外头的私生子回来。

毕竟他这样的人,绝不会缺女人,也绝不会缺女人给他生孩子。

可他那般无情残忍之人,又怎会对一个未入族谱的小孩子施舍善心?

两人对视一眼,萧六爷萧韫觉先回过神来,讪笑道:“老九回来了,今日怎有空光临我这杏林院?”

须臾的功夫,峻拔高挺的男人已然走近,一袭浓稠黑袍加身就宛如地狱里前来索命的厉鬼。

也就在这时,萧六夫妇才惊觉,萧韫庭怀中抱着的熟睡“小孩童”哪里是他的私生子,反倒是自家院中那向来柔顺听话的养女!

两人噙着笑意的脸骤时僵硬,如遭雷劈。

瞬息的功夫,脑海里闪现了许多,也未想明白到底是何缘由?

养女来了萧国府这些年老实本分,向来内敛示人,就连院子也未出去过几次,哪会结识萧韫庭这样的人?又怎会和他至如此……

至如此亲密?!

“多日未见,”

转眼,萧韫庭停至两人面前,薄唇微勾,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六哥别来无恙啊。”

话虽朝两人说着,眸光却稍敛落在了怀中女孩的身上。

方才极度的依赖乖顺已经过去,此刻是犯了错事被大人抓包的恐惧颤栗。

在她手里的衣袍已经攥出了褶子,看来是真怕极了。

萧韫庭知道是为何故,锐眸轻轻一掠萧六夫妇两人,最终却也没如少女的愿将她放走。

果然,小小的一团娇躯更僵硬了,柔软纤秾的身子不敢动分毫,甚至索性阖上了眼。

这是装睡了?

萧韫庭眉眼掠过一丝兴味,托抱着人儿的臂极恶劣的收紧了些。如此,少女的面目皆隐在了他颈项深处。

少女娇靥雪肌腻人,牢牢贴在颈脖之处。微微喘息香甜又温热,聚在颈间像带了软刺的羽毛,顺着往心底里钻。

萧韫庭瞳眸微眯,听见萧六爷萧韫觉的声音。

“别、别来无恙……”

萧韫觉面色怔怔,因男人那声“六哥”受宠若惊,又下意识有些惶恐不安。

他排行老六,该于萧韫庭面前声称一句“六哥”,然今时不同往日,萧韫庭敬不敬他已全在于萧韫庭一个念头。

阔别多年的称谓,为何在今日……

未等他想明白,又闻萧韫庭道:“三姑娘寻医之途遇了歹人将脚崴了,而今又受了风寒,行不得路,便只得由我代劳将人送回来。”

声音不急不缓,周旋有度。听起来,三言两语之间已经将两人的疑虑解答,可其中分明又含了别的味道。

岁岁去寻医他知晓,在途中遇了歹人他也知晓,这不就是在说,是他救了岁岁!

萧六娘王忆茹端庄笑意略有些僵硬,心绪纷乱,此事绝不会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六哥六嫂不会见怪吧?”

男人的声音又起,言语略显谦逊,可姿态却是恣睢高贵得很。

“老九说的哪里的话?我和内人感谢还来不及呢。”

萧老六得了自家夫人一个眼神,又陪着笑道:“老九一路过来怕是累了,我这就叫人将岁岁背下去。”

听见这话,此刻如鸵鸟般牢牢将自己藏着的沈岁岁心总算放下一分,也敢眨眼睛了。

蝶翼微扑朔,倒是轻轻撩在了男人的脖颈深处。

她明显察觉萧韫庭身躯顿了一瞬,随即,闻他低声道。

“既都到了门口,今日便送佛送到西吧。”

语气依旧温和有礼,可分明是不容商榷的宣告。

他要亲自送沈岁岁回房。

上前搭手的两个侍女闻言不敢再动,与此同时,萧六夫妇对视一眼,又吩咐两人上前将人往三小姐的楼阁闺房处引。

雨不知何时已小了些,男人抱了一路却依旧稳健自得,高大身躯挺拔如雪松。然怀中托抱着的少女随着动作,垂在精腰两侧的腿儿一下没一下的晃动。

“九叔……”

走着走着,闷着似的娇糯嗓音传了出来。

吐息幽兰,让人……

心痒。

萧韫庭没停下来,只将人往垂藤廊庑尽头的居室抱。

“吱呀”一声,大门被侍女推开,两人步入秀致典雅的房中。

软菱纱帐,少女身上一般的淡凝甜香如出一辙的迎面相撞。

至了自己最是熟悉又最是隐蔽的一禺天地,沈岁岁倒是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心惊。

自己的小屋子,以前从未有旁人进来过的。

可今日,萧韫庭竟这样毫不掩饰的进来了。

光是进来还不够,这样阴鸷冷戾的气迫威压一下子便将房里的花香温玉都侵占了。

强势又霸道。

很奇怪,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沈岁岁觉得又诡异又心惊,甚至觉得有些害怕。

“九叔……”

她不禁溢出一声细细低咛,心跳还没缓过来,已被高大男人稳稳当当放置于床榻上。

动作一如往常优雅矜贵,垂泄粉纱却偏偏不识时务形成了一道阻隔。萧韫庭放下她的瞬间,俊脸微一偏,再次从她唇瓣擦过。

沈岁岁瞳孔紧缩,手心里攥握了许久许久的衣袍忘了撒开。

倒是萧韫庭先反应过来,沉眸微掠她紧握小手,“岁岁舍不得九叔?”

思绪混沌不已,她忘了答话,一张漂亮小脸柔媚酡红,美得让人移开了眼。

直到隐在背光处的男人倾身下来,双臂撑在榻沿两侧,将她牢牢圈禁在桎梏枷锁中。

“这么舍不得,那九叔再陪陪岁岁?”

嗓音低哑不明,属于猎食者一般的暴虐邪肆淋漓尽致。

“九叔。”

沈岁岁终于反应过来,连撒开了手中的锦袍。

上等绸缎,已被她攥得凌/乱褶皱。

她下意识探手去捋平,却被萧韫庭大掌一下箍住了手腕。

凝白皓腕纤细,于他布满茧的大掌间,显得不堪一击,更是轻轻一用力便能断掉。

沈岁岁怕极了,她向来知道自己和萧韫庭的实力差距的。

他太过高大,又太过鸷猛,轻而易举便能将她单臂托起,似小宠物又似蝼蚁一般。

萧国府之大,更何况抱着她七转八绕进了她的屋子,可他偏偏是一个大气也未喘。

“好疼,九叔。”

沈岁岁咽了口气,逼不得已迎进他极富侵略气息的幽眸,不过看了一眼,便是吓得睫羽直颤。

“九叔,岁岁、岁岁错了。”

“哪儿错了?”

她说不出话来,她当然不知自己哪里错了。高位者与生俱来杀伐果决的霸气威压,而弱者天生自带对高位者的胡诌伏低。

距离愈来愈近,男人气息也将她一整个尽数吞噬。

沈岁岁不知他想要干什么,却受不住这样诡秘幽暗的眼光。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久久,却察觉男人微凉的指腹似轻轻点在了自己唇角。

骤时,沈岁岁窒了呼吸,若有似无的力道更是无限放大。

九叔,是打算干什么?

她想说些什么,可这样近的距离,实在是不敢张口,她甚至都觉得两人又要吻上了!

正当她快要将自己憋死之际,唇角的触感移开了。似羽毛春风般拂在了下唇中央。

轻柔动作缓缓摩挲,似情深一般的缱绻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