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理成章的撒娇, 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炽寰托住她:“你酒量也没多好。”
俞星城戳着他胸口:“比你强的多!”
炽寰:“行行行,进屋。要我抱你吗?”
俞星城收回了手, 有几分歪斜的站着,跟她平日里如松如竹的站姿很大不一样, 她似乎在纠结自己要怎么回答, 炽寰觉得她怎么还没学会坦率啊, 于是伸开手靠近她:“到底要我抱你进屋吗?”
俞星城看了他一眼,终于重重点了一下头。
炽寰弯腰抱她起来,俞星城立刻把手攀在了他肩膀上, 露出了几分笑容。
只是抱着她进屋只是想着浪漫, 实际上俞星城被门帘糊了一脸,进了门头发都拉扯的有几分乱了,炽寰瞧见她的模样, 大笑出生,俞星城又气又想笑, 伸手去抓炽寰的发髻。
炽寰怪叫两声, 像是要喊疼似的,把俞星城往喜床上一扔, 自己也捂着发髻往床上一滚。
俞星城甩掉鞋:“别乱叫,我也没抓疼你。”
炽寰打着滚:“可疼了, 哎呀,新婚之夜你就要伤我, 我真是可怜——明儿我就回娘家告状去!”
俞星城伸手捏住他的脸, 往旁边一扯,炽寰帅气的薄唇都被她拽平了,她本来还想威胁, 一看炽寰这个丑样子就忍不住笑起来。炽寰也甩掉鞋子,扑了过去,又哎呦叫了一声:“这个核桃硌死我了!”
他从被子里掏出核桃,往对面一扔,对面靠着墙,放了一对儿青花大花瓶,他咔哒一声扔进花瓶,欢呼一声。
俞星城不肯落后,也在床上找到了个龙眼,朝对面扔过去。砸在花瓶口,摊开了。
炽寰开始嘲笑她,俞星城不服。
很快,俩人就跟在庙会上玩套圈的男女似的,满床找着红枣核桃龙眼,朝对面花瓶口扔去。知道满床只剩一些不好扔的莲子,俞星城才站在床上,拽着被子甩了一下,把瓜子果子都甩落在地,才一下子躺下去,满头是汗,喘道:“不玩了!我累死了。”
俞星城平日里多爱整洁啊,怎么会把被子上的莲子往地上甩,她摊在床上,炽寰又滚过去:“你醉了。”
俞星城像是豁出去似的:“对!我醉了。”
炽寰笑嘻嘻,凑过去亲吻她:“我喜欢你这样,感觉傻乎乎的。”
炽寰以为自己能好好欺负欺负她,却没想到俞星城像是内心那团火在她如冰的表面上燃烧,竟伸手紧紧揽住了炽寰的后颈,另一只手则勾住了他衣领。
炽寰呆了一下。
俞星城顿开:“哦,我忘了。你不在发|情期。”
炽寰:“……你要算老子的发|情期,那上一次是黄巢起义的时候了。”
俞星城眼睛直勾勾看着她,以前是她办事利落清朗,态度感情却暧|昧模糊。如今帐外灵灯漂浮,红色纱帐因为他们俩刚刚的闹腾垂下来一半,氛围如此暧|昧不清,她眼神却像是烧红的尖刀。
俞星城:“所以你是什么意思。以及你跟那些妖学来了什么无用知识。”
炽寰急了:“我还没用你就觉得无用了?”
俞星城:“你跟谁学的?”
炽寰:“那几个公狐狸。”
俞星城:“……你不会一会儿脱了裤子趴床上了吧。”
炽寰:“???什么?”
俞星城抿嘴笑,目光狡黠声音拉长:“没什么。”
炽寰无法区分她是傻了还是更聪明。她那股柔软的毋庸置疑还在,以前如果是用退让和温顺坐伪装,此刻便在用撒娇与甜蜜做伪装。
俞星城:“跟他们学了什么?”
炽寰:“他们说,不能讲的,我懂了就行了。哪怕之前不懂,试试就懂了。不过他们说了,不能变成原型,一定要一直保持着人形。”
俞星城:“这倒是。跟一条蛇交|媾,我没那么有兴趣。”
炽寰:“不过他们又说,稍微显露一点妖的本态,还是会吸引人的。不过我没有尾巴和耳朵,似乎勾|引不到你。”
俞星城半撑着身子,慢条斯理的看着他。炽寰想了想,头上两支红色的犄角渐渐冒出,俞星城伸手忍不住摸了摸,炽寰猛地往后缩了一下。他似乎没料到自己化出几分妖的本态,还像是自己落了下风,但俞星城又像是很喜欢的,他又不舍得缩回去了。
俞星城没一会儿,感觉到一条蜿蜒的冰凉的蛇身,在被褥下头缠住了她的裙摆。
俞星城刚刚换了新一套喜服之后,下头的衬裙就比较单薄,他的蛇尾如此灵活,探入她裙摆就变得十分容易,俞星城膝盖抵在一处,挤住了他乱蹭的蛇尾,炽寰以为她是“动|情”或“害羞”了,大喜的就要再接再厉。
俞星城却一把掀开被子,盯着他蛇尾看,而后一路顺着缠绕了不知道几圈,快盘满整张床的蛇尾往上摸。
炽寰一直觉得自己蛇鳞不怕痒,但俞星城手指摸上去,他尾巴却忍不住盘蹭在一起,圈紧自己和她。
俞星城伸手,一路快摸到他后|腰了。
炽寰觉得她喝醉了也太主动了,跟他学到的男子诱|惑迷|情大法不配套,刚要挣扎,俞星城就大概碰到了自己想要确认的东西。
炽寰倒吸了一口冷气,尾巴缩紧,血红犄角愈发艳红:“你你你不是平日里睡在一处,都不许我靠你太近吗?”
俞星城真是厉害,她抬起眼,像是几分哀几分疑问:“你想让我像以前那样对你?”
炽寰想了想自己以前被绑在小被子里才能到她枕边的待遇,连忙摇头:“那自然是不想的。”
俞星城:“那就少说话。”
炽寰:“唔。可、可是……”
俞星城:“你倒是还算懂,从这里开始化成蛇尾,倒是微妙。我以为你是个真傻子呢。不过你确实也不聪明,既然你上次发|情都是黄巢起义那年代了,那现在这样算什么?”
炽寰:“这、这算做好了准备。”
俞星城忍不住笑了:“我不太信呢。虽然我很喜欢你凉凉的大尾巴,不过新婚,我们还是不要搞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吧,变回来吧。”
炽寰:“可那狐妖说——”
俞星城斜眼:“你信他还是信我?”
炽寰果然乖乖的化作人形,只是刚刚因为变化蛇尾而被掀开的衣服照旧,她手的位置也照旧,炽寰也大概懂,俞星城这是要问她讨教阴阳,来借他修为了。
俞星城:“你不说我最近重回人间这段日子,该肥的地方又肥了吗?你不来试试?”
炽寰被她抓住手按过去:“——啊!没有,我就有点惊讶,我不是不喜欢。我就是……哦,嗯……是这样软的呀。”
俞星城:“咱们可以共同讨教,你万不必去问旁人。我也不是很懂,但我胆子倒是一直很大的。”她凑上前去,像是贴着他的气息低声说话。
炽寰:“你不懂,可老子还是懂那么一点的。让我来教你——啊,不是我一惊一乍的,是你在干嘛?”
俞星城:“你不是懂一点的吗?”
炽寰两眼已经晕了:“老子当然是懂的,你要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啊……星城,你,呼,你要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呀……”
……
他其实却是也得到了表现的机会。
一个表现自己如何大惊小怪,一惊一乍,无知愚蠢的机会。
说实在的,俞星城比他就强那么一丁点。
真的,就一丁点,也可能是因为她读书多一点。原来她读的都是这种混蛋书,他以后也要多读书。
炽寰一夜没怎么睡好,他盯着床帐,天也亮了,光斜进来,他就还在胡思乱想。
倒也不是说俞星城就有多强势。
她既没按住他,也没使力气,很多话更是说的绵绵软软的。但炽寰觉得自己被下降头了,自己就彻底被她给唬的只会稀里糊涂的卖力。
她倒是也喊疼了,但是她疼的很淡定,只狠狠掐了他两下,又骂了句俞星城不该说的脏话,但依旧没脱离指挥权。
俞星城真是跟当年航海似的,人不在高位却像是掌了舵,一边儿软的水母似的,一边儿又拿哼声和眼神把他命令的团团转。
炽寰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掌舵的能力,只是他确实比不过人类心机,一到开始就全然傻了眼,没了脑。
他这会儿挺在床上反思,俞星城窝在他颈窝里,头发乱的像乌云,手臂横过来,肥软贴着他肋骨,贴的他都没法全身心反思了。
最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女人,连醒来的时间,都跟平日早起练字的时间差不多。
炽寰僵硬着身子,他倒是也想去抱抱俞星城,但此刻她半睡半醒掀开被褥,涌出的那股醉醺醺的热气香气,让他脊梁发麻,有种极其不太好的预感。
俞星城蹭了他胳膊一会儿,才撑着身子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今天抱的不是一条大黑蛟,而是一个大白人,愣了片刻,却又笑了起来,重重的摔落回床上。
“妈呀!”俞星城只觉得又丢人又不是那么不能面对,忍不住笑:“天呐我到底都干嘛了。炽寰,你今天可不许提一句跟房内有关的事儿!你这胡乱说话的大嘴巴,一个字儿也不能说。”
炽寰声音却有些发颤:“你、你先起来。俞星城!你先起来!”
俞星城本来还笑着,知道炽寰说话,才察觉到他声音不太对劲儿,他脸涨红,僵硬的躺在被褥里,俞星城吓了一跳:“我是不是把你胳膊枕麻了?还是你、你不好意思面对我了吗?”
炽寰摇摇头,声音有点惶恐甚至惊恐:“……我的修为要被你全破了,我都荡除发|情这种低级本能一千余年了,你竟然把老子的修为都给废了。完了,我发|情|期又要来了!”
俞星城:“什么?”
炽寰:“而且我能感觉到!可能会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像你们这些无耻下流的人类一样了!啊啊啊!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