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宸以为,那晚他?和?林向?晚便算是和?好如初了。
然一日清晨,他?正做着好梦,睡得正沉,竟生生就被林向?晚摇醒了。
云宸强行睁开双眼,瞧着已然穿戴整齐的林向?晚,心下微怔,“怎么了?”
“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林向?晚将男人从被子里?拉起来,给人系好衣服的带子,“你得跟着我去春闱,今日出发。”
这天都还没亮呢。云宸心道,困得将额头贴在林向?晚身上不肯动作。
“听话。”林向?晚沉吟一声,见云宸依旧昏昏欲睡,索性将人直接抱起来,连人带被子一并卷走。
“哎......”云宸挣扎了一下,极是小声地道,“我里?面还没穿裤子呢。”
林向?晚觉得好笑,“没事,马车上有换洗衣物,去了再慢慢穿。”
他?被抱出屋时,夜刹和?夜狰还在一旁瞧着,云宸私心里?觉得羞耻极了,谁能想到他?就着了件中?衣,下面什么都没有呢。
林向?晚乃监察总司,吃苦的差事总归是轮不到她的,她便安排了条相对平坦宽敞的好路,慢慢带着云宸走。
转眼就要入夏,云宸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林向?晚让男人枕在她膝上困觉,她则靠着软垫看书。
日上三竿时分,云宸总算是醒了,抬眼看着林向?晚就是一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林向?晚视线还黏在书本上,只是下意?识用手摸了摸云宸的脸,“我早就想好了,你要不要听听?”
一听这话,云宸瞬间?来了精神,坐起身子靠了过去。
林向?晚便道:“若是男孩,就叫林泽,若是女?孩,就叫林昔。”
云宸低头想了会?儿,道:“林昔好听,听着就是个漂亮的孩子。”
“嗯。”林向?晚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吻他?。
男人方睡醒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软和?的,林向?晚吻着吻着,便丢了手中?的书,将嫣红的唇埋在他?胸口?。
云宸深吸了口?气,顺从地挺了挺胸膛。
即便是经历过多次,他?还是觉得这个姿势很?难堪。
林向?晚舔尽唇上的乳渍,忽而认真道:“届时我们找个人带孩子罢,我觉得你的奶好像不够用。”
云宸全身彻底粉了个透彻,“说?的什么话!林向?晚,你真是胡闹!”
林向?晚眸子里?亮了亮,捉住男人一只手,徐声道:“我记得,前?世你很?温顺可人的,怎么现在竟敢数落起我来了?”
她的唇息贴得很?近,搔得云宸耳根子发软,低声道:“那前?世......你纵我纵得不曾这样厉害。”
况且前?世总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相见,他?怎么舍得花时间?去数落林向?晚呢。
明明喜欢都来不及。
林向?晚压在他?耳边低笑,将自己唇上的水渍贴在男人唇边。
京畿的气候已经十分温暖,云宸穿好衣服,林向?晚便去开了窗,她们穿林而过,歇歇走走,林向?晚按在云宸腰上给他?导引着,云宸惬意?地眯着眼,心道这样真好。
正林静虫鸣时,后方传来一阵快马声,马上的女?子英姿赫赫,在距离林向?晚的马车两米外的地方勒住了缰绳。
“已有人花重金买下了围猎的布防图,根据我们的布置,不出意?外她们必会?在第二日开始行动。”
林向?晚点点头,看向?车外的周宓,道:“对方身份确认过了吗?”
“已经确认,就是陈秋明的人。”
“很?好。”林向?晚眸中?略显兴奋,“做些手脚,将此间?罪责算在太女?头上。”
“好!”
二人的对话听得云宸心里?一惊,忍不住拉着林向?晚的袖子道:“妻主想做什么?”
若是林向?晚真的帮陈秋明倒台了太女?,那可就糟了!
林向?晚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无事,你此行只需跟好我,旁的不用你管。”
说?罢她又问周宓,“那些锦衣卫的药酒可准备好了?”
周宓点点头,“已然准备妥当,事发就是今夜!”
“好极。”林向?晚笑了笑,“你要切记今晚离营,别?被牵扯进来。”
周宓应了一声,便去准备后续事宜,云宸则忧心忡忡看着林向?晚,却不知从何问及。
林向?晚回过头,看着他?紧蹙的眉,便将唇瓣贴在他?那处。
那素来柔软的唇瓣凉凉的,带着些许湿意?,云宸这才一下子松开眉头,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林向?晚也只是眸色深深地坐着,并不似以前?般把什么都跟云宸解释清楚。
黄昏时分,皇族近乎到齐,陈芮这次前?来秋闱,身边竟是一个侍君都没带。
别?人或许觉得稀奇,可林向?晚却是知道她的心思的,她不过是想借春闱的机会?,去试试许如良。
“陛下。”安顿过营防部署后,林向?晚悄声摸进了皇帐中?。
陈芮一看是她,忙道:“林卿,那药的事......”
林向?晚眸色微深,向?身后招了招手,就有一个士兵打?扮的女?子上前?跪拜。
“陛下可曾听闻有个远近闻名的游方郎中?,名叫平四海?”
陈芮点点头,“略有耳闻。”
“这位便是。”林向?晚道,“微臣得幸请到平郎中?,并将那日的药渣给她看过,竟发现这背后有更骇人的事在。”
陈芮心下微惊,忙对平四海道:“请说?。”
平四海便将林向?晚之前?交代给她的话说?了出来:“陛下,草民发现这草药中?有几位药都含有极少量的寒毒,若长期服用,不但会?让女?人失势,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陈芮一听自己这毛病竟不是天生来的,一时心中?不知该忧该喜。
平四海观察着她的脸色,又道:“敢问陛下平日可常食黄豆?”
陈芮一愣,点头道:“不错。”
“陛下!这药中?有一味与黄豆极冲,虽不至害命,但若有其他?毒素相佐,必会?在三月之内丧命!”
话音未落,陈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林向?晚细细观察着她,道:“敢问陛下这药究竟吃了多久?”
陈芮唇色发白,颤声道:“已两月有余。”
林向?晚跟着面色一沉,深深道:“陛下,这分明是有人想弑君。”
但凡有了弑君,便离篡位不远了。
其人是谁?蔚王还是太女??
陈芮木着张脸,什么也想不出。
“林卿!”陈芮想起林向?晚手下那些黑骑卫来,“朕需要你!”
“微臣定当为陛下鞍前?马后,死而后已!”林向?晚一拜,接着道,“当务之急,是查清究竟是谁人有此野心!还望春闱期间?,陛下能全心信任微臣,莫要让别?人有机可乘!”
这药便是林向?晚亲自查出来的,陈芮现下除了她还能信谁,只得是连连点头,甚至主动要求道:“林卿!你得派人保护朕!”
“自然。”林向?晚暗笑一声,“只是未免打?草惊蛇,微臣会?派人暗中?保护陛下,请陛下放心。”
陈芮点了点头,望着林向?晚的目光极是不舍,“那林卿可要快些查明!”
“陛下放心!”林向?晚给平四海使了个眼色,平四海便上前?道,“陛下,草民会?在春闱期间?替陛下甄别?入口?之物。”
陈芮点头,失神地连说?了几个“好”字。
出了皇帐,林向?晚与周宓遥望一眼,便知事成,这才悠然往后方去。
“把夫主叫来。”林向?晚对夜刹吩咐了一句,就闯进了那事前?布置好的地方。
此时此刻,地上躺着的青衣男人衣服早就被撕了个粉碎,身边围着十几个锦衣卫,将他?死死按住。
许如良已经喊得脱了力,惊恐地眸子无助地张望着,终于在一条小道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大人!求您救救我!林大人!”他?没喊几句就带上了哭腔,惊恐地往林向?晚的方向?爬着,只是没逃开多少,就被几个女?人重新拉了回去。
林向?晚眉心一皱,快马上前?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她这一声斥得中?气十足,让那十几人都跟着一怔,回头茫然地看着林向?晚。
这些人都中?了微量的春药,但并不影响她们的神智,她们愣神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吓得对着林向?晚拜道:“总司大人!”
林向?晚目光微垂,一一扫过这些人,确认了她们的脸孔,不怒自威道:“这可是死罪。”
其中?有人已然两腿发抖,跪得整个脑袋都缩进裆里?去了。
其中?也势必有胆子大的,心道她们如此确是有罪,但罪并不至死,便跪直了身子看着林向?晚道:“林总司,我等并非死罪罢?”
林向?晚死死盯着她,这人的脸她至今都记得很?清楚,就是侮辱她兄长的其中?一人,当时笑得很?是开怀。
“你可知,此人是陛下看中?的人?”林向?晚冷笑一声,“我却不知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东西来质疑我?”
那人脸色一僵,青着一张脸又跪了下去。
林向?晚立时翻身下马,将自己的袍子披在许如良身上,柔声道:“没事罢?”
许如良早已吓得浑身发抖,此刻蜷缩在林向?晚怀里?竟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林向?晚看着他?的模样,心中?觉得甚是可笑,低声道:“我竟不知,你也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