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晚来时应该是刚沐浴过,云宸都能嗅到她身上那股幽香比往日更浓了些,丝丝绕在他鼻尖。
“妻主,你背上还伤着,怎可沐浴?”他皱着眉说道,一边暗暗躲开林向晚逼问的视线。
见人跟她转移话题,林向晚也不急着问,反而实实在在地压住云宸的半身,不紧不慢道:“那你给不给我换药?”
林向晚目光灼灼,眼中还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云宸被迫左右躲闪着目光,舔了下唇瓣道:“换的。”
林向晚却将他的脸扳正过来,道:“你为何总是不敢看我?我一看你,你就躲躲闪闪的,怎么?为妻的样子不够称你心意吗?”
“没有,没有的...”云宸只好迎上林向晚的目光去。
他那双眼睛漂亮得就连林向晚也自愧不如,此刻里面更是含着几分赧然与顺从,林向晚的身子压住了云宸的衣摆,在二人的动作下,云宸的领子都被挣开了。
林向晚只要轻轻一呼吸,云宸都能感觉到那温凉的气流窜进他衣服里去,擦过他的敏感。
“告诉我。”林向晚声音蛊惑,细软的指尖轻抚着云宸的脸颊,“那个绣花枕头,究竟好在哪儿?”
她身形一前倾,就将云宸罩进了怀里,云宸一双修长的腿,还搭在外面。
按理说,以林向晚的身形,云宸是不会感到半分压制的。
可是现在,林向晚眼含侵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将他看得心里直发毛,那绝色的瞳孔里就显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来。
林向晚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她往云宸领子里吹了一口气,就感到男人整个身子明显地软了一下。
“其实,我今天还另外去了趟医馆。”林向晚徐徐说着,一面将手按在云宸的腰带上,“大夫说,孕中行事,也不是不可......”
“妻主!”云宸忙伸手抓紧了自己的腰带,林向晚不怕,可他怕的要命,他体质与常人有别,这等事不敢出差错。
没想到林向晚也是用了十成力气的,云宸卯足了劲,都没把自己的腰带从她手里夺回来。
僵持了半晌,云宸卸下防备,无奈道:“我喜欢那枕头,不过是因为......那晚妻主替我...时,我就枕在上面。”
那两个字太过小声细碎,林向晚离得这么近都没有听清,忍不住追问道:“替你什么?”
云宸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软声道:“...按脚。”
两个细弱蚊吟的字节飘进林向晚耳朵里,她脸上的表情呆了一下,失笑道:“就...那么舒服么?”
云宸迅速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哑声道:“因为是第一次,所以觉得...极好。”
就连上辈子,他与林向晚心意相通时,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那晚林向晚温软的小手很是有劲,给他按摩穴位的时候,云宸浑身舒服又惬意,那是他这一世头一回觉得,林向晚是爱他的,他枕在那个绣花枕头上,又偷偷流了好几滴眼泪。
看着男人藏匿的模样,林向晚只觉得可爱极了,她悄悄将双手摸进被子里,捉住云宸两只脚,想把它们从被子里拖出来。
可云宸不如她的意,挣扎着乱蹬了一阵,许是怕伤到她,那挣扎的力度轻极了,踩在林向晚的手臂上,反而痒痒的。
林向晚脑中忽然飘出四个字——“小浪蹄子”,深觉前人诚不欺她,这四个字放在这里,实在再契合不过,云宸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林向晚却觉得口干舌燥。
“别蹬了。”林向晚哑声道,“我还给你按脚。”
被子里躲藏的人发出一声沉沉的笑意,林向晚也跟着他笑,甚至欺身压上,隔着被子去寻男人脸颊的轮廓,找到唇瓣的大致位置,她就隔着被子亲了那里一下。
她一亲,云宸就不动了。
“妻主。”半晌,云宸隔着被子闷声唤她。
“哎,我在。”林向晚卸了力道,将脑袋轻轻贴在男人胸口位置,等了半天,男人却没了声音。
于是她也叫:“云宸。”
“嗯。”被子下面道。
林向晚弯了眉眼,抿唇一笑,才道:“你给不给我碰脚?”
云宸轻笑,“给碰的。”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到林向晚窸窸窣窣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他,他只好顺从地把脚递了过去。
折腾了半天,林向晚的手都变得热切起来,软绵绵地贴在他脚心。
云宸等着她动作,可他等了半天,什么也没等到,反而觉得林向晚好像一直在盯着他的脚看。
这种奇妙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云宸心头,他有些忍不住想掀开被子去看,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触感,碰在他的脚掌心。
云宸愣住了。
他在想是不是他自己会错了意,可紧接着仿佛是证实一般,同样的触感又碰在他另一只脚的脚心。
林向晚在亲他!
云宸登时脸色通红,一双手捏紧了自己的被子,往回缩了缩脚,半是抗拒道:“别......”
“要这样。”林向晚却不听他的。
横竖到了床上,林向晚从来就没听过他的。
云宸心里软得厉害,他连身子都软绵绵的,躺在被子里不愿见人。
林向晚却在外面叫他,“你要住在里面吗?”
“云哥哥,云宸哥哥......”林向晚忽然娇软了声音,把身子虚压在云宸身上,嘴里说着极不像样的话,“你身上哪处不是我的?好哥哥,心肝儿...你好容易害羞呀。”
一股熟悉的热流袭遍云宸全身,他被叫得眼尾都红透了,不知这一声是应还是不应,满脑子只是想着:不像话!不成体统!真是放肆!
前世他与林向晚厮磨时,林向晚顶多叫他“阿宸”,或是“云郎”。
他今日算是重新认识了林向晚一回,他的将军明明正直!大义!果敢!聪睿!哪哪儿都好!怎会像今日一般流氓至此!
听听她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话!
云宸生气极了,他觉得林向晚真坏,把他心中存有的对他将军的美好记忆都沾上了些瑕疵,可当他扯下被子一看,却发现林向晚注视着他的目光温柔极了,面上的笑意甜丝丝的,哪里有半分戏谑他的样子。
然后云宸就把什么都忘了。
他只记得,后来是林向晚主动来吻他,又记得后来好像是自己主动解了衣带。
反正林向晚深深记得,又是一夜好睡。
第二日天还没亮,外面就传来隐隐约约的鞭炮声,云宸却是先醒了。
他整个人被林向晚搂在怀里,林向晚的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腹部。
云宸轻轻勾了勾唇角,又将自己的手覆在林向晚手上。
他轻微一动,林向晚就醒了,极为自然地吻在云宸背上,道:“时间还早呢,今天除夕,你知道吗?晚上我带你出去玩吧?”
云宸背上被亲得亲得痒痒的,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温言回应:“好。那...那我想吃汤圆。”
“好,知道了。”林向晚笑着,问他,“那还睡吗?”
云宸摇了摇头,“不困了。”
“甚好。”林向晚神采奕奕地起了身,“许久不曾晨练了,你陪我一起。”
云宸面上一愣,心想林向晚何时晨练过?
可等林向晚拉住他的双腿时,他再反应一切都晚了。
一个时辰后,林向晚哑声问:“困吗?”
云宸哀怨地瞪了她一眼,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只想赶紧闭上眼睛歇个回笼。
有生以来,林向晚头一回在漠北过年。
这里的农商远不如南方发达,百姓身上穿的还是只用作御寒而没有什么新鲜款式花样的棉服,大多数人过着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涉及商业也就是一些简单的饭馆茶楼,连成衣店都少得可怜。
在这种地方做官,能捞的油水近乎是没有,又要成日警惕防御外敌,若不是个心性坚毅的,如魏琴那般为人,很容易就抵制不了诱惑,去跟外族做些买卖生意。
魏琴要是伙同匈奴,做些器物的买卖,哪怕是卖盐卖铁,林向晚都可以理解。
可两军交战,前又有乌达沁屠杀百姓,魏琴竟还大肆放匈奴人入关卡,若不是她留心防着此人,魏琴势必还要将主将信息、梁朝军力一字不落地交易给乌达沁。
那这次的匈奴之战,后果可当真是不堪设想。
魏琴已经狠狠踩了林向晚的底线,且越线太多。
林向晚目光微深,对身侧的夜刹道:“我带回的那几只□□,你可有查出源头?”
夜刹抱拳道:“主人,属下已查到乌达沁那批□□,乃是两年前,魏琴写信报于朝廷言说军械磨损甚重,从中央批下来的。”
中央的?那就是出自韩家之手,怪不得制作如此精良。
林向晚冷笑一声,复道:“当时的印证可在?”
夜刹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递给林向晚,“属下在魏琴卧房的一间密室找到的,一同搜到的,还有数比与匈奴签订的暗契。”
林向晚一一接过,扫过上面的内容,目光一紧。
军火器械、盐铁杂物,甚至还有人口买卖!
看来她真是一点也没冤枉这个魏琴。
林向晚目露寒光,道:“夜刹,你去替我办一件事,自黄州到石鼓山,有一片荒芜沙土,你去那儿找找,应该会有些新的发现。我要最后的结果是,魏琴为利谋害大梁主将,证据确凿。”
夜刹应下,思忖片刻,道:“其实主人若想诛杀魏琴,今晚属下便可动手,绝对不会让她看见明天的太阳。”
“不。”林向晚摇了摇头,“我不止想她死,我还想杀鸡儆猴。”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要好多评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