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立秋刚过,天气就转凉了,林向晚要准备大婚以及秋闱事宜,很不得闲。
云宸独自坐在西院,明知两人就在同一个府上,却整天也见不着人。
眼下距离初三的大婚只有五日了,库房的准备物什也越堆越多,云宸心里愈发恐慌起来。
他虽是重生过一次的人了,但这次却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成亲啊,而且还是和林向晚!
这半月在林府上闲养,他那未来的母丈和父丈从未来给他下过脸,可见虽谁都有谁的不满,却也不是真心讨厌他的。
云宸眼神柔和,轻抚上自己小腹。
若是顺利,早些年就怀上林向晚的骨肉,他二人的关系岂不更加牢靠,那林向晚就别想甩掉他了。
届时,他再帮林向晚一一清除了异己,杜绝她再次走了老路......
云宸透过轩窗,正望着一树落英出神,肆意畅想他和林向晚的美满人生,就被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思路。
他回头一看,是林向晚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上来就是一句:“三皇女要来府上。”
云宸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三皇女过来为何要向他告知,就见林向晚开始快速脱衣服。
“将军这是干什么?”云宸吓了一跳,面上努力□□,不去看林向晚露出的那片雪色肌肤,以及半掩的浑圆蒲团。
他本就比林向晚高了半头不止,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衣领内的风光见去了大半。
可林向晚却扳正他的身子,道:“咬我。”
“什么!?”云宸以为他听错了,下意识看了眼林向晚白皙圆润的肩。
“三皇女来了,指明要见你。”林向晚沉了沉脸色,“京城之女,属她为好色之首,你若不想被她看去,就咬我这里,暂时把那守宫砂消了。”
云宸看了眼林向晚,终于明白了。
守宫砂,是将朱砂喂养的壁虎捣治后,点在男子身上,可始终不掉,一有房事则自行脱落。
但也有另一种方法,能将其暂时消除,就是在有守宫砂那处,涂上女子的精血。
可......
“可将军,你便是点破手指,取一滴都可以消除,为何要......”云宸抿着唇又掠了眼林向晚露在外面娇嫩的雪肤,这叫他怎么好下口?
“陈秋明要是那么好糊弄,她就不是三皇女了。”林向晚看出云宸的赧然,耐心劝慰道,“你尽管咬,我不怕疼。说起此事,就说你我二人已经做过了,知道吗?”
“嗯。”云宸被林向晚那强烈的视线盯得极不自在,只好应了,弯身凑近了林向晚露出的那片肩膀。
林向晚双手叉腰站着等了片刻,却没等来料想中的疼痛,反而有什么温凉薄软的东西,贴在她肩上,轻轻吻了一下,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云宸按在了怀里。
“将军,你就在此要了奴便是,奴舍不得。”他这话说得强硬而坚定,力气也大得出奇,林向晚被他牢牢抱紧,半分都挣扎不得。
“云宸!”林向晚叫了一声,感到十分意外,她强行推开了云宸,心中觉得莫名其妙。
这男人刚刚称的那声“奴”可半分都不温软可人,而是低沉沙哑地压在她头顶,和他平时那副样子,半点不相似。
林向晚凛了双目,抬头去看云宸,却见云宸眼尾薄红,下眼处凝着滴泪。
她心里像是被揉了一下,忽然就软了。
男人都是这样说哭就哭的吗?还是自己果真触着了他的伤心事?
林向晚沉吟一声,只得跟人好好解释。
“娘说,我既是真心娶你,就要给足你正夫的待遇。你是我从教坊司带回来的人,本就减省了许多该行的章程,别人家正夫有的,我林向晚一分不差都会补给你,该我在新婚之夜拿的,就不该取在合衾酒之前,你说呢?”
林向晚声音轻轻,抱着云宸坐在一把交椅上,给人把泪痕抹了去,催促道:“快咬。”
云宸被说动了,终于点了点头,将唇瓣贴在林向晚露出的肩胛上,咬了下去。
香软的皮肉被刺破,溢出些许清淡的血迹,云宸强忍着想把那些都舔干净的冲动,去寻了包扎用的细布及伤药。
林向晚沾了血迹,涂抹在云宸腕上那点鲜亮的朱痣上,很快颜色便消沉了下去,没入男人雪色的肌肤中。
“这...真的会再出现吗?”云宸一边给林向晚包扎伤处,一边迟疑地问道。
那虽然只是颗朱痣,可对男子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若是等到新婚之夜,它也不出现,云宸心里,多少会落下些病。
他从心底里,是想将自己完完整整交给林向晚的。
“会的。快的话,今晚就出现了。”林向晚下意识伸手揉了揉云宸柔软如缎的墨发,待做完了这个动作,才忽然想起,云宸是比她大的。
待二人事毕,赶到前厅时,三皇女才方至府外,步履轻轻地下轿而来。
林向晚紧站在她母亲身后,对陈秋明摆出一个温婉可亲的笑容,躬身拜道:“敬请三殿下金安。”
三皇女陈秋明喜穿华服,京畿城人尽皆知,今朝也不例外。
陈秋明微微点头,头上的盘蛇金冠轻晃了一下,身上软烟罗的金蛇刺绣裙衫都掩不住她半个胸脯。
林向晚虚看了一眼,只觉得十分晃眼。
“孤听闻,将军府要办喜事,过来沾沾喜气。”陈秋明拖着她勾金的裙摆傲然进了屋子。
林向晚与母亲互相对视一眼,都知陈秋明来者不善。
“殿下今日莅临,臣大婚那日,不会等不来殿下了罢?”林向晚上前一步与陈秋明略作调笑,目光却细细打量着她的身高和形体,忽然觉得万分眼熟。
“真说不好,孤可不是日日都得闲。”陈秋明抿了下朱赭的唇泥,一手无端抓住林向晚的手腕,状似亲热道,“孤听闻,少将军对那教坊司的男人可是一见倾心呢,连正夫的位子都要给,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可否叫孤瞧瞧?”
三皇女的要求,焉能不允?
林向晚心中冷笑一声,道杨景天不愧是和陈秋明一道的人,怎么都对她的正夫那么感兴趣?他们究竟是将林家当作什么?
归根结底,不过是林家军权渐衰,既无威胁,也无用处,空有一个将军府的名声听得响亮。
“殿下说笑了。”林向晚莞尔一笑,“能被殿下瞧上一眼,是内子的福分。”
“不是还没成亲吗?少将军怎紧得连称呼都换了。”陈秋明一听有戏,丝毫不避讳地抬脚就往内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