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次12:(二一六)~(二三五)

(二一六) 皇后住在三條宮殿時代

皇后住在三條(1)宮殿時代,端午節的菖蒲,用轎子擡來獻上,便以香包賜下。

年輕的女官啦,御匣毅(2)等人則製做香包,分贈與公主(3)和小皇子(4)佩帶。

外頭也送來許多挺好看的香包,又聽說有人奉上青麥製的餅,

我便用青綠色的薄紙舖在一具十分雅緻講究的硯臺盒蓋之下,獻給皇后:「這是從籬笆外來的(5)。」

未料,竟蒙賜以和歌一首:

花兮蝶兮此節日,

世人紛紛競相追,

唯君曉知兮吾心室(6)。

將那薄紙撕下一端,如此書寫著。這真教人感動。

附註:

(1) 原文或作「四條」,或作「三條」,各本多取後者,小學館本雖取前者,

註解表疑問,今從多數作「三條」。

(2) 藤原道隆之四女,亦定子皇后之妹,當時十八歲。

(3) 卽修子公主。

(4) 敦康皇子。

(5) 此語巧妙踏襲著「古今六帖」第二:「延頸嚙兮籬外麥,駒馬越垣僅為茲,吾愛淺薄兮何得積。」

其歌意謂:駒馬越垣(馬欄),好不容易嚙食麥草,而女心獨慮寵愛日損。

(6) 定子皇后亦能汲取清少納言心意,故此和歌踏襲「古今六帖」歌之末句,謂己正憂慮帝寵日損也。

案:當年(長保二年,ㄧ○○○)二月,藤原道長勸帝立其長女彰子為中宮,形成二后並立之狀況,

而定子后當時懷孕,居於三條宮,與彰子后熱鬧之節會氣氛,相形之下頗顯寂寥。故清少納言此舉,

令定子后感懷知己者稀也。

(二一七) 十月十幾日,月分外明亮時

十月十幾日,月分外明亮時,大伙兒想出外散步。

於是,女官十五、六人,皆著深紫色外衣,將裳裾褶上。

只有中納言之君穿了一襲豔紅色硬挺的絲衣,

又將頭髮自頭後拽向前面,跟她那新裝可真相配啊!

年輕女官們遂以「靭負佐」為她的綽號(1)。

瞧她們跟在背後嘲笑,而中納言之君竟不自知哩。

附註:

(1) 蓋以靭負佐(衞門府之次官)之制服為紅色硬挺之服(已見前第五二段文)故也。

(二一八) 再沒有人比大藏卿更銳耳的了

再沒有人比大藏卿(1)更銳耳的了。他簡直連眼睫毛掉落的聲音都聽得清楚。

在后宮西面,有一位此殿的四位少將(2),與我閒談之際,正在一旁的女官悄聲耳語:

「問這位少將,有關扇子上面的畫兒吧。」

我便輕輕附耳說:「待會兒,等那一位走了以後...... 。」

那聲音輕微得連那個女官都不一定聽得清楚,故她豎起耳朵問:「甚麼,你說甚麼呀?」

沒想到,大藏卿卻抵掌而道:「可惡。卽然如此,今兒索性就是不走了!」

不知道他怎麼會聽得見的?真教人疑惑。

附註:

(1) 藤原正光。為藤原兼通知六男。長德四(九九八)年十月,為大藏卿(管理朝廷財務、倉庫之長官)。

(2) 其人不明。

(二一九) 硯臺髒兮兮地積塵

硯臺髒兮兮地積塵,墨又邋遢研歪了一邊,腫脹了頭的毛筆上套著筆蓋頭,這些都教人看了焦躁,

其他身邊的東西,自亦不消說,而婦道人家之心,尤其可見於所使用鏡子和硯臺了。

硯臺盒子四周積著塵,隨便亂扔在那兒,委實不足取。

至於男人,書桌上拭擦得清清爽爽,硯臺若非雙層者,最好是兩具分別各有盒子裝妥才好。

那金銀裝飾的漆盒,未必要刻意講究,但求雅致可也;墨啦、筆啦,樣式都要選取引人注目者,才夠情調。

居然也有人認為:橫豎都是一樣,便任由墨漆的盒蓋子缺落了一隻,硯臺也只有研墨的部份勉強有些墨色,

其餘部分則一任灰塵落瓦縫(1),看來這輩子也彈不去那塵埃,竟然還在那上面注水,至於那青磁的瓶子(2),

瓶嘴已掉落,頸部又是到處龜裂有洞,簡直不像樣兒的,人家倒是蠻不在乎,還以示人前呢。

附註:

(1) 蓋指品質不良之瓦類硯臺,故易裂,呈隙縫,致灰塵聚落其間也。

(2) 謂注水用器。

(二二○) 援引他人硯臺

援引他人硯臺,想練練字甚麼的。未料,那物主卻說:「請勿用那支筆。」

那種感覺,可真正教人不好受。要把筆擱下嘛,挺彆扭的,要繼續用下去嘛,又好像故意跟人家過不去。

其所以有此感受,實因為自己也深深有過同感之故。

別人用我的筆時,一言不發在旁邊看,有些人字寫得未必好,卻挺有興致,拿起我平素使慣的筆,

怪模怪樣地將筆根都浸泡到墨汁裏頭,於是乎,用平假名在細長型的盒蓋子上面亂寫 「甚麼甚麼」(1),

然後,又隨便擲筆,任由筆尖插進墨汁裏,真教人生氣!

但是,這種時候又未便發脾氣責備人家啊!

有時正坐在別人(2)面前,卻聽人說:「呀,好黯哪,坐過去點兒嘛。」也著實難堪。

又譬如去窺伺人家寫字,對方竟驚叫責怪,也同樣不好受;不過,此類事情,倒不會生在我所鍾情的人身上。

附註:

(1) 此段文字義未詳,今從小學館本註存疑。其他版本缺佚,此數段文字,頗有歧異。

(2) 蓋謂寫字者。

(二二一) 信函雖未必是稀奇之物

信函雖未必是稀奇之物,卻稱得彌足珍貴。試想:千里迢遞在外的人,教人牽腸掛肚的,

不知那人兒可安然與否?而當其讀信之際,竟感覺彷彿那人就坐在對面一般,不是挺奇妙嗎!

又如將自己心裏頭想的事情寫了下來,雖然未必真能傳達於對方,卻也令人心滿意足。

倘使沒有信函這種東西,不知會教人如何氣結心悶呢!

將心中千思萬想的許多事情細膩書寫傾訴於那人,便覺得一時鬱悶都獲舒洩;

而況,若能讀到覆函,實不啻有延年益壽之感(1)。此言真不虛。

附註:

(1) 「讀覆函,有延年益壽之感」,或為當時諺語,故有下文也。

(二二二) 河流

河流,以飛鳥川(1)為最佳。那淵深莫測不定,令人感到無常哀傷。

耳敏川(2),則又教人懷疑,到底聽清楚了什麼呀?真有意思。

音無河(3),則以其名曰無音,真是別出心裁的名稱,因而有趣的罷。

大井川(4)。泉河(5)。水無瀨川(6)。勿告川(7)。

名取川(8),究竟有何評論呢?真想打聽一下。

細谷川(9)。七瀨川(10)。玉星川(11)。

天川,在這下界,居然也有哩(12)。

業平所詠的「七夕可宿」一歌,更添助情趣(13)。

附註:

(1) 在奈良縣高市郡。

(2) 在京都市。

(3) 在和歌山縣。

(4) 在京都府嵐山下。又稱大堰川,為紅葉聖地。

(5) 在京都府,為木津川之上流。

(6) 在大阪府三島郡。

(7) 未詳。

(8) 在宮城縣。日語「名取」,音同「博取評論」,故有下文。

(9) 在岡山縣。

(10) 在京都府。

(11) 在陸奧地方。

(12) 在大阪府。以名為「天川」,而河在人間下界,故云。

(13) 歌見「古今和歌集,羈旅」,

業平所作:「為狩獵兮走天涯,今夕何夕身何處,七夕可宿兮天川湄。」

(二二三) 驛

驛站(1),以梨原(2)為佳。日暮驛(3)。望月驛(4)。野口驛(5)。山驛(6)。

曾聽一些感人的故事,又自己也經歷過一些感人之事,故而收集這個那個之間,

不禁百感交集起來。

附註:

(1) 原文作「馬屋」。為古時驛站,三十里設一驛,供道中換馬匹之所也。

(2) 在滋賀縣草津市。

(3)(4) 未詳。

(5) 原文無漢字,此逕取諧音字譯之。其地亦未詳。

(6) 未詳。

(二二四) 岡陵

岡陵,以船岡(1)為佳。鞆岡(2),有細竹生長,故饒富情致。語岡(3)。人見岡(4),亦佳。

附註:

(1) 在京都市北區。

(2) 所在地未詳。

(3) 亦不詳,此無漢字,逕取諧音譯之。

(4) 在京都府葛野郡。

(二二五) 神社

神社,以布留神社(1)為佳。龍田神社(2)。花淵神社(3)。御廚神社(4)。杉御社(5),據說很靈驗,頗有意思。

任事明神,也予人可以信賴的感受。想到「有求必應」的傳說,便引人入勝。

蟻通明神(6),據說紀貫之曾奉詠「盼癒此患」,果然馬疾痊癒(7),真是神妙。這個蟻通的稱謂,不知可信否?

據說:「從前有一位皇帝,只愛護年輕人,令殺四十歲以上者,故而大家紛紛逃往外國遠處隱藏,都城裏全無老人。

有個皇帝寵信的中將,係思慮頗賢明的人,上有七十歲的雙親,他們擔憂:

『四十歲的人都不許有了,何況我們......』中將乃是有孝心之人,

他說:『決不讓您們住到遠處去。一天不拜見一次,心裏就不安。』

於是夜夜秘密在家裏掘地造屋,使雙親居住其中,而經常往來會見,至於對朝廷和私底下,都謊報雙親失蹤......。

那皇帝究竟為何如此?對於躲在家裏頭的人就不要去追究了嘛!真是可恨的時代啊。

卽然有子賢明如中將,那為父的,大概也是公卿大夫一類的人罷。

中將的父親固然是十分聰明博識,而中將本人雖然年輕,亦頗有才智多思慮,故而皇帝依賴甚重,寵信非凡(8)。

唐土的國君一直伺機想要騙這位皇帝,奪取國土,常常試以難題,引發爭端。

有一回,送了兩根刨得光溜溜的二尺許長木棍來,發問:『這棍子的本末在哪一邊?』

皇帝根本無法鑑別,正苦惱困惑著。那中將不忍於心,便去雙親處請教:『如此這般』。

父親教以:『試赴河流,將木棍投入湍流之中,俟其旋轉之後,若是挺立起隨波而流,則當記為末卽可。』

中將參上,佯裝自己所知,便說:『來試試看罷。』

遂帶大家一齊出去,將木棍投入,而記挺立之一方為末,以之遣返為答;果然如此。(9)

復又送來五尺許長之蛇,看來完全一模一樣。問:『何者為雄?何者為雌?』亦無人可知,乃再由中將去請教其父。

父親告以:『並列兩隻,以細枝攪之,其尾部不動者,卽是雌。』卽依言在朝廷內試之,果然有一尾不動,便做記號送還(10)。

久之,唐土國君又遣人送來七曲之珠玉而中空左右有小口者,說道:『將絲線貫穿其間。此乃吾國人人均知之事。』

這恐怕連最最巧手的人都無能為力了罷。許多公卿殿上人之輩,以及世間所有的人都說:『不懂。』

中將只得又去『如此這般』請教一番。

『捉兩隻大螞蟻,在腰間繫上細線,再將粗一點的線聯結於細線之上,又在另一邊洞口塗抹蜂蜜。』父親如此說。

乃將此話轉報皇帝,並如言將螞蟻放入。那螞蟻聞到蜜味,果然很快就爬出了另一邊的洞口。

送還那個貫穿好線的珠玉後,唐土的國君才了解:日本乃是賢明之國,其後便也不再脅迫了(11)。

皇帝以此中將乃是不可多得之人,遂問:『當如何報卿,賞何種祿位才好?』

中將回命:『無需賞臣任何官位。但請允准尋找失蹤之年老父母,使其居住於都城中。』

『是輕而易舉之事。』卽蒙皇帝許可,天下父母聽到此消息,莫不欣喜異常。而中將亦升任為大臣。」

後來,大概是此人轉成為神明的罷。據說,某人來參詣此神社,夜間有神明出現,詠歌道:

七曲折兮玉有洞,

蟻通之名究緣何?

世人豈知兮絲貫中。(12)

附註:

(1) 在奈良縣天理市、石上神宮。

(2) 在奈良縣生駒郡,供奉天御柱命,國御柱命二神(皆為風神)。

(3) 在宮城縣城郡。

(4) 此取音譯,其地未詳。

(5) 在奈良縣按井市。

(6) 在大阪府泉佐野市。

(7) 紀貫之,平安時代前期(八六八?───九四五?)和歌作者。相傳其所乘馬嘗於蟻通神社前患病,乃詠歌以奉,馬卽痊癒。

(8) 此段故事或襲「雜寶藏經」卷一:「棄老國緣」而來。「佛言,過去久遠,有國名棄老。彼國中有老人者,皆遠驅棄。

有一位大臣,其父年老,依如國法應在駈遣。大臣孝順,心所不忍,乃深掘地,作一密屋,置父著中,隨時孝養。」

又「法苑珠林」卷四十「棄父部第四」略同。

(9) 關於鑑別木棍本末故事,「雜寶藏經」出現於九個問題中之第八問。「天神又以ㄧ真檀木方直正等,又復問言,何者是頭?

君臣智力無能答者。臣又問父,父答言:易知:擲著水中,根者必沉,尾者必舉。卽以其言用答天神。」

「法苑珠林」所載,大同小異。

(10) 「雜寶藏經」以鑑別蛇雌雄為第一問。「爾時,天神捉持二蛇,著王殿上,而作是言:若別雌雄,汝國得安。若不別著,

汝身及國,七日之後,悉當覆滅。王聞是已,心懷懊,卽與羣臣參議斯事。各自陳謝,稱不能別。卽募國界:誰能別者,

厚加爵賞。大臣歸家,往問其父,父答子曰:此事易別,以細軟物停蛇著上,其躁擾者,當知是雄;住不動者,當知是雌。

卽如其言,果別雌雄。」「法苑珠林」所載,大同小異。

(11) 新潮社註云,宋陸庵撰「祖庭事苑」:「世傳,孔子厄於陳,遇穿九曲珠,桑間女子授之與訣。孔子遂曉。乃以系繫螘,

引之以蜜而穿之。」然「祖庭事苑」係後世文獻,其原典據暫不可考知,則清少納言此段文字記載,可視為宋代以前之

東傳於日本者,故彌足珍貴也。

(12) 「雜寶藏經」載棄老國大臣之故事與此有別:「王言:設汝今有萬死之罪,猶尚不問,況小罪過。臣向王曰:體國有制令,

不聽養老,臣有父老,不忍遺棄,冒犯王法,藏著地中。臣來應答,盡是父智,非臣之力,唯願大王,一切國土,還聽養老。

王卽嘆美,心生喜悅,奉養臣父,尊以為師:濟我國家一切人命,如此利益,非我所知。卽便宣令,普告天下:不聽棄老,

仰令孝養,其有不孝父母,不敬師長,當加大罪。」

(二二六) 自天而降者

自天而降者(1),以雪為最妙。降雹時雖然討厭,但純白的霰雨交加,倒也可賞。

雪降在檜皮葺頂上,十分賞心悅目,尤以似消未消之際,最稱美妙。

降得不頂多的雪,泌入瓦縫中,有處純白,有處烏黑,看來十分有趣。

微雨和霰雪,要降在板葺頂上才妙。霜,也是要在板葺頂上。

附註:

(1) 原文僅作「降者」,以其不易明白,故譯文助益之。

(二二七) 日頭

日頭,已經完全沉淪的山邊,尚遺一絲紅色的餘輝,淺黃色的雲飄入遠空。

那光景,十分令人感動。

(二二八) 月亮

月亮,以曉月(1)為妙。東山之邊端,冒出細彎彎的,才教人感動呢。

附註:

(1) 拂曉有月,再陰曆十六日以後。

(二二九) 星星

星星,以昴星為妙。牽牛星。明星。宵星(1)。

至於流星,可別教我們瞧見才好(2)。

附註:

(1) 金星之曉見者曰明星,夜見者曰宵星。

(2) 當時傳說,婦人見到流星為不吉利,故云。

(二三○) 雲

雲,以白色為佳。紫色亦佳。

黑色,令人感覺哀傷。風吹時的雨雲也好。

(二三一) 喧囂者

喧囂者,如噴火。

凝集板葺屋頂上的烏鴉,啄食著僧侶們午飯的餘粒(1)。

十八日,參籠於清水寺(2)。

天色暗下而尚未點燃燈火時分,四處有人來到。

有些人是老遠從外地跟隨主人趕回到京城來的,尤其顯得喧喧嚷嚷。

忽聞附近起火了,不過並沒有延燒開來。

趕去看熱鬧,完了,回來的車隊,可真叫做喧囂哩。

附註:

(1) 謂佛家分施米飯於眾生,烏鴉見而啄之於屋頂。

(2) 每月十八日為觀音緣日,為十齋日之ㄧ。清水寺在京都市內,至今香火鼎盛。

清水寺平日香客已多,而參籠時尤喧囂也。

(二三二) 不精整者

不精整者,如下級官梳結長髮於頭頂上的模樣兒(1)。

繪飾著唐畫的皮革帶裏頭(2)。

高僧的舉止(3)。

附註:

(1) 蓋指廚房中的下級女官,隨意結髮於頭頂上,以便利工作也。

(2) 儀式等正式場合所用革帶,表面用五彩、玉石、角等,繪製中國風味之馬,

其裏則蕪亂,故云。

(3) 蓋高僧不為世俗一般禮節所拘,故云。

(二三三) 言語令人覺其無禮者

言語令人覺其無禮者,如誦讀宮咩祭文者(1)。搖船的眾人。 雷鳴陣之舍人(2)。

附註:

(1) 謂向宮咩五柱之神祭祀家門昌隆之祝禱文,此種祭祀半似遊戲,其禱文亦不甚莊重。

(2) 當時習儀,大雷四次,近衞府之大將,次將,卽攜帶弓箭伺候於清涼殿之邊廂,

將監以下則著蓑衣伺候紫宸殿下。此稱為雷鳴陣。但何以言語令人覺其無禮?

則不可考知。或以臨時緊急之警備,故眾人言語無禮耶?

(二三四) 看似聰明者

看似聰明者,如現今之三歲小兒。為幼兒疾病祈禱而舉行按腹治療之婦女。

央人取出許多道具來,在那兒製作各種祈禱用的東西,將好多層紙疊放著,

用一把極鈍的刀子裁割的樣子,那刀子明明連一張紙都裁不動的,卻也別無選擇,

瞧她歪著嘴硬裁的樣子!

隨後,又用多目之物(1)切割掛東西的竹段,待一切就緒後,極其慎重肅穆地站起,

顫抖著全身祈禱,那模樣兒,看起來可真像似伶俐極了。

一邊又同人說:

「某某人家的小少爺病得挺厲害的,我幫他們完全治好了,所以領了好多好多賞祿。

他們曾經找了各種各樣的人,都沒有效驗,到現在還是來找我去哩。」

身份卑微家庭的主婦,往往像似愚笨,其實,她們倒也有些小聰明,挺有趣的。

大體而言,應當尊重真正聰明者為宜。

附註:

(1) 或係鋸刀。此段文字頗嫌曖昧不清。

(二三五) 公卿達人

公卿達人(1),如東宮大夫(2)。左右大將軍(3)。權大納言(4)。宰相中將(5)。

三位中將(6)。東宮權大夫(7)。侍從宰相(8)。

附註:

(1) 指三位以上之公卿。

(2) 東宮坊之長官,多由攝關之子息,或大臣之子孫而位居中納言者兼任。

(3) 近衞府之長官,由大納言,或大臣兼任,多屬名門子弟。

(4) 為定員外之大納言。由昇任大臣者任此重職。

(5) 參議而兼任近衞中將者。由四位以上之有才者任之,限於大臣之後代。

(6) 中將屬四位下,但超拔為三位者,限由大臣之子孫任之。

(7) 東宮坊定員外之長官。由中納言以上之人任之。

(8) 參議而兼任侍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