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夏风微微发闷,天边彩霞染红了半边天,整个后山看起来?像极了世?外仙境。
男人?在木栅栏前踌躇不定,来?回将脚踏入院子,但?是很?快又?像踩在针尖上一样,快速的收回。
柳儿带着新采买的瓜果蔬菜回来?的时候,看着男人?疑惑的问:”春至大哥,你站在这里干嘛呢“
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在院外踱步,看起来?像是个坏人?一样的。凑近了才看出来?原来?是春至。
“没有啊。”一向冷冰冰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黑衣暗卫,脸上竟然出现局促的表情,摸了摸脑袋,坚定地?进了院门,傻乎乎的解释道:“我?刚刚看到院门有些?松动,特地?检查了一番。”
说完,男人?快步进了屋子。
柳儿推了一下木门,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小声嘀咕:“乡下的木门本来?就是这样的啊,果真是京城来?的,这都不知道。“她笑了笑,带着篮子里的樱桃去了厨房。
春至一路低着头,进了书房后,跪在地?上,认真的说:“主子,我?想清楚了,我?要回进京城。”
“想清楚了?”傅景之看到面前一身黑衣的挺拔身影,半片面容隐藏在黑暗里,“回了京城,你就不许再让云熙伤心难过了,更不能再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以后你就不是我?的暗卫了,从许府出来?的,就姓许,做皇城的护城大将军吧。”
京城的驻守将军一定是皇上极其信任之人?,身份地?位绝非寻常。
给他这样的身份,就是为了让他日后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公主身边。
春至将头深埋在地?上,声音几分哽咽:“臣许春至,多谢皇上。”
“日后就跟着云熙叫皇兄吧。”傅景之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了一份明黄的圣旨,“等我?回京后,你们就成亲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云熙和母亲的安全就托付你了。”
他说的是托付,就是在承认两个人?以后关系的变化。
春至郑重点头:“臣弟定不辱使命。”
“今晚就走吧。”
春至走后,房间里只剩傅景之,他的头一直低着,面无表情,却能明显察觉到他身上的低沉。
这样子,显然是心情极度不好的。
春至是暗卫首领,也是陪他最久的。
当年父亲临死前,将四个暗卫交给他,除了春至,其他三个都是像他一般大的半大孩子,唯有春至,在一群孩子里鹤立鸡群,小小年纪就一身黑衣,妥当的安排了其他人?,默默地?站在他身后陪着他。
那一夜,他刚得知自己的父皇要杀他,刚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哭了一整夜。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依旧视他为兄长。
所以,他从来?没有干预过妹妹对他的恋慕。
这么多年,他见过太多王孙子弟的荒诞,见过太多富贵夫妻百事哀。
至于?自己的妹妹,他就是他最强大的后盾,不需要她去与权贵联姻,只要能找到喜欢的就好。
如今,闷葫芦开窍了,主动请缨回京了。
傅景之心里也不痛快。
有一种,只剩他这个惨兮兮的,好不容易成亲了,但?是还在独守空房的错觉。
枝枝忙了一天,基本上安排好了接下来?的摘果子,晒果干的后续。看着外面已经擦黑的天色,她放下手中的笔,对着依旧漆黑一片的书房问道:“姑爷回去了?
柳儿停下了研磨的手,疑惑道:“姑爷回哪里?他不是一直在书房。”
枝枝恍惚了一下。她都快忘了,这里没有人?知道傅景之的真实身份,自然不懂她在问什么。
“我?是问,姑爷在书房里。为何书房没有燃灯。“枝枝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
柳儿拿来?了净手的帕子,伺候着枝枝擦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和姑爷置气了?”
小姐成亲后,陈妈妈也是把?她叫过去谈了好久的话的。若是小姐和姑爷置气,要她从中调和一下,万万不能坏了夫妻感?情。
只是没想到,小姐和姑爷才成亲这么久就闹起了脾气。
自从昨晚问完傅景之,今日一整日的功夫。她都刻意的没有给过傅景之任何眼神。
早膳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连他主动递话,她也一句“食不言寝不语”把?他怼了回去。午膳的时候,她更是借口太忙,根本没出现。
如今就连身边的丫头都能看出来?两人?出现了问题。
枝枝又?看了一眼漆黑的书房,对身边的丫头道:“去给姑爷燃灯,告诉她,我?饿了,想早些?时候用膳,问他过不过来?。”
这是要和姑爷和好的意思。柳儿欢喜的说;“是,小姐。”
院里的丫头们端了晚膳进来?,“夫人?,银杏今日做了您最爱吃的樱桃肉,双份的糖,可甜了。”
将几个菜都呈上来?以后,两个小丫头有眼色的对视一眼,去了门口守着,给屋子里的新婚夫妻单独相处的时间。
柳儿听到屋子里有动静,轻声道:“你说小姐这是在和姑爷闹什么脾气呢。”
小姐意向好脾气,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还真的是少见。
银杏小声回道:“大概不是在生气,是在闹夫妻情qu呢。李大婶和我?说,夫妻之间的事难说,像小姐这样的,很?明显是揪住了姑爷的小辫子,在发作姑爷,以后姑爷就会听小姐的话。“
柳儿瞪大了眼睛,恍然觉得,竟然十分有道理。
如今的小姐,一看也不是那受委屈的一方,反倒是姑爷在担惊受怕。
如此一想,两个丫头也安稳多了。
屋子里,傅景之听到了丫头说的枝枝最爱吹樱桃肉,便贴心的夹了一块,道:“夫人?多吃点。”
看着碗里红艳香甜的樱桃肉,枝枝的心情也不错,用筷子夹了一块入口,却又?很?快吐回了碗里。
这是还在生他的气?
傅景之眉头揪起来?,像是撑起了两座山峰,“夫人?,如今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觉得我?需要向你坦白一些?事情。”
傅景之话音方落,枝枝的筷子直接从纤细葱白的指缝间滑落。
她的脸色更难看了,嘴角抿着,不发一言。
这样的反应让傅景之打住了想要坦白的想法。
明显现在夫人?并不想听他的解释。
枝枝端起面前的小碗,喝了一口汤,觉得胃里舒服些?,抬头问道:“夫君,你方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傅景之看她几口把?汤喝完了,体贴的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今晚的樱桃肉太肥腻,枝枝入口就觉得胃里翻滚,原先喜欢的不得了的菜品,甚至闻着味道都觉得不适。
枝枝往旁边挪了一点,一晚上对着爽口的醋芹爱不释口。
吃完了一顿饭,枝枝起身,向后看了一眼,“夫君今日劳累,早些?歇息吧。”
傅景之面色一喜,这是要把?之前的话翻篇了,“好,一切都听夫人?的。”
枝枝睡前总是喜欢翻看一些?话本子入眠的,今日,她刚打开话本子,一双臂膀就从她身后伸了过来?,将她环在了身下,“我?给夫人?念。”
傅景之的身上带着好闻的松檀香,透着让人?安心的味道。枝枝点头,“夫君念吧。”
今日她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干什么都兴致不佳。如今傅景之的小意讨好,她还是十分消用的。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七分磁性,三分温柔,故事听起来?怪怪的,倒是十分催眠。枝枝听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沉沉抬不起来?。
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垂着眉眼睡熟,傅景之将自己的肩膀慢慢的向下,一只手扶着枝枝的头,看着她安然的睡下,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从前朝中曾嘲笑宰相怕媳妇,但?是看着怀着安然的睡颜,软玉温香在怀,他似乎也懂得了哄小夫人?的乐趣。
小夫妻的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
八月的时候,天气已经热的人?都要冒汗了。
枝枝的第一批果茶也正式在扬州城开卖了。本着以前陈氏花茶留下的口碑,新上市的果茶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陈府的内院,两个貌美的夫人?躺在树下乘凉,一旁有小丫头打扇。
石桌上放置了新鲜的水果和腌渍的果干茶点,枝枝的嘴巴就没停过,眼底笑意深深。
“你如今是愈发能吃了,以前你可是满嘴挂着保持身形的话的。”陈母笑着打趣道。
枝枝拿起了一个糖渍梅子,含笑道:“母亲不常说,能吃是福。女儿这是在吃福气呢。”
说着,她给陈母递过去一个梅子,“母亲也快吃些?福气。”
“就你会说话。”陈母笑着接过去,入口却眉头皱了起来?,“这么酸。”
枝枝不在意的说:“今年的雨水少,梅子酸了些?,但?是吃着还不错。”
陈母不再对梅子下手,看着女儿眉目舒展,看起来?心情不错,心中却唉声叹气。迟迟开口:“听说南疆的战事已经如火如荼,近来?城里的难民越来?越多了。今年确实是不顺畅。”
这几次枝枝进城的时候,明显发现路上的流民越来?越多了,甚至城里都已经有了不少逃难的。
当初他们也曾逃难过,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
“娘亲若是心中放心不下,不如我?们在城门口设一个粥棚,尽一份心也好。“
“可是你阿弟去了进城考科举,你爹爹又?忙于?私塾。”陈母忧虑道。
枝枝吃了一颗葡萄,“我?的铺子最近忙完了第一批花果茶,正好有人?手。“
如今陈府有了私塾,还有枝枝开的花茶店,也算是扬州城里的富裕人?家?,施粥这种事也是力所能及的。
但?是,当粥铺直起来?,才知道,如今的扬州城竟然有这么多难民。
原来?准备的一天的量,竟然一个晌午就没了,然而粥铺后面还有长长的队伍。
看到没有粥了,原本安定的灾民也开始暴动起来?。城门口的守卫都制止不住。
陈母一打眼的功夫,转身就看不见了女儿的身影。
“小姐呢?”陈母抓住身边的仆人?,紧张的问道吧。
仆人?惊恐的回,“夫人?,人?太多了,我?们和小姐失散了。”
陈母焦灼的跺脚:“快去找啊,全部都去。”
因为流民太多,产生了暴动。城门被?迫关闭,城门口的情况一塌糊涂,甚至出现了踩踏。
枝枝被?人?群拥堵着,离城门越来?越远。
在她正在寻找出口的时候,一只手从她背后将她勾揽过去了。
陌生的触感?让她差点尖叫出声,用力的剁了那人?一脚。
“枝儿妹妹,是我?。”
枝枝泪眼朦胧的回头,“顾恒哥哥?”
身后的人?道:“枝儿妹妹别?怕,是我?。跟着我?走,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从人?群中脱离,被?带到了顾家?的马车上。顾恒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枝儿妹妹,这边的城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开了。我?先送你去顾府休息一下,待会儿派人?通知陈府,让他们过来?接你。“
枝枝方才被?人?群推搡了好几次,受了惊吓,这会儿脸色苍白的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听到他的建议,点了点头:“谢谢顾恒哥哥。“
马车从另一个城门进了城,一边有小厮快步过去报信。
到了顾府,顾母看到脸色苍白的枝儿,迎上来?问道:“恒儿,这是怎么了?”
“新海,快去请大夫。”
“不用了,我?没事的。”枝枝出声道。
顾恒简单说了一下,“西城门施粥的时候,流民闹了起来?。”
顾母一听,更加心疼了,扶着枝枝的手道:”怎么能不用看大夫呢,你这是受惊了,脸色这么苍白。如今到了干娘家?就是到了自己家?,先进屋休息休息。“
送走了大夫,顾恒就看到一个杀气冲天的男人?如天神一样,带着人?马冲进来?。
“她人?呢?”
院子里的人?很?多,双双拿着刀剑,看起来?要打起来?一样。
顾恒的手在衣袖里握紧,“枝儿妹妹在母亲院子里。”
管家?被?抬着进来?,到顾恒身前道:“公子,这个人?突然就带人?闯了进来?。”
“去带枝儿妹妹出来?吧,有人?来?接她了。”小厮去内院传达消息,顾恒眼神坚定道;“我?不管你是谁,如果有一天你辜负了她,我?定会去接她回来?。”
两个丫头扶了枝枝出来?。
看到枝枝苍白的纸一样的脸色,傅景之两步上前把?人?抱了起来?,面上焦灼之色溢于?言表,“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突然被?抱起来?,枝枝环住男人?的脖颈,面色绯红的提醒道,“那么多人?呢。”
傅景之在她身上巡视了两圈,确认了小人?儿确实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看就看,我?们是三媒六聘的夫妻,怕他们作甚。”
他说着话的时候,将视线放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路过顾恒的时候,他用嘴型对着他道:你没有机会的。
待两个人?走了以后,又?有小厮上前道:“公子,方才我?们一共受伤了三十二个护院,没有死者。”
顾恒摆摆手,“安置好他们,给他们好好养伤。”
一路被?抱到了马车上,枝枝发现,除却刚见到她时候,男人?脸上有焦灼的神色,出了顾府以后,男人?就不发一言,脸色臭的难看。
马车没有回陈府,反而是回了傅景之在扬州的别?院。
肉眼可见的,整个别?院多了许多守卫。
枝枝又?被?一路抱着送到了屋内床榻上。
“最近扬州城里不安定,你想要施粥,我?给你安排。”傅景之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没有看着她。
她知道,这男人?肯定是生气,气她没有保护好自己了。
枝枝在床上靠着,抓着他的手,“我?知道错了,我?只是……”
“只是想到了当初自己流落边疆的遭遇,不想再有人?遇到我?的苦难。”
果然,听到了这句话,男人?的身子紧绷僵硬在了原地?。
如果两个人?当初的相遇没有那么糟糕,或许他们之间也不会这么曲折。
他的父亲家?也是扬州的,他们的家?只相隔三条街道。
他一定会护着她一生平安喜乐,不曾有战火让她颠沛流离,不会让她受诸多委屈,与她青梅竹马,与她携手白头。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这件事几乎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处。
就在他不知如何言语的时候。
又?听她说:“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我?这般好运,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好男人?。”
有了傅景之的布置,城外的流民不仅有粥喝,还有了临时的帐篷可以居住。
至此之后,傅景之也更加忙碌了,整日里待在书房里,一待就到深夜。
“小姐,自那日您从顾府回来?,姑爷就整日待在书房,甚至有时候晚上都睡在书房。难不成书房里藏了一个颜如玉不成?”柳儿气呼呼的说。
边关战乱,傅景之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是要忙上一阵子的。所以他每日只能抽出半个时辰过来?陪她,这几日更是忙得睡了书房。
两个小丫头不知道其中的秘密,竟将刚学到的东西乱用上了。
“这几日教你们读书没白读,还是记住了一点的。”枝枝塞了一个葡萄入口,笑着说:“那你们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银杏点头道:“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顺便把?厨房里熬了两个时辰的鸡汤带着。”枝枝道。
书房门口守着的人?看到枝枝,拦都不敢拦,枝枝小声开了门进去。一眼就看到窗前的傅景之一夜没睡,嘴边的胡茬都已经清晰可见了。
枝枝轻笑一声,对后面两个小丫头道:“看你们姑爷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邋遢样,哪个颜如玉能看上他。”
两个丫头也捂嘴笑起来?。
傅景之听到声音看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走近道:“夫人?怎么过来?了?”
“怕你在书房金屋藏娇。”枝枝故意板着脸。
傅景之疲惫的脸上出现了正常人?的喜色,靠近拉着枝枝的手到案桌前坐下,“夫人?尽管检查。”
枝枝坐下后,内忧外患几个大字瞬间入眼,她随便一扫就看到几个信息:禹王流落民间之子,边疆谢小侯爷失踪。
她一瞬间就懂了,为什么傅景之这几日连房间也不回了,甚至连夜不睡觉在处理公务。
枝枝站起来?,扶着男人?坐下道:“看你忙得,这几日辛苦了,我?给你熬了鸡汤。”
银杏和柳儿将鸡汤放下就对视一眼,出了书房。
枝枝起身,将汤盅打开,扑面而来?的油腻气息让她忍不住捂住口鼻,缓了几口气才好些?。
傅景之猛地?起身,担忧的问道:“夫人?怎么了。”
枝枝道:“方才受了凉风,无碍的。”
傅景之起身,端起汤盅,将正适口的鸡汤一口气饮下,拿起一旁的手帕擦干净了自己,抱着枝枝坐到床边的软塌上。
以前这软塌正是她休息偷懒的地?方。
“你这般不会照顾自己,若是我?离开了,你要怎么办?”
枝枝仰头,男人?的胡茬擦的她的额头微微痛痒,“你要离开了?”
傅景之忙解释道:“家?中生意出了些?事情,可能要去一趟边疆。”
枝枝基本上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她问道:“那你能见到我?小舅舅吗?”
傅景之反问:“你就不问问是什么事?”
枝枝闭着眼睛,将头深埋进他的怀里,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让她舒适许多,忍不住贪婪的抱住他的劲腰,瓮声道:“我?和顾恒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关系。”
“在我?的怀里,不许想别?的男人?。”傅景之察觉到危机感?。
大掌掐住女人?的腰,惹得女人?轻声挣扎,“你别?这样。”
\\\"我?和顾恒小时候一起长大,他在阿爹的私塾里读书。\\\"
傅景之沉声道:“青梅竹马?”
枝枝气的掐他的腰:“只是一起长大。他如今是我?的干哥哥。”
傅景之难以置信的愣住。
枝枝道:“早就认了干亲。”
“不告诉我?,是为了让我?醋着?”傅景之嘴角带了笑意,“就算是为了和我?赌气,让我?醋着。这也是这段时间我?听到的最大的好消息。”
近段日子,她几乎是看着他如何愁眉紧拧的,枝枝跪在软塌上,栖身在他身上,与他视线平行?,认真的说:“去了边疆,要安全回来?。”
她在他的眉心落了一个轻飘飘的吻:“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她没有阻拦他。
这是男人?的事业,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业。
枝枝与他额头相抵,两个人?的呼吸缠绵,空气中都是暖暖的味道,还有她眼角的泪水,从一个人?的脸上,滑入一个人?的心里,声音就像沉重的鼓点,让男人?无法遗忘:“还有,等你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