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一个边疆来的女儿家,又没有家族势力,对京城的形势一无所知?。
如今爹爹信上提及的这个谢侯府,她从前听都没听爹爹提及过?。
若是她没猜错,应该是她娘那边的亲戚。
小时候爹爹就抱着她和弟弟心疼的说,母亲当初为了嫁给他,吃了不少?苦头,离开了家乡,上一代的恩怨已经无从探究。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她至少?要寻个几乎知?道,这谢侯府在京城到底是个什么地位,能?不能?帮到她的忙。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愿意连累别?人半分的。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见过?几次傅景之?的手段。
看起来纨绔无害,其实心思城府极深。
边疆谋反不攻自破是他的杰作。
她自己......不也是这人的盘中物、笼中鸟。
正在她对着窗外叹气的时候,一个古灵精怪的小脑袋突然从窗户下面探出来,“吓”了一声,问道:“老远就看到你在这里悲春思秋,在想谁呢?”
傅云熙也趴在窗台上,与她面对面,追问道:“是不是在想你的小情人?”
“不是。”枝枝下意识的回?驳道,这话看起来是一句无心之?失,被傅景之?听到了,没她的好果子吃。她认真的行了个礼,然后继续回?道:“奴婢见过?云熙公主,不知?云熙公主所来为何事,不过?烦请云熙公主莫拿奴婢开玩笑了。”
傅云熙烦躁的摆摆手:“一看你就是被我哥欺负的久了,看起来就怯生生的。不过?没事,小时候我也很?怕她,见得久了就不怕了,他对人也挺好的,只?要你不惹他,以他的性情,对你必定予求予给。你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能?给你摘下来。”
枝枝不明白这小公主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便沉默的站在一边不言语。
等她说了半天,发现枝枝完全没反应。她猛的抢过?来枝枝手里的话本,看了一眼封皮《长相思》,惊讶的说:“原来你也在追长相思啊,据说是从边疆传来的故事,比京城的可有趣多了。不过?你这本的字迹,比我那本的好看多了,像是手抄本。”
看来书斋不仅把书找到,还做了拓印,将它在经常售卖了。不过?话本子肯定是重新抄录的,且摘掉了爹爹给她的书信。
如今她的东西在小公主手里,她也不敢硬抢,想到里面的那封信,她面上露出淡笑,附和道:“奴婢只?是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小公主的心事,她酒逢知?己一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枝枝,欢喜道:“我就知?道,我哥哥让我来找你玩肯定有道理。原来咱们这么投缘,话本子都能?看到一处。”
枝枝有几分惊讶。
小公主过?来,原来是傅景之?安排的。
应该是让她陪着小公主取乐的。
傅云熙敲了敲窗户框道:“快些去?换身衣物,我们去?街上逛逛,最近新出了许多春装,比宫里的款式可活泼多了。”
这一下让枝枝也反应过?来,原来她们两个人竟然隔着窗户聊了许久。她连忙道:“公主稍等,我关?了窗,很?快就换好衣物。”
小公主将手里的话本子放入窗内,枝枝关?掉了窗户,立刻拿过?话本子将里面家书的两页撕了个干净,然后放入仅剩的一个碳炉里,亲眼看着它烧成了灰,才放心的去?找衣服。
今日清欢当值,她去?小厨房拿糕点回?来的时候,见到云熙公主,立马行了礼。
傅云熙道:“快进去?给你家主子更衣吧,点心留给我吧。”
枝枝听到两人的对话,开了门?道:“我已经换好了。”
傅云熙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耳朵根红了红,小声嘟囔道:“一个女孩子家,怎生得如今漂亮。”
枝枝恍惚了一声,“可是奴婢穿的不合礼节?”
傅云熙摆摆手道:“出去?玩的,哪顾什么礼节不礼节的。漂亮就好。”
她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身问道:“你家主子可有帷帽面纱?”
清欢道:“自然是有的。”
傅云熙道:“拿两个面纱过?来吧,帷帽憋气得慌。”
清欢拿了一个白色的面纱,傅云熙递给枝枝道,“戴上吧,春日里太阳虽然暖和,但是也容易晒黑的。”
枝枝应允道:“多谢公主殿下关?心。”
傅云熙也戴上了面纱,露出一双灵动的杏眼,眉眼弯弯,“出去?玩就别?叫我公主了,叫我云熙。要不然还怎么逛街啊,进去?一个店,呼啦啦跪一地,没意思。”
原来面纱是这个意思。
枝枝道,“奴婢......我晓得了,云熙。”
傅云熙挽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却突然悄声覆耳问道:“你叫人名字这么好听,是不是我哥经常让他唤他名字?”
这一句话似乎点燃了枝枝嫩白的皮肤,从耳骨一路蔓延到鬓边,海棠红染半边脸,看起来似染了上好的胭脂,且娇且艳。
傅云熙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嘻笑着道:“这么不经夸,脸都红了。”
马路缓慢行驶。因着马车上的王府标志,一路上都没有什么阻碍,就算是两马车相遇,也都是别?人让着他们。毕竟谁都不想惹了六殿下这个煞星。
所以马车突然停下的那一刻,傅云熙掀开车帘,回?头笑道:“枝枝,下来,我们到了。”
下一刻,她的身子却晃荡一下,在马车上向后一仰,又被一只?健壮的手臂拦腰带了回?去?。
“公主,还未到。”春至将人扶稳后,一步退到车驾前的马匹身上,控住了因人群躁动的马车。
傅云熙扶着车璧,圆目怒瞪,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既然没到,为何停下?”
春至垂目回?道:“前面遇到了状元游街,人群拥堵,暂时过?不去?。”
“那就把马车停在路边,我们也瞧瞧今年的状元郎吧。”傅云熙说完回?了马车。
车帘被掀开半边,傅云熙不知?怎的,情绪低落了许多,“也不知?道今年的新科状元是哪家公子,这么多贵族小姐,怕是要游完街就被抓去?拜堂成亲了。”
榜下捉婿,尤其是状元郎,可是最受贵族小姐们青睐的。
街道两旁都是人,敲敲打打,状元郎骑着枣红色的马,胸口上有一朵红绸做成的红花佩戴。
面若冠玉,眉若星辰,看起来年轻俊郎,年轻女子扔花扔香囊的都有。
只?有状元郎接了花或者香囊,就代表同意了亲事,喜上加喜。
今年的扔花仪式尤为热烈。
枝枝不喜这种热闹,傅云熙见她,她也只?看了一眼人山人海就又回?了车厢内侧。
顾恒被香囊砸了眼,垂下眼睛,酸痛之?余,朦胧中竟然见到了一抹熟悉的颜色。
她又回?头,就见马车已经错过?人群,消失不见了。
而马车上的标志,明晃晃的刺眼。
逛了一天的街,回?到景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将人影在青砖石板地上拉的很?长。
枝枝刚下了马车,就见傅云熙掏出了一个小脑袋道:“枝枝,改天再来找你玩呀。”
枝枝点头,送她离开。
今天一天的功夫下来,她就已经大概知?道了。
小公主看起来娇纵得紧,其实内心挺单纯的,身上带着满满的孩子气。和她相处起来完全没有压力,很?舒服。
关?键是,小公主似乎对京城的什么都很?了解。
枝枝从她口中得知?了许多京城的秘闻。
她低着头,随着前面的清欢入府,脑子里回?想着小公主今天说的。
谢侯爷是本朝唯一一个忠勇侯府,其他侯府,会?随着袭爵而降一个爵位,而谢侯爷是先皇钦点,世代袭爵,且不降爵。
不仅如此?,谢侯爷属于所有侯爵府里最有个性的一个,虽然掌兵,但是从不参与党派,历代皇帝都敬重谢侯府。
只?是如今的谢侯府,子嗣稀薄,仅余谢小侯爷一个男丁,且游手好闲,溜猫逗狗。
是傅景之?的好友。
这简直是断了她的求助之?路,让她最后一丝一样都破灭了。
就算真的遇到困难了,一个是交心好友,一个是好友的外室。
孰重孰轻,根本不需对比。
“在想什么?爷都到你面前了,还在发呆。”
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让她身子猛的僵住,心有余悸,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
这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
枝枝抬头,看着他说道,“今日逛了许久店铺,有些乏了。”
傅景之?看着她面容疲惫,确实有些精神?不济的萎靡样子,语气也轻了许多,“可买到什么喜欢的衣服首饰?”
每次傅云熙逛完街,东西能?塞满一个马车,再烦闷的心情也立马笑的合不拢嘴。
可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头手中也空空如也。
枝枝低着头,软声道,“殿下平日送的就够用了。”怕得罪他,她又补充道,“我也最喜欢殿下送的。”
“下次遇到什么喜欢的,买下就是了。”傅景之?看着她一身素净的装扮,“爷有的是钱,养得起你。”
两个人慢步去?了后院,待到院里的时候,里面竟然摆了两个大红木箱子。
见到殿下进来,小厮上前将箱子打开,每个箱子分为六层,每一层都是琳琅满目的首饰,金银珠玉,花了眼。
“这些都是从前宫里赏的,从前府里没女人,既然你喜欢爷送的,那这些就留着慢慢戴吧。”
这些价值万金的东西,在他眼里竟然如草芥一般,半搬到了她院子里。
枝枝毫不犹豫的回?绝道,“殿下,这些东西,我现在不适合戴。”
傅景之?拿了一只?雪玉步摇,碎玉碰撞间,清脆作响,摇曳好看。他将步摇簪在她乌黑的发间,霸道的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明日有场宫宴,你随着我去?吧。”
他的话几乎不容拒绝。
大臣们参加宫宴,带的都是家眷。她去?了,这简直是荒谬至今。
可是男人似乎已经有了打算,枝枝犹豫了半天,也不敢惹怒他。
只?好默认了。
晚间从浴室出来,枝枝穿着白色的寝衣,刚入床榻,就被他揽入怀中。
浓重的男性气息喷撒在她的发顶,压的她呼吸一滞,男人的下巴还在她的额头研磨,最后,温热的唇部于她的眉心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他明明已经动情,却又停下。
紧紧的抱着怀中温软香甜的女人,沉声道:“明日去?宫里,人多事杂,爷会?直接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乖乖的。”
男人的手带着火热,落在雪山峰顶,最终覆住,惹得枝枝身子绷紧,也深吸一口气。
察觉到他不再动弹,她才放松下来,轻声道,“知?道了,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以后,社区测量低烧,做了检测,今天结果出来才安心。
等待的过程中,整个人直接断网了,只想睡觉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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