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好好地找!这院子总共就这么大,她难不成还能插着翅膀飞出去不成?”
漆黑的夜色中,一伙人气势汹汹地站在公主府的后花园中,为首的那名宫女打扮的人对着底下的护卫怒声喝道。
“是!”得令的众人立马四散开来。
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与交错的脚步声,云疏躲在假山的小洞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决计不能让外边的人找到她。
这个念头跃入脑海的瞬间,假山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云疏所在的洞口前不远处。
她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以免被人发现。但身体里的药性发作愈演愈烈,云疏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沉重的喘息和难以压抑的呻.吟。
苍白的月光透过假山的缝隙,撕开斑驳的影,将假山外那人的影子拉长。
云疏捂住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面的影子,判断他的动作。
脚步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靠近假山搜查,下一刻,有人在不远处出声询问:“你站那干嘛?还不赶紧搜,别耽误了公主殿下的事情!”
“哦,我想看看假山里有没有人。”影子边与那人对话,边调转方向,似乎要离开。云疏悬起的心落下一截,却又在片刻后猛然提高。
“那就快点进去看看!”
闻言,影子转过身,朝云疏所在的假山飞快靠近,大约只有十步的距离就能发现她。
黑暗中,云疏蹲下//身,伸出手迅速在地上摸索,接着夜色的掩映,她捡起一块小石子,赶在“影子”走近前,从假山的另一边用力朝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
这点不大不小的声音显然引起了暗卫的注意。
“那边有动静,你别看假山了,赶紧过来!”不远处的那人再次出声,催促“影子”离开。
“来了!”影子转身跑过去,和那人汇合,两人一起走向花园深处。
在假山里等了片刻,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云疏才松了一口气,扶着石头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她用手背摸了摸脸颊,烫得吓人的温度自皮肤传向心尖,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中的药想必是那种不干不净、让人情//欲大作的药——云疏不懂岐黄,但对于这种下作的手段也是略有耳闻。至于害她如此狼狈的人,不用猜也知道就是那些暗卫口中的“公主殿下”。
当务之急是消解掉身上的药性,可她该怎么做才行?云疏一边倚靠在冰凉的假山上,借此来缓解体内的燥热,一边飞速思索对策。
饶是她未经人事,也知道要解这种药,恐怕还得找个男子......解决一番才行。
后花园里的人不行,这里都是公主的手下,自己现在出去找他们就是送死。至于前厅举办的宴会上确实还有别人,但她若是以这幅样子走到前厅去,只怕从此以后庄国公云家就要成为京城里的笑话。
云疏咬唇,一时没有对策,最终还是决定先找个被搜查过的房间藏起来。毕竟此刻体内欲.火越来越旺盛,若她不赶紧躲起来,只怕一会儿身体无力,还是要被公主的人发现。
少女缓缓撑起身体,扶着周围的柱子一点一点往回廊下的房间里挪动。每走一步,体内肆虐的药性都要更盛一分,勉强走到一间屋子前并推开门时,云疏差点支撑不住身体而倒下去。
“公子非得找借口说自己喝多了酒离席,只怕回去以后王妃又要说道——”
“宗宁,不得对母亲不敬。”一道低沉懒散的声音缓缓出声打断随从的话。
昏沉间,忽然有两道男声闯进云疏的耳朵。从声音的大小可以听出来,这两人正在向云疏这边靠近。
“是。”被叫做“宗宁”的随从声音低了下去,随后又嘟囔了几句话,但云疏没有听清。
她的思绪纷杂,唯一能想明白的是——这个人应该是前厅某位来参加宴会的公子。
他的母亲被侍从称为“王妃”,说明他不是宸王李翰家的,就是博陵王陆家的人。
不,不可能是宸王的儿子,云疏摇了摇头,她想起来那孩子今年才三岁。
那么这个即将走到云疏屋外的人,就是博陵王陆谦的儿子——陆谦膝下三子,而他的长子正是云疏的未婚夫陆尧。
奈何云疏记得陆尧的声音,显然与屋外这人不符。云疏想起,陆尧今日没有来参加五公主举办的宴会,博陵王只带了他的次子。
屋外的人便是陆霄——云疏在一瞬间做出决定,咬着牙在那人经过回廊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拉进了屋里。
“什么人!”陆霄反应极快,迅速掐着云疏的脖颈,将她锁在地上,身后的宗宁也立马上前,想要查看屋里的情况。
“让他......出去。”云疏提了口气,对陆霄说。
并不明朗的月光下,陆霄看清了地上人的样貌——面颊绯红,皮肤滚烫,本该清澈温婉的双眸此刻却氤氲着迷蒙的水雾,不是庄国公家的嫡长女、他即将过门的嫂嫂云疏又是谁?
女子原本整齐的衣衫此刻有些凌乱,领口微敞,露出一片白皙的、随着剧烈呼吸而不停上下起伏的皮肤。
陆霄了然,对身后的宗宁道:“你先出去守着。”
随着房屋门被半关上以后,陆霄立即松手,刚想扶着云疏坐起来,那人却主动贴了上来。
“帮我。”云疏说不了太长的话,生怕下一刻就会有难言的声音从嘴里吐出来。
她与陆霄打过的交道并不多,仅仅是宴席上有过几次照面,但也听说过此人纨绔风流,哪怕是端方稳重的博陵王亲自教导,他依旧本性不改,时常流连烟花柳巷。
本着叔嫂有别的态度,陆霄原想将贴上来的云疏推开,但想起方才触碰过的温热肌肤,他的动作顿了顿。
“若我不帮你,你会如何?”
昏暗的房屋内,仅有一丝惨淡的月光透过半掩的门缝钻进来,正好照见陆霄的表情。
那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深邃的眸子看似盯着云疏双眼,实则在上下打量她的神情与动作。
“我会死,很快。”云疏的手扶上他的胳膊,一边借肌肤相触来缓解身上的燥热,一边回答陆霄的问题。
纵使她再不通医理,在这烈药的折磨下也明白了几分——公主给她用了最猛的药,炽热的欲.火灼烧着她的五脏,令她头晕胸闷喘不上气,只怕若药性还得不到缓解,云疏最后会因为窒息而活活憋死。
“你还能撑到我去请个大夫过来吗?”陆霄眯着眼,依旧不太想答应云疏的请求。毕竟两人非亲非故,忽然就要他在这里帮她用那种方式解毒,寻常人都会拒绝。
云疏带着痛苦的表情闭眼摇了摇头,忍住快要逸散的喘息说:“撑不到了。”药性越来越猛,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神智快要不清醒了。
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叹息:“那真是不好办啊,虽然我名声不太好,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在这里和你......更何况你还是国公府的嫡女,若日后你——”
“少废话了,”云疏伸手扯住陆霄的衣领,将他拉下来与自己对视,“左右你也,也不吃亏,还能救我一命,算我,我欠你的人情,怎么看,对你来说都是好事,不是吗?”
闻言,陆霄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索云疏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于他而言,云疏只是尚未进门的嫂嫂,他大可不必为了她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
片刻后,一个有些荒唐但可以撇清自己的想法浮上他心头:“云姑娘,今日宴席上的公子你有没有心水的?我叫手下快点绑一个过来帮你如何?”
“你!”云疏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几乎要扯拦陆霄肩上的衣服。她从嘴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陆二公子,我今晚就看上你了。”
听清她的话后,陆霄忍不住挑眉,轻佻的笑浮在唇边:“看来我今天晚上是逃不掉了,陆某人真是盛情难却。不过云姑娘你想过没有,半个月后你就要嫁给我兄长,若让他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办?”他的手虚虚托着云疏的腰,眸光晦暗不明。
“今夜之事,绝......绝不会,让旁人知,知道。”云疏快要撑不住了,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好几次。她努力地直起身体想要离陆霄再近一点,汲取他身上那点温凉的感觉。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条件,毕竟是我帮了云姑娘,您不会不答应吧?”陆霄的语气不带半点商量。
云疏恨不得一口咬上他的肩膀,但眼下只有此人能帮自己,她只好耐着性子问:“还、还要什么?”
“云姑娘与英国公家的季姑娘交好,而我最近正好想向季姑娘求亲,不知您能否帮我美言几句,好让我在求亲时能够多些机会?”陆霄的目光扫过云疏的脸,借着月光看见她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好。”云疏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这个字。
下一刻,她身体腾空,被陆霄从地上抱了起来。这人的手臂沉稳有力,不光单手托住了云疏,甚至还能分出一只手来将门关严实。
“守好,不许让任何人靠近,”他对门外的宗宁吩咐,“也不许将你看到听到的东西说出去。”
这间屋子里正好有张床,不过显然闲置了很久,上面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等等,垫个衣服,太脏了。”即将被陆霄放在床上时,云疏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
陆霄喉间逸出一声轻笑,紧接着,云疏感觉自己被他放在了床边。而陆霄则动手脱掉了自己的外袍,仔细地铺在了床上。
下一刻,他俯身上前按住云疏的肩,她随着他的动作倒在了床榻上。
“这样可以了吗,云姑娘?”男人的尾音上扬,似乎还带着一抹促狭的笑,让云疏提起胳膊想打他。
无奈她实在没有力气了,软绵绵的拳头被人捉住握在掌心,而后又被男人单手攥着举过了头顶。
“先说好,云姑娘,这可是你自愿的,日后可千万不要赖到我头上。”陆霄一边解她的衣服,一边说。
“你话真多。”云疏着急解药性,干脆也伸出另一只手去剥陆霄那碍事的衣服。
闻言,陆霄挑眉,沉如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讶异:“云姑娘,外边可说你温婉大方,端庄有礼,我今日瞧着怎么不像?”
“陆公子不是说了吗,”云疏将手搭在陆霄的脖子上,“那是外边人说的话。”
“原来是我听信了谣言。”黑暗中,陆霄轻笑一声,紧接着被人拽着衣领拉了下来。
云疏压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迷乱间,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滑落肩头,又被人飞快地扯下,紧接着烙上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
云疏在浮沉间握紧陆霄撑在耳侧的手,留下一道红白的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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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旨意送达裴家的那一日,闻檀以为从此便能夫妻和满,再无凄苦时,裴蕴之收起圣旨,转头淡淡道:
“我有一心上人,欲迎她进门,做正妻。”
闻檀如遭雷劈,愣在原地。
原来自己不过是他仕途通达上的一枚棋,无用之后就该丢弃。
心如死灰的闻檀留下一纸和离书,看着裴蕴之八抬大轿迎娶美人进门,从此大权在握,风光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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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的第二年,闻檀与家人一同前往京郊的宅子避暑,却意外碰到了独自来此的裴蕴之。
年轻的首辅红着眼拉住她的衣袖,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哀求:“檀儿,别不要我,好不好?”
闻檀一根根掰开裴蕴之的手指,淡漠地退后:“裴大人,请自重。”
裴蕴之慌了神,上前两步还想再挽回,可闻檀身后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向冷漠自持不苟言笑的翊王端着冰碗,将闻檀拉进怀里,轻声诱哄:“檀儿乖,只能吃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