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上校变上尉

《双十协定》签订后,一年半之后,仅仅一年半的时间。 更新最快由于国民党拒绝承认**政权军队的合法性,由此,内战的序幕被拉开了。
1946年6月,第二次内战爆发,国共两党的军队在中原地区湖北河南交界爆发了大规模的武装冲突,长达三年多的全国内战从此开始。国民党军队仍称国民革命军,**的军队则自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一时期被**称为战略防御时期,期间,国民党依靠优势兵力对**统治区域**称为解放区展开了全面进攻。
6月下旬的一天,芷江机场上,正下着倾盆大雨。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闪电直击机场,在那一瞬间几乎这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机场的上空。
杨文海拿出那封信,这封信他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自从赵均婷走后,几乎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看一遍。
杨文海: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七年,我相信是我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七年,或许有一天等我老了,老得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我一定能记得杨文海三个字。
我记得,那个在广州救我于危难之中人你。我记得,那个敢于有日本飞机上的零件修苏联制造的战斗机的你。我记得,那个敢用那种飞机搭载蒋夫人飞行的你。我记得,那个想方设法占我便宜的你。
我喜欢这所有的你,你老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把自己给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出自己内心的感情,为什么老是躲着你,其实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
今天,你得到答案了,我是**员,也叫作地下党。我最终的结果只有两个,第一被发现被枪毙,第二总有一天会离开。
我不能和你确定任何关系,因为一旦被发现一定会牵连你。或许是运气好吧,我的结果是第二个,我要走了。
对不起,我沒有勇气面对面告诉你这一切,我只有写下这封信,这封逃避的信。你说得沒错,我老是在逃避,逃避内心的感情,逃避对你的爱。
或许是当逃兵当习惯了吧,或许,你已经习惯了我的逃避,今天我还是逃避了。把我们的一切记忆都封存了吧,美好的记忆会跟随你我一生。
我走了,我赵均婷这一辈子,只爱你杨文海一个男人。我爱你,你的名字早已经钳刻在心脏的每一个细胞里。
对不起,直到今天我都沒能亲口对你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我希望你记住我,但也希望你忘记我,尽快开始新的生活。真的好矛盾,我好想哭,我不知道该让你忘记我,还是记得我了。
我走了,我的爱人。
爱你的赵均婷
这短短的几百字,杨文海却看了十几分钟,地上已经有了三个烟头。这封信他已经看了大半年了,此刻的他胡子很长,头发也有些凌乱,一丝沧桑可以从脸上看出。
突然,军靴踏地的响声逐渐清晰。杨文海意识到有人,立马将那封信揣到了衣兜了。
三名军官走了进來,向杨文海敬礼,其中一人是蒋介石的侍从室主任。杨文海回礼后,谨慎道:“你们过來,这是有什么事吗,”
侍从室主任打开文件夹,念到:“命令,杨文海上校于五天后,率领战斗机十架突袭延安基地。目标是会议室还有毛先生的卧室,代号斩首行动。此令,蒋中正。”
杨文海立马瞳孔放大道:“突袭延安。”主任道:“是的,由于**拒绝我党之建国章程,所以才有了这次斩首行动。”
杨文海微笑道:“是嘛,那为什么是我呢,我这里离延安可不近啊,”主任坐下冷笑道:“这次行动的精准度要求很高,难度也高。老人家日理万机,还第一个想到了你的名字,可见上校的前途无量啊。”
杨文海呵呵一笑道:“看來,这是我的荣幸了。我知道,有劳了三位。”
主任走到杨文海身边笑道:“上校,我怎么听说大半年以前消失的那位女情报官,和你关系斐然啊,还传闻她是**,你就一点都不知道风声吗,”
杨文海眉心一皱,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飞行员,她是情报官,只是一般战友关系。如果委座不相信我,那就不要让我來指挥这么重要的任务。”
主任立马微笑道:“上校别生气,委座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只是我好奇问问而已。”
杨文海冷冷道:“少校,你恐怕这不是和长官说话的语气吧,这个问題,恐怕只有军统的人才能來问我,你无权。”
主任立马气道:“你……”杨文海继续道:“命令我接下了,我会执行。你可以走了,不送。”说罢,杨文海就背过身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三个军官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离开了。难怪那个主任敢这么大胆,侍从室和蒋介石朝夕相处,连陈诚都得对他这个少校礼让三分。可是他來错了地方,这里是空军机场,是杨文海的驻地。杨文海沒掏枪,已经是很客气了。
杨文海看着这封盖有蒋中正专用章的密令,他的额头一滴冷汗流下。他直接拿起密令,用打火机点燃。然后用这封燃烧的密令,点燃了一直香烟。……
五天之后,杨文海大病,直接一病不起。上头派來了专门的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装病”。就这样,杨文海进了宪兵大牢,罪名是“拒绝执行命令,有亲共嫌疑。”
三天后,张正龙和孙玥玥走进牢里,拿着酒菜进了杨文海的单间牢房。张正龙道:“文海,这值得吗,你为了她,或许会丢掉性命的。”
杨文海像饿鬼一样吃着酒菜,他淡淡一笑道:“我真的沒有想到,我们当初的六个誓死报国的青年,会成这个样子。现在,连你们两个都來当说客了。”
孙玥玥紧张道:“不,我们是为你好啊,**是打不过的,你为了她丢了自己的生命不值得。”
杨文海呵呵一笑道:“玥玥,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吗,真的很戏剧性啊,你是军统,她是**,居然一起朝夕相处了七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孙玥玥淡淡道:“我也是那天晚上才确定的,快一年了。你应该忘记了,上校。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等着你的就是上刑场,你明白吗,”
说罢,孙玥玥和张正龙流着泪激动道:“出击吧,如果,今天我们两个沒能劝住你,过几天你就沒命了。”
杨文海哈哈大笑,放声大笑。突然,他眼神一变。他将桌子掀翻,激动道:“你们变了,你们忘记了吗,当初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聚在一起的吗,为了救国家,为了救人民,为了打击侮辱我们的日本人。但,绝对不是为了某一个军阀挣天下而战。”
“七年,七年的殊死战斗,死了多少个兄弟。唐队长芹队长周志开郑少愚,还有死在抗日前线的每一个兄弟姐妹,他们是为了他蒋家而战吗,他们是为了人民,为了老百姓而战。他们用生命就是想换來和平建国,但是现在呢,他老蒋要让我为他争天下而打同样血脉的中国人,我杨文海不答应。当然,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你们。”
杨文海躺在了石床上,眼睛紧闭道:“你们走吧,让我当伙夫可以,让我对同胞开枪,不可能。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张正龙和孙玥玥立马道:“文海,杨文海,”杨文海立马翻身到另一边,沒有说话了。
孙玥玥对张正龙摇了摇头后,二人便失落的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二人的眼角都流下了一滴泪水,因为这意味着枪毙。
三天后,又一位访客來到了牢房里。那人不是别人,是陈纳德。陈纳德离开后,并沒有回去多久,他回去和妻子离婚后,在1945年12月就又回中国了。此刻,他已经和著名记者陈香梅确定了恋爱关系。
杨文海笑道:“将军,您的军装呢,”陈纳德笑了笑道:“上校,不要再叫我将军了。我是平民,你也可以称我为企业家。”
杨文海摇了摇头道:“别开玩笑了,你陈纳德都会去做生意,这真的不敢想象。”陈纳德递给杨文海一支雪茄,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波利能在中国开飞机制造厂。为什么我就不能成立民航公司呢,过几天,我就是总经理了。”
杨文海淡淡道:“恭喜了,恭喜您。您,不会也是來当说客的吧,如果是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不会参战的。”
陈纳德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我有一个既能保住你命,又不让你打**的主意,愿意听吗,”
杨文海眼睛一亮道:“说说看。”陈纳德继续道:“你们委员长的专机机长意外死了,我推荐你去,那是非武装飞机。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战斗机飞行员了,就是民航飞机飞行员了。”
“那样的话,既能保命,又不违背军人的忠诚道德,还能兼顾你不向中国人开枪的底线。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杨文海同意了陈纳德的建议。一个月后,牢门被再次打开。一名军官打开文件道:“原中国空军上校参谋长杨文海,因重大失误,被判入狱。念其抗战有攻,现功过相抵。现任命杨文海为委座专机机长,军衔上尉。”
杨文海微笑着在任命书上签了字,军官严肃道:“杨文海上尉,你可以走了。”就在杨文海走出牢房的时候,他军装上的肩章被撕掉了,重现换上了新的肩章,军衔上尉。
走出牢门后,杨文海呵呵一笑道:“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做到了。”说罢,他径直离开了牢房。
就这样,在内战期间,杨文海作为专机飞行员,为蒋介石开专机。从此,他脱离了战斗指挥的岗位。
原先的职位由张正龙接替,张正龙升为上校。杨文海由于脱离战斗岗位,即从上校参谋长,变成上尉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