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应县试

三十三、应县试

顾延龄一?听这话,当即就炸了,立马站起身来就跟高咏吵了起来,词汇之丰富,语气之连贯,令谢珝叹为观止,一?看这两人就是平日吵惯了的。

不过他冷眼瞧着,这高咏虽是故意来挑衅顾延龄,不过话中却?无甚恶意,便不再往下看,收回目光,给自己和谢琅各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直到那两人吵累了,谢珝才又顺手给顾延龄也倒了一?杯,推到他跟前去。

顾延龄眼前冷不丁儿出现了一?杯茶,随即才反应过来,便喜滋滋地端起来喝了一?口?,还特意用一?种炫耀的眼神看了高咏一?眼。

谢珝:……

那高咏自然?也看见了谢珝与谢琅二人,尤其是谢珝,那满身的气度,按理来说他在盛京也有几年了,怎么会对如此出众的人没有半分印象?

心下略一?思索,便抬步往这边走了过来,直接忽略了顾延龄挑衅的目光,朝谢珝开口?道:“在下高咏,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语气竟是十分和缓,若是谢珝方才没见到他与顾延龄吵架的那一?幕,就要以为这是个温和有礼的少年了。

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亦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就被一?旁被高咏无视了的顾延龄给打断了。

只见他下巴微抬,对高咏道:“这是谢阁老家?的嫡长孙,之前我?们一?块儿在宫里?给太?子殿下当伴读的,书读得极好的,高咏你可?别以为你在国子监里?那点儿成绩,能考得过……”

听顾延龄越说越不像样,谢珝不免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体会到了一?丝丝晋王平日的感?受,这种老父亲一?般的无奈……

随即便出声打断了他,对高咏歉意地笑了笑,便道:“高??子不必将延龄方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高咏在听到顾延龄说眼前这位是谢阁老家?的??子时,心下便有了计较,此时听了他这话,便笑着道:“谢??子太?客气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还有这般夸别人的时候,定然?是你学问扎实的缘故,既如此,我?就预祝谢??子在这次县试中拔得头筹了。”

谢珝闻言,便深觉这个高咏,也并不像是顾延龄所说的那般没脑子,反倒还挺有意思,便也点了点头,对他道:“希望高??子亦能取得好名次。”

二人客套了一?番,便各自坐回各自的位子,徒留顾延龄还在疑惑方才到底发?了什么。

这下,就连谢琅也想笑了。

谢珝看着顾延龄这副愣愣的模样,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萧翌。

萧翌虽是平日里?看着也颇为没心没肺,仿佛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但谢珝总是觉得他心底有什么事,却?不肯显露分毫,这一?回自己回盛京参加科考,萧翌便说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师兄弟,他在书院带着也无甚意思,索性请假回一?趟兰陵。

可?谢珝直觉里?却?不认为萧翌说出的这个理由是真的。

只不过多想无益,他既然?不想让人知道便罢,与其纠结这个,倒不如回房多看一?会儿书,多练一?会儿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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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前的时间过得飞快,他们甚至还没怎么感?觉到,就已?经到了县试当天?。

因为规定黎明时就要进场,所以谢珝几人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起身收拾好了,简单地用过早膳,又检查了自己考篮中有无什么遗漏的东西?,一?切都妥当之后,便一?同出了门,前往考场。

到了之后,众人便望见了坐北朝南的考棚,最南面有东西?两道辕门,用木栏栅圈起来,只留着正中间的一?道门,名为龙门,谢珝心道,科举亦是鲤鱼跃龙门,这倒是取了个好兆头。

嘉定县也算是天?子脚下,文风颇盛,因此这一?回的考?数量竟十分庞大,谢珝他们来的时间尚能算早,可?前面也已?经排了几列极长的队伍,三人互相看了看,便提着考篮跟到了目测起来最短的那一?列后面。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排上多久,就有个留着两绺胡须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体格健壮的衙役,直到走到他们面前才停下脚步,语气中略带了一?丝谦卑地问道:“不知三位小???子可?是谢阁老府上的,和晋王府上的?”

谢珝一?见这人,便想起了他与萧翌四?年前参加书院初试那件事,心有所悟,闻言便道了句:“正是。”

这中年人闻言,便说出来意,言道他是本县的师爷,受县令之命接几位小???子过去,在另一?边有专门为他们这类官宦子弟开的入口?,便不用继续在这边排这么长的队了。

顾延龄与谢琅闻言,便齐齐看向谢珝,谢珝心中略一?思索,便点头应了下来。

无论什么时代,都有特权阶级,只要不损人,那用一?用也无可?厚非。

况且,绝对的??平是不存在的。

三人随这位师爷过去之后,果然?在那儿碰见了互相结保的那两位,稍作寒暄了片刻,便开始进场了。

只不过县令给他们的特权也就仅仅如此了,进场时的搜检做得亦是十分详细,检查考牌,对照面貌,脱外?衣检查什么的自不必说,衙役们甚至将某些人带的糕点都一?块块捏碎来看,?怕里?头有人夹带了小?抄。

不过幸好的是这些衙役们动作都很规矩,谢珝曾听过往年参加过科举的师兄们说起,在府试,乡试的时候,县衙里?的衙役们就不够用了,主考官和学政们便要从军营中征调兵丁来做这些活儿,那些人里?面有些却?是颇为敌视读书人,一?遇上对他们态度不好的,工作不怎么配合的,手下也就没了个轻重,十分粗鲁,态度也极差。

然?而考?们也只能忍着,总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就不考了吧。

所幸便是谢珝他们暂时还没有遇到。

入场之后,三人便分开,拿着考牌去各自去找各自的号房。

谢珝倒是运气不错,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另一?头的顾延龄跟谢琅还在像个没了头的苍蝇似的乱转,最后索性找了个衙役带着他们过去。

号房里?面极为狭小?,又窄又矮,除了凳子之外?,便只有一?张桌子。

不过这条件却?不能说是简陋,毕竟嘉定县的号房内修缮得不错,不漏风不漏雨,比某些条件不怎么好的县里?,号房顶上还是用茅草粗略盖住的,已?经好太?多了。

桌子跟凳子上有些灰尘和蛛网,谢珝便从考篮中拿出一?块帕子,细细地擦过好几遍才落座。

又等了好半晌,考试才正式开始,头一?天?只考帖经,这项对于谢珝来说最简单不过。

近年来他的台阁体写得愈发好了,随着年龄的增大,握笔也多了许多力气,写出来的字自然?有了筋骨,如今他的字已?经有了他爹的几分意蕴了,秀润华美,正雅圆融。

没用多长时间,谢珝就将考题全部答出,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错漏之处后,他便交了卷出去,毕竟此时的天?气还有些冷,他也没兴趣在号房里?挨冻。

他们之前便考虑过,三人交卷时间可?能不一?样的问题,一?开始他们便约定好,谁先交卷便先行回去,不用在外?面等,因此谢珝出了考场,便提着考篮走了回去。

待到快到中午的时候,顾延龄跟谢琅才回来,彼时谢珝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在读,见到他们俩居然?是一?块儿回来的,还有点儿诧异,不过看他们心情仿佛很好的模样,便知发挥得不错,也就没有多问。

一?块儿用了午膳,便又各自回房温习了。

第二日考的是经义,也就是之前说过的读后感?,一?开始这种考题便难不住谢珝,如今在林行道门下读了四?年书,便更?是信手拈来了,依然?是提前交卷。

第三日考墨义,比之比一?天?的帖经,这些里?面倒是有几道颇有难度的题,对谢珝虽称不上难,但他还是想仔细了才动笔,以免解释出错来。

最后一?日考的是杂文和诗赋,谢珝依然?答得驾轻就熟,他面上神色淡淡,修长匀称的右手稳稳地将笔握住,落在纸上的每一?个字都方正雅致,丝毫不乱,一?如他沉稳的内心。

答完,检查,交卷,一?气呵成。

至此,县试终于落下帷幕,剩下的便是等待放榜。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