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楼姝知道他在问她的小日子是不是走了,一想到这是哪里,她几乎立刻就想摇头,但理智还是让她克制住了,终于还是脸色难堪地点了点头。

“嗯。”

“你在害怕?”

魏骁掀眸看了眼楼姝面露难色,以为她在害怕,遂又开口:“那夜的确是本王酒后失态,今夜这点酒还醉不了人。”

“王爷,奴,奴想回猗兰台……”

“怎么?”

魏骁挑眉,好整以暇地去看浑身似乎在微微颤抖的楼姝,只觉得此刻的她看起来格外纤弱惹人怜爱。

这么一想,他竟直接伸手一把捞过楼姝,把她按坐在自己膝上,猛地低头凑近她,用力咬向那片抿紧的双唇。

“这里是王爷办公的地方,奴担心……”楼姝气喘吁吁地撑开魏骁的胸膛惊惧地看他,眼尾绯红,甚至沁出了几颗泪珠。

“本王办公时它是书房,其他时候它是寝殿,有何不可!”

魏骁说这句话时,眼神倏地幽暗,紧紧盯住楼姝

楼姝被他突然的狂浪发言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目,双唇蠕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魏骁见了她这副又惊又羞的模样却突然扯唇大笑起来,一把抱她站起身就朝里间的小床走去。

被魏骁抱在怀里往里间走,一想到身后的暗牢,楼姝眼中闪过惊慌和羞愤,她想不顾一切推开魏骁,至少不要在这里,不要在离阿兄这么近的地方……

“不专心可是要受罚的。”

魏骁今夜心情不错,原本来还想对她温柔几分,却不想身下那人不识趣,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苦苦压抑,担心动作太过伤了她。

“叫出来,本王爱听你的声音!”

魏骁动作愈发激狂,眼底隐约有猩红之色,楼姝却死死咬住双唇,任由身上那人如何嗟磨,从始至终未发出一丝声音。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身后那人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低吼,等到他终于放松了手中的禁锢时,楼姝也浑身一软,仿佛缺水的鱼儿拼命张开嘴急切地喘着粗气。

待楼姝恢复一些了,她颤颤巍巍地捂着衣服从床上起来,对上魏骁那幽暗的眸光她更是心中一颤,立刻低下头不让他看清自己眼中浓烈到已经快要抑制不住的神色。

楼姝浑身酸软地从书房离开,福管事站在外面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里面那人的吩咐,踌躇了半晌终于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

魏骁披了衣裳坐在桌前继续饮酒,俊美的面容在昏暗烛光映射下显得有几分阴沉。

福管事心中一抖,摸不清主子的心思终于还是克制住不安开口了,“王爷是否要赏她避子汤?”

“混账!”

魏骁猛地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不悦的视线立刻射向福管事,“这种小事也要来问本王,周福你这差事当得可是越发好了!”

魏骁正心中烦闷,一想到楼姝今晚的不对劲越发觉得一股怒气无处发泄,正好这时候有人撞了上来,“看来你是老糊涂到忘了府中规矩,即刻起去刑堂领罚,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再回来!”

福管事心头大震,他当然知道府中规矩是什么,未有正妃前王爷怎么可能让一舞姬先怀上子嗣,的确是他糊涂了,以为王爷对她有所不同而犯了忌讳。

当下连求饶也不敢就匆匆退下,不忘让人去药房叮嘱一声给猗兰台送药。

药房管事接到命令也是一惊,想起那夜的恐惧,立刻让人去熬药,还不忘叮嘱,“记得加重药量!”

上次王爷可是说了,不仅要赏,还要重重地赏!

楼姝刚回到猗兰台,让惠衫准备热水准备沐浴休息,就听闻殿外传来动静。

“姑娘,药房给您送药来了。”

惠袖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

楼姝神色平静地接过药仰头喝下,等嘴里的苦劲过去了她站起身往浴桶走去。

“你们出去吧。”

等人都出去了,楼姝脱了衣裳抬腿走进浴桶,慢慢往下沉,直到把自己完全沉浸入温热的水中。

今天对她来说是个好的开始,魏骁允了她进书房,想起自己从书房带回来的医书,魏骁说看完了还可去拿。

这对楼姝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只要有机会进书房,后面的一切就都好办了,魏骁书房里的暗牢知道的人很少,显然他足够自信,自己一个小小舞姬绝对不会知道他书房的秘密,可楼姝不仅知道暗牢,更知道暗牢之后还有一条离开王府的密道。

这条密道,估计只有魏骁和那些修建密道的工匠知道,至于那些修建密道的人,以魏骁的多疑和谨慎,可能在密道建成之后就一同殉道了。

那接下来就要找一个能单独进入书房的机会,楼姝甚至想过明日就借着魏骁上早朝的时间去还医书,再趁机进入暗牢,但细想还是觉得自己太操之过急。

带着阿兄从密道逃出去又如何,魏骁发现之后势必勃然大怒派兵追捕,届时他们又该如何全身而退,没有身份,没有路引,他们甚至连城门都出不去。

不能急,此事还需慢慢计划。

楼姝重生回来救兄心切,不管不顾一头扎进了摄政王府,要说她完全没有想好退路其实也不对。

自从得到来摄政王府献舞的名额,那三日的时间,她花尽所有积蓄拜托小鸽子去帮她办一件事,只是这么多日过去,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办成。

那夜在书房的一场欢/爱两人都有些不欢而散,第二日楼姝早早就起了,等在了魏骁出府的必经之路。

九月的天气,早晨的风有些凉了,魏骁大步往王府大门走来时,远远就看见了府门影墙处站着一个纤弱的人影,她披着一件浅色披风站在风口处,单薄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一大早在这里做什么?”

魏骁皱了眉,伸手从侍从手里接过厚实披风给楼姝披上。

“奴在这里等王爷。”

楼姝伸手拢了拢披风,抬头柔柔看向魏骁,“昨夜是奴不知好歹惹王爷生气了,所以特地在这里等着想给王爷赔罪。”

“哼,现在知道错了,等本王回来再收拾你!”

魏骁拍了拍楼姝冰凉的小脸,沉声道:“快回去吧。”

楼姝点了点头,见魏骁正准备离开,有些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只是依然静静地看他。

“还有何事?”

魏骁难得好耐心地停下,看她咬唇可怜兮兮的乖巧模样突然就起了几分好兴致。

“王爷,奴能不能出府逛逛?”

趁魏骁还没有拒绝,楼姝立刻又道:“琴台路有一家很有名的琴舍,是当代大手蒲先生所创,在意沉坊学琴时奴就听闻过很多蒲先生的事迹,想起坊间传闻九月他会回京,所以想去观摩一番。”

魏骁闻言并没有拒绝,只是让楼姝记得多带几个丫鬟小厮跟着。

“嗯,谢谢王爷!”

楼姝又笑了,清润双眸中似乎一瞬间撒满了细碎的星子,熠熠生辉。

等魏骁离开之后,楼姝也带上几个丫鬟小厮出了府,乘车到了琴台路,长长街道两旁几乎每隔一段路就开有琴舍或者店铺,从里面传来飘渺清越的琴音。

来这里的大多是风雅人士,楼姝脸上带着一方薄纱下了马车,让小厮在外面等着,她自己带了惠衫往沐琴馆走去。

沐琴馆内琴音袅袅,每个雅间都用竹帘隔开,只闻琴音不见其人,一切布置看起来和前世并没有什么差别,以前楼姝每次回京,阿兄总会带她来沐琴馆听琴,久而久之,这沐琴馆就成了她除楼府之外唯二熟悉的地方。

想起今日来的目的,楼姝不由得有些紧张。

沐琴馆馆内布局雅致,跑堂的伙计也穿着考究,来往各个雅间送上茶水点心。

或许是太过匆忙,那年轻伙计手里的盘子跑动间一个没拿稳,眼看着就要撞向路过的客人。

“小心!”

楼姝和那伙计迎面碰上,立刻侧身扶住那快要倾斜的托盘,只是那伙计跑得太快,托盘上又摆满了茶水,饶是楼姝扶了一下也还是撒了很多出来。

“哎呦!这位姑娘实在抱歉!”

伙计面露惊慌之色,看着客人衣裳上洒了大半茶渍,立刻找了个雅间让她稍做整理,准备出去给她买衣裳。

“不碍事的,惠衫你去轿子里把我的披风拿来。”

楼姝在雅间坐下,柔声朝伙计笑了笑,“也怪我走路没注意,我家侍女去拿披风了,你也去忙吧。”

伙计千恩万谢地离开,等雅间里只剩楼姝一人时,她立刻站起来迅速掀开雅间的帘子走了出去。

越走越急,到后面几乎是小跑了起来,终于穿过琴馆大堂顺利来到了后巷。

又窄又长的沐琴馆后巷此时安安静静,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杂物,巷子最深处是一颗粗壮的大槐树,树下的杂草丛生,只是有一个角落的草丛似乎缺了一角。

楼姝盯着那处草丛,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穿过地上各种杂物扑到了树下。

她跪倒下来抖着手去挖那缺了一角的草丛,一边挖一边还要警惕身后的声音,浑身紧绷,温凉的天气里她却急出了一头冷汗。

咚的一声!

身后突然想起一声闷响,楼姝整个人一僵,手下动作猛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