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谢琬琰说话的欲|望被激发,喋喋不休说个不停,霍暄垂眼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

她虽然偶尔会有些跳脱,但总体是听话的,最过分的就是偷看过几本话本子。但即便看过,脑子里也依然缺一根筋,看她这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知只是单纯把楼寅当成表兄。

她说得久了,霍暄示意她安静会,陪他一起在湖边吹吹风,站了会忽而问道:“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想好如何过了么?”

谢琬琰张口便道:“我午时和外祖父他们一起用膳,外祖父特意请了南边的庖人……”

霍暄打断道:“过了戌时莲湖边上有花灯,想不想去看花灯?”

谢琬琰眸中迸发出星光:“可以么?”

霍暄声线温和,征询她的意见:“晚上派人去接你,湖上还有画舫,想不想再去游湖?”

谢琬琰从前很少下山,下山也只是去山脚的城镇上买些东西,记得山脚下有一小湾,上面只是偶尔有渔人驾着小船在上打渔,她生平还未正儿八经坐过船,此时一听可以游湖,喜出望外。

霍暄低眸看向比他矮了一头的谢琬琰,温声问道:“这么想去?”

“嗯!”

霍暄轻笑,他可不是什么真正高风亮节、坐怀不乱的君子。他能从一众豺狼虎豹手里抢到这个位置,除了明面上的功夫,暗地里也使了许多不光彩的手段。

只是小白兔不谙世事,轻易落入歹人的手中,不知会落得如何下场。

三月季春多雨,可今年京城的天气煞是奇怪,除却前月下了几场小雨,到了现在该下雨的时节偏生阳光明媚。

往年这个时候,京里西郊畅园里都有一场游园会。畅园是前朝一位皇帝潜龙时的别院,仿照江南园林建造,那皇帝登基后依旧没有废弃,成了前朝的皇家别苑。本朝建立后就被充了公,作为一处景致,京中各人皆可游赏。

谢琬珊解释了前因后果后,谢琬琰叹息道:“我来京不过一月,大大小小的宴会场面已经去了三四场,好累呀。”

谢琬珊乐不可支:“去嘛,这游园和别的要应酬的不同,只是单纯让大家聚在一起玩乐,畅园景色秀美,你肯定喜欢,明日就是你生辰了,一起出去玩玩多好。”

谢琬琰最终还是被谢琬珊拉上了马车。

五人座的马车里谢琬珍也在,她的伤已经好了,闷着张脸并不说话,她今日本是不想凑这热闹的,张氏告诉她陶恩要去,她也就被推出来了。

上回楼腾打了谢季后,谢季满肚子怨气便冲她们发脾气,外祖张家做的生意也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张家舅母已经来找过张氏好几趟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张氏最近愁得整日睡不着觉。

她想出来透透气也好,省的再家中受谢季的气、听张氏发牢骚。

谢琬琰见谢琬珍憔悴许多,再也没有之前盛气凌人的那股子劲了,也不好率先张口说话,省得让人以为自己嘲笑她。

马车一路驶向畅园,那园子果真如谢琬珊说的那样,亭台水榭,幽雅清致,季春花草繁茂,琪花玉树,翠竹山石,搭配和谐雅致,正中一人工小湖,湖边游廊纵横相连,园子西北角还有座三层高阁,乌顶青瓦,红木雕窗。

谢琬琰和谢琬珊入了女席,韩葵和唐棠前后脚也都来了。

唐棠一坐就问道:“今日宴会总算没个长辈拘着了,话说可来了不少的青年才俊,大家一起看看?”

这话说得在场几人都一阵脸红,最后韩葵往唐棠腰间拧了一把,嗔道:“什么嘛!你害不害臊!”

唐棠大大咧咧一笑,看了一圈:“要我说,最抢眼的还是咱们两位哥哥,还有那边的永林伯家的世子也不错。”

“你就胡扯吧!”

唐棠不乐意道:“本来就是,你看那边……”用手指了指:“他们往那一坐,你们还能看得进去别人?”

唐棠冲谢琬珊道:“谢珙哥哥马上娶亲了,他娶完亲下回就是你和郡主了,未雨绸缪有何不可……。”

谢琬珊红了脸:“净瞎说。”

谢琬琰被人打趣了反倒不那么拘束了,顺着唐棠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韩英和唐栩,两人一积石如玉,气质内敛温润,一列松如翠,气质稳重挺拔,坐在一处一时间也说不上谁更出众。

谢琬珊怕她不知道,解释:“那穿白袍的是韩英,那紫袍的……”谢琬珊咬了下唇:“是唐栩。”

谢琬琰一眼就看到了那白袍男子,他气质极其内敛,好像一块毫无棱角的美玉,温温和和,面如冠玉,天生嘴角微微上扬,让人见了忍不住想接近。

见到他,谢琬琰忍不住想到了霍暄。可他与韩英不同,霍暄虽也温文尔雅,但身居高位,不论如何掩饰,但无意间透露出的上位者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脸上虽然蓄着抹笑但那笑并不能直透人心底。

而韩英真正如一块圆润的美玉,让人感觉他从内而外都是一样的。

或许是谢琬琰盯得久了,韩英察觉到她的目光,竟然稍稍偏头望了她一眼,他生了一双通透纯净的眸子,见是谢琬琰,冲她真切地笑了下,眸子里也染了笑意。

谢琬琰也不由自主地冲他回笑,露出了两湾浅浅的梨涡。

两人目光一触即逝。

游园若是单纯赏景便无生趣味了,为添些乐趣,往常都做些小游戏,比如作画题诗,飞花传令。因为今年正值乡试,便有人提议每人都在此院中寻一物并为此口头赋韵一篇,只当作乐,不计名次。

大家得了题纷纷去院中寻找,唐棠和韩葵去了南边的假山处,谢琬珊便与谢琬琰钻进了东边的一片林子里。

谢琬琰晃荡几圈站在一株西府海棠下,和在西静山上种的垂丝海棠不同,这株海棠颜色更秾丽,鲜红色的花瓣直抓人眼球。

这处只有一片林子,大多数人都去了院子南边,林子里只有她与谢琬珊二人。

谢琬琰打算拾一落红交差,谢琬珊踢了下脚下的石子,问:“阿琰,我烦得很,快给我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