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六章 我家娘子是大佬

,掌灯判官

双熊关上,余杉正在塔楼上t望。

图奴大营之中,车马进进出出,一日不曾间断,余杉皱眉道:“这是要运些什么东西,一刻也不闲着?”

白子鹤道:“自然是运送军械,十万大军,耗费惊人,一人一支箭失便要十万支,大战在即,肯定要加紧运送。”

余杉摇摇头道:“既是运送军械,用寻常马车即可,为什么还用了这么多厢车!”

厢车,就是有车厢的马车,这种车一般是用来运人的。

白子鹤道:“想必图奴又派来不少援兵。”

余杉皱眉道:“十万大军还觉不够?”

白子鹤叹道:“图奴下了血本,这一仗只怕相当惨烈。”

“他们到底有多少兵力?”余杉伸长脖子,恨不得把脑袋伸进图奴大营。

“怎地?你怕了!”白子鹤一笑,“等大战开打,你且跟紧我,我照应着你就是。”

余杉嗤笑一声道:“神气什么?你也是第一次出征,不过是跟着车骑将军多打了几仗。”

白子鹤哼了一声:“终究比你多些见识。”

“要是徐志穹在这就好了,这厮机敏,能混进敌营看个究竟。”

“徐志穹不在,且找他家娘子去,那个满身桃花的女子,本事也不小。”

余杉笑道:“那人未必是他娘子。”

“不是娘子还任地黏腻?”白子鹤诧道,“那日在缓骛山上,我看他俩亲亲我我,那桃花女的身上,就没有徐志穹没碰过的地方。”

“和徐志穹黏腻的女子多了,那厮不是好人,你以后千万离他远些。”

这话带些醋意,白子鹤笑道:“怎地?怕我跟他跑了?”

余杉正色道:“我是好心劝你,他真不是好人!”

白子鹤冷笑道:“你就是好人么?我可是听说过,你在京城的时候,是娶过夫人的,据说那女子有倾国之姿。”

余杉怒道:“这是谣传,我只是定过亲事而已,没过门便退婚了。”

白子鹤俏皮笑道:“这算不算始乱终弃?”

“开始没乱过,没乱怎就算弃了,罢了,莫再提起那妇人,提起她,便觉得满心愤恨!”

白子鹤一撇嘴道:“恨她便是想她,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有她。”

余杉一脸正色看着白子鹤:“我且当你面立个誓,我若是心里有她,便叫我……”

白子鹤轻轻堵住了余杉的嘴:“做甚呢?这是战场,可不敢胡言乱语!”

说话间,一队车马离开了图奴大营,余杉神情越发凝重。

白子鹤道:“莫慌,我听说圣威长老已经从平洲调来了三万大军,太子殿下也去元洲调兵去了。”

“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余杉连连摇头,“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

梁季雄率领大军尚未走出平洲,一场风雪挡住了行程。

这是平洲第一场雪,这雪来的勐,细碎的雪花夹着水点,顷刻便将衣衫打透,迫使大军半途扎营。

当初五千多人行军时,有阴阳师布置法阵,一夜之间,能带着营盘走出七八十里。

如今军中仍有一百多名阴阳师,可这是三万大军,法阵全力运转,一夜之间也只走了二十里。

翌日,风雪未停,梁季雄下令行军,方世臣道:“长老,这等天气行军,只怕军士染了风寒,风寒若在军营蔓延,却得不偿失。”

梁季雄心急如焚,到了午后,风雪小了些,梁季雄再度下令行军,走了一天,地面结冰,湿滑难行,一路行进缓慢,军士却疲惫不堪。

……

太子在元洲说了两天两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终于说动了元洲知府陈云瑞,要了一万兵马,天明即刻动身。

陈云瑞出城相送:“殿下,莫怪微臣悭吝,微臣驻守边关,自有说不出的苦衷。”

太子笑道:“哪个怪罪你了,我知你难处,能抽出一万兵马,委实不易。”

陈云瑞点头道:“殿下体恤微臣之苦,微臣感激涕零,微臣长子陈北玄便托付给殿下了!”

陈知府不是不想派兵,边军确实不能轻易调动,但见太子亲自挂帅,与图奴一决死战,陈知府没有含湖,命长子陈北玄随军出征。

陈北玄满身戎装,拜别其父:“父亲,且待孩儿凯旋!”

陈云瑞点头道:“军中但有一兵一卒,切不可在图奴面前退却半步,勿辱元洲之名,不负大宣之威!”

离开元洲,太子先让陈北玄带兵开赴碌州,他从法阵到显州再来借兵。

有陈云瑞做表率,显州知府也不含湖,当即派兵一万,由名将纪骐亲自领兵。

纪骐身份却不简单,他有兵家四品修为,在西域一带极具声名。

太子在显州待上两日,待纪骐备好粮草军械,大军即刻开拔。

有了五万大军,按照楚信的分析,可重创图奴,令其十年之内不敢进犯大宣。

不能打到图奴本土,虽说有些不甘心,但在倾覆之际,能把这一仗打到绝境重生,也算一场力挽狂澜的大胜!

行军途中,太子把楚信对战局的分析告诉给了纪骐,本以为能激起名将的斗志,可没想到纪骐说话非常慎重。

“殿下,末将在西域待久了,终日与妖族周旋,妖族用兵诡谲,末将吃过亏,也变得谨慎了些,

车骑将军身经百战,末将不敢指手画脚,末将听闻车骑将军在涌州屡屡以少胜多,只盼车骑将军不要因此看轻了图奴。”

太子一愣,楚信有可能犯下轻敌的错误吗?

应该不会,那可是声名显赫的车骑将军!

可楚信确实看不起图奴。

……

一片桃花雨坠下,陶花媛现身于茉莉寨中。

刘佳琦一脸欢喜迎上前去:“姐姐,你终于来了!”

陶花媛捏了捏刘佳琦的脸蛋:“哪个人要来占你山寨?”

刘佳琦道:“一个叫藏刀举子张觯另一个叫笑吃八方袁魏羁,听说他们都是涌州有名的山大王!”

“藏刀举子?”陶花媛皱眉道,“这个叫张龅娜耸侨寮倚拚撸俊

刘佳琦思量片刻道:“看着样子,说话文绉绉的,应该是儒家吧!”

“那个袁魏羁又是什么来头?”

“不知是什么来头,就知道这人爱笑,总是笑吟吟的,还特别爱吃鸡,他来我山寨的时候,手里一直抱着烤鸡。”

“他们两个是要联手占你山寨么?”

刘佳琦想了想道:“他们同一天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联手。”

“就这?”陶花媛皱眉道。

刘佳琦点点头道:“就和他们见了一面,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陶花媛道:“拿板子来,让我揍你一顿,揍你个桃子开花!”

刘佳琦诧道:“为什么要打我?”

“两个强人要抢你山寨,你对他们一无所知,却和引颈受戮有什么分别?”

刘佳琦不服气道:“我是打算好了的,我这里易守难攻,也按姐姐说的,布置了弓楼哨垒,反正我人多,和他们打一场就是了。”

“怎么打?让这些老弱妇孺带着擀面杖去打?亏你想得出!”

“打不得,那就和他们商量着,我请他们来山寨见上一面,就在明天,我怕我不懂道上的规矩,说错了话,故而请姐姐过来指点我。”

“他们两个一起来么?”

刘佳琦点头道:“说好了,都是晚上来!”

“果真事先有串通,也罢,且让我见一见这两位大寨主。”

……

次日入夜,藏刀举子张龊托t园朔皆魏羁如约而至。

张鐾反魅骞冢身穿儒袍,三十许人,文质彬彬,怎么看也不像个草莽中人。

笑吃八方袁魏羁倒是和他的绰号一样,脸上总带着一抹笑意,却分不清这笑容是真是假。

陶花媛用药粉藏住了身上的阴阳气息,和刘佳琦一起将张龊驮魏羁请进了山寨。

两人各带了十几名随从进了山寨,他们敢进来,证明他们完全没把茉莉寨放在眼里。

刘佳琦选了一间还算宽敞的木屋招待了两人,宾主叙礼落座,张隹吹教栈ㄦ伦在了刘佳琦身边,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刘佳琦道:“这是我姐姐!名震江湖的豪侠,是我茉莉寨的真当家!”

陶花媛摇头道:“休要听她戏谑,在下名叫陶琼期,刘寨主是我义妹,涌州战火不断,我一弱女子无处谋生,听闻义妹落草,便来投奔她了。”

袁魏羁笑道:“义姐也好义妹也罢,且说你们两个谁主事?”

陶花媛道:“主事的自然是我妹子。”

“姑且就算她当家,我们连夜赶来,饭都没吃,也就不和你饶舌了,我们看上了你这块地方,今天若是说的拢,就把事情定下,此地今后算我袁某人手下一座分寨,若是说不拢,明天咱们开兵见仗!”

陶花媛看向张觯问道:“张寨主也是此意?”

天寒地冻,张龃蚩折扇,扇了两下。

这可不是热,这是儒者的风度。

“刘寨主,陶姑娘,张某此次前来,不是为了占你山寨,我是为了茉莉寨里的百姓,

恕我直言,刘寨主不懂兵事,茉莉寨脆弱不堪,倘若落到贼人之手,此间百姓却要陷于水火。”

陶花媛道:“若是茉莉寨落在张举人手里,却能保全百姓的性命?”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张某既是答允了,此间百姓在张某名下,自当安居无忧!”

袁魏羁闻言嗤笑一声:“说什么君子,难不成你不是贼?”

张隼淅涞溃骸爸站坑肽愕炔菘苡行┓直穑

陶花媛道:“这却叫我们姐妹为难了,我们这茉莉寨到底该追随哪位寨主?”

袁魏羁笑道:“小泵娘,别使这离间计!我和张寨主之间自有分晓,今天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投奔我们?若是不愿,明天开战,我这还空着肚子,咱们也别在这浪费口舌!”

陶花媛笑道:“却怪我们姐妹招呼不周了,妹子,咱们不是备好酒菜了么?”

刘佳琦吩咐上菜,山寨里食材不多,简单准备了几样菜肴,陶花媛举杯道:“小妹先敬两位寨主一杯!”

张龆似鹁票,闻了闻,随即一饮而尽,久经江湖,寻常的毒药骗不过他鼻子。

袁魏羁更加谨慎,吩咐手下人拿来了酒囊:“酒我带着,就不占你们便宜了!”

喝完了一杯酒,袁魏羁又叫人拿来了一只鸡,抱在怀里,大啃大嚼,刘佳琦备下的酒菜,他一口都不动。

这是个真正的江湖人。

他这人是真爱吃鸡,每扯下一片鸡肉,放在嘴里,都嚼的畅快,吃完一块,还不忘吮吸一下手指,彷佛这其中有享受不尽的滋味。

陶花媛看的出神,袁魏羁笑道:“小泵娘,馋了怎地?你要不嫌弃,我分你些?”

说完,他把烤鸡递给了陶花媛。

陶花媛笑了笑:“小妹还真有点馋了。”

说完,她扯下一条鸡腿,尝了一口,赞叹道:“这味道果真不寻常!”

袁魏羁笑道:“肉也吃了,酒也喝了,两位姑娘若是想明白了,就给回个话吧!”

陶花媛慨叹道:“茉莉寨是我义妹亲手攒下的家业,自然不愿拱手让人。”

张鲋迕嫉溃骸肮媚铮三思!”

“还三思个甚来?”袁魏羁吞了一口鸡肉,擦擦嘴道,“既是不答应,且等着明天一战!”

说完,袁魏羁起身要走。

陶花媛道:“两位寨主,且少待片刻,我义妹于此根基未稳,手下缺兵少将,若是与两位寨主鏖战,只怕胜算渺茫。”

袁魏羁笑着点头;“知道自己不济,就别强充好汉,还说什么渺茫,你哪有半分胜算?”

张鍪樟苏凵鹊溃骸罢拍巢辉敢星苛枞酰两位姑娘且从山寨之中选出一员勐将,张某与之单打独斗,以此见个分晓,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话音落地,一股浩然正气袭来。

这是张鲈谡故臼盗Γ他的确是儒家修者,有六品的修为,他在告戒陶花媛,纵使单打独斗,茉莉寨上也没人是他对手。

陶花媛叹道:“张举人好气度,茉莉寨今后愿听张举人调遣!”

“且慢!”袁魏羁皱眉道,“就你能打,难不成袁某人是吃素的?”

一阵杀气袭来,袁魏羁有杀道修为,看着气场,似乎与张鲈诓仲之间。

张龅愕阃返溃骸耙舶眨今晚咱们两个在此决个雌雄,也省的日后再生罗乱。”

袁魏羁摇头道:“张兄,要决胜负可以,但不在此地,咱们另找时间,另找地方,能商量,咱们都别动手,免得旁人坐收渔利。”

这真是个绿林中人,行事却比张鼋魃魈多。

张龅愕阃返溃骸耙埠茫茉莉寨的事情既是说定了,剩下就是你我的事情了,袁寨主,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请!”

“张寨主,你先请!”袁魏羁担心张龃颖澈笸迪。

张鲆恍Γ带着部下先走一步,走到门口,uu看书忽觉脚下一沉,几片桃花瓣从眼前缓缓坠落。

有阴阳法阵!

陶花媛早就准备好了阴阳法阵,费了这多周折,就是为了试探两人修为。

张龃笠饬耍一脚踩中了法阵,但他并不慌张,同品儒家克阴阳,他还有无邪之技。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可没想到他的无邪之技化解不了陶花媛的法阵,他们不是同品。

陶花媛的修为在他之上,而且专以法阵见长。

没道理,这女子修为这么高,怎么会出现在茉莉寨这种地方?

花瓣飞舞,扑向口鼻,张鏊眼一翻,昏倒过去。

手下十几名随从上前搭救,全都陷进了桃花阵,跟着张鲆黄鸬瓜隆

袁魏羁在旁看的真切,冷笑一声道:“好歹毒的妇人,看你这手段,修为不低!”

他一挥手,手下人拔刀备战。

陶花媛叹道:“袁寨主,省点力气,你中毒了。”

袁魏羁笑道:“小泵娘,我一直加着小心,你准备的酒菜,我一口没吃。”

“你吃了也无妨,酒菜里没毒,我扯鸡腿的时候,把毒药抹在了那只鸡上。”

袁魏羁把手里的烤鸡放在一旁:“小泵娘,你以为两句谎话就能骗的了我?”

陶花媛笑道:“就当是我骗你,袁寨主,请!”

袁魏羁收去笑容,喝一声道:“我这就要走,且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他朝门口走去,陶花媛也不拦他。

离门口还差两步,袁魏羁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陶花媛剑眉一立,喝一声道:“来我山寨,想走就走?给我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