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井翔太郎脖子上受到重重地一击,呼地向前倒去。但是,他不但没有失去知觉,反而因为怒上心头,连脖子上的疼痛都给忘了。
“掐鸡鸡!……”樽井翔太郎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
“畜生,你搞什么东西,混蛋,疼死我了啊!……”
“你才是恶人先告状呢!……你偷偷跑到别人家里干什么?我可是一直看着你,偷偷摸摸地爬进窗户的。”
对方是个小混混,身穿夏威夷衬衫,手里拿着一把木刀,就是那把放在枕头旁边的木刀。小混混跟樽井翔太郎保持着距离,双手牢牢举着木刀。
“竞敢在大哥的房间里偷偷摸摸的,我决不会放过你,受死吧!……”
“啊?大哥的房间?!……”听到这句意外的话,樽井翔太郎突然冷静了下来,“这么说来,这里不是你的房间?”
“是啊,这里是山部大哥的房间。”
“山部!……山部就是指山部势司吗!”
“是啊,我是他小弟菅原敏明!……”
小混混高举着木刀,从上往下劈了下来,但是,还没等他把名字报完,木刀的刀尖,便先打到了天花板上挂着的荧光灯上。荧光灯的碎片,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但是,菅原敏明毫无顾忌地挥舞着木刀,又向前勇敢地跨出了一步。
就在这时候,他迈出的右脚,狠狠地踩到了一片碎玻璃,菅原敏明尖叫一声,蹭地跳了起来,就在他摇摇晃晃的时候,右脚又踩到了碎片,然后是左脚,接着是右脚,左右左右……
结果,这个倒霉的男人,几乎将散落的碎片,全给“叭唧”、“叭唧”踩了一遍,他像个伤兵一样,用木刀当拐杖,支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倒在了书架的侧面。
这时,装饰书架的木雕河豚摆件,应声“叭唧”掉了下来,给他的脑门来了个致命一击。这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报上姓名,樽井翔太郎也还一刀未出,他自己就先挂掉了。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呜呼哀哉,伏惟尚飨!虽然还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死去,但是,他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也没两样。
菅原敏明就好像在玩单人相扑表演的横纲,樽井翔太郎想道。
樽井翔太郎再次看了看被人像寿司一样,包裹在席子里的甲本一树。翔太郎跨到他的身上。甲本呻吟着,就跟一只被宰的青蛙一样——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樽井翔太郎跨在他的身上,直接问道:“山部势司那个男的就是凶手吗?”
“是啊,干坏事的就是山部势司那个家伙!……”
“甲本前辈,你认识山部势司吗……?”
“对啊,我在这街上摆摊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开头是他来敲诈我,后来我就受他保护了。”甲本一树点了点头,“我跟他打过几次交道,发现他还是个靠得住的大哥啊。”
“这个山部势司,为什么会和我们的绑架计划扯上关系?”
“你们来我家的第一天晚上,等你们睡着以后,我给山部那家伙打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就说‘花园组头目的女儿,和年轻的小白脸儿男人一起,计划搞个假绑架骗钱,我要怎么办才好?’”
“总之,你向他告密了,对吧!……”樽井翔太郎愤怒地问。
“是啊,比起帮助你们,还不如卖个人情给花园组呢,我以为:山部那家伙,肯定会来接绘里香小姐,翔太郎你被花园组狠揍一顿,然后就是个大团圆结局了。”
“……”
八格牙路!我被狠狠地揍一顿,这算哪门子大团圆的结局啊,真是个无情的前辈,樽井翔太郎心想。
“可是,山部势司却没有来接花园绘里香小姐!……”樽井翔太郎恶狠狠地说。
“是啊,他没有来接她,却命令我,去做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事一句话也说不清楚,简单地说,就是让我装成配合你们的样子,最后再背叛你们。”
“装成配合我们?”
听到这句话,樽井翔太郎终于明白了一点。
第一天晚上,他们和甲本一树商量着,进行欺诈绑架的事情时,他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但到了第二天早上,突然就愿意帮忙了,而且还变成了一个组织者。这并非出于甲本自己的意愿,而是他的幕后主谋——山部势司的命令。
“他在当天的晚上,就给我的电脑上,发了一个很长的邮件,上面写了指导绑架工作的意见。而且,那个家伙也通过宇宙八达无线连通随身自动漫游短程电波送话传声收讯移动终端奥秘匣对我承诺了:‘照我讲的做,赎金三千万全部给你。’”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甲本前辈你眼红那三千万,所以,才为山部那家伙干活的。”
“你傻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啊!……你好好想一想,对方可是黑帮啊,他说照做的话,就给我三千万;反过来讲,就是说不照我说的做,就弄死你个小王八皮儿。他给我下命令的时候,肯定没有拒绝的选择啊!……”
“这倒也是啊……”樽井翔太郎喃喃自语,也许甲本一树还是值得同情的。
“我说,翔太郎,问好了吧,快帮我解开绳子啊!……”
“不行,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问。”樽井翔太郎使劲地盯着甲本一树的眼睛,问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前辈是不是还听从山部的指令,把高泽裕也给喀嚓了?”
“杀高泽?!……什么意思?我没听过这事啊,高泽裕也是谁?”
甲本一树的眼神中,暂时看不到演戏的感觉。翔太郎补充了几句说明。
“我们在梵天丸的储藏室里,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花园组的二头目——高泽裕也遇害了,难道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知道啊!……没错,山部势司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是,我不会帮忙杀人的。再说还是在自己的船上杀人,我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啊。”甲本一树挣扎着抗辩,仔细沉思了片刻,突然一晃脑袋瓜子,吃惊地尖叫着,“啊!……可能杀人的家伙,就是山部势司自己吧。肯定是那个家伙在梵天丸上,杀了那个叫做高泽什么的男人。”
“原来如此,竟然是这么回事啊。”
樽井翔太郎刚刚想明白过来,但是,紧接着,他又遇到了另一个巨大的疑问。
“不对,等一等,这说不通啊!……山部势司那小子,几乎不可能下手杀死高泽裕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