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上只写着“104”的房间号码。玄关门上也没有挂门牌,没有一个地方显示住户的名字。樽井翔太郎把耳朵贴到门上,想要听一听里而的动静,但是,根本无法判断里面有没有人。
樽井翔太郎思考了一下,“啪啪”轻轻地拍了两下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点子。
对对对,这个时候只能用那一招了!
樽井翔太郎重新站到了104号房门前,悄悄地按响了玄关的门铃。听到门背后传来“叮咚……”的轻快铃声。翔太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路边,找了根电线杆……然后藏在了后边。
“这把年纪了,还玩按门铃恶作剧的男人,这条街上估计只有我了吧……”
樽井翔太郎从电线杆背后,稍稍地探出头来,发现104号房间没有任何反应。
樽井翔太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叮咚……
闪人!……
但是,屋里没有人出来。看来家里没有人。樽井翔太郎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情,第三次按门铃。
这时,樽井翔太郎才注意到:房间内传来很怪异的反应,好像在呼应门铃一样,室内传来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翔太郎将耳朵贴近门扉,想要确认清楚。
果然没错!里而有敲击墙壁的钝钝的声音。屋里有人。
樽井翔太郎离开玄关,绕到公寓的后面。不出所料,那里是一排房间的阳台,104号房间的阳台上,除了有空调外机箱外,还摆放着几盆枯蒌了的盆栽,仅此而已。
樽井翔太郎翻过铁栏杆,站在了104号房间的阳台上。他翻越阳台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以非法入侵问罪了,幸好四周没有人。翔太郎走向阳台窗户,窗户拉看窗帘,似是两块窗帘布合拢处有缝隙。翔太郎凑近那缝隙,窥视屋内的情形。
屋内的布置真是毫无特点!
这是一个有厨房、壁橱和榻榻米的和室,房间里电视机、冰箱等都是最小的型号。书架上摆放着一个木雕河豚,大概是谁送的礼物吧。乱糟糟的床上,枕头边有一把防止被偷袭的木刀;墙边上,有一件黑帮的人才喜欢穿的、无比花哨的衬衫,用衣架挂着;那件衬衫因为震动,微微地晃荡着。听似敲打墙壁的声音仍然持续,比刚才听起来更为清楚。樽井翔太郎的视线范围内,却没有人的身影,只有那声音渐渐清晰起来。这声音会不会突然变大呢,樽井翔太郎正这么想着,就在那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樽井翔太郎正面能看到的壁橱拉门,就如同电影慢动作一样,朝自己这一面倒了下来。随后,一个男人被被子裹成一团,“咕咚”一声滚了出来——准确来说,是一个被席子裹起来的男人,在跟这个男人视线交错的一瞬间,翔太郎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啊,前……前辈!……甲……甲本前辈!……”
甲本一树被席子严严实实地裹着,还被堵上了嘴,真是惨不忍睹。他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努力翻滚着,好像这个动作,他期待已久似的。甲本一树就是用这样被裹着的身子,在壁橱里撞击墙壁和拉门,发出声音来的吧。
甲本一树认出了樽井翔太郎,他瞪大眼睛朝翔太郎死命地摇头,像在叫救命。这可是劫走了两千五百万的逍遥自在的家伙,虽然这么想,但是,樽井翔太郎还是决定救他。一来想从甲本一树的口中,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而且,如果现在见死不救,不久之后,门司港就会有身份不明的淹死鬼浮上来吧。
还是现在救他比较明智。幸好,房间的主人貌似不在,要救就趁现在!……
樽井翔太郎将阳台上的花盆,朝窗户猛地砸了过去,“啪嚓!……稀哩哗啦!”发出一声巨响,玻璃全都被砸碎了。他打开窗户,跳进室内,一步步靠近被席子裹着的甲本一树。
“前辈,你没事吧?……等一下啊,我给你解开……”
樽井翔太郎给他解开了扎得死死的堵嘴的东西,甲本一树“噗”的一声,大口吐了口气,又深深地呼吸了好几次。能够看到他原本苍白的脸上,突然恢复了血色。
“谢谢你,翔太郎,多亏了你,我才能够得救!……”甲本一树激动地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樽井翔太郎看到了滚落在甲本一树身边的黑色运动包,好像是跟甲本一起,从壁橱里滚出来的。翔太郎打开了包口,低头看了看里面,包里装的自然是一叠一叠的钞票——肯定是甲本一树劫走的两千五百万。
樽井翔太郎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叛徒,小偷!……畜生!……马鹿野郎!……”
“别……别……别着,翔太郎!……对不住了,你骂得有道理!我偷了钱逃走,那是我不对,我道歉!……”甲本一树连连哀求着,“可是,错不在我啊,错在那家伙啊!我是被那家伙要挟的……我是没办法才配合他的,真是自作自受啊!……”
“那个家伙?!……那家伙是谁?”
“啊!……”
然而,甲本一树没有回答樽井翔太郎的问题,而是光瞪大眼睛,嘴巴不停地抽动着。甲本的视线绕过翔太郎,盯着翔太郎身后的某个地方。
樽井翔太郎这才突然意以到了,自己的身后,有某个人的气息喷出。正当他要转过头去,看一看是什么人的时候……
“啊!……”樽井翔太郎的脖子,突然受到了猛烈的冲击,身体“扑通”一声向前倒去。